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线传来了消息,护军参领白鹤被擒。
一众文武百官大吃一惊,站在金銮殿上,头上冷汗涔涔,连屁也不敢放一个,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一不小心触犯了龙颜,不但自己丢失了卿卿性命,而且还来个诛杀九族,岂不是呜呼哀哉?
启德皇帝一双老鼠精似的双目在文武大臣脸上睃来睃去,心中想不到堂堂中原国的护军参领白鹤会这样的垃圾这样的不堪,盛怒之下大手一挥,登时御桌上的奏折、茶杯等等物件全都被扫到了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壮烈牺牲了。
一众文武百官一个个像濒临死亡的发瘟鸡一样,无一例外地耷拉着脑袋,乖乖地垂首而立,任由皇帝老儿宰割。
果然,启德皇帝大发雷霆,指着满朝的文武百官,厉声怒斥道:“一个两个,全都是吃屎拉米的东西,朝廷年年高薪厚禄奉养着你们,也忒过没用了吧?这一下,竟然轻而易举就被人家擒拿住了,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还是让四皇子段纯天上战场吧!”有人旧话重提。
启德皇帝威严地看着段纯天,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征询着段纯天的意见:“四儿,你的意思怎样?”
段纯天即使不想去,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因为一旦背上贪生怕死、不能精忠报国的罪名,那他就一世也甭想着翻身了,这作为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他来说,可真是伤不起呀!
哪知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以乱说,屁可以乱放,但是仗却是不可以乱打的。段纯天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上来就率兵试图夜袭耶律真的兵营,自己坐在帐中静待好消息。
可以,满以为胜券在握的段纯天,等来的却是所派出去的全部士兵壮烈牺牲的消息,接下来又迫不及待地发号施令,但还是打了一个又一个的败仗,充分展示了自己在沙场上的无能。
“糟了,我是不是应该请那个久经沙场老谋深算的郎非凡出山呢?”段纯天皱着眉头,想道。
于是,段纯天紧急上了一道奏折,启德皇帝虎着脸孔答应了。
“哈,这下知死了吧?”这正中郎非凡的下怀,他暗地里非常得意,日夜兼程到了战场上之后,就是不尽力对敌。
“郎大将军,你怎么能这样呢?”段纯天急了,头上冷汗涔涔,“这老家伙,分明是公报私仇!”
“早些时候,你四皇子段纯天在干嘛?我珠儿在哭泣陷入疯癫的时候,你又在干嘛?”郎非凡难得发泄了一下,反正天高皇帝远,他在这里即使是不尊重皇子又怎么样?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也纯属正常情况。
总之,他表面装着因为爱女郎珠被段纯天无缘无故地未婚先休,认定了他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因此对他的命令只是阴奉阳违,再也不像以前卖力,
其实暗地里他是想等耶律真的大军一到,便里外联手灭了中原国的军队,自己取代启德皇帝做皇帝,而把那只传说中的戒指找到给了耶律真,这就是他和鞑鲁国早就心照不宣的协议。
段纯天以手扶额,觉得自己焦头烂额,真是头痛之极。
二皇子段经天的经王府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事情发展的方向,好像离我们的预期越来越远了。”郎珍不经意地说道。
“住口,你这个臭婆娘,如果不是你当时的歪主意,说要把消息透露给鞑鲁国,那么现在本王就不会陷入这么被动的境地。现在可好了吧,四弟有机会表演了,他离上位又近了一步,而我呢,始终还在风中凌乱着。”段经天一想起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为段纯天做了嫁衣,心里便气得不得了,一个劲儿地冲郎珍发飙。
“你真是二百五,没错,你就是名副其实的二十五点零!”郎珍乜了他一眼,优哉游哉地讽刺道。
“臭婆娘,信不信我抽你?”言毕,段经天真的高高举起了魔爪,一巴掌大力刮了过来,但是却被郎珍稳稳抓住了手腕。
“哎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臭婆娘,翅膀硬了是不是?”段经天这段时间处处受郎珍的掣肘,早就想找机会发泄一番自己胸口中那口恶气了。
“有气没来由地撒泼在一个柔弱的女人身上,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郎珍即使多么喜欢段经天,但是也受不住他的责骂。
“你……”
“你有时间,还不如多花点在怎样对付四皇子的身上?”
“如今到了这般田地,你以为你是神仙呀,还可以力挽狂澜吗?”
“怎么不能?”
郎珍言毕,招呼段经天稍微低头,附在他耳中如此这般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
哪知道,还没等她说完,段经天便吓得一蹦三尺高再蹦六尺远,一双眼睛瞪得大得不能再大了,旋即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郎珍,像看着一只超级大怪物一样:“你,知道不知道,这可是大逆不道?”
郎珍冷笑了一声,嘟囔道:“我当然知道这是大逆不道了,但是阁下好像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吧?这一招叫做先置之于死地而后生,在那些电视剧的狗血剧情里用得可多了,又不是我一个人发明的。”
“不行,如果你以后胆敢再次提起,那么不要怪本王不顾夫妻的情分!”段经天心中开始颤栗,还是断然拒绝了。
是夜,更深露重,夜凉如水,月亮清冷。
夫妻俩躺在床上,透过窗外射进来的一抹清冷的月光,郎珍早就睡得如一头死猪似的那么香甜了,而段经天却还在翻来覆去煎着咸鱼烙着摊饼始终睡不着,他干脆一把甩开了郎珍那只搂着自己腰部的小猪手,一骨碌爬起了床披衣下地,信步走到了院子中。
抬头望着无边无际的天空,繁星点点,突然一把长长的扫把星向西边坠去,又一把紧紧地跟随者,一同坠了下去……
段经天目瞪口呆,相传但凡有扫把星出现的地方,便会发生倒霉的事情,今晚竟然逆天出现了两次,这到底让他不能够再魂淡了。
“难道老天真的要灭我吗?”段经天两条浓眉很快拧成了一团,“就像郎珍所说的那样,真的是要先置之于死地,然后才能后生吗?可是,这个成功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呢?”
“不搏一搏,就没有摩托!”不知何时,郎珍站在了段经天身旁,说了这么一句让段经天觉得颇具蛊惑性的话。
段经天虽然不知道这个妖女口中所说的“摩托”是什么东东,但是大致的意思想来还是听得明白的。
“事已至今,夫君你难道还没有打定主意,还在犹豫不决吗?”
段经天终于点了点头:“那就按照你所说的去做吧!”
郎珍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心想这个曾经看不起自己的高富帅现在终于肯对自己言听计从了,真是良好的开端。
第二天晚上,太监冯德悄悄出了宫门,依约到了转角处,步入了一片树林中,看到段经天那熟悉的身影,早就站在那里等候自己了,便加快了脚步上前。
“冯公公,这是什么?”段经天阴阳怪气地问道,手中拿着一块椭圆形的枫叶玉佩。
“这块枫叶玉佩,怎么会在你的手中?”冯德大吃一惊,因为段经天手中那块枫叶玉佩是自己娘亲冯氏的,因为娘亲冯氏视若珍宝,所以当年即使相依为命的母子俩差点饿死了,冯德宁愿入宫净身做了太监,也不舍得让娘亲把它卖掉。
“这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母亲冯氏在我的手中!”段经天冷笑道。
“二皇子经王殿下,你想干啥?”
“不想干啥,只要你能按照我的吩咐去做,那么你娘亲什么事都没有!”
冯德顿时方寸大乱,急忙问道:“我娘亲现在在哪里?我怎么样才能信你?”
段经天拇指和食指往嘴巴里一塞,用力往树林里吹了一声唿哨,树林中两位看不清年龄的汉子立刻拖着一个老太太出来了。
冯德借着清冷的月光一看,这个老太太无疑正是自己的老母亲冯氏,不由得大为伤心,情急之下立刻扑上去喊道:“娘亲,你怎么啦?”
冯氏摇了摇头,老泪纵横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大声嘱咐道:“德儿,你千万不能做出什么昧良心让自己悔恨终身的坏事来,母亲在有生之年,只要现在见了你一面,以后便无所憾了。”
冯氏言毕,便朝附近的一棵大树冲去,想要一头撞树而亡,但是却被身边的那两个汉子紧紧拽住了。
“冯公公,你看着办吧,现在你母亲完好无损,但是如果你不听我的话,那接下来就说不定会怎么样了。”
冯德一下子被击中了软肋,顿时柔肠寸断,泪奔得厉害了,不得不点头示弱。
早就躲在暗处的乐天听着听着,眉头不由得紧锁起来,先众人一步回了玉兰轩。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
在宽敞的御书房里,启德皇帝正在低头看着大臣们白天送上来的奏折。
此时,太监冯德捧着一碗汤圆上来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御桌上。
他知道启德皇帝随着年事越来越高,口味越来越重了,也越来越喜欢吃很甜和很咸的东西了,所以今天他投其所好,早早就吩咐御膳房做了一个一个颗粒饱满、个头圆润的花生芝麻莲蓉汤圆,还亲自去捧了过来。
“皇上,您的宵夜来了!”
“嗯!”启德皇帝头也不抬,双目依然紧紧地盯着手中的奏折,吩咐道,“先放那里,凉一凉再吃。”
大冷天里,冯德额头上却浸出了斗大的汗珠,只听他谄媚地劝道:“皇上,这可是你最喜欢的汤圆,是花生芝麻莲蓉馅的,趁热吃味道最好。”
“哦,是吗?”果然,启德皇帝一听,马上来劲了,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抬头看了看还在冒着热气的汤圆,双目一亮,捋高衣袖,伸手拿起勺子,迫不及待地舀了一颗,正要送到嘴巴里。
“皇上,且慢!”突然,一声焦急的断喝,从御书房上面跳下了一个人来。
“月儿……是你,你怎么从天而降?”启德皇帝惊不禁咋舌,抬头看着头顶上斗大的一个窟窿,心想如果她要是对自己图谋不轨,那么此刻即使自己再有几条性命,也是断断不保的了。平时这小丫头不显山不露水的,想不到她的武功高强竟然高强到了可以避开宫中的众多侍卫,而硬生生地从天而降的地步。
“嗨,皇上,你先不要管那么多了。”郎月一下子看穿了启德皇帝心里面的想法,但是现在却不是解释和纠缠这个问题的时候,所以自然而然地第一时间转移到了最最关键的话题。
“哦,月儿,你这是……”
郎月转身对着现在已经流了一身冷汗的冯德,指着那碗汤圆,不咸不淡地说道:“冯公公,你马上把皇上这碗汤圆吃了吧!”
原来刚才尾随着冯德的乐天,早就把他放毒药的过程看得一清二楚了,所以现在郎月才十拿九稳地命令他把那碗汤圆喝掉了。
冯德咬了咬牙关,对着启德皇帝“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沮丧着一张老脸,眼泪汪汪地矢口否认:“皇上,你可得替奴才做主,奴才不知道御前凤凰为什么会出此一言?”
启德皇帝也满眼疑惑地看着郎月,不知道她怎么会有此不同寻常的举动?
郎月上前,抓起冯德的衣袖用力晃了晃,衣袖里立刻掉出了一个皱巴巴的纸团,她先冯德一步弯腰捡了起来,一把放到了御桌上,对启德皇帝说道:“这就是证据。”
启德皇帝不是蠢猪,至此他已经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八九分,于是吩咐一个太监把御书房外面的一只小鸟抓了进来,喂了一个汤圆糖水进它嘴巴里。
须臾,那只小鸟直翻着白眼,口吐唾沫,脸色发黑,双脚一伸,气绝身亡。那呜呼哀哉的样子显然是毒发而亡的。
启德皇帝双目一冷,看着已经此刻倒在地上瘫软成了一团的冯德,心中沉痛至极,大声喝道:“来人,把这个不知死话的东西,给朕拿下了。”
(亲们,绿绿祝你们国庆快乐,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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