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女凶猛

142 山雨欲来风满楼


纬王府里,没有豪华的装饰,从外面看去跟平常的大户人家毫无二致,进到里面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如既往的低调。
    书房里,三皇子段纬天正在一本一本翻阅着那些自己感兴趣的书籍,自从从边关回来以后,除了每天上朝之外,启德皇帝也没有给他分配什么要紧的政务,所以其他的时间都是可以用来自由支配的。
    这段时间,对于自己按照启德皇帝的安排,记名在荣妃的名下,自有礼部安排,一切都按照正常的程序走个过场,段纬天到时只是配合一下便行了,所以也是不用自己操心的,乐得逍遥自在。
    对于四弟段纯天和二哥段经天之间的明争暗斗,段纬天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但是他自己却不会参与其中,因此常常把自己宅在家里看书练剑,或者到野外欣赏一下清风明月,又或者到春风酒楼里要一壶小酒和几道小菜,手拿一本小书,便可以消磨很长的一段时间。
    春风酒楼丝毫没有畏惧不远处对手春满京大酒楼的恶性竞争,除了开头小有波澜之外,随着客流量的回流,生意较之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于郎武在烧自己的钱,时间长了,段经天不但见不到任何让郎月嚣张气焰低下去的效果,反而见她越干越大了,想着让这个女人以后匍匐脚下更难了,心中气恼之极,便冲郎武大发雷霆,并且很快撤回了自己的投资,所以郎武只好黯然低价出让了春满京大酒楼,最后以惨淡结局收场。
    春风酒楼的名气越来越大了,南来北往的客人特别的多,上到天文地理,下自鸡毛蒜皮,总之天下有什么风吹草动,便马上有人第一时间搬来说长道短议论开了,所以这里是名副其实的信息集散地,也就不足以为怪了。
    一天,春风酒楼步履匆匆地走进来一位身穿黑衣、披着面纱、身材高挑的女人,径直到了前台要了一间三楼带饮食和休息功能的上好房间明月间,吩咐伙计赵四端来了一些清淡的酒菜进去之后,便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干什么了。
    忽然,一个高大的蒙面身影飞檐走壁,非常巧妙地避开众人的耳目之后,悄然落到了明月间窗外,伸手一推窗棂便飞身跃了进来。
    披着面纱的女子双目顿时一亮,继而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个谁,你这么快就来了,坐吧!”
    蒙面男子恼怒地看着女子,一屁股坐在了女子对面的椅子上,两人无形中形成了对峙之势,良久,男子才有意压低了声音,小声喝道:“陈木兰,你疯了是不是?干嘛非得在这里见面不可?”
    “我就是想在他女儿的地盘做出祸害他的事情!”陈木兰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酒,脖子一仰,酒水全倒进了自己的嘴巴中。
    郎非凡也不阻止,拿过另外一个空酒杯,也倒得满满的,仰着脖子一口喝干净了,也顾不得伸手抹一抹嘴角渗出的尿样液体,非常压抑地说道:“陈木兰,你这样做,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自从他走了以后,我便不想独活了,难道我还会害怕这点危险么?”陈木兰又端起酒杯,向后一仰脖子,一杯满满的水酒又一下子便倒进了喉咙里,只见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从容地说道,“郎大将军,如果你害怕了,那么请自便得了。”
    郎非凡胡子一翘,简直要气歪了,道:“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不是说只把这个秘密告诉我一个人,现在怎么又告诉四皇子段纯天了呢?”
    陈木兰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嫌麻烦,一把用力撩开了原先盖在自己脸上的那层薄薄的面纱,狠声说道:“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从她们母女俩身上得到什么线索,难道你还没有死心么?难道不应该让别人来帮忙吗?”
    郎非凡恨得牙齿痒痒的了,只听得他的声音压抑不住地突然高了起来:“怪不得,段纯天那小子会放弃了珠儿而转向了月儿,原来都是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从中搞的鬼!”
    “嘘嘘……隔墙有耳,如果想死的话,那么你就高声嚷嚷吧!”陈木兰横眉冷对,显然是有恃无恐。
    郎非凡顿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像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软了下来,默默地夹了一口菜,可是放进嘴巴里才意识到味同嚼蜡。
    “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陈木兰乜着眼睛看了郎非凡一眼,毫不顾忌地说道,“我现在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郎非凡一下子欺身上前,出其不意地一手扼在陈木兰的脖子上,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目光中充满了威胁的味道:“如果你再有什么出乎我意料的大动作,那么就请小心你这颗脑袋马上搬家。”
    “哈哈……如果你真的不想知道传说中的滴血戒指具体藏在什么地方,那么现在就大可以一把拗断了我的脖子。”陈木兰其实也不知道滴血戒指在那里,要不是她自己早就捷足先登了,哪会便宜了郎非凡和段纯天两人?
    郎非凡果然憷住了,不得不讪讪地缩回了手,不过还是威胁着说道:“如果有什么消息,那么你不能再告诉段纯天那个家伙了。”
    “那要看你会不会做了。”陈木兰看着郎非凡,终于意味深长地笑了。
    郎非凡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叠银票,塞给了陈木兰,道:“你这个贪心的女人,这下总该知足了吧?”
    言毕,郎非凡起身,轻轻地打开窗户,探头向外看了看,正想飞身下去,突然发现下面围了很多人,这青天白日的,飞檐走壁确实也不是很方便,不得已只得打开明月间的大门,沿着楼梯往下走去。
    此时,郊外那个种菜的爷爷送菜来了,正和郎月站在春风酒楼的门前,一边看伙计卸着马车上的蔬菜瓜果鸡鸭鹅等,一边兴致勃勃地说着话儿。
    “爷爷,你看咱们合作这么久了,你连个姓都不肯告诉月儿,月儿觉得自己这样很没礼貌呢!”郎月开玩笑说道。
    “小丫头,我这把年纪了,你叫一声爷爷也不亏吧?”老者想了想,便说道,“爷爷其实姓顾,你以后就叫我顾爷爷吧?”
    “爷爷,我还是叫你爷爷。”郎月一想到自己的祖父涂未知一刀劈了自己的祖母王雨晴,心里顿时一酸,眼眶不由得红了,眼前这老者虽然嘴巴凶巴巴的,但是心地还是非常善良,所以叫声爷爷也是无妨的。
    “咦,那是谁?”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从春风酒楼出来,老者虽然没有看见他的面貌,但是那个熟悉的背影,让他永世难忘。
    郎月也没有看清那男子的面貌,但是从他的身影看来,跟那只狼非常相似,抬头看到顾爷爷盯着他的背影目不转睛地看着,心里不由得一怔。
    老者立刻脸色苍白,生怕郎非凡转过头来看到自己,便赶紧闪身躲到一根大柱子后面。
    待郎非凡走出老远,他这才慢慢吞吞地闪身走了出来。
    郎月心里感到很奇怪,一下子走到了他的面前,问道:“爷爷,难道你见过他么?”
    老者心里还在一个劲儿地慌乱,但是此刻早就镇定了下来,说道:“即使这个人烧成灰,老夫也是不会忘记他的。”
    “到底怎么回事?”郎月更疑惑了。
    “小丫头!”顾爷爷把郎月拉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神神秘秘地说道,“你不要管怎么回事,反正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务必当心了。”
    郎月想要问为什么,但是顾爷爷却说什么也不肯再深入往下说了,她只好作罢。
    伙计终于把满满一车子的货卸完了,结过账送走顾爷爷之后,郎月这才回转自己后院那间房里,想起了前段时间在小巷里那个老太婆曾经送给自己的那本书,连一页也没有翻阅过,趁着今天有空,正好可以看看,谁知道刚刚拿出来,还没来得及翻开,便感到自己被那熟悉的阳光青草味道包围了。
    “小丫头,哥哥我回来啦!”乐天一把抱住了郎月,把她挂在了自己的腰间,出其不意地在她嘴巴上啃了一口。
    “你可回来啦!”郎月本能地想推开他,但是挣扎了几下,发现徒然,只好放弃了,一双丹凤眼咕噜咕噜地转了几圈,看着乐天坏坏地说道,“那货,乐某天,你不是想咬人吗?那么现在便用力咬吧。”
    言毕,用力反咬了乐天一下,哪知道这正中乐天的下怀,乐天趁机张开大嘴一下子含住了郎月那张樱桃小口,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就这样缠绵了好一会儿。
    突然,身后传来了红滔天那熟悉的声音:“咳咳咳,你们也顾及一下这里还有个小朋友,不要那么明目张胆,好不好?”
    乐天一下子得意洋洋地裂开大嘴笑了,说道:“怎么,我看你红公子是妒忌了吧?恋人之间接个吻而已,这不是很正常么?总之,人蓄无害,行不行?”
    红滔天摇了摇头,看着郎月一面的无奈,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月儿,你说你怎么就不爱上我,而爱上了这个脸皮比几个白龙城城墙还要厚几倍的家伙呢?”
    郎月一脚踏在了红滔天的脚板上,嗔怪道:“是又怎样?”
    乐天眉眼里顿时全是笑意,脸上开开心心的样子简直是人神共愤,还朝满脸苦恼的红滔天吐了吐舌头。
    郎月看着气得一个劲儿翻白眼的红滔天,笑着问道:“红公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是说你这段时间接受皇命在日夜操练士兵么?”
    红滔天朝窗外探头,看了看挂在头顶上的艳阳,说道:“月儿,你哥哥我也是个正常人,也得吃饭是不是?”
    郎月乜着眼睛看着红滔天,开起来玩笑:“照红将军这么说,堂堂中原国的军营里难道没有饭给你这个大将军吃了么?”
    “那倒不是,想我泱泱大国,又怎么会缺这几顿饭呢?”红滔天也笑了,“只是,军营里可没有黄金烧鸡、悄悄话、佛跳墙、蚂蚁上树等滋味菜吃。”
    “这段时间,荣华荣公子听说也被启德皇帝三天两头叫道御书房里彻夜长谈?”正在春风酒楼里的曹富不知道闻到什么味道,也朝这边看热闹来了,所以也走过来凑趣道。
    “你们一个两个,都给我出去,这里是后院,可没有饭吃的。”郎月闻言,一边用手往外驱赶着红滔天和曹富,心里一边猛地往下一沉,心想怪不得这段时间白龙城里聚集了许多陌生面孔,其中不乏白雪国、云甸国、鞑鲁国、南海国的客人。
    郎月动了动鼻子,仿佛一下子便嗅到了浓浓的战争味道,看来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哪个还敢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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