大漠狼后

第三十章:交锋(下)


天黑之前,乌恩带着侍卫回来了,怀里还抱着已经哭了一天,累的睡着的丫丫,李子夫当场就扑了过去,紧紧的将女儿搂进怀里。
    “都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不管做戏也好,真心也罢,旭日干不悦的心终于缓了缓。
    “小主子在路上哭累了,才睡了过去。”乌恩在一旁解释。
    “也好,天色不早了,我留下两个侍卫给你。”旭日干扫了女儿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他知自己做为一个父亲,没有做到该做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当他要亲近时,没有机会,等他不亲近了,自然也生不起亲近感来。
    李子夫直到听脚步声走远了,才收了泪,把孩子放回炕上,又扯了单子盖好,才看向两个侍卫。
    “你们过去时,那些人可有说什么?”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回夫人,并没有说什么。”
    李子夫不相信,可也知道他们不想说也问不出来,挥了挥手,“你们就住在厢房,都下去吧。”
    原本是指望着那些人帮自己办事,不想反咬自己一口,万一孩子出事了,她与旭日干怕是真要断了,如今有个孩子,起码她有明正言顺的理由找他。
    转念过来,又暗暗担心,万一那些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旭日干知道后又会怎么想她?
    不想今日算计李班姬没有算计成,到差一点把自己搭进去,真是可恶。
    李子夫暗恨,如今又有了两个侍卫,她在做什么都会被人盯着,只要悄悄有一点动作,就会让那边知道。
    这哪里是在保护自己,跟本就是在监视。
    旭日干的心情也不好,回到院子后,看到派出城外的人回来了,也没有心思问今天他们干什么了,挥手让人退了下去。
    “那些人可说了?”
    乌恩恭敬道,“爷,问过了,是汗妃派他们去监视李夫人的举动,寻上门时只见小主子在,所以就起了坏心思,让绑了人走,以为能换更多的钱。”
    “你吩咐下去,让人好生照顾她们母女。”旭日干眸子一暗。
    乌恩知主子心情不好,也不多说,退了出去。
    旭日干轻咳一阵,才靠进榻里,如果再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强掠了那个女人回突厥,哪怕再让她恨上自己。
    刚敛了心思,就听到外面乌恩传进话来,“爷,三皇子求见。”
    旭日干坐起身来,虽奇怪,声音却不变,“让人进来吧。”
    算着日子,两个人也该见见面了。
    无可一身常袍的走了进来,“可汗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不敢,三皇子请坐。”两人都是王者,暗下憋着劲,面上却落落大方。
    无可坐下后,笑道,“可汗也是明白之人,今日我就不客套了,今日我问过班姬,她说与可汗完了。”
    完了?
    旭日干明知道来者不善,心还是一拧,“噢?那三皇子是受她之命过来传话的了?看来两个人关系很好啊。”
    “很好。”无可面不改色。
    旭日干听到他的回答却大笑出声,“噢?原来三皇子也是个爱说笑的人啊。”
    指明了无可是在说谎。
    无可被戳破了也不害臊,“与可汗相比,我差了些。”
    两人对视一眼,马上又移开视线。
    心里却是都下足了狠劲,旭日干越发的坚定要把人掠走了,无可似看穿了他的想法,笑意的看着他,似在说那咱们就试试。
    良久,无可笑出声来,“今日难得有空过来,可汗不请我喝一杯吗?”
    “来人,备酒菜。”旭日干岂会输阵势,“要说这里是三皇子的地方,该是三皇子安排才是,不过本汗也不是差那一口酒的人。”
    呀,到是刻薄。
    这话说的就像本皇子缺银子一样。
    无可心里计较,面上不显,“既然可汗这么说,我可就不客气了,今日不醉不归。”
    两个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一句,竟一直到酒菜都上来了,才发现这么久了,竟一点也不觉得过得快。
    乌恩摆好酒菜退了出去,旭日干先拿起一坛酒往对面一举,然后仰头喝了起来,一坛子酒像喝水一样,喝了一半下去才放下。
    随后挑衅的看着无可,无可淡淡一笑,拿过坛子往杯子里倒,举起杯子时却只抿了一小口就放下来。
    旭日干眼睛一瞪,差点跳起来骂出声来。
    “我们汉人对这些规矩很重视。”无可的话像刺一样扎过去。
    旭日干哪里是认输的人,“班姬很喜欢我们突厥男人的野性。”
    “确实野性。”无可笑着附和。
    “对,不然她怎么会养一只狼在身边。”
    无可也不多说,抿着酒喝了一口,这态度却让旭日干心里更气,偏心里更明白,他这是在气自己,要现在说话在顶过去,岂不正中了他的心思。
    旭日干拿起酒坛又是灌了一大口,放下之后勾起唇角一笑,“也是,汉朝男子多像娘们。”
    眉角又是一挑,“三皇子不介意我说这话吧?”
    无可笑着看他,“介意。”
    旭日干又是被一咽。
    看他脸色铁青,无可心情大好,“要说还真是在突厥那几年呆习惯了,回来之后吃食上还真不习惯,到了可汗这里,吃的果然还是这里最顺口。可汗果然是爱享受之人,就说这羊肉吧,让府上的厨子做,就是做不出在突厥吃的那个口味来。”
    挑衅,**裸的挑衅。
    旭日干一改策略,“如果三皇子想吃时就可过来,本汗最不差的就是这口吃的,养三皇子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要说起来,班姬可是最爱吃这一口的,特别是手抓肉,一顿能吃一大盘子,都说会吃的人就会做,有机会偿偿她的手艺才好。”不等对方接,旭日干抓了一把羊肉放在嘴里,慢慢的嚼了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又开始了,乌恩站在外面,抽了抽嘴角,怎么看着像孩子之间的举动。
    已尽黑夜,屋里的人还在推杯换盏,乌恩望了望天,挥身让侍卫都退下去休息,自己也退到一旁的厢房,两个人怕是要喝到天明了。
    正如乌恩料想的一般,直到天大亮之后,无可才晃着身子从屋里走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倒在桌旁的旭日干,得意的晃着身子而去。
    他喝多了又如何,岂马还能走,这输赢一眼就看出来了。
    今日可算是大胜,无可高兴,听到动静的高大和乌恩从厢房里出来,高大忙上前搀扶。
    “爷、、、”你喝多了。
    高大终是把后半句话给憋了回去。
    扶着主子出院上了马车,看出主子这么高兴,他实在不想破坏他的好心情。
    屋里乌恩早就将主子背到了床上,皱着眉头,寻思一会儿,出了院子,交代侍卫看守主子,他身子一跃就跳上墙了。
    伍元刚吃过早饭,正在院子里散步,看到从墙头上跳下来的乌恩,冷眼瞪过去,这对主仆是怎么回事,还真是有样学样啊。
    “夫人,你看看我家主子去吧。”乌恩也不理会一旁陶妈妈的低呼声,就跪到了地上。
    “你起来说话。”伍元不愿看人动不动就下跪,转身又跟陶妈说,“妈妈去前面铺子吧,这人我认识。”
    陶妈妈也不是没有见过突厥人,一眼就看出乌恩是突厥人了,又听到他的话,已将他主子的身份猜到了一半,怕是夜叉的父亲。
    也不多问,陶妈妈却心里有些高兴,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姑娘心里不高兴了,原来是这样,想来心里一定还是在意对方的吧。
    乌恩不起来,“夫人,我家主子为了来看夫人,在汗庭里就生病了,没等就赶路追夫人来,到了郡府知道夫人进京了,又不休息的到了京城,一到京城就病倒了,发烧晕迷了几天才醒过来,请夫人看在主子对夫人一片痴心的份上,去看看爷吧。”
    “我不去,你就不起来是吗?”伍元不知道还有这些。
    可她已经决定再也不跟那个男人扯在一起了,所以强制自己狠下心来,决不能应下乌恩的请求。
    “夫人,属下不是威胁夫人,只是昨晚三皇子去找主子去喝酒,整整喝了一晚上,主子的身子原本就没有大好,如今现在又病倒了。”乌恩低着头也不抬起来。
    伍元听了阵阵头疼,无可昨日的态度就不对,又找旭日干去喝酒,这又闹的是什么劲啊。
    “你起来吧。”
    乌恩看差不多了,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可请大夫给你家主子看过了?”伍元知道自己又心软了。
    “请了,大夫说要休养,说主子心事太重,这病才一直反复。”乌恩低头撒着谎。
    伍元思了一下,“走吧,我陪你过去看看。”
    乌恩正高兴,就见前面走的人又停了下来,“你家主子现在可睡了?”
    “睡着。”
    伍元松了口气,“如此便好,走吧。”
    毕竟伍元挺着大肚子,一路出了院跟家里人说了一声,才往后院去,哪知夜叉闹着要一起去,不得已才带上了。
    后面的大院开着,乌恩一愣,难不成有人来了?想到来的人、、、乌恩的眸子一暗,今日可别是他好心做了坏事。
    心里一直提着,乌恩跟着后面进了院子,离正屋越近,几乎连心跳声都能听到了,待看到屋里的人影后,乌恩几乎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伍元也是一愣,停了下来,站在她这个位置,能看到屋里李子夫正拿着帕子给旭日干擦脸,动作温柔,更是一脸的温柔之色。
    这一幕,让她的心狠狠的纠了一下。
    “娘,怎么了?”夜叉见母亲停下来,他抬头问。
    “娘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咱们改日再来。”一边说,伍元一边拉着儿子转身走。
    乌恩见是误会了,忙解释,“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汗妃怎么会在这里属下也不知道。”
    “你都说那是汗妃了,在这里服侍你家主子也是应该的。”伍元几乎是慌乱逃走的。
    乌恩知道现在多说也没有用,只能将人又送回去,愁眉苦脸的走了回来,明明可以借着机会让夫人与主子合好,偏汗妃这个时候过来,怎么会这么巧?
    乌恩回来后,先把侍卫叫了过来,“谁放汗妃进来的?”
    “是汗妃说小主子想见主子,我们这才放人进来。”侍卫也知道现在是办错事了。
    乌恩脸拧成了一团,还不知道明天要怎么跟主子交代呢,现在可是闯了大祸了,这时见汗妃从屋里正好出来,忙敛起神情。
    李子夫心下得意,面上不显,“丫丫闹着要见爹,我带她过来看看,正好看到你们主子喝多了。”
    其实她是在院里看到了乌恩从墙上跳到隔壁的院子去,猜到了可能是去找人,不管有几分把握,就先带着人过来了,特意把大门和房门都打着,就是让所有人看到。
    当听外面李班姬的声音后,她就知道她的目地达到了,要真不在乎,岂会不进来,而是散乱的逃走?自己的痛就让她也偿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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