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乐是很典型的废养,娇纵蛮横,心比天高偏地又是眼皮子浅薄得很,好在容颜上乘一嗔一笑就如带刺蔷薇,虽然是扎手还是能过得眼去。
怒气冲冲扎进来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了什么地方,被丫鬟一惊呼那窝在心里头的火是蹭蹭上来,想也没有多想直接是抬手掴了丫鬟一巴掌,横眉怒瞪道:“鬼叫什么,外面回来的贱种都能在哪里,难不成我堂堂将军府七小姐还不能过来!”
她已经闯到了垂花门,挂在庑廊的灯笼映照洒满了小院,洁白雪地仿佛洒了层金粉。萧明乐趁着丫鬟被打懵直接是冲到了小院里去。
刘嬷嬷是堆了笑走过来不着痕迹挡住,道:“七小姐可是吃了酒出来透透气儿?身边怎地没个丫鬟婆子伺候呢?”
佯装没有看到萧明乐脸上的怒气,对着还站在垂花门边的两个丫鬟道:“你们俩个快过来服待七小姐回去,都给我好生伺候着了!七小姐是个矜贵的,谁怠慢了七小姐夫人头一个饶不了她!”
刘嬷嬷是对后宅几位小姐的性子摸得清清楚楚,萧明乐是个好听好话的,她知道只要自己捧着萧明乐一切都好说。
果然,刘嬷嬷的话是让萧明乐心里慰贴极了,下巴高傲一扬,指着紧闭唯见人影印映的屋子,趾高气扬道:“母亲与那贱种在里面做什么?为何要关着房门?”
“哟哎,我的好七小姐,您这是要了嬷嬷我的老命啊。”刘嬷嬷是做一脸惊恐状拍着胸口三下,道:“里头是三小姐呢,七小姐千万莫乱说,当心将军听到不高兴呢。”
萧明乐重地一哼,轻蔑道:“什么小姐不小姐的,就这种养在外头的东西也配做我萧明乐的姐姐?听到了又如何?父亲向来是宠爱我,哪怕是五小姐都比不得!”
胡姨娘也是个眼皮子浅薄的人,小门小户出身一入将军府便被荣华富华迷花了眼,仗着年幼与萧云载有几分情,做了妾当成姨娘也只在刘氏面前稍微谨慎点。
有时候闭在屋里会跟萧明乐说会了贴心话,也会教自个的女儿怎地拉拢萧云载来小院里夜宿,如此一来,萧明乐行事是愈发的小子气,说起话来完全是嘴里没个门把,爱怎么说便怎说。
“七小姐在将军心里那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将军府里的仆人都清楚得很呢。”小妇养的就是眼子浅薄上不得台面,夫人给你三分颜面还当真是自已是个货色了?心里腹诽的刘嬷嬷保持着讨好的笑容,另得萧明乐是愈发觉得自己是比萧明珠还要高一等。
她眼角微斜睨了刘嬷嬷一眼,颇是得意道:“刘嬷嬷不愧是母亲身边的红人,一张嘴皮子是讨喜得很。”
“好了,你现带我过去见母亲,我有事需要向母亲禀报。”
要放了这小煞星进去还不得让夫人气得半死,刘嬷嬷再次挡了道,笑容满脸道:“这会子夫人怕是不能见七小姐,如你有什么话需要跟夫人说跟我说一样,等七小姐出来我一定会马上禀告给夫人。”
屋子里是有热茶的,锦凰用眼神扫了成妈妈一眼,再看一眼煨在火炉边的铜壶,无需多言成妈妈便知道自个该怎么做。
成妈妈进了屋是木偶一样被锦凰牵着走,说完了话只被扫一眼便是大气都不敢喘起来。好生大的威慑,……比从战场上回来的将军还要让她心里害怕。
刘氏是小口是啜口茶,放下茶盏冷笑道:“既然三小姐定要护着那贱婢,我也无话可说。此事我已无法处理,三小姐不如等将军回来再说?”
萧云载带上萧明朗前去同僚家做客,需得晚些回来。
“夫人这是在威胁我?把将军抬出来是想让我害怕?”锦凰气定神闲的抿口茶,一双凤眼含着戏谑看着跳了脚的刘氏,“实话与夫人说了,活了这么久我还当真没有害怕过任何人。哪怕是萧云载站在眼前,呵,我有何惧?”
她说得风轻云淡,气势却是全然相反,大气磅礴,眉间风清月朗仿佛世间所有在她眼里不过是一抹云烟。
退到一旁边的成妈妈心头再次大震,她猛地抬头看了锦凰一眼,瞳孔蓦地缩紧仿佛看到什么另人害怕的东西,一脸惊悚低下了头。
刘氏已是气到粉面通红,她实在没有办法想出更好的法子来拿捏了,不畏长辈,连女子最重视的名声亦是嗤之以鼻。
不禁地想,这世间可有什么东西是让她能害怕的?
“三小姐当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当年的德容郡主亦是无三小姐这般活得恣意。”刘氏站起来,拿着帕子顺理衣裳上的皱褶,绷着脸是咬牙切齿道:“三小姐你需得记住了,只要你一日还在将军府里,我便一日不会放过你。当年德容贱人造下的孽我自会一笔一笔算到你头上来!”
已是逼到山穷水尽的刘氏口出恶言,隐藏极深的狠戾皆是浮于脸上,“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本事!”
“夫人贯会装大度,怎么今晚突地变了呢?我道是夫人还需要继续在将军面前充装善待的原配子女的好贤妻呢。”含有探究的目光划过刘氏隆起来的肚子,苦逼的陛下嘴角是狠狠一抽,……奶奶个熊!怀孕怎成了女人的事情了?没道理,忒没道理了!
一点一点是不着痕迹地挑拨起刘氏的怒火,让刘氏的真正目地慢慢暴露出来,唉,深谙帝王谋略的陛下要对付一个后宅妇人就是拿着杀牛刀来杀只小鸡那悲催。
锦凰这才是反应过来,原来是萧锦凰母亲做了让刘氏愤恨一生的事情,到如今刘氏翻了身就要来清算以前旧帐了。
以前的旧帐关她个什么事?
护着肚子的刘氏在不曾离开的视线中心惊肉跳起来,这一胎来之不易,怀的时候又受了寒气导致胎体跟着受了寒,想要平平安安生下来必得要好生养着,不可出半点差错。
成妈妈急忙扶着站立不稳的刘氏,心急道:“夫人切莫再生气,出来太久了让诸位夫人久等有损夫人颜面。我先扶夫人离开,要打要罚等将军回来再说也不迟。”
再在这屋子里呆下去,她觉得呼吸都要断了!
三小姐的眼神好生厉害,看久了会让人是走在刀锋上面,而刀锋之下是万丈深崖逼得人是进退两难。
再一次败落的刘氏抬脚走出屋子,正好萧明乐甩开刘嬷嬷的手一股脑儿朝石阶上冲上去。刘氏主仆二人本是匆匆离开让人心畏的房间,出了房间还未稳好心神冷不丁地碰上萧明乐冲撞上来,只是一个恍惚刘氏与成妈妈双双被萧明乐撞到在地,好死不死的是……成妈妈的手肘正好是狠狠撞在刘氏肚子上面。
萧明乐自已也没有站稳,加上石阶有雪撞倒刘氏后,自个也是身子倒后摔下的石阶,叫痛的声音是比刘氏的声音还要大。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刘氏痛到面容扭曲,梳得极好的发鬟凌乱不堪,两个钗子都摔出去好远。
刘氏在撞倒的瞬间就知道事情不妙,她下意识地是抬手先护住自己的肚子,哪曾料到服候自己的人在她摔下后来了最要命的一击,她能清楚感觉到隆起的肚子在那一击撞下是凹了进去,大脑一片空白过后接踵而至是巨烈疼痛袭击全身。
一股热湿从下身传来,生过三个孩子的刘氏太清楚这会的热湿是什么了,她痛到双手痉挛,还在死死护着肚子,“……快来人,快来人……。”
声音微弱了下来,她不敢用力开口,生怕再用大力气会将本是不强壮的胎儿流掉。
石阶下面的萧明乐还不知道自己撞了谁,尽管是嗷嗷叫痛她还能中气十足大吼,“瞎了眼的狗东西,竟连我都敢撞!”
这一变故来得太突然,刘嬷嬷是惨叫了声,“夫人!”瘦干般的身子是风一般朝石阶上跑去,嘴里直嚷嚷起来,“你们这些吃白饭的东西,还不快过来扶起夫人!夫人可是有身子的,敢让夫人有丁点事儿,让你们一家人陪葬!”
钳制妙秋的二个婆子是“哎”了声,松开手是飞快跑过来,其中一个没有留意脚下一脚是踩在萧明乐的手上去,踩得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丫鬟们也过来了,谁还去理会一个庶女小姐呢。在听到刘氏不停的叫痛声,丫鬟们是慌得六神无主全是朝石阶上脚。
苦逼的萧明乐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手上,腿上被踩了多少脚,从一个劲儿的惨叫到如今天的哼哼叽叽。
本来她也没有摔多重,完全可以是撞倒立马站起来,非得要故意叫嚷自己有多痛有多痛,反倒是真的……更痛的。
锦凰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紧不慢地啜完热茶起身走出来,敞开的房门一阵冷风灌进来,隐隐的有血腥味夹在里面。
听到刘氏断断续续的叫疼,“孩子,……我的孩子……。快,请大夫来,快请大夫过来。”
哦,原来是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情。她就说嘛,女人当得好好的非得怀什么孕,如此逆天行为……肯定是要遭罪受。
经过乱成一团的石阶,锦凰看了眼刘氏,眼里闪过一丝属于帝王才有的冷残。算来算去倒是把自已经给折了进去,刘氏,你这会子是在后悔了吧。
下身的温热是越来越重越来越多,刘氏是更加慌乱起来了。这是她一直精心养着的胎儿,半点闪失都不充许,可如今她知道今日是没有办法留着了,母子情份……到了头。
她死死抓住刘嬷嬷的手腕,强着巨疼狠声道:“把那孽障给我抓起来,交……交……交给将军……处……处置!”
孩子已经是留不住,那就得筹划对自己得益的事情!处掉一个深得宠爱的姨娘,再废掉一个眼比天高的庶女,算是弥补她失子之痛。
刘氏能走到今天这步,由一个人见人唾的外室成为风光无限的正妻,其手段与心智绝非一般,只是苦逼的这一回遇到一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锦凰陛下。
双手在刘氏身后颤巍巍摸了下,当手心传来一阵湿意刘嬷嬷瞬间是两眼通红,狠恶恶道:“夫人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要替夫人讨个公道!”
都这种地步还在算计锦凰是没有半点惊讶,在深宫之中最多见的就是相互算计,不死不休。刘氏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保了胎,拉几个倒霉蛋给自己垫背实属正常。
随着刘氏被搀扶起来,血腥味更重了。锦凰皱了下眉头,产房血地实乃不祥,她还是速速离开得好。
她转身便欲要绕过庑廊从另一边石阶拾阶而下,刘氏那恨极的视线带着怨毒射过来,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不甘,看到了忍辱,看到了……比以往更为深的毒戾。
“萧锦凰,我一定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快要虚脱的刘氏硬是抖着脚站起,尽管下腹坠痛难忍,她是咬紧舌尖努力站直。
今日若不是这贱种的丫鬟鬼鬼崇崇去角门,她怎可能离席而去?又怎么被萧明乐给撞上?萧明乐的帐要算,萧锦凰的帐更要清算!
锦凰是哂然一笑,道:“外头风大雪大,夫人还是攒些力气吧。”她已经是生不如死过,这算是什么威胁呢?
“夫人,到都这时候您还掂记着她们做什么?”刘嬷嬷看到白雪上那一滩血迹,面色是愈发地灰白起来,用力搀紧刘氏同惊慌失措的丫鬟一道进了屋子小间里。
成妈妈是摔到跨骨,由丫鬟伺候着是崴着脚紧跟着进了屋子里,锦凰扫扫衣袖将那留在身上的血污之气化开,绕过庑廊搭阶而下看到初妍板着脸给小脸倔强的妙秋松绷,锦凰嘴角勾了勾回头朝紧闭地屋门看了一眼,双手负背步伐稳当而大气离开。
早说了不要有事没事给她找事,看吧,这回轮到自个倒霉了吧。
“小姐,我对不住您。”松了绑的妙秋是一路小跑追上了锦凰,萎着小脑袋在后面一个劲儿认错告罪。
锦凰是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大氅生风擦过厚阔步走前。
真要来算是妙秋这丫鬟大意了,随便一想就知道她为何被会刘氏的人轻松拿住,还不是想着今日刘氏宴请客人,大抵会放松对后宅的巡逻,便是一时粗心让盯紧的人逮个正着!
还好她留了一手,另写了封书信为掩人耳目,真正要带出去的画册是吩咐她放在贴身衣物里。
走了几步锦凰陛相当郁结地叹口气,她不禁想起往前跟在身边的宫人了,哪怕是在打洒的宫人都是极为厉害,顺手杀个人是一句话的事情。
又走几步锦凰猛地收了步伐,回头对妙秋道:“除了你被抓还有无牵连?”
“没有,没有!那些老婆子是在耳房里吃酒,奴婢……奴婢要不是被猫给吓到,也不会……也不会……”妙秋越说脑袋是越低,羞愧到脸色通红通红,嚅嚅道:“奴婢一直就是怕猫,以往也没有在将军里见到有猫,一个没有留神便吓到出了声引来耳房里的婆子们。”
锦凰被这种意外弄得……怒也不是,诉也不是。
怕猫?这忠婢倒是跟她皇姐一样,哪怕是一只小猫崽也要吓到嗷嗷尖叫。
初妍忐忑不安地在旁边求情,“小姐,妙秋打小被野猫子吓过,心里头落了阴影一直到现在还是怕着猫,还望小姐能饶了她一回。”
换做以前小姐只会立马安慰起妙秋来,当然!换作以前小姐根本是不敢露面来救妙秋!
“有谁知道她怕猫。”过惯了任何事都要深究的日子,多疑是刻在了骨子里如何如何也该不过来。
怕就怕是有人故意利用妙秋怕猫而引来今日之事。
脑袋摇到跟拨浪鼓的妙秋飞快道:“没有,没有,奴婢从来没有对将军府里的任何人说过奴婢怕猫。再来,五小姐也是不喜这类,夫人早就下了禁令不许任何人儿养猫。”
“听说六小姐以前偷偷养过一只猫,不知怎地惊到了五小姐后,那猫儿是被夫人当着五小姐的面活活剥了皮,血淋淋地放在五小姐房子里到发臭。”初妍垂首说起以往的事情,提到六小姐萧明悦时,初妍的嘴角抿紧了点。
锦凰留意到初妍的异样,沉了脸道:“你怀疑是她弄的事?”
六小姐萧明悦在将军府里是一个极为安静的小姐,若不提及基本是会被人给遗忘。不过萧云载酒醉后一夜春风的产物,能有多少存在感呢?
“奴婢说不准是不是有六小姐的影子,不过,有一回奴婢经过柳姨娘的院子里无意间有听到过猫儿的叫声。”
妙秋惊声道:“六小姐向来是个怕事的,哪敢再养猫呢?”
向来是个怕事的?不见得。锦凰沉呤片刻,道:“让初九再安排人手入将军府里。”此事必须要查清楚,她可不会让人还有机会再暗算一回!
当然,也许这只猫是那些过来做客的夫人带过来,……也是有可能的。
刘氏离席已经有半盏茶的功夫,诸位看戏的夫人不免纷纷猜测起来,丢下客人离席这久着实是失礼了。
萧老夫人亦是不悦起来,对萧明霜道:“让你母亲去看看你二婶子是怎了?丢下客人久不归来太不成体统了,快去看看让她过来招呼各位夫人。”
萧明霜盈盈起身福了礼,莲步轻移仿若临水照那般优雅离开。在坐的夫人看在眼里直叹崔氏会教女,难怪建宁候府愿娶回去,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般姿仪便是入宫都是够格。
没得多久崔氏面容难掩慌色过来,她走得急,手中帕子更是捏得死紧,一直走到老夫人身边附耳说了什么,就见萧老夫人蹭地站起来,……显然是真出事了!
陪着顺义伯夫人说话的李氏意识到刘氏可能出了事,她不免着急起来,又怕自己离开会惹得顺义伯夫人不高兴,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起来。
可这位系出名门的顺义伯夫人最不喜那些妾室,由其是刘氏这种外室身边的更是瞧不起来。她坐正身子,轻笑道:“也不知道萧夫人是不是出了什么?她家大嫂都急到白了脸色。”
“唉,我这位义妹自打怀了这胎后家中一堆事情烦着她,便是前头留下来的嫡女更是让她伤了脑筋,教也不是,说也不说,打骂更不是了。”李氏自然是说好话的,她嫡长子还得靠着刘氏搭上宫里的贵人,哪能在这时候打刘氏的脸呢?自然是将好话息数引到刘氏身上,那些脏水皆是泼到原配子女身上。
崔氏是神情憔悴走到李氏身边,强装笑容道:“有劳夫人在旁边陪衬了,弟媳刚才更衣时不曾留意脚下摔一跤,这会子动了胎气躺在床上等大夫人过来。宴请还未散,还请夫人再帮手一会,他日将军府定登门拜谢夫人。”
又是福礼又是告罪的,李氏虽是贪财贪势对刘氏还是有几分真心,闻言,脸色一变就道:“夫人哪里的话,我与纤容自幼相识形同姐妹,这会子她出了事岂能袖手旁观,夫人速速去忙,这儿有我便行。”
纤容,刘氏闺名。
顺义伯夫人抿了嘴没有再多说,坐在旁边啜着热茶看起戏来。
而崔氏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邻近几桌的夫人们听得清清楚楚,个个都是小声惊呼了声,还真是……出事了,刘氏年纪可不小了,这会子都胎气只怕是……难保啊,也不知道有没有落红?
主家出了这种不幸事,哪里还能坐得住,没有等戏落暮不好事的夫人们便起身向萧老夫人告辞,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连袂离开。
喜打听的夫人们倒是想留下来多听听,离开前还是笑容满满春风得意的,怎么眨眼间就动了胎气呢?
只怕不是崔氏说得那么简单,必有不可告人的内幕才是。
萧明珠送走了几位小姐离开后,是片刻都不能静坐下来。出了什么事情了?为何宴席未散丫鬟们便过来引小姐们离开了?
若不是还有几位小姐在兴致勃勃看戏,她是真想立马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情况如何的?要不,我等过去看看?”一位穿着宝蓝色十样锦妆花褙子的夫人起身,颇是担忧道:“别不是我们冒昧上门连累了夫人遭罪,不去看一眼真真是不能安心。”
崔氏面色一冽,转过身微笑道:“有劳安夫人掂记了,原不是什么大事真要劳烦了各位夫人不得安心,真真是我们府里头的罪过。”
朝还未离开的几位夫人福了礼,崔氏告罪道:“本是想好好让诸位夫人乐乐,何曾想到半路会出了事,弟妹躺在床上还念念不忘各位夫人,还想着要过来陪罪,是我这做大嫂的多嘴劝住了弟媳,还请各位夫人能原谅则个,改日再登门陪罪。”
话都说到这份下再留下就是招人嫌了,面容讪讪地回了礼了,另一位下颌有痣的夫人忧心道:“夫人还是去忙着,再说下去我们才是真没有脸面呢。陪罪什地真是挡当不起,改明儿等萧夫人好了我等再请萧夫人过府一叙。”
又向萧老夫人告了辞携了自家女儿一一离开。
顺义伯家的庶女武姐儿上了马上便是扬眉得意道:“母亲,你刚才是没有看见呢,将军府里那出庶出七小姐小小年纪是满嘴粗言,连娼妇这种话也能说出口。”
“那我家姐儿有没有说呢?”顺义伯夫人微笑地说着,满眼宠爱地看着尾巴都要翘向天的庶女,“姑娘家的可不能说这种没教养的话,传出去可不好了,以后切莫再提起来。”
垂下眼睛,满眼的宠爱瞬间成了冰冷,庶出?你也不想想自个是什么身份!
萧明珠送走所有贵客才进了兰汀院刘嬷嬷面色古怪地走出来,她看着萧明珠过来明显是一怔,转是老泪纵横道:“五小姐,夫人……夫人小产了,好好个哥儿……就……就这么没有了。”
“到底怎么回来?婆子们不是说抓到个丫鬟要去处置么?”年方十二的萧明珠闻言脸色倏地阴沉下来,眉目前的狠戾让刘嬷嬷心里都惊骇。
她朝四处看了看,轻声道:“夫人说还好哥儿没了……。”那古怪得很的神情再一次浮现,隐隐地带着丝喜色,“夫人本想瞒着小姐,既然小姐问了……”
俯到萧明珠耳边,眼珠子转了转是低低声声说起来。
“啊……”萧明珠掩帕惊喝了声,未长开的粉面阴沉顿扫,长长吁口气道:“辛苦嬷嬷的,快快去处理吧,别让父亲看见。”
是与刘嬷嬷一样的神情,似喜非喜的……,想要伤心一会又硬是挤不出眼泪出来。
锦凰这会子也得了消息,无需她去多加打听便知道刘氏是落了胎,是一个长齐全的哥儿。锦凰听闻也是暗道声可惜,可惜是个男儿家了,若能生养出来长大后定是个美貌如花的男儿家呢。
是以,陛下一直认为男子美貌才好采折!
“小姐,夫人落了胎……会不会怪罪我们?”妙秋的小心肝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虽然她现在觉得自家小姐很是厉害,可这回……这回关系到将军子嗣,由不得她不担心。
在雪地里行走一会锦凰现在的身体受不住,坐在热炕上默念了内经暖和了身子后才睁开眼睛道笑眯眯道:“怎了?怕了?嗯,晚了。”
妙秋哭了,“夫人落胎,我怕将军会怪罪到我身上来……。”
“你自己认为是自己害了她落胎?”锦凰阻止要开口说话的初妍,好整以暇地看着眉毛眼睛都皱成结的妙秋,看她是如何回了。
妙秋纠结得不行,想了好一会,才嘤嘤道:“我可没有撞倒夫人,是七小姐闯的祸呢。”
“既然知道还要害怕吗?”锦凰拿起竹简轻地拍了下她的脑袋,身子随意地靠着大枕,盈了丝薄笑,“这回只怕是萧明乐与胡姨娘倒霉了,当然,胡姨娘是萧云载宠妾再加上有萧老夫人在后背撑腰,只怕是小惩小罚罢了。行了,都睡吧,这种事无需你们来操心。”
刘氏会在这次事情上面给自己谋得最大利益,而在她身上吃了几回亏自然是要放到一边分心对付别的眼中钉了,既然萧明乐是宠妾胡姨娘的女儿,刘氏是个灵泛的便知道该怎么做。
萧云载与萧云朗回了府便知道刘氏落胎了,气得萧云载抬脚给那报信的婆子一记窝心踹,喝道:“定是你们这些仆人服待不当才在让夫人落了胎!萧毕,给我浑出来!”
行武之人难免话语粗俗,大声一吼是将管事的萧毕吓得加爬带滚的过来,只得急行了礼就听萧云载怒喝起来,“给我查清楚当时是哪些仆人在夫人身边伺候,男的全部打四十打板赶出将军府,女的全部卖出去!”
他是很看重刘氏这胎的,膝下儿女太少自然是多子多女才是有福。
萧云朗直接往兰汀院里冲了去,萧明珠在旁边垂泪伺候着,他进了内室还能闻到血腥味。刘氏见爱子眼中泛泪,心里是大慰道:“在席间可是吃了酒?快去喝碗清醒汤让丫鬟们伺服回屋休息罢。”
一直未议亲的萧云朗是知晓人事的,他默默地坐在炕边的杌子上,斟酌了会才嘶着声音道:“母亲好生保重,莫伤了身体。父亲已知晓了,正在堂厅里大怒雷霆……。”
彼时,锦凰早就沉沉入睡。
萧老夫人是气到又犯了病,心口一抽一痛的喘不过气来。她躺在床上,下面小榻是值夜守着的钱妈妈。
“那女人留下的种留不得,留不得啊。”萧老夫人是自个揉着胸口不愿让人服待,想到以往的事情一向刚硬的老夫人眼里尽是颓废。
钱妈妈好几回都想起身来看下,转想到萧老夫人那要强脾气是支着耳朵一边听话,一边留意动静,笑着回道:“不管留得还是留不得,我们府里也留不了多久了。老夫人您想想啊,三小姐都有十四了呢,及竿便是可以许人家了呢,挺多在留一年半载的萧老夫眼里便清静了。”
换了萧老夫人很长一段的沉默,道:“你说得对,只是我现在一刻都不想见到那女人的种,等老二媳妇身子好了我得要提醒提醒才行。”
又是重重叹口气,“老二也是可怜,子嗣本就单薄这会子偏地又落了个男胎,我想想这心口,哟哎,这心口直痛。”
“改明儿再物色些良家子抬进来给老二了,统共才这么几个儿女比起老大家来是差得远了。你明儿在暗中打听打听,老二媳妇一好我好拿出来让她选。”
做婆婆的插手儿子房里的事向来都是不耻的,也只有性格要强的萧老夫人才能做得出来。
钱妈妈顺着话笑道:“二夫人定会明白老夫人的苦心,不管是谁生下来的总归是要叫二夫人一身母亲,谁也不越了她去。”
沙漏里的沙子渐渐少起来,荣安居的灯火随着萧老夫人的入睡依次熄灭,只留几盏值夜灯火照亮。
崔氏的房里却依旧灯火通明,她双手紧紧握住扶手目光森寒地盯着萧明霜,恨铁不成刚道:“不思进取的东西给我跪下!”
萧明霜抿着嘴角不服气地跪在崔氏脚前的软垫上面,明艳不可方物的面容绷得紧紧,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下跪,却不想到……她这位看似大大咧咧的母亲竟然一眼就察觉出来。
见到她一幅不认错的倔模样崔氏几乎气到脑袋发晕,她揉下自己额角,冷道:“你现在长大翅膀硬了是吧,连母亲的话也可以不听了?”
“女儿不敢,只是……”
这回崔氏没有再犹豫,抬起手就是给了萧明霜一巴掌,怒气沉沉喝起来,“你不敢?你不是不敢,而当着我的面不敢罢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出来的?上船时我就叮嘱你二房里是不能有猫狗之物出现,你倒是好,当面是应承下来背过竟将那只惹祸精给偷偷还上船,如今还闯下涛天大祸!你二婶子怀得好好的男胎就是被这惹祸精给吓落了!”
越说越气愤的崔氏狠不得再甩一巴掌出去,是她身边的曹妈妈冲到前面求饶道:“夫人,夫人,大小姐都是要出嫁的闺女,您好生想想,到了明年二月后大小姐可就是别家的媳妇,在家是娇娇客,嫁了出去就是……”
“给我住嘴!”这时的崔氏是一改所见时那幅行事小子家气的气派,盯着萧明霜一字一字说道:“从小到大我从不过份约束你,为的就是让你自己有个主见,到如今我竟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主见是大到不管不顾的程度了。”
“明霜,你是要嫁入建宁候府的,到了婆家你行差半步足让你粉身碎骨,失了丈夫宠爱不说更让公婆厌弃,到那时,你就算是求取下堂来你父亲也未必答应!”
这么说得重了,曹妈妈是不可置信地喝了声,“夫人,你……”
“今日我将话说白了,要么你装聋作哑过一辈子,就像是母亲我一样!要么就是步步为营从世子妃到候爷夫人!等到儿孙满堂享尽荣华富贵!”
萧明霜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从来不知道自已的母亲是这般样的。在徐州府可是事事不过问,哪怕是处罚个姨娘都没有办法圆滑……用哥哥的话来说,母亲天性是属于不暗世事的人。
如今,如今……哪里是那个不懂圆滑的母亲,分明就是藏在暗中等待成果的猎人!
见到自己女儿那惊讶模样,崔氏抿着嘴轻地笑了下,“你当你们这几年的好日子是依仗你父亲得来的?你以为老夫人如此宠爱你真是因为你是大孙女的原故?你又以为自己早些年名满京城,到如今的”京城双姝“都是你自个得来的?”
一串串的话吐出来,萧明霜脸上的倔强一点一点的散去,曹妈妈是心疼得不行,搂过目光溃散的她,心疼道:“可怜的姐儿,夫人,你好歹给姐儿喘口气再说啊。这一股脑儿全说出来,姐儿哪里接受得了。”
“妈妈跟我了一辈子,自是知道我的用心良苦。”崔氏叹口气满面怅惘,“明年就要嫁入高门候府了,她这性子被惯得无法无天,与其嫁出去受罪,不如在我跟前吃些苦头。”
萧明霜是失魂落魄的离开,眉目再也没有那凌人一等的傲气,看着她的背景崔氏挺直的后背一下子是弯了下来。
唤了一个体面媳妇过来,吩咐下去,“将大小姐的猫儿弄死找个地方丢了,做得隐蔽点断不能让人见着。”
一直等到萧云腾回来崔氏这才洗漱上床。
到了四更天锦凰便早早醒过来,为帝时养成的习惯是改不了的。
初妍已经备好热水,见她睡来绞了帕子递来,道:“昨晚上奴婢睡不觉又出了院子里走了走,到胡姨娘院子墙角下奴婢听到老爷的发怒声,还柳姨娘的求饶声。”
“可有猫儿声?”擦了脸,双手拭到铜盆里,锦凰眯起凤眸道:“只怕是没有猫儿了。”
初妍伺候着她洗了手,又用干净帕子擦干,“不曾听到有猫儿叫,只隐隐听到将军说要将柳姨娘与六小姐送去家庙里去。对七小姐只是稍加斥责了声,在胡姨娘的哭声里将军没有再多说。”
宠妾一哭一闹再好好讨饶就无事了,对萧云载这种不公处理锦凰表示嗤之,哪怕是小罚一下萧明乐也会让萧明悦心里舒服点。
洗漱毕后锦凰照例到小院里走动走动,内外兼修已是少有成就,再过半年大抵就能这躯孱弱身子养好,再过个一年半载应该可以身轻如燕了。
守在外面的婆子听到动静是暗中咒骂着起了身,没法子,谁叫萧云载吩咐一定要好生看紧了呢。
就在此时,萧府大门是紧紧扣动起来,一个长身如玉,面容俊美如铸的男了站在旁边声色低醇道:“再敲重点!”
“世子爷,我已经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怪里怪调的声音在寒夜里响来,赫然是南阳王世子赵容穗身边的异域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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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入V了,但对于裸奔的老邪来说……压力山好大嗷!入了V各种男主,女主之间的暖味就要来了!嘎嘎嘎嘎,老邪的故事通常是入V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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