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仙劫之龙女闯情关

第32章


荆无嗔不是来找樊锦阁商量的,而是直接到锦瑟宫来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她,不管樊锦阁同意还是不同意,都不会更改荆无嗔的决定了。
与太子相伴多年,樊锦阁自然知道他的脾气,可是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不介意和我共同侍奉太子?这话说得真是可笑,她不是要当太子妃吗?怎么又突然不介意了?她不介意,我却介意!”
“你若介意,便让出太子妃之位!”荆无嗔不顾樊锦阁的激愤之情,从头到脚给她泼了一盆冷冰冰的凉水。
樊锦阁怔住,她没想到太子当面就对她这么绝情,愣怔之后怒火攻心,疯狂地从头上拔下一根尖利的金簪朝着自己的咽喉戳了进去。
荆无嗔一把抓住樊锦阁的胳膊,将她手中的金簪抢了过来,怒喝道:“你若执意搅闹妒悍,我明日就颁布废太子妃的旨意,将你逐出宫去,你是死是活不再过问!我是西楚太子,以后登基为西楚皇帝,后宫必定要充实,如今不过是娶一个若莹你便如此,将来如何能当得皇后之尊荣?”
“皇后?哼——”樊锦阁愤懑地哼出一声,以少有的嘲讽语气对太子说道:“只怕即便我现在容下若莹,以后也没有母仪天下的机会了吧!”
目送着太子满脸不快地离开锦瑟宫,樊锦阁的心中打翻了五味瓶,酸咸苦辣百般苦楚一起涌上心头。
想当初,她身为西楚左丞相樊明远的独女被楚王指为太子妃,入宫之后与太子琴瑟和谐,从无矛盾。
太子不好女色,对她也十分敬重,这让樊锦阁对太子的情意逐渐加深,一个不重女色、全心扑在朝政上的太子是值得她付出真心真情的,所以,几年来,她处处维护太子,以为她和太子这一生就如同罗国的敖王和王后那样可以长相厮守,太子永远不会有别人,她更不必担心与谁分担了宠爱。
可是,现如今,她的梦被若莹公主打破了。
若莹公主若陪伴在太子身边,她的光芒将完全掩盖住自己,她的美貌、她的乖巧、她的聪慧、她的心机都在自己之上,她拿什么与之抗衡?不错,她承认若莹公主强过自己,可是,她即便美若天仙也不该来西楚和她抢太子妃之位?
她既然阻止不了太子纳妃,那就把事情索性再闹得更大些,自然就会有人阻止太子了。
樊锦阁不是一个糊涂无心的人,她清楚地看到了若莹对自己地位的威胁,她不可能坐以待毙,一个能坐上太子妃位置的女人并不只有美貌和心机,还会有一个强大的家族支撑。
第二天,太子按时坐在了朝堂上。他已将欲纳若莹为妃的事情禀明了父王和母后,当然他有意略过了樊锦阁的反对,只说樊锦阁虽不高兴但能以国事为重。
楚王和王后都没表态,只说要他多思量周详,不要这么快就决定。
早朝上,待太子宣布完要将若莹公主纳为楚皇妃一事后,文武大臣们集体沉默,都没有出声表态。
就在此时,久未临朝的楚王竟然身着皇袍玉带来上朝了,太子只得将九鼎蟠龙御座让给自己的父王,自己站在一边听着。
接下来,满朝文武纷纷开了腔,以左相为代表的一批人坚决反对太子纳若莹为楚皇妃,认为若莹公主本是指给二殿下荆无言的王妃,如今再嫁给太子,于情于理都不合,有失西楚和罗国两国的国体和颜面。
一批武将认为既然二殿下不愿娶亲,就该将若莹公主遣回罗国,不再应允和亲一事,到时候西楚国要发兵就发兵,管什么劳什子的公主。
文武大臣议论纷纷,竟没有一人赞同若莹公主做楚皇妃……
荆无嗔一脸铁青,望着平日里对自己分外听从的文武官员感到愤慨,这些人一看到父王临朝就把自己抛之在脑后,还将自己提出的建议完全推翻,简直是不忠之举。早知道如此,他就不提什么建议,直接下旨投递国书到罗茨,省得招来这么多的口水,看样子,连父王也不赞同此事了。
第四十四章  团圆家宴
待到满朝文武大臣将各自的意见都发表完了,楚王才缓缓地开口:
“诸位爱卿,太子要纳若莹公主为侧妃,这件事情朕也知道,太子此举并非没有益处,出于对公主负责,也表现作为一国储君的胸怀,对罗国也算有所交代;刚才廖将军提到的要将若莹遣送回罗国的提议不妥。若莹贵为公主,本是为和亲而来,我们不加以礼待却将其遣送回国,这就等于对东罗国无礼,授人以柄。我看这样吧,诸位卿家与太子改日再好好商量一下,朕坐久了身体不适,就先退朝吧!”
楚王说完,没有人再吭声了,他欲起身前忽又扭头问荆无嗔:“太子可还有其他事情要讲?”
荆无嗔默默地摇了摇头,心中郁闷不已。
荆无嗔虽然是太子,却是以储君之位摄政两年多了,早已习惯在朝堂上被当作主宰,习惯文武群臣的一呼百应,习惯独断专行。可是,今天这件事让他明白,原来只要父王还健在,他就永远是太子,不可能成为真正的西楚之主;父王若临朝,其威信和地位也远在自己之上。虽然今日父王没有拆他的台,可太子荆无嗔还是感觉到岌岌可危。
太子不过是想纳罗国公主为侧妃,难道还要听这些文武大臣在早朝上吵作一团吗?荆无嗔将楚王送回了宫,楚王身体不好,长期服药,身着皇袍的他走路久了已显得十分吃力。
“若莹那孩子不错,若荆无言不回来,你纳了她为侧妃朕不反对,但是,一定要安抚住太子妃。西楚的朝纲不能因为你要纳妃就发生内乱,樊家的势力不小,不但有太子妃,还有左相,还有镇守边疆的抚远将军,樊锦阁太子妃之位若不保,他们必将心怀不满,对西楚则是一桩隐患哪!”楚王语重心长地对太子说完这些,独自一人回了宫。
楚王深知太子的行事作风,武断专行,虽有治国的手腕和心力,奈何过于强硬,不讲情面,在朝野上下仁德甚少,文武百官对他表面服从者多,真正拥护者少。所以,当左相樊明远亲自找到楚王要求皇上确保太子妃之位,楚王就知道太子一定会在朝上以权威压制百官,为了缓解百官和太子之间的矛盾,楚王才拖着病体上了朝。
这位西楚的英明君主在朝堂上化身为一架桥梁,以自己为纽带在为太子和文武群臣搭建顺畅沟通的渠道。
只可惜,太子荆无嗔并未读懂父王的苦心,以致他从此更加变本加厉地武断专横,话说得更狠,事也做得更绝,而最后他竟不惜在楚王的药膳中做了手脚,让楚王早早地殡天归西了。
就像楚王所预料的一样,太子还是强行下旨纳若莹公主为侧妃,并在朝上当众宣读了亲自拟就的致东罗国的国书。
不仅如此,太子还派樊明远为西楚使节,命其亲自到罗茨去呈递国书。
左相一走,太子妃樊锦阁就失去了出谋划策、无风起浪的最大帮手,荆无嗔也就不必担心樊家再闹出什么乱子了。
这一招釜底抽薪果然奏效,樊锦阁在父亲奉命出使之后就安静了许多,连甘霖殿也很少再去了,此后也彻底放松了对太子的行踪监查。
钦天监选定的黄道吉日共有三天:七月二十七、八月初八和八月二十二,前两个日子都离得太近,和亲大典的准备会显得仓促,而又因要等罗国使节到西楚之后再举行典礼,所以只有八月二十二这一天最为合适。
婚期定了下来,日子就过得飞快了。
八月十四,离着中秋节还有一天,西楚王宫中的团圆家宴按例在这一天举办。
这是宫中的一件大事。
因为卿儿还没有成婚,所以不能参加王宫的家宴。
今年的家宴由太子妃樊锦阁一手操办,地点设在了王宫的水榭台。
水榭台建在銮仪宫的东面,因所有建筑都浮在水面上,周围又临着一片清灵的池水故而得名。水榭台上亭榭歌台错落有致,中间搭有一座大殿,可容纳百人欢聚。人们在此,近可观台上歌舞,远可登游船临渊赏月,可见布置和选址都花费了一番心思。
参加宫中家宴的人有楚王和王后,有几位凰氏宗亲的王爷及其家眷,还有太子和太子妃,还有一位纨嫣公主。
往年太子妃的母家也会被邀请参加,可是今年因为樊明远去了罗国,樊锦阁的母亲推脱说感染了风寒不便出来,所以,樊家的人没有来。
除了宫中这些主子和王爷王妃及其家眷们,参加家宴的还有一部分人——宫内各处的四品以上的主管太监和管事姑姑们。每年的家宴上都会另辟出一块地方,恩准她们与主子们同乐。
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稀疏的几颗星辰挂在天际,中秋的家宴正式开始了。
楚王和王后率先入座后,太子才招呼其他人就坐。
在王后的身后设有一道白色的垂幔挡帘,挡帘内坐着的人正是西楚国鲜为人知的公主纨嫣。纨嫣公主由王后亲自抚养长大,很少在宫中露面。自从十二岁举行及笄礼后更是很难看到她,她几乎整日待在銮仪宫内足不出户。家宴之上,从来都是面纱裹脸并以垂幔遮身,从不说话,也不以真容示人,提起这位公主,知道的人会觉得她十分神秘。
所有人都已经就绪了,却没有看见太子妃出来主持家宴。此刻该是她出场安排各种节目的时候。太子左顾右盼也没找到樊锦阁,心道:家宴兹事体大,她不会与自己呕气便不管了吧?
心中焦急万分,见父王正看着自己,一心等待他和樊锦阁出来圆场,太子又匆忙在人群中巡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人。
众人都不知所以地东瞧西看的时候,水榭台不远处划过来一叶扁舟,一阵清莹透亮的弦丝声隔空响起来,一声悦耳、声声动人。
舟上有两名划桨的女子,都身着紫红色轻纱裙带,另外一名站在船头的女子身着淡绿色宫装,面朝众人,泰然自若地敞开了歌喉——
一曲《鹊桥仙》唱得婉转动人、犹如天籁: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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