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长女难为

39 第三十九章


    到达邑户街头,马车停了下来,江春华始料未及,后背撞在车壁上,一老嬷嬷见状,忙拿软垫在她身后垫着,那位年轻的丫鬟雪衣则忙在她身后轻轻的替她揉着背。
    另一老嬷嬷原在替她整理衣物,见状焦急道:“可撞疼了?”
    江春华一时有些怔愣,平日里小磕小碰多的去了,也没人当个事儿,自己也不觉着碍事,突然被这样众星捧月的关注着,她有些凌乱了。
    “没事,马车怎的突然停了?”
    江春华正要去挑起车帘看个究竟,一老嬷嬷制止道:“外面风大,姑娘小心着凉了,这会儿咱该到邑户了,马车停在这,估摸着是老爷亲自来接姑娘了。”
    说完,老嬷嬷挑起车帘弯腰出去,江春华只听外面一人道:“可接回了?”那人正是林守业的声音。
    江春华也顾不得冷,扒开车窗的帘子,往人声望去,只见林守业站在轿子前,与一旁的老人说着话,那人江春华上次见过,大家都叫他钟伯,老嬷嬷在他身前几步远低头弯腰的回着话,大概是感觉到这边的目光,林守业往这方望来,江春华冷不丁的心里一晃,忙将帘子放了下来。
    想象过无数种在林府生活的情景,可江春华似乎忽略了一件事,人是活的,他们的行为由不得她来凭空想像,骤然间换了另一种生活,要叫另一个陌生的男人“爹”,江春华心里突然有些不淡定起来。
    不一会儿先前出去的嬷嬷又爬上了车,只手里多了一个箱子,马车开始继续前进,嬷嬷打开箱子,江春华望去,里面是件漂亮的绣花锦袄和暗花细丝褶缎裙外加一件大红色的绒毛斗篷。
    嬷嬷将衣服拿了起来,下面赫然躺着的是胭脂水粉和一些漂亮的首饰。
    见嬷嬷把这些拿在自己头上比划,江春华闭上眼一副任人宰割样,尼玛入乡随俗吧,就当是换了家新公司一切服从上级领导重新来过,不过那衣服的布料,摸起来真特么的顺滑柔软,穿在身上的感觉真的是不要太好啊。
    林府是邑户第一大户,林家二老爷得一女儿的事早已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今日林守业迎接女儿回府,自然街道上占满了围观的民众。
    江春华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打开帘子,入目的是繁华街道两旁众人投来的羡慕目光,这会儿的天空没有下雪,落日的余晖洒落在地,街边商铺林立,被踱上一层暖暖柔光,有小孩儿拿着糖人儿穿接而过,耳边不时传来叫卖声,茶楼酒肆旁刮起的长串红灯笼亮起,江春华这才真正见到了到古装电视剧里那些繁盛热闹的古代街景。
    此时此刻这情景,倒让她想起《还珠格格》里小燕子被接进宫的情形来,只愿林府没有像里面那样的皇后娘娘和容嬷嬷。
    待到自己被梳妆好,雪衣将镜子递给她,江春华瞧了瞧里面那人,大红的斗篷更衬的她面似桃红,浓密的黑发一部分被挽成漂亮的发髻,上面插上镶花珍珠金步摇,另一部分垂落在肩头,真不得不承认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一身行头穿上,整个人完全变了副模样,整个人看起来又娇俏又贵气,完全没有土豪气质嘛,林守业挑选的还算有品位。
    行了半刻,马车又停了下来,老嬷嬷下了车,回身来扶江春华,江春华绕过她的手,径自跳下马车,抬头望着眼前的大宅子,门前蹲着两尊石狮,几位守卫守在正门口,正门的牌匾上写着“林府”两个大字,只从这一大门往里望去,入门两旁就是曲折回复的游廊,中间一条大道,大道两旁又是假山奇石,道旁种了不少稀有的花树。
    林守业下了轿,看着江春华,一时却不知该呼何名,见着眼前女儿只稍作打扮一下,竟是这么个标志的人儿,心里喜欢的紧,高兴的满脸都是笑,连带着说话都满含笑意,爱笑的人总是不令人讨厌的,江春华也被他这笑感染了,开口想要说话,却不知该怎样称呼,直接叫“爹”,真真是叫人别扭。
    倒是钟伯,跟江春华是自来熟,见她下了车,立马就迎了过来,左一个小姐又一个小姐的叫着,一边嘘寒问暖一边指引着她往府内走,完全将这家的正主林守业给抛在脑后了。
    林守业倒也不恼,跟在两人身后走着,方到了正厅入座时,钟伯这才想起了自家老爷,忙往后退,迎老爷上座。
    江春华将将坐下,还没来得及与林守业说上一句话,门外传来几名妇人的嬉笑的声音。
    那几人却也是往这正厅的方向来的,江春华瞧着几人的打扮皆是锦衣华服,妆容靓丽,便把目光投向林守业,示意对这几人的身份不解。
    转眼却又瞧见钟伯见到这几人,把脸瞥向一边,完全没有尊敬的态度,江春华更是不明白了。
    前来的少妇共有五人,年龄看起来从四十到二十不等,江春华端坐着,等着林守业一一介绍过来。
    几名妇人却不待她说话,都围到了江春华这处,一时胭脂水粉熏的江春华只打喷嚏,一旁伺候的老嬷嬷赶紧端来了热茶,恭敬道:“姑娘且漱漱口。”
    几名妇人见状对那老嬷嬷一瞪,老嬷嬷看看她们,又看看江春华,万分纠结的退了出去。
    “这便是老爷您的女儿吧,哟,长得可真标志。”一紫衣妇人摸着江春华的脸,啧啧道。
    一红衣妇人则将江春华上下打量:“的确呢,那样子真与老爷十分相像。”
    一绿衣妇人则笑道:“自然是像,不然哪能是亲生的。”
    ……
    面对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江春华心中虽不满,却也不好发作,只摆着一张笑脸,礼貌示人,待这几人消停了,江春华终于得了空当笑着开口问:“敢问各位姐姐是?”
    谁知她这话一出,几名妇人又掩唇呵呵的笑个不停。
    “姑娘真会说笑,还各位姐姐……”
    林守业叩着茶盏,轻咳一声,厅里瞬时安静下来,几名妇人在一旁安坐,只见林守业面色严肃,沉声道:“往后这府里,你们谁也不可怠慢了小姐,对她不敬就是对我不敬,若惹恼了我,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江春华闻言不禁心里对林守业鼓掌:哦哦哦,林老爷真是威武霸气。
    方才还对江春华态度轻浮的几名妇人安静下来,重新打量坐在老爷右手边第一位的年轻女子,只见她眉目清晰,薄唇微抿,嘴角上扬,似笑未笑,黑亮的瞳仁中幽深澄澈,顾盼生辉,见之不俗,一身华服整齐穿戴,两手交叠安放在膝上,全然不似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丫头,也不像街坊巷间传闻的粗暴。
    且又听当家的发了这样的话,几人对江春华更是刮目相看了。
    江春华暂且没有去关心这几名妇人的心理活动,只见林守业对几人的态度,又看这几人行事霸道乖张,既然林守业无子,相比这些人都是他的妻妾了。
    但看这几人各个花枝招展,也不知哪位是正妻,这些里的几个,没一个有做女主人的风范。
    林守业不发话,江春华也就端坐着我去叫她们,且听林守业方才的语气,在他心里,她可比她们几个重要多了。
    这样一看心里顿时开阔,好歹就算林府的其他人对她不满,但她只要搞定一把手就够了,让林守业满意,她便事事不愁。
    此刻外面天色已黑,钟伯吩咐着下面的人去备饭,这会儿空了下来,林守业见江春华,却又不想叫她这个名字,便直接道:“女儿,一路可还顺利?”
    当然顺利,不顺利怎么会安然的坐在这儿。=_=
    但见林守业问的认真,江春华也认真的回了,将一路的过程都一一说与他,却始终叫不出口那声“爹”。
    林守业又想起她信上的字画来,便问:“你在你娘那,可曾读了什么书,我瞧着你那画儿,也是画的不错,还让染坊的照着那样子染了几匹布出来,放在店里只挂了一日,便被一抢而空了。”
    林守业说道这时,满面是笑,江春华则眼前一亮,找到一个能让林守业喜欢她的方法来。
    见林守业看着她,江春华轻声道:“不曾读什么书,只跟爷爷和我们那的一书生识得些字。”
    “那识得多少?”
    “平日里能见到的用到的,倒还没遇见不认得的,大概简单的都会的。”江春华谦虚道。
    这平日里能见到的都没有不认识的岂能叫只识得几个字,林守业是个商人,思想没那么传统,也无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在他这儿,有能力的人便是好,无才无能只会绣绣花唱唱曲儿的怎么继承他未来的家业。
    “那还是认得不少的。”林守业笑道,继续问,“你还会些什么?”
    江春华偏头一想,也笑道:“方才您说的那些画,我能画各种各样的。”
    林守业这下心中更喜,当下叫人拿来用具,让江春华当堂画了让他瞧瞧,江春华拿来笔墨,一时也不知该画些什么,便将自己在现代社会见到的花画了一样,也不知这古代有无,至少她未见过,画的是马路边的花坛里做为环境美化随处可见的蝴蝶兰。
    “不错,不错,真不错。”林守业将那画拿起来细细端详,连连赞叹,一旁的几位妇人也凑上来一看,顿时低下头去。
    跟这乡野来的小丫头相比,她们还真自愧不如啊。
    “这你从哪儿学来的?”
    江春华低声道:“也不曾学,只想到这样喜欢这样的,就随手画来了,大概是天分吧。”
    江春华这话一落,一旁紫衣的妇人笑着附和道:“是呀,我看小姐这是遗传了老爷您呢!”
    晚饭备好,一桌珍馐玉食,林府放出七彩的烟花,前所未有的热闹,江春华在林府,也就暂且安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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