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难为

第61章


  “小心!”路这边的杜仲陵突然惊恐地大喊。
  商葵等人抬头,就看到梅若雪方向高高飞来一记长箭,疾射向紫燕手中的婴儿。
  “我的孩子!”商葵尖叫一声,向紫燕扑去,却被钟淮拉住,他飞快地拉过她自己去拦射向紫燕的箭。
  眼看那枚长箭就要射进钟淮的胸膛,电光火石间,他身后的紫燕突然推开了他。
  “嗖!”长箭擦着婴儿的面颊刺进她的右胸,穿过整个胸部,从后背钻出锋利的箭头。
  “紫燕!”商葵钟淮同时惊呼,离得近的钟淮及时地抱住紫燕,小唐宁也围上来去接紫燕手里的婴儿。
  紫燕满足地倒在钟淮怀里,努力地嗅着他的气息,声音虚弱得仿佛下一瞬就会消失,“公子,紫燕终于能……保护……公子……一回,紫燕……很开心。”最后一字吐出,她饱含情意的眼睛也跟着闭上,身子软软地向下滑去。
  “紫燕!”商葵同钟淮一起托住她的身体才不致于摔到地上。
  “这么容易就死了,这身体也太不经事了吧。”那边的娟儿嘲讽道。
  “她没死,只是晕过去了。”在商葵的帮助下,钟淮把紫燕背一肩上,招呼抱着婴儿的唐宁,“唐宁跟紧我们。”
  “嗯。”唐宁紧了紧怀抱大步跟上来。
  商葵才生完孩子身体虚弱得很,只能跟在最后面。
  “阿葵小心!”杜仲陵又是一声嘶吼,他的人也跟随着翻过石堆向商葵奔来。
  众人被这声惊吼吓得同时回头,只听到羽箭划过风的“嗖!”声。
  商葵已傻眼,根本不知道动,情急之下唐宁去推她,箭射入黑暗。她回头,就看到唐宁抱着婴儿的身体如断了线的纸鸢飞快地划向黑不见低的深渊。
  “姐姐……!”唐宁一手仍紧抱着婴儿,另一只手向商葵伸来,却是越来越远。
  她伸出手去抓,却只抓住满手空气,眼睁睁的看着唐宁跟她的孩子消失在黑暗中,她绝望地嘶吼:“唐宁……!”
  那一瞬间,她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魂魄随着她们一起落下。她的身体就定格在抓人的姿势,直到深渊里传来的一声闷响,她听到自己心,碎裂的声音。
  良久,风呼火燃,所有人都呆呆地站着,不知反应。
  “啊……!”商葵如屹立千年突然崩裂的石头,发出直入云霄的悲啸。那长啸如勾如剑,刺进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阿葵!”钟淮急忙放下紫燕去抓商葵,她这样子太可怕了,他太害怕她激动之下跟着跳下去,那他的心也死了。
  杜仲陵却先他一步抱住了商葵,紧紧拥着她往山体一边移动,“阿葵,不怕,这渊不深,下面都是堆积百年的腐木烂叶,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贴着她额头的胸膛“砰砰”地震得她脑子更狂躁。他身上的龙涎香更是如箭般刺进她的身体,万箭穿心般的痛。
  是他,都是他,假如不是他,她根本不会进宫,说不准现在已经跟钟淮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是他,若不是他,她怎么会受这么多苦,被追杀,被下毒,被陷害,被欺骗,被设计生下的孩子也因为他被梅若雪射出的冷箭……
  所有的委屈 、痛苦、愤恨融会到一起,化为强大的力量贯穿她的身体,她嘶吼着推开杜仲陵,“我要杀了你!”
  “阿葵,不要怕,没事的,孩子真的没事,我马上就派人去救,马上就把他救上来,救上来我们一家团……”他惊诧地看着穿过胸前的长箭,那枚本该射进他孩子身体里的长箭,被商葵赤手,硬生生j□j他的胸膛。
  那一瞬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他能很清楚地听进长箭刺入皮肉骨头发出的,“呲咔”声,他抬眼望向商葵,想向她做最后的保证,可他看到的却是让他撕心裂肺的一幕。那一刻所有的过往飞快地闪过脑海,苦涩的,快乐的,痛苦的,愤怒的,每一种感觉里的商葵。最后定格成他眼前所看到的,是如坠阿鼻地狱的恐怖景像。他绝不再接受七年前的惨剧在自己面前重演!
  “阿葵……!”他拼尽全力发出的喊叫混入钟淮的惊呼一起,传向商葵。
  “呵呵,终于杀了你,早该杀了…...”一个冰冷尖锐的物体从后背刺入她的身体,她压下涌到嘴边的血块,咬牙说完最后一个字:“你。”低头,眼熟的长箭穿破厚厚的棉袄跃进她眼里。
  那箭锋上还沾着她滚烫的鲜血,很快很快,淋漓的鲜血从箭身涌出,大滴大滴地落到地上,溅出凄艳的花朵,像极了她在忘川河边见到的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章我太阳穴扑扑地跳得厉害,我要好好休息休息,去看集《爸爸去哪儿》先~
☆、失忆
  安庆七年的除夕,全国的百姓都沉浸在迎接新年的喜悦中,皇宫里例行的年宴正歌舞升平地,热闹非凡。居于金銮殿上的帝后很尽职地表演着琴瑟和鸣。
  距离建章宫最近的毓秀宫里,却是安静极了。
  下午才扫干净的雪又落满一地,被月亮照得白皑皑,冷凄凄的。
  永宁殿的床榻上安静的躺着一个女人,轻罗帷帐外,另两个人正在低声争执。
  身材魁梧的问:“这都三个月过去了,她究竟何时才能醒过来?”
  “你现在着急了?”削瘦身材的冷哼一声,“那当初为何要把秘道告诉梅若雪,还有那孩子,也是你动的手脚吧?”
  魁梧男子不平:“秘道的确是我提示给梅若雪的,可这孩子与我无关,你告诉过我中了千金散是不可能怀孕的,而且我干嘛要让她怀上杜仲陵的儿子,那不是自寻麻烦吗。”
  “我说的是她突然生产的事,我给她接生时有听过她的脉像,是被人下药催产的,你可别说不是你干的。”削瘦男子冷冷道。
  “绝不是我。”魁梧男子急忙表白,“虽然我不希望她生下杜仲陵的孩子,可也绝不会拿她的生命开玩笑。”
  “当真不是?”削瘦男子逼问。
  “真不是,我亏欠她那么多,此生除了母亲的遗愿外,最希望的就是你跟她能幸福,我怎么会做让你恨我的事。”
  “如此说来,绿萝的死也与你无关咯?”
  “绿萝应该是杜仲陵派人灭的口,他还不是怕商葵的孩子再被人暗害。”说到此,魁梧男人幸灾乐祸地哼了声,“他这皇帝当的着实可怜,前朝有钱、梅、赵三党如狼似虎地盯着,后宫里又有梅若雪那个大醋缸泡着,还有那个装得心灰意冷的赵清澜暗中下绊子,唯一喜欢的女人还恨得要杀他。若是当初他知道当皇帝这么难当,你说他还会跟你争吗?”
  “他不争死的更快。”削瘦男子淡漠的目光移到榻上女子时泛起柔情,“我对这皇位一定兴趣没有,反正睿儿也12岁了,依他的聪慧再加上你的扶助,一定会将呈国治理得很好。”
  魁梧男子按奈住心里的嫉妒责问道:“你当真如此狠心不要儿子不管江山,一心要跟她归隐?你以为她经历了丧子之痛再醒来还会跟你在一起?”
  “不会。”削瘦男子坚定地摇完头,再神秘地一笑,“她肯定会再次寻死,不过我不会让她再死。”
  他踏上阶,撩开纱帐,轻轻拂上商葵的脸颊,“我给她下了万忧无,她醒来时会忘记一切,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你居然给她下万忧无?你疯了吗?”魁梧男子生气地冲上阶去扳削瘦男子的肩膀,却是纹丝也没动,气得他又去拽商葵脸上的手,又被削瘦男子另一只手死死挡住。
  他恼怒地低吼:“你这样做等于把我们几年的心血全毁了,她忘了杜仲陵给她的痛也同时会忘了你对她的好。一切重新开始,你能保证她还会再喜欢你?”
  修长的指尖温柔仔细地描绘着商葵的脸孔,“她若真喜欢过我,就算忘记了也会再喜欢上,若是没有,”他抬头,迎向魁梧男子质问的目光,“我岂不是又多了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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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葵暗忖自己这懒偷得一点也不轻闲,自从她有意识来,每天耳傍都能听到那几个熟悉的声音叨唠,除了求她快点醒过来就是各种向她忏悔。听得她真想坐起来扇他们几耳光:“老娘只想好好睡一觉,你能就不能安静一天!”
  今天,现在,此时,那个貌似深情的男人又在拉着她的手说能让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的肉麻话:
  “阿葵,你到底什么时候醒啊,都快100天了,钟淮说你早就好了,只是自己不肯醒来,真是这样的吗?”
  “阿葵,外面的桃花已经结苞了,你去年在镜月轩采的那四缸雪还埋在下面,再不取出来就煮不成茶了。”
  “阿葵,你是因为我们的儿子才不肯醒过来吗?他没有死去,他只是去了一个更美的地方在那等着我们,但现在时候还没到,我们还不能去见他,所以你快点醒过来好吗?”
  “阿葵,舅舅他们又在逼我了,梅若雪也在逼我,我好累,好想像小时候一样躺在你怀里,听你唱你家乡的歌谣哄我睡觉。”
  “阿葵,你一个人躺着不觉得冷吗?你快醒来,我以后每天都搂着你一起睡,替你捂手暖脚。”
  “阿葵……阿葵……”男子附到她耳傍,一遍又一遍的低唤。
  那声音就像有十万只苍蝇加十万只蚊子在耳边嗡嗡一样,扰得她最后一丝忍耐也崩溃:“烦死了,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个安稳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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