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冥王:抓捕小逃妃

第52章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以为你那点本事便可以挑战三界么?”獬豸伯伯气得横眉倒竖,半响,也不知想了什么,却驾着祥云,翩翩站在了我身前。
“荪儿。”他眼中带着无端的怒火,却似又拼命的压了下去,他低声说:“荪儿,这些年,伯伯待你不薄,青儿是我最疼的小儿子,我不能没有他,所以……”獬豸伯伯眼中含着只属于老人般的仁爱与祈求,他道:“把青儿还给我好么?”
“老头儿,你不是说做仙要仁慈厚爱么,还要懂得知恩图报,要不是小草吸走了我身上的魔气,这会,这会他们该抓的是我!”薄青声色发抖。
我仰头,漫漫看着空中那些站在祥云上耀武扬威的神仙,到了这刻,没有了爹爹,就连素来疼我的獬豸伯伯都逼得我无了退路。
罢了,罢了!
我大笑起来,笑得喉咙干涸,笑得眼中溢出了泪光。
“薄青,你跟你爹爹回去吧,他们都说得对,我是魔神,我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小草,你这个笨蛋,不可以松手,你怎么可以松开我,怎么可以……”
我的手一分分挣开,我又何尝想这样,尽管他捏得那样紧,但毕竟獬豸伯伯是和那些神仙站在一起的。
“臭老头儿,你放开我,放开我……”
薄青大抵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吧,可是他怎生懂得,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我在他身上下了禁制,没有几个时辰又怎会解得了。
“你们这些自认为拥有仁义道德的神仙,还不是使出了卑鄙的伎俩,害我同族,夺我亲人,今日我要你们血债血还!”
谁都想我死,即使疼我的獬豸伯伯对我都不闻不顾,星痕剑豁然被我紧紧握在手中。
“是神器星痕!”
“大家要小心些,魔神手中握有神器,尽量不要与她正面相冲。”
“夺我仙界神器,杀灭魔神!”
叫嚷声如一股潮流冲入我耳中,我无声失笑,魔神,这还不是因你们而生。
“小草,小草快跑,快跑啊!”叫嚷声中混杂着薄青急躁混乱的嘶吼,然却很快被一阵摇旗呐喊声冲淡。
这一切,是不是该结束了,就在这一刻,无论报仇与否。
可是,我却还想要……那些事还没有完成呢?
空中,血雨瓢泼,我不知道手中的剑究竟刺穿了多少神仙的头颅,也不知道这样的战争还要持续多久。
一柄柄长枪在我身上留下个一个个窟窿,一把把长剑撕破了我的衣衫,在我身上滑下一道道血痕。
都说魔神是天下立于不败之地的魔尊,可是,我为什么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任由手中的星痕被他们一步步引着,步入无法逃脱出去的深渊。
杀了我吧,如果这一切可以就这样结束!
“上神,你为何阻止我们杀她?”
“是呀,上神,他是魔,你们师徒情分不是早就尽了么?”
我眼中滴着血,疲惫得厉害,然而却无法不直视他的眼睛,幽幽的闪烁着寒光,却生生让我觉得总是有那么一点儿情分的眸光。
“师父!”我指尖一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星痕,一道光闪过,星痕豁然消散在空中,然而,我胸口一痛,一柄长枪深深刺入我锁骨。
“荪儿!”
师父到底还是师父,即使我的存在违背了他的初衷,他还是那样的拼命的救我。
我永远也不会忘了,师父将那长枪从我锁骨里拔出来,眼中冲刺着血色的光芒是多么的恐怖,“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那一声,身旁的仙兵吓得从祥云上跌落下去。
师父手中的金杖在空中划出了百尺长的痕,将那些神仙与我生生割开了数十尺。
“荪儿!”师父喊我,却说不出下面的话。
“师父,这条路,我不后悔!”我喉头似被火焰灼烧,火辣辣的痛。
师父抱着我的手凛然一抖,他神色复杂,有光华在闪烁,“荪儿,尽管说了那样的话,为师还是想要亲口听你说出来,为了那绿毛小子,你当真?”
“当真!”我一口笃定。
师父的手一松,我直直朝着地面跌去。
他转身,似是有一滴水珠在风中消逝,他说:“荪儿,这样,连我也难护你了!”
他背对着我,手中的金杖发出万道光芒,刺得我心尖尖一阵阵的痛,像是有无数的火蛇在啃噬着我的内脏,那光芒将我穿透得毫无漏洞。
“师父,这些……我不怪你……”
大抵是身体被刺穿得厉害,那血就这样一汩汩的洒出来,随着我落地的刹那,浑身的血液也如一粒粒饱含的花蕾,在空中悄悄的绽放。
“啊——”
这样歇斯底里的吼声我怎能不熟悉,还记得我第一次在神皇庙,磕了一地的瓜子壳,师父便是这样野兽般的嘶吼,那时的我,着实吓得厉害,还以为遇见了上古蛮兽。
然而,再次听到这样的嘶吼,我却痛得大哭,那声声刺耳的嘶吼,是带着怎样的绝望与决断才可以发出来的?
师父这般为我心伤,我又何尝不是?
那舍弃天族规则也要将我从诛仙台救下来的师父,怕是这一刻之后,再也寻不出一丝曾经的师徒情分了吧!
“荪儿!”
是谁的声音那样急促,那般焦虑,就连呼吸都带着一份伤痛。
“荪儿,你怎么那么不顾自己?”
意识逐渐消失,隐隐中,我看到一张模糊的脸,那苍白的容颜里,一双幽紫色的瞳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噙着无法消融的雪。
“倾……城……”
他还活着,真好!
第六十四章 我只想,重展你的笑颜
倾城说,只要活着便有希望。
可是,我却看不到那个希望在哪里。
那日,倾城将我从神将手中救出来,大抵是耗费了半生的功力才挽回我一条妖命。
倾城说,“你不想活了,就这样想着死?”
对于那些神将,我着实没有使出真本事,只因,我不想看着薄青为我陷入两难,更加不喜那毫无止境的战争。
倾城又道:昕凉拼了那样大的劲才从魔界逃出来,他一个人那样孤单力薄,也这般熬了过来,为的是什么,我可懂?
我的手拧成了团,手背的筋脉似乎要用力到爆裂开来。
倾城再道:“荪儿,你既已恢复了记忆,我不便多说,昕凉为了等到这一天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你去看看他的伤痕便知晓了。”
我大惊,讷讷的看着倾城,妖与人最大的不同,便是可以腾云驾雾,随便改变自身的容貌,身体上受的伤痕自可以恢复如初。
倾城大抵是看到了我眼中质疑的光,他唉自叹了口气,眼神凛凛,“昕凉受的伤怕是用妖术都难掩去,他的命……”倾城轻轻抿着唇,小心翼翼不发一语。
我甚是不安,顿了会,似是嗓子都要迸出来,问:“昕凉的命怎样?”
倾城垂着头,声色也愈发低迷,他沉声道:“你大可自己去问?”
我浑身一抖,瞬间说不出话,倾城忽然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他问:“先前在天界我对你说的话你可记得?”
我头脑一哐,迷迷糊糊半响,似懂非懂,吭不出声。
他眼中倏地腾起一股怒色,似是又极力压制着,咬牙道:“我说过有这样一个为你的人,你很幸运。”
我大怔,心里狂跳如雷,心惊胆战的看着倾城,那些话忽的在我头脑里迸出来,“你应该谢谢一个人,若不是他,屋里的那个人早已没命了。”
我深知他说的是谁,可那时我心中只惦记着薄青,这一瞬,我不知该怎样回话。
倾城大抵是察觉到了我眼中的异色,他一字字道:“那一次,他便受到了再也无法挽回的伤害,他是用命在守护你,可是你……”
“我知道,知道,你别说了,别说了……”我的头痛得厉害,抱着头颅,我直直的撞到身后的树干上。
从初时的相遇,从那一声“少主,我会护你周全。”直到过了这么多年,他都是用自己的命在保护我,我怎会不知,可我却不知他为了我竟做到如此。
泪水在我眼中滚动,我忍得厉害,执意不让泪水掉出来,昕凉,那个笨蛋,什么都放在心底,即使被我误解,即使被我责备,他还是一语不发,默默的守着我。
为何,如我这般自私的妖,也会得到这样的对待,也会被身边的人保护着,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昕凉如此,薄青如此,真煌如此,倾城亦如此,还有那些曾经保护过我,陪着我的亲人朋友。
我的视线依旧模糊,倾城的轮廓在我眼中愈发的不清晰。
他说:“荪儿,或许我们的保护会让你觉得困扰,但是,我还是想要请你为我们想想,至少活着便有希望,不要让我们担心你,好么?”他声色愈发的哽咽,似乎可以听到那低低的鼻息,他道:“荪儿,你与薄青,为了彼此都可以舍身成魔,甚至连性命都顾不得,既然连死都不怕,还害怕活着么?”
我喉咙一阵沉沉的痛,吃力的咽下一滴吞下去的泪,是呀,连死都不怕呀!
可是,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加的痛苦。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只妖,我笑道:“倾城,这些日子让你担心,当真是抱歉。”
他忽的一怔,光华闪烁的眸子微微笑了,手掌抚上我的发,轻声道:“荪儿,不仅是我,昕凉,薄青,还有……”倾城生生一顿,像是在喉头努力咽下了几个字,半响,他才道:“我们都会陪着你,渡过难关。”他眼中的光忽明忽暗,似乎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
还有……
那个名字,究竟是谁,为何他不肯说出来。
倾城的事,我想问的颇多,可这一刻,话到了嘴边又偷偷的咽下,我不知该怎样去问,他是怎样逃出来的,他的伤好了么?
自是我觉得亏欠他甚多,我们都一语不言,只道那异口同声的话:
“倾城……”
“荪儿……”
喊出了名字,心底却千般难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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