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为童养媳

176、平实:白发谁家翁媪


江南某水乡,一所清幽的小院子,门口的桃花开得正艳,一只胖乎乎的斑点狗卧在花下睡得正酣。青油的大门和左邻右舍没什么不同,如果说非有什么不同,那就是门口偶尔会来几个体型彪悍而面相凶狠的货郎或者推着小车卖酒的生意人,他们的吆喝声功力十足,经常把附近睡梦中的小孩子吓哭。每当这时,这个青油大门就会打开,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会蹙眉道:“货郎崽,又没人买你的东西,你怎么又来此吆喝?”
    刚刚中气十足的货郎立马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脸的欢喜与讨好:“是是是,大姐,小的马上去别处卖!”说着推着吱吱悠悠的小车屁颠屁颠地一溜烟跑了。邻舍的张大神掂着脚尖追了出来:“货郎崽,你咋跑那么快,我要买你的丝线啊!”
    那个少女见到邻舍笑着打招呼:“张大婶,你不是昨天刚刚买过线吗?”
    “是我们家那个三丫头要买,她最近不知怎么着了,喜欢上了屯丝线,我们家的丝线有好几团了,她还是喜欢买,而且就买这个货郎崽的!”张大婶笑嘻嘻地望向那个货郎离去的方向,那眼神不像是看卖线的,而像丈母娘相女婿似的,越瞅越满意。
    这个少女笑了笑进了自家的院子关上了大门。满院子翠竹,端的是凤尾森森、龙吟细细,院子正中铺了一块裀毯,上面摆了一些时令的水果和精致的点心,有一个人在毯子上歪着,依靠着一个淡黄的大抱枕。她懒懒地问:“打发走了?”
    “走了。”少女笑嘻嘻地回答,“也没见这么讨厌的,哪一次来都会扰人,我下一次跟管这事的人说,扣他的俸禄。”
    “算了,堂堂大内侍卫如今沦落到走街串巷,也够难为他的,上峰安排的,他不也是奉命行事嘛!”毯子上的女人慵懒地说,接着问道,“阿黄去哪里了?我从早晨就没有见过他,是不是又去乌衣巷那边了?”
    “是,老爷一大早就去了,说是和太爷一起琢磨怎么把这些小商小贩集中在一起,免得总是吵吵嚷嚷的不成体统。”那少女不由笑道,全天下也只有这个女人敢喊那个曾经的九五之尊为阿黄。
    “哎哟,我爹爹和阿黄真是臭味相投,也罢,青竹,昨日里娘亲又拿出那个劳什子命盘持诵,我今天也去瞧瞧,她到底能弄出啥名堂。”女人伸了个懒腰,对着春日的暖阳恋恋不舍,“这才是我想要的日子呢!”
    “夫人,你今天穿哪件衣裙?”青竹服侍她梳洗,又捧出几件衣裳问。
    “挑一件不怎么惹眼的吧,那一对老财迷就见不得我这里有大内的好衣料,天天盘算着把灼华送来的衣料运到他们铺子里去!哼,我偏偏就藏起来,让他们着急!”女人嘴角含笑。
    青竹也笑了,她跟着老爷和夫人来到这江南的水乡,才发现原来先前的母仪天下都是装出来的,这个夫人如今愈发真性情,有些顽皮的劲头了。
    梳洗打扮完毕,女人带着青竹出了门,沿着蜿蜒的乡间小径,大约一炷香功夫,就来到了一所恢弘的宅院前。
    青竹上前叩门,应门的是一个未留头的小丫头,见了青竹笑吟吟道:“青竹姑姑,你和姑奶奶快来吧,老太爷和老夫人正在瑞萱堂等着你们呢!”
    那个小丫头见到了女人,赶紧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
    女人笑道:“青萍不用如此客气,我是常来常往的,女儿回娘家回的勤了些,你要是再这么客客气气的,我可就不敢来蹭饭了。”
    那个叫青萍的小丫头脸红了,说话可是磕磕巴巴:“娘娘,不,姑奶奶,奴婢不敢,是老太爷吩咐奴婢礼节不可废!”
    青竹笑着拍拍她的脑袋:“夫人和你说笑呢,瞧你这个样子,紧张什么,咱们可是大户之家,你这般样子怎么去前面斟茶递水的?”
    “姑姑教训的是!”青萍忙敛声屏气低头受教。
    “算了,别难为她了,想当初你刚到我身边不也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女人摆摆手,青萍忙退下。
    青竹却笑了:“老夫人给这些丫头们取名很有意思,最初的兰草、薄荷、其次的荔枝、桂圆,再后来的菠萝、芒果,就是我和青萍的名字还好,不是水果。”
    “娘亲喜欢南方的水果,可是不喜欢南边的酷热。”女人悄声解释。
    青竹点点头,看着夫人,她突然想起美利奴的国公夫人了,据说国公夫人和国公爷也从美利奴回来了,柱国大将军世袭给了秦家长子秦川身上,他辅佐敏王,不过,柱国大将军倾向于中原皇上,而敏王则更喜欢与秦家老四秦虎共进退。这也是一种制衡吧,虽然是亲兄弟,但在皇家、秦家也未免掺杂了许多算计。
    瑞萱堂很热闹,老太爷、老夫人和老爷都在。
    女人一进门,老夫人就笑道:“懒丫头,日上三竿才起床,向你家夫君学学,每天骑骑马、射射箭,早起早睡的多好!”
    “我家夫君都不嫌我懒,娘亲你担心什么?”女人笑嘻嘻地依偎在老夫人身边。
    老太爷咳嗽了一声,显然觉得自家老妻和女儿也太放肆了些,毕竟还当着女婿呢!
    女婿却含笑道:“做富家翁的感觉真好,我写信告诉灼华,他嫉妒得都快疯啦,天天盼着中宫赶紧生太子,他也好撂挑子!”
    老太爷听了哈哈大笑,“他才多大年纪啊,就想着退隐山林,我像他当初那么大时,南来北往地经营着文家的铺子呢!”老太爷巴拉巴拉说起来,滔滔不绝,女婿也不打扰,认真听着,好像很好奇似的,时不时插一句:“岳丈大人原来如此能干哪!”或者“那时候安安在做什么?”
    这一边翁婿二人说得热闹,那边的老夫人却拿起了帕子擦眼角的浊泪。
    女人安慰地拍拍老夫人的手背:“娘亲,阿黄他有耐心陪着爹爹聊旧事,这是他的孝心,爹爹年纪大了,记性未免差了些,人老了不都如此吗?爹爹这个样子脑筋清楚,口齿清晰比当初北方的大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上次大伯母来这儿探亲时,不也有些健忘吗?脑筋时不时的不清楚?”
    老夫人经女儿这么一劝,细想了一下,转悲为喜道:“也是这个理儿,隔壁家的吴老二那嘴歪眼斜、嘴角流涎,还发花痴,据说也是老年痴呆症,相比较而言黑胖子算是不错了。”
    青竹侍立在一旁泡茶,听得她们母女俩聊家常,常常窃笑,这对母女才是极品呢,一个给老侯爷取名黑胖子,一个给太上皇取名阿黄,老侯爷性情随和,也就罢了,毕竟喊了几十年了,太上皇却有些愀然不乐,每次都很郁闷地看着太后娘娘:“安安,能不能换个别的称呼,你这样喊,我老觉得和咱家的斑斑是一路货色!”斑斑就是那条睡在桃花树下的胖斑点狗,是乐怡公主专门从西方送过来敬献给太后娘娘的。
    女人正安慰着老夫人,一抬眼看到青竹在窃笑,不由揶揄道:“怎么着,有什么喜事偷着乐?是不是那个货郎崽又送了你许多松子糖?白给的,不要钱?”
    “夫人——”青竹不乐意地嘟起了嘴巴,“夫人就笑话奴婢吧,那个秦重哪次送的松子糖,奴婢不都孝敬给你了吗?”
    “哦?那你更多事了,我说我的腰如今怎么越来越粗呢,原来是吃了你给的松子糖的缘故。”女人调笑起来,“告诉秦重别想三想四的,喜欢我的青竹,又和邻舍那个张三丫眉来眼去的,打量我不知道是吧,要是还敢和别的女娃勾搭,我就让灼华把他从大内侍卫里踢出去!”女人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青竹吓了一跳,忙笑着央求:“夫人,没有的事,也就是那个张大婶大嘴巴胡咧咧,他家的三丫头虽中意秦重,秦重却都不理睬她的,没奈何她才让她的娘老子每日里出来买丝线,据秦重说卖给她家的丝线都是加了价钱的。”青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狡黠。
    “嗨!”女人一拍手,“我说那天怎么听得那个张大婶说什么她家的丝线是这个小镇上最好的,原来是因为买的最贵的。奸商啊!”女人指着青竹骂道。
    “奴婢可不敢领这个称呼,那边的才是呢!”青竹一努嘴,老太爷和阿黄正滔滔不绝讨论起怎么着从货郎、小商小贩那里寻找生财之道呢!
    女人笑了。对着青竹道:“看着年前把秦重招赘进来,天天中气十足的喊来喊去的,这么一个大活人老在那里吊着人家张三丫也不好,把人招赘进来,看看那对母女还惦记不?要是再敢,我让阿黄打上门去!”
    青竹“扑哧”一声笑了,“这种小事,哪里敢劳烦老爷,奴婢一只手就把她们给收拾了,当初翩翩不也是奴婢拎着丢进池子的?奴婢生平最恨这种惦记着人家男人的人!”
    提起了翩翩,老夫人脸上浮起了些许的无奈,她对着女人道:“绫儿母女确实做的不地道,我狠狠地骂过她了,她那天也红着眼圈说翩翩在那爪哇国过得也不怎么如意,那个半百秃顶老男人,人老心不老,娶了如花似玉的大汉郡主,竟然想着把陪嫁去的丫头都纳了,翩翩也不是吃素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把爪哇国的老国王整得没辙。”
    女人笑了,云淡风轻,“那是她的选择,本来她是我外甥女,我不会薄待她,她错就错在惦记上了我的男人还有凤裙,我的男人和牙刷都独享的,她想都别想,至于凤裙,我看在姐姐的面子上,赏了她一件,作为她和亲的资本,她不是要母仪天下吗?我成全她!”女人嘴角泛出一丝微笑,很凌厉,她想起前世丈夫和闺蜜的奸情火热来了。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道:“走,咱们去书房看看那个神棍给的命盘去。我昨天琢磨了一阵子,咱们一起瞧瞧去吧。”
    “这半天了,你才想起来。”女人笑着埋怨,却也起身搀扶着老夫人去那精致的小书房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闲看云卷云舒,静观花开花谢是枫叶的心愿,在文里女主都有幸福而美满的结局,但是,现实生活有时候却很残酷,就让我们做一回言情女主角,再梦一回吧,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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