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爱

64 坐下吧,哪里不好?


第二天上午10点刚过,孙岩打来电话,第一次开庭很简单,控方把案情叙述了一遍,辩方律师也把秦飞的情况说了一遍,秦飞自己并没有发言的机会,一个星期后再次开庭。孙岩说跟律师谈过,律师可能会安排欣童和秦飞见面,但具体时间说不准,可能随时,要欣童做好准备。
    一个星期以后,欣童想着,一个星期以后的星期一,11月9号,不是孙岩的生日么?去年他的生日自己错过了,去北京之后才知道的,今年呢?还有什么心情庆祝他的30岁生日吗?
    11月9号,欣童反复念叨,突然,一个巨大的问号浮现出来。我的例假,不是应该几天前就来的吗?
    这个巨大的问号变成了巨大的黑洞,欣童掉进里面,被深深的无力感包围着。
    难怪这几天逛街逛得腰酸,难道真的?
    欣童害怕去想,可又不得不去想。她在卧室走来走去,听到楼下关阿姨在打扫,不行,不能下楼让她看见我,她们最有经验,一看我就能看得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去江岭,我要去找玉琴。可秦飞,我还没见到秦飞,还不能走。
    我要告诉孙岩吗?自己能确定吗?欣童不能确定,但心底觉得八九不离十。不能说,说了就走不了了。欣童想。
    接下来几天,欣童又关在卧室不出来了。她整天蒙头大睡,什么也不想,只等着律师的召唤。
    孙岩每天都早早回家,独自一人吃饭、独自一人回房睡觉。他知道欣童与自己只隔着一道走廊,经常站在自己的门口对着对面的房门看半天。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虽然他也很累,也很希望有个人可以陪伴。
    这段日子以来,他两已经形成默契,孙岩每天回家像汇报工作一样,站在门边把每天发生的事儿告诉欣童,然后再跟她说说第二天的安排。有时他躺在床上,听到对面的脚步声,听到欣童下楼的声音,知道她下楼是为了去吃东西,反倒觉得很宽慰。
    这天又是周末,孙岩却因为要加班,一大早就走了。欣童醒来已经很晚,错过了早餐。可关阿姨也比平时晚到,欣童听到阿姨干活儿的声音,一直呆在床上想等她干完。
    不知是不是怀了孩子容易饿,欣童在床上饥肠辘辘,可出去碰到阿姨会看出自己的身体状况,矛盾半天还是选择继续等待。关阿姨干活干到下午2点多才出去,欣童立马起身下楼。
    下楼梯的时候欣童感到一阵晕眩,还好楼梯不长,下完最后一步,欣童已经看到餐桌上的饭菜,可还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欣童依旧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空旷的客厅还是她一个人。她看看墙上的挂钟,似乎昏倒的时间不过5分钟而已,庆幸没人看到自己,她慢慢爬起来。
    欣童赶紧跑去餐厅,将桌上饭菜简单一热,大口大口吃起来。吃完又打开冰箱,喝掉整整一瓶牛奶。
    吃饱喝足的感觉真好,欣童坐在客厅沙发上发了会呆,起身准备上楼。可她一站起来,却觉得腹部隐隐作痛。怎么回事,哪里不对?
    欣童想,我还没去过医院检查,今天是不是应该去看看?还是不去,去了医院,孙岩就该知道了,我还怎么离开呢?
    正犹豫着,疼痛感却越来越强烈,欣童有点心慌,赶紧换了衣服打车去医院。
    来到医院,已经接近下午4点半,再有半小时医院就下班了。欣童极其难为情的挂了妇产科,去诊室一看,前面居然还有7、8个人。欣童坐在诊室外的长椅上,看着走廊里走来走去的大肚婆们,想象着自己挺大肚子的样子,想象着和孙岩抱着孩子的样子,天哪,画面里还有孙岩吗?他真的是值得我托付一生的孩子他爸吗?
    孩子肯定是自己质问吴曼的事那个晚上怀上的,欣童深吸一口气。都怪自己太软弱,这一切本不应该发生,不应该跟孩子牵扯上任何关系。
    那,我能要这个孩子吗?孙岩想要吗?我还要和孙岩在一起吗?
    欣童的问题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终于等到可以进去了,欣童是最后一个。
    一个40岁左右的女医生,烫着短短的卷发,脸上有少许雀斑。“坐下吧,哪里不好?”
    欣童快速的坐下,缓慢的回答:“我怀孕了,今天觉得小肚子疼。”第一次从自己嘴里说出怀孕的事实,欣童觉得不是在说自己。
    “怀孕几周了?之前检查过没有?上次月经几号?现在还在疼吗?”
    “几周?不知道。没做过检查。上次是10月5号,现在有点隐隐的疼。”医生问什么,欣童答什么。
    “哦,那就是6周了。你到后面准备好,我给你做几个检查。今天这么晚,不知道结果能不能拿到。”医生边说,边开着检查单。
    欣童慢慢挪到诊室后方,屏风后面是一个高高的检查台,一盏射灯正照向检查台中央。欣童猜测检查应该就在这上面进行吧,她磨磨蹭蹭坐上检查台,正准备脱掉长裤,电话却响了。
    欣童很害怕是孙岩的电话,一看却是陌生号码。“请问你是欣童吗?我是汇腾的钟律师。”
    “啊!我是欣童,钟律师你好。”欣童想,怎么这时候来电话?
    “你是在家吗?我就在你家外面,我接你去第一看守所啊。”钟律师说。
    “啊!”欣童一阵紧张,说:“我不在家啊,可我可以自己去,您说,在哪里碰面吧。”
    “你不在家呀?孙总还说你在呢。我跟他打电话,他在外面开会,要我直接去接你。那你在哪里?看守所很远的。”这个钟律师口气倒是很平静。
    “我离家还比较远,您说吧,我自己去。”欣童赶紧站起来,下了检查台。
    “这样啊,那我们在看守所大门碰头吧,今天不知道能不能让你见到秦飞,去试试吧。”钟律师说完挂了电话。
    欣童顺手把手机放在检查台上,整理好衣服就站了出去,正遇上医生要给她检查。
    “医生,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我明天再来。”
    “我单子都开好了,不过今天结果也拿不到,还是要等到明天。那你明天要来啊,明天早点来。”医生说完给欣童让路。
    “不好意思,我明天早点来。”欣童点点头就冲了出去。
    欣童打车来到看守所,在门口果然碰到了钟律师,律师交代她可以在秦飞见律师之前安排他们见面,大概有几分钟的时间。
    欣童一言不发跟着钟律师,经过重重看守,来到一个大厅样的地方,钟律师叫欣童等在这里,欣童乖乖坐下等待。
    她紧张的环顾四周,大厅那边是一排铁丝网隔着的座位,我待会儿会在这里见到秦飞吗?
    欣童站起又坐下,又站起来来回走动,反复多次,大概过了将近二十分钟,钟律师终于从大厅一头过来,后面跟着一个警察。
    钟律师说:“欣童,你就跟着这位警官,先去见秦飞,我马上过来。”
    欣童点点头,跟着警官往大厅另一头走。走过了几重门,又穿过两个走廊,来到一间小小的审讯室,欣童看到里面有张小桌子,这里就是见面的地方了。
    还好,在小审讯室里只等了几分钟,门就打开,秦飞出现了。
    秦飞的手铐在门口被打开,他进来,后面警官也跟着进来,并关上了门。
    欣童立刻站了起来,秦飞一见到她,脸突然变得发青,他的两只手不停在两腿边摩擦着。
    “秦飞,”欣童轻轻的喊出来,秦飞没出声,两人在小桌子两头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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