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欢如梦

第60章


    在他以为还要花费很大功夫来赢取这个女人不可一世的心时,顾嫣爷爷在临死前帮了他一个大忙,他们便顺利的结婚了。
    他对顾嫣的报复,贯穿在自己的血液里,他甚至以复仇为活着的信念,现在自己最信任的阿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做的这一切全都是惘然,罪魁祸首这么多年来扮作最清雅的、善良的女人在自己缺少母爱时,对自己寒暄温暖。
    叫他如何接受,如何能信,他的执念把顾嫣害的现在还不知是生是死,他却还活着,害死自己母亲的女人也好好的活着,还是母亲最亲的妹妹。和自己的父亲有着苟且之事的是自己的阿姨,母亲才会难以接受,非要用死来结束这一切吧。
    他恼怒的拔下自己身上的针管,穿着病号服不顾刚还在自己床边哭的死去活来的女人的阻拦跑出医院,那
    个虚伪了十五年的女人。勾引自己姐夫,害死自己姐姐的女人,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照顾他的女人。
    石室公墓的外面老刘不耐烦的从保安室里出来,看见一个年轻男人一直不停的拍打铁门,口中大喊着“开门,开门。”
    “先生,您回去吧,我们这里六点便不再让人入内了。你也知道,这个地方阴气重,要想来,明天早些来。”公墓保安室的守卫老刘苦口婆心的劝着来到这里的年轻人。他也不敢太强硬的拦阻,只说这阴气重,但凡在中国这古老的土地上土生土长的人都有点敬畏死去的人,即使他们不信迷信。
66.-第六十六章 新生
    “咳咳,咳咳,这些够吗?”他从皮夹里掏出几张红艳艳的人民币递给老大爷。他从医院出来,想着去找顾嫣,但是又从何找起呢?他考虑到身无分文,只好先回到家中换了衣服,拿了些钱就再跑出来。沮丧和负疚使得他的心脏承受不了,加上枪伤,使得他几乎难以再自由呼吸空气。
    当时那一枪穿过他的肺叶射的很深,但所幸没有伤及心脏,而且抢救及时,仰仗后来顾然请来的国外医生,才使得他保住了一条命。呵,说到底还是顾嫣救了他一命,若然现在让顾嫣亲手把自己鞭笞、凌迟了,他觉得那还是太轻。他欠她的,三生也还不完了。
    原来最简单不过的,被人自主忽视的一呼一吸他做着都觉得如此困难,看来他这残躯在世上也没有几日了,他想在死前看一眼母亲吧。
    “那先生,您快点。天黑,这怨气重。”老刘拿了钱,看了眼年轻人身上的穿着,就提着串钥匙晃悠着离开了。
    祁清似乎刚才喊门的时候用尽了力气,此时剧烈的喘了起来,他忍着剧痛和不适,在林立的墓碑中,找到母亲的。他坐在地上,把墓碑前放着的已经枯萎的鲜花扔掉。把头靠在墓碑上,咳着喘着还是艰难的对母亲说着话:“妈,咳咳,小清是不是错的很咳咳,离谱。咳咳。”
    “所以上天才要惩罚我,咳咳……我想过不了久,我就可以去陪伴妈妈了,可是顾嫣是无辜的,她是最不该死的人,我却找不到她了,咳咳咳咳……,可是我却找不到她了,咳咳咳…”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的眼泪却把墓碑都打湿了,无声无息的落下的除了男人的泪还有如血的残阳。
    夜幕很快降临了,整整齐齐的墓碑庄严肃穆的林立,有几处墓碑周边疏于打理,旁边还是有些坚强的草,迎着风,青葱耸立的向上生长着,有一群入幕归巢的小鸟叽叽喳喳的经过,划破这堪墓地的宁静。
    这些生灵没有顾忌人类的所谓的神圣不可侵犯的亡魂,随意的拉下一坨鸟屎,拍拍悠闲的翅膀便飞向巢穴,阴湿沉重的墓地里,只见男人一动不动的趴在墓碑上,倒像是随意丢弃在墓地里的尸体般。
    夜里十一点三十多分的时候,老刘又听见了门响起警报声,他不耐烦的从小床上爬起来,当他看到又是个年轻人,自己嘴里叨叨着,现在的年轻人忙碌的只有选择半夜来看死去的亲人,这社会生活的压力未免也太大了点。不过一想到,一会儿这男人也许会像下午来的那个年轻人给自己点钱,本来困倦的睡意便少了一半。
    “有没有见过这个男人来过这里?”关浚泽拿着手机给过来的看门人看,老刘看了一眼很快便认出是下午来的那个年轻人,就冲着给自己三百块钱,他也会记得他。
    “他啊,大概7点多钟的时候过来过,我想他应该早就走了吧,谁会大半夜还呆在墓地。晦气。”老刘回答道。
    “先开门,我进去找找,否则告你妨碍执行公务。”关浚泽把自己手里拿的律师证件在老刘眼前晃了晃,老刘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又看了对方的气度和着装,便赶紧开了门,怕自己惹上上什么麻烦。
    “帮忙一起找,他若是出了什么事,小心你会吃上官司。”关浚泽吓唬着老刘。
    幸好这片墓地并不是太大,找了十五分钟后,关浚泽终于找到倒在墓碑旁的祁清。
    被送往医院的祁清发了高烧,生命又进入了垂危的状态。
    陈思然和关浚泽守在抢救室的外面,“错误的爱情到头来不过是伤人伤己。”陈思然有感而发,她从关浚泽这里听说了顾嫣和祁清的孽缘,如今当事人全都是生死未卜的下场。
    “祁清说他今生犯得最大的错是没有珍视上天赐予他们的缘分。”关浚泽这么回复陈思然,浩瀚如海的黑瞳里闪动着亮光,像是也在感慨着什么。
    思然似乎听出关浚泽若有所指,他对她的情谊,对她的关怀,在这么多天的相处来看,她还是有所体会,所以她现在只是用沉默来回答关浚泽。
    “我知道顾然不是你未婚夫,思然,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尽我所能照顾你一生一世。人生变幻莫测,我不知道下一秒我会不会还在地球上。”关浚泽深情的望着陈思然,他由于祁清飞来横祸,感叹生命的脆弱,只想趁着自己还活着便好好的把握当下。
    “对不起,我现在脑子好乱,不知道怎么回答你。”陈思然始终回避那墨瞳里溢满的深情款款的光,她心里还爱着顾然,如果现在接受他,会不会对他不公平呢。
    “没关系,我不会逼你,你好好考虑。”关浚泽握上陈思然的手,职场得意,情场失意。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
    急救室的门开了,关浚泽顷刻间浑身肌肉绷紧,连呼吸都忘记了,他活了那么多年,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人也有了害怕的一刻。陈思然此时不知不觉的反握着男人的手,像是要给他力量般,“送来及时,病人的病情得到控制。”医生舒了口气,对着精神紧张的两个年轻人说道。关浚泽向医生道过谢后,直接拥抱着身旁的女子,用最真诚的口气说着:“谢谢你,思然。”因为与他分担苦恼和喜悦的都是这个女人,祁清失踪后,他们分头去找,直到此刻凌晨三点了,她还陪伴着自己。
    “从关浚泽嘴里能听到谢谢,真了不得。”陈思然促狭的松开交握的手,对于突入起来的拥抱感到尴尬,所以她故作不在乎的说道。
    “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就可以了。”关浚泽看着陈思然眼内的红血丝,带着怜爱,并没有在意她的挖苦,不舍的放开怀中的女子。
    他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喜欢上了受虐,喜欢听陈思然对他的讽刺和嘲讽,只有那样,他才觉得生活才更加多姿多彩。他真的是不可自拔的爱上这个女人了。
    什么时候开始,关浚泽在她眼内早已经变了样,也在她的心内占据了一席的位置,她有时候竟然把有些感情潜移默化的移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上,莫名的会拿顾然和他做比较。
    “如果找到顾嫣的话,我会考虑你的建议。”陈思然给了关浚泽一个似是而非答案。
    “谢谢你,谢谢你,思然。”关浚泽任何时刻都没有这一刻激动,所以他一连说了两个谢谢,她算是答应他了。
    陈思然猛然间有点感动,这个男人竟然会说这么多谢谢,他一贯的高姿态,只有在她面前才有所改观,所以她逐渐被他的真诚打动了。
    “嘘。”陈思然指了指医院墙壁上的标语‘请不要大声喧哗’,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心里塞满了有种叫做甜蜜的东西离开了。
    关浚泽由于过于激动,所以忘记了自己是在医院,大声的喊了两句谢谢,他第一次觉得面部很烫。
    现在所有的人,全都在替顾嫣祈祷,希望能快点找到她。
    而在千里之外的顾嫣,完全不知道所有人替自己的担忧,她把程康骂走之后,就下了一个决定,永远离开她之前遇上的所有人,祁清,程康,顾然,她要把他们全都忘记,忘记那些快乐的、痛苦的所有记忆。
    她不想再与他们有瓜葛,背上简单的行囊,真正的启程自己的旅途。
    她虽然喜欢束河古镇的风土人情,但是她知道留不得,她真的想与过去一笔勾销了。
    人生跨出去的第一步,总是带着艰辛和坚决,顾嫣没有任何证件,没学历,没工作经验,她曾有一刻想,她果真是不适合生活在这大千世界啊。
    程康离开前给她留了大约七千多块的现金,她没有清高到不去话他留下的钱,她还知道孰轻孰重,她敏感的神经有时候会想,程康那么突然的决绝离开,是什么时候在她的衣服里留下崭新的7000多元现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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