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爱

周一上午，公司有例会，开完就到了中午。
    欣童看孙岩还在说事情，就先下楼帮他买午餐。此时手机响了，一看是公司同事，告诉她大厅服务台打到公司来，说有她的包裹在楼下。
    欣童奇怪，自己买东西的包裹都写着天行公寓的地址，从来不写公司啊，即使有，为什么送包裹的不上楼？
    欣童将信将疑来到一楼大厅，只见林清仪坐在服务台对面的沙发上，心里立刻明白了。
    林清仪站起来向欣童走去，这次她穿着套装，踩着超高的高跟鞋，差不多要比欣童高大半个头。
    欣童站在大厅正中间，觉得一阵压迫感扑面而来。
    “欣童，不好意思，我这么冒昧来找你。”林清仪还是那么优雅，“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讲。”
    “你是孙岩和他妹妹的好朋友，但我跟你不太熟，有什么话是非要跟我说的？”直觉告诉欣童肯定不会是愉快的对话。
    “你看，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怎么样？”林清仪礼貌的邀请。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还要帮孙岩买午餐的。”欣童说实话。
    听到孙岩的名字，林清仪抿了抿嘴。“不会太久，你放心。”
    她们来到一家咖啡厅，这个时间，其实是很容易碰到同事的。
    欣童坐下，眼光却向四周扫射。林清仪笑了笑，点了两杯咖啡。
    “有什么你说吧？”欣童催促。
    “欣童，你不觉得奇怪吗？那天我们的对话，你没想过是怎么回事吗？”林清仪开门见山。
    “还好吧，我们那天太仓促，没有好好招待你，改天叫孙岩请你吃饭。”欣童下意识装客气，延续那天孙岩的态度。
    林清仪又自嘲的笑了笑，问：“孙岩要是真的请我吃饭，你不介意吗？”
    “你们是好朋友，吃个饭当然可以。”欣童继续装。
    林清仪长吐一口气，说：“跟你们中国人讲话就是要绕半天。我直说了吧，我是孙岩在加拿大的女朋友。算了，曾经是吧。”
    果然有这层关系，朦朦胧胧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欣童的心又收紧了。
    “我和孙岩在一起半年多，他说想来中国发展事业，我们就分开了。”林清仪开始介绍情况。
    我们还不满半年列，欣童心想。
    “我认为我们的感情是很好的，唯一的分歧在事业上。可现在，我也有事情在中国做，这一点就不成问题了。”林清仪看看欣童的脸。
    “所以呢？你现在找他、找我，是想重归于好，让我退出么？”欣童觉得这话说得像是谈判，可她只能这样表现强硬。
    “我不想破坏别人的感情，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林清仪的口气也稍微硬起来。
    “那你找我干嘛？”欣童直接问。
    “我是想见见你，看看孙岩跑了大半个地球找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样儿？”林清仪的声调抬高了。
    “那天不就看到了么？”欣童反问。
    “那天我没想到孙岩会带着你，他根本就不让我说话。”林清仪恨恨的。
    “难怪呢，你精心打扮，以为他去跟你约会的，对么？”欣童说完吓了一跳，这是自己说的话么？
    林清仪笑了笑，说：“你别这么紧张，我说过不会破坏你们的感情。但孙岩是个深思熟虑的男人，他会考量什么对自己最有利。”
    “那请问，你们分手是他提出的吗？”欣童步步紧逼。
    林清仪一阵慌乱，差点没接住招，隔了半天才回答：“是的。”
    “既然他是个深思熟虑的男人，那就说明他是想好了离开你的，这跟有没有我没关系。”欣童继续说着让自己都害怕的话。
    “现在情况不一样，人的想法也会转变。”林清仪也不让步。
    “那好，那就等他做决定，你找我一点用也没有。”欣童的脸已经烧红，只是自己不知道。“就算哪天，他经过深思熟虑，觉得我不合适，那也行，我的结果我自己承受。”说完，欣童起身就走了。
    回到大楼的电梯里，欣童还激动得有些发抖。今天说了自己这辈子能说出的最尖刻的话，没想到为了维护自己的感情，也可以和另一个女孩做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下午下班，孙岩还有工作没完成，欣童自己先回了家。
    吃完饭，关阿姨也走了。欣童又一个人在小区四处闲逛。
    她找了个儿童游戏的秋千坐下，边晃荡边梳理着自己的思绪。
    北京的那个夜晚、在小公园喝酒的那个夜晚、孙岩送自己上火车的那个夜晚、过完年他接自己的那个早上，欣童不断地回想，时而想哭、时而想笑。
    以前孙岩追自己，自己想逃，现在已经住进了他家，却更想牢牢地守在他身边。欣童伸手晃晃手上的银手链，摸摸手链上的铭牌，自己的名字就刻在上面，此刻好想孙岩快点回来，一头扑到他怀里。
    欣童不想去思考孙岩和林清仪是为什么分的手，不管是感情出了问题，还是真的只是因为事业的分歧，她知道的，就是现在、此时此刻，孙岩爱着她，她也深深的爱着孙岩。她想待在他身边，陪他度过生命的每一天。
    “你真的想过和我结婚没？”孙岩那天的问题又浮现在眼前。他会跟自己求婚吗？欣童想，还是只是问问。
    跟他结婚吗？从此自己的人生就跟着他进入同一轨道，要这样吗？
    想到这个问题，欣童又开始激动起来，从来没有这样盼望着孙岩回家，盼望看到他那张俊朗的脸。
    孙岩回来的时候，欣童早在对面房间睡去。孙岩洗漱过后，轻手轻脚爬上了她的床，从后面搂着她渐渐睡着。
    清晨，四周还是朦朦胧胧的黑暗，欣童翻身醒来。她一回头，见孙岩沉沉地睡在自己身边，便翻过身将孙岩环腰抱住，脸贴近孙岩的脖子。被男人熟悉的气味环绕着，欣童开始慢慢地亲吻他。欣童吻着孙岩的身体，一点点吻到脸颊，再吻到嘴唇。孙岩迷迷糊糊被她吻醒，眼睛没有睁开就开始回应她。两人亲吻了半天，孙岩早已醒了，他翻身将欣童压在身下，开始抚摸她。清晨的空气有些微凉，欣童的身体却在逐渐发热。她抱住孙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发出低低的*。突然孙岩撑住身体，对欣童说：“天还没亮，要不要再睡会儿？我回我房间睡。”说完就准备起身，欣童却环绕着孙岩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轻轻的说：“别走，我想你。”说完更激烈地吻他。
    孙岩听懂了话里的意思，又俯下身吻着欣童，暮色晨光中，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蓝色，环绕着孙岩和欣童彼此融合在一起。
    等到天大亮，他们已经结束，两人搂在一起，互相抚摸着。
    “我捡到宝了。”孙岩说。
    “什么是宝？”欣童故意问。
    “你就是宝，你是我的宝贝。”孙岩亲亲她的额头。
    此刻的欣童，无比的满足与幸福。心里对孙岩说：“这就是我的决定，我爱你。”
    欣童很奇怪，不是说第一次会很痛和难受吗？并没有多痛，反而很舒服。是因为自己已经24岁，不论身体还是心理，都做了充足的准备，还是因为孙岩控制得好？欣童没有任何经验，无从对比。
    但自己身体的感觉，她很清楚。那就是很舒畅、很兴奋，她喜欢孙岩给她的力量感、压迫感，她非但没有因为羞怯躲避，反而总是很热切迎合，搞得孙岩也把持不住。
    渐渐地欣童发现，在最初几次孙岩努力的控制着之后，他变得很疯，每次都狂野地向欣童侵袭过来，孙岩的动作让欣童羞涩与害怕，同时又让她兴奋与激动，两人的交缠极尽缠绵、过后又无比回味。
    此前孙岩喜欢陪欣童看部电影再睡，现在他两的电影只能看个开头，剩下的时间都交给了身体和汗水。
    孙岩将车停在江边一个空旷的停车场，转头对林清仪说：“有什么你说吧，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单独见面。”
    林清仪看了孙岩半天，又看看四周围，说：“你这么怕见我？还要开这么远，来这里？”
    “是的，我不想有任何机会让别人看到，最后传到欣童耳朵里。”孙岩看着前方。
    “你不是很洒脱的人么？在加拿大，你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么？”林清仪有些生气，“到中国来了几年，被同化了？”
    “跟这个有关系么？林清仪”孙岩被感染得有点激动。
    “我们现在事业有交集，难道不是我们的机会么？”林清仪降下声调，尽量温和。
    “这不是机会，只是工作。”孙岩强调。
    “你不想找个能帮到你的人么？我听小裴说，你妈也觉得她帮不到你。”林清仪开始委婉的劝说。
    “我不需要任何人、任何女人在事业上帮我。我爱的就是她这个人，她的样子。”孙岩大呼一口气。
    “她什么样子？她好在哪儿？”林清仪无奈的问。
    “什么都好，我们什么都好。”孙岩立刻回答。
    “你……”林清仪突然明白了孙岩的意思，咬着腮帮半天不说话。
    “清仪，你不需要这样，你很好，现在更优秀了。你找我、或者找她，都没有用。”孙岩也委婉下来。
    “我见过她，她可比看起来厉害多了。”林清仪已经掏不出话来说了。
    “是么？那更说明找她没用。”孙岩也说不出别的。
    “她没说起么？没说起我？你跟她怎么解释我的？”林清仪还紧追不放。
    其实欣童一次也没有问过关于林清仪的事，孙岩也没有解释什么，他两就像从来也没有经历过林清仪这个人。这样的状态，孙岩现在想来也吃惊，我们都把她忘记了，清仪能接受吗？
    孙岩想了想说：“她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的选择。”
    “不是我的选择，而是你的选择！”林清仪立马接过话。
    可说完这句，她又停顿了。她低下头，突然噗的一下流下眼泪，“Imissedmychance.Wehadamoment,ButIlostit.”
    林清仪不住的抽泣，孙岩也软了下来，他觉得要说点心里话。“清仪，我并不是一个大度的、懂得欣赏各种女性的男人。这一点，你一定要清楚。”孙岩长长地看着林清仪，接着说：“我的第一个女朋友，游遍全世界。我以为自己可以为她人生的精彩而驻足喝彩，但不是的。我内心其实是嫉妒的、甚至是有点痛恨的。这一点，我之后很多年才想明白。”林清仪抬起了头，一双泪眼也看着孙岩。
    “她有她对人生的设想，我也有我的，我们都不会为了彼此牺牲。”孙岩真诚的表情，让林清仪停止哭泣。“你也是这样的女人，你有你的想法，你有你的精彩。这是你、你们最珍贵的地方。”
    林清仪惊讶于孙岩的坦白，惊讶于他对自己的认识。
    “你要找的，应该是一个懂得欣赏你，陪你度过人生的男人。”孙岩拍拍林清仪的肩膀，说：“我就找欣童这样的，傻傻的，需要依靠我的女人。”
    林清仪再次流下眼泪，说：“孙岩，你怎么可以这么理智？面对爱情，你怎么可以有这么多理由？我踏过半个地球，听到你的这番话，再没有比这更让我伤心的了。”
    林清仪在旁边哭泣，孙岩突然变得很伤感。掏出心里话，反而有种对不起欣童的感觉。面对林清仪有理由，可面对欣童，我找不到理由，只是想和她在一起，只是想拥她入怀而已。
    这晚回到家，孙岩早早的拥着欣童上床，本来只想说说话，却不知不觉又开始了。这次他对欣童无限的温柔、反复的痴缠，两人都彻底累了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