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陛下轻点压

第99章


  黑衣人的弯刀再次出击,高晋扬大喝一声,一股气流自体内泻出,衣袍破裂开来,着实吓人浓。
  三十人围攻一人,战况激烈,一道道黑影在银白的光影中跳跃、穿梭,其中那道熟悉的影子在黑影的追击之下左冲右突,往往从刀锋惊险地避过,从围砍中奋力突围而出……
  他杀红了眼,魔兽怒吼,无数的潜能被激发出来。
  这是他一生中最凶险的一战!
  这是他必须赢的一战!
  激战中,高晋扬身上各处接连受伤,黑衣人也陆续受伤,血花飞溅。
  断肢横飞,血腥弥漫,谁更残忍,谁就是王者!
  黑衣人一个个地倒地身亡,他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衣袍上的血色越来越鲜浓……
  大腿、后背、前胸,伤口无以计数,他仍然挺身站立,伤口汩汩地冒血,滴落地面。
  然而,他绝不会倒下!
  最后,只剩四个黑衣人,却不放过他,弯刀“咻咻”地飞过去。
  高晋扬闪身避开,精钢软剑出击,虎啸龙吟一般,直击黑衣人的咽喉。
  又一个黑衣人死了,但他的胸口中了一刀,血花喷溅。
  后来,所有黑衣人都死了,他仍然屹立不倒。
  他的唇角微微一牵,好似在笑……他的俊脸布满了血珠,衣袍染血,分外怵目……精钢软剑慢慢滑出他的手,掉在地上……慢慢的,他闭上双目……轰然倒地……
  最后一瞬,高晋扬的脑海浮现了玉轻烟的音容笑貌。
  ————
  内监来报,萧太后薨了。
  闻言,玉轻烟惊愣住了,萧太后好端端的,怎么会薨了?
  眼下宇文熙还未公布萧太后的死讯,只传她进宫协商。她没有多想,立即进宫,问个究竟。
  她踏入慈宁殿,殿外有几个宫人侍立着,大殿静谧,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寝殿里,宇文熙站在榻边,默默地凝视榻上那人。
  萧太后躺在榻上,穿戴齐整,一袭深青凤袍彰显了她的身份,淡淡的妆容留下了她的风韵,宛若仍然在生。
  “太后怎么会……”玉轻烟低缓地问。
  “今日凌晨,母后暴毙……”宇文熙的脸上犹有泪痕,悲伤欲绝地说道,“太医检视过……母后该是寿终正寝……”
  “太后年纪尚轻,身子骨不是很硬朗吗?怎么会寿终正寝?”
  “母后在青州四年,每日服用汤药,那汤药对身子有害,掏空了母后的身子……”
  她还是无法相信,数日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竟然没有了呼吸、没有了体温,永远离开了。
  萧太后之死,是不是有内情?
  可是,她不能问,小皇帝早已不是当初的小皇帝了,而是阴险腹黑、冷酷无情的帝王,也许,萧太后暴毙便与他有关。因为,今时今日,还有什么人可以伤得了萧太后?
  宇文熙跌坐下来,泪水滑落,“皇姐走了,母后也走了,我身边没有亲人了……轻烟,我该怎么办?”
  玉轻烟鼓舞道:“你是大魏国君,是陛下,坐拥江山,享万民敬仰。你要执掌朝政,让大魏国万世昌盛、国富民强。这是你的责任。”
  他点点头,“对!这是我的责任!我不能让大魏国子民受他国欺负,不能让大魏国在我手中衰败!我要坚强!”他用可怜、祈求的目光看她,“轻烟,你说过会永远支持我,是不是?你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她不忍心在他丧母的伤心时刻说出刺激他的话,便颔首。
  “皇宫这么大,宫人这么多,可是我仍然孑然一身;他们不会帮我、不会真心待我,我害怕,轻烟,我真的害怕。”他搂住她的腰,靠在她身上,低闷地说着,“你瞧,寝殿这么大,这么空旷,黑影幢幢,是不是很可怕?每当我闭上眼,那些黑影就扑过来,压着我,我喘不过气……”
  “那只是错觉。”玉轻烟安抚道,“这几日我留在宫里陪你,待太后出殡后我再出宫,可好?”
  “轻烟,只有你待我好。”宇文熙埋脸在身上,掩藏了喜色,“你待我最好。”
  轻烟,只有你真心待我好,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纵然是高晋扬,也不行!
  轻烟,有三十个绝顶高手等着高晋扬,他们都死了,高晋扬也不知去向,或许已经死了,或许残了废了。可我不会告诉你,此生此世,你只能在宫里陪我,直至你我寿终正寝的那一刻。
  母后,你为什么要说出真相?你知道就好了,为什么说给儿臣听?儿臣不想知道,轻烟与儿臣不是姐弟,不是……
  昨夜,子时,他悄然来到慈宁殿,宫人都睡着了,萧太后也睡得正熟,毫无防备。
  宇文熙点了她的穴道,扶她坐起身,她看见了眼中那抹邪魅的戾气,隐隐猜到他的意图,惊惧地问:“陛下,你想做什么?”
  “母后放心,儿臣会好好打理朝政,不会让你失望。”他坐在榻沿,乖张道,“母后聪明一世,却总是糊涂一时,该说的不能说,不该说的更不能说。什么都说了,遭殃的是自己。”
  “你什么意思?”萧太后震惊于儿子邪戾的表情。
  “四年前,母后对皇姐防不胜防,对儿臣也是如此。母后,这怨不得儿臣。”
  “哀家是你母后,你不能这么待哀家!”她怒道,却苦于动弹不了。
  宇文熙笑了笑,“谁阻止儿臣和轻烟,谁就得死!”
  虽然面泛笑意,却有骇人的杀气从齿缝间流泻。
  萧太后骇然,没想到她寄予厚望的儿子是一只凶残的白眼狼。
  “你和玉轻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怎能结合?”她心痛万分地劝,“陛下,你强行如此,有违伦常,天理不容啊。”
  “儿臣不管!什么有违伦常,什么天理不容,儿臣统统不管!儿臣只知,此生没有轻烟,儿臣不想活了,什么兴致都没了……”他的俊脸布满了痛、恨与叛逆,“父皇与侄女长乐公主生了轻烟,儿臣与轻烟为何不可以?”
  “冤孽啊,造孽啊……”她哀声悲叹,热泪盈眶。
  宇文熙给出最后一次机会,“儿臣送母后去行宫静养,余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
  萧太后怒不可揭地斥责:“你眼里还有列祖列宗吗?你对得起你父皇吗?哀家绝不会让你任性妄为!放开哀家!”
  他的眼皮上翻,眼里戾气翻涌,甚为骇人,“母后,是你逼儿臣的!”
  他的右手捏着一枚细长的银针,一咬牙,刺入她的后颈风府穴。
  她后脑一痛,感觉到一枚银针缓缓刺入,全身僵硬。
  “逆子!逆子……你弑母,天打雷劈……”
  她怒目而视,咬牙切齿,然而,她的声音慢慢低弱,眼眸渐渐阖上。
  宇文熙扶母后躺好,看着面目平静的母后,忽然间心痛如刀割,痛得四肢抽搐,泪雨纷飞。
  “母后,儿臣也不想这样……可是,若儿臣没有轻烟,儿臣活不下去……是母后你逼儿臣的……儿臣给过你机会……”
  他趴在她身上,悲痛欲绝地哭。
  静夜里,呜呜的哭声那般凄凉。
  ————
  虽然朝中大臣对萧太后暴毙心存疑问,但无人胆敢提出异议。
  三日后,萧太后出殡。
  出殡事毕,这日黄昏,玉轻烟提出出宫一事。
  宇文熙吩咐传膳,“陪我进膳后再说此事。”
  她想了想,便当作是陪他最后的晚餐。
  席间安静得很,二人一反寻常时候的滔滔不绝,不太说话。
  宫人收拾餐碟时,他忽然道:“我已放了高晋扬。”
  “当真?”她脱口而出,难以掩饰心中的惊喜,却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连忙收敛。
  “我对他说,他必须隐姓埋名一辈子,不许再回京,他答应了。我再问他,洛都是否有留恋的人或事,他想了想,说没有。”
  宇文熙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期待她的反应。
  玉轻烟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高晋扬离开洛都,对洛都没有任何留恋?
  不可能!
  难道是他觉得他不再是以前的高晋扬,无法给她幸福,便不带她走?
  是这样的吗,高晋扬?
  “轻烟,在想什么?”宇文熙妒忌得发狂,她一定在想高晋扬,担心他的安危。
  “我只是感慨,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她意兴阑珊地说道,忽然间觉得人的一生太漫长,了无生趣。
  他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拉着她来到寝殿,绢纱宫灯的光照在他脸上,流光溢彩,夺人眼目。他含情脉脉地凝视她,执起她双手,“轻烟,我已亲政,是大魏国真正的国君,我希望,我很想、很想你当大魏国母仪四方的国母,当我的皇后,当我的妻。”
  玉轻烟知道他从未放弃过,知道他迟早会再次提出来,她已做好了准备,“陛下,我对太后说过,我不喜欢皇宫高高的朱墙、封闭的围城,我喜欢外面广阔的天地、多姿多彩的生活;我要嫁一个对我一心一意的男子,没有妾室,只爱我一人。”
  “我只爱你一人,此生此世,我不会再爱旁的女子,也不会再纳妃嫔,唯有中宫正位。”宇文熙郑重道,情深款款,“你喜欢宫外,可以,你随时可以出宫,只要黄昏时分记得回宫、回到我身边便可。”
  “你不明白,那种感觉不一样。”她不知怎么解释了。
  他是九五之尊,为她做到这份上,已属不易,可是,她的心已给了高晋扬,再也容纳不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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