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遗梦

“小月，你喜欢谢公子么？”抱着悦儿睡在里面的额娘突然问我。
    “嗯，他对我很好呀，额娘，我像喜欢八叔九叔一样的喜欢他。”我有点困了呢，阿玛刚才一直问左问右的，害人家到现在都还没得睡。
    “风舞，你忘了，女儿们的亲事，都得皇阿玛指的，况且，小月还小，才十二呢，谢公子今年已经二十二了，我知道你的心思，看双儿这次嫁的不如意，你心疼，对吧？”抱着我的阿玛低低的叹气：“听老九说，谢家跟杜家订过亲的，这事儿，不容易。”
    “嗯，咱双儿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被指了这么个人，我，就是替她委屈！”嗯，我在心里点头，我皇爷爷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
    “阿玛，皇爷爷的眼光，太烂了！我赞同额娘说的，改明儿，一定让他再指一门好的给双儿姐姐！”相信我一定能成功的，我可是福星呀！嘿嘿，笑眯眼。
    “傻孩子，说什么呢。阿玛知道你累了，快睡吧，明儿还得赶回京去呢！”被阿玛捏了捏，我听话的闭上眼睡觉，嗯，阿玛也会捏捏了，被我带坏啦！
    迷迷糊糊中，听到阿玛和额娘依旧压低声音在商量着什么……阿玛的手，时而在我头上轻抚一下，时而在我背上轻拍一下，嗯，我真幸福呀！
    我蹦蹦跳跳地往谢骞的菊院跑去，他昨天也很累，拖着没好的身体陪了我们挺久的，不知道现在他有没有起床。
    阿玛说，今天一定得回京了，我有点舍不得，不太想离开这里，虽然之前有人欺负过我，但，我没跟阿玛他们打小报告哦！我虽然年纪小，可不是个小人，哈，以后再告诉额娘，她一定会夸我的！
    才进了院门，就看到碧波跟小玲都在忙着煎药，见了我也只扯了下嘴角，不自然的笑了笑，唉，算了，反正她们也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十四叔觉得没必要说出来吓人，阿玛也认为不用搞的人尽皆知，所以，只跟他们说我们在京城附近经商。
    说起几个叔叔，他们竟然趁我晚上睡着了，连夜溜回京了！真是太不够意思了，还说让我威风的回去呢，欺骗我这个小孩子！
    蹑手蹑脚的走进内室，看着床上犹自熟睡的谢骞，嗯，脸虽然苍白了点，但已经多些肉肉了，忍不住在他脸上摸了摸，轻轻的捏捏……直到一只手轻轻抓住我不停在游移的小手，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往下发展了，傻笑。
    “你今天就要跟他们回去了么？”谢大少脸上有一丝落寞。
    “嗯，阿玛说，皇……嗯，就是我爷爷嘛，他也很担心，所以，我得快点回去。”我也很郁闷，现在好像不是太喜欢回去了。
    我们大眼瞪小眼了很久，气氛怪怪的，这，大概就是什么离情依依吧。
    “大少爷，药好了，您先喝吧。”碧波端了药进来，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看着谢骞慢慢地喝完了药，我也去倒了温水，给他漱漱，顺便也偷偷拈块桂花糕吃，对上一脸好笑的他，继续傻笑。嗯，额娘说的，傻笑也是一门艺术，我大概修炼的不错，哈！
    “我，会把那个亲事退了的，小月。”碧波退下后，床上的谢骞过了良久，吐出这一句来。
    “啊？大少爷，夫人不是说……要让你成亲了么？”我也闷闷地，“对了，大少爷，我今年十二了哦！不是十岁，已经十二岁啦！”突然想到，还没跟他说过呢。
    “十二？”谢骞笑了“看起来真不像，个子小小的，小月，你十二岁了，那，等你十五岁时，如果还没有婆家，愿意…愿意…嫁给我么？”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我有点慌，我还小呀，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学额娘搔搔头，其实，大少爷跟我阿玛很像呢！“大少爷，这个，你问我额娘吧，我不知道耶，好像我们的亲事，都是要爷爷指的，不过，昨天额娘也说过，她很喜欢你呢！”
    “倒也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小月，待会儿，我会跟你父母提的。”他叹口气，我也有点闷闷地，有了双儿姐姐的例子，万一，皇爷爷也指个难看的人给我，我，不得哭死了？当个格格，真不幸！
    正乱想间，突然被谢骞轻轻抱住，有点脸红，对上他略有忧愁的眼，感觉到他那瘦瘦的右手不停的在我脸上轻抚，头有点晕。
    原来，被人摸摸捏捏的感觉是这样呀，嗯，很舒服耶，那，为什么九叔不喜欢呢？奇怪！
    额上痒痒地，我瞪大眼，啊！谢骞在亲我耶，不敢置信！
    眨着眼，看着同样有点脸红的他，兴奋！三两下爬上床，扑倒……也往他额头上亲亲，要礼尚往来呀！
    咦，软软地，温温的，又有点淡淡地苦味耶！吓，怎么？我竟然亲到他的唇了？脸红。不知所措的看着同样羞涩地他，呆住。
    “我的天哪！小月，你这个小色女，还不快下来，怎么非礼到这地步了！当心被你阿玛看到，你就惨了！”是额娘的声音哦，做贼心虚的我吓了一大跳，急着要爬下床，可心急之下，又重重压在谢骞身上。
    惨呀！听着他的闷哼，我脸上烧的通红，心里也有点酥酥的，这，是不是就是额娘平时说的早恋呀？
    坐在回京的马车里，手里紧紧地捏着之前慌乱中谢骞塞过来的东西，火烫火烫的。“这是我们谢家只传给长媳的东西，小月，送给你。”
    当时，我窘迫地从里屋溜出来后，额娘倒在里面留了挺久的，不知道跟谢骞说了什么，虽好奇，可我又不好意思再偷跑回去听的。
    恍忽了好久，勉强回过神来，听着阿玛额娘不时的提起京里各位叔叔的事儿，心里既感叹又不解，二伯被废后，三伯、四伯跟八叔的呼声都很高，但看额娘提到八叔时，经常面露不忍之色，活像我八叔呼声越高，往后就会摔的越惨似的，奇怪！照我看，我八叔在朝中人缘最好，而且又有九叔他们帮着，胜算很大呀！
    三伯么，我根本不看好他，比我阿玛还书呆；四伯个性这么冷淡，听说在朝中人缘普通，基本也没什么可能性呀！
    我上次被追杀，的确是受了八叔的连累，我对当时被追杀的惨痛经历已经忘记了，额娘说这算是自我保护，想不起来也就算了。可是，我经常想着，谁会想杀我八叔呢？
    这次八叔没来接我，听起来也是受了点伤，不便前来，嗯，等我回京，一定要住在八叔府里，也为他冲冲喜，有我这个福星坐阵，八叔肯定会吉星高照！
    等回到京城，见过皇爷爷后，我就又被晒在府里当个闲人了，九叔压根儿没空理我，原先想着去给八叔当福星的事儿，也在八婶狠狠地瞪了我几眼后，泡汤啦！
    全怪十四叔多嘴，说我想嫁给八叔冲喜，八婶听了后气的了不得，连府门都不让我进了，郁闷！回来后，连八叔的小脸都没摸上一次，我真是个倒霉的小色女，为什么大家都要防着我泥？
    “小花痴呀，你拿了人家的东西，该怎么办呀？”同样当着大闲人的额娘贼贼的盯着我。
    “什么？额娘，什么东西呀？”没豆腐吃的我，脑子最近不太好使，听不懂呀！
    “唉，我们的小花痴，要嫁人了！嗯，应该是已经嫁人了，呵呵，想当初你额娘我十二岁时，在什么呢？嗯，应该是当丫头……”额娘开始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
    回府后，阿玛也禁止我到处乱逛，我只能待在家里学悦儿，哀怨哪！现在，我终于知道自己从前是多么的幸福了。
    “额娘，双儿姐姐现在怎么样了？那个烂人还是对她不好么？”其实，我转移话题的功力，还是挺好的。
    “还能怎么着，那个烂人又纳了几房小妾，压根儿没理你双儿姐姐，那家上下，对双儿也多有怠慢。上次接回来住时，双儿竟然一个字都没提，若不是陪嫁的丫头私底下说的，我们呀，就被蒙在鼓里了。”额娘一说起这事就难过，我也伤心，双儿姐姐从前对我可好了，可现在，她太惨了，“双儿在自己家时，何曾受过什么委屈？可如今……唉。”
    我可怜的姐姐，嫁了个既不帅，又好色的人，我们府里称他为烂人。
    额娘说过，在这个时代，娶小妾是没法子的事儿，只要他对双儿姐姐好，那也就算了，可是，那个人，竟然会为了个小妾挑拨而动手打我的姐姐，有没有搞错？
    哼，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额娘，我让九叔好好整整那个烂人，怎么样？”我九叔最聪明，一定能整晕他！
    “小花痴，别指望你九叔了，他现在忙的很，哪有功夫理你呀！”瘫在软榻的额娘眼睛眨眨，“我说女儿，咱俩自己整整他，如何？”
    在我呆滞的当口，额娘凑过来，小小声的告诉了我……最后，严令我不准让阿玛知道。可是，这，行的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