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下的天使

经过一夜的电话，SURENA好像和她亲密了起来。第二天，顾晓默出去闲逛的时候，在街上碰到了SURENA。她挽着顾晓默的胳膊去逛商店，去喝下午茶，像极了多年的闺蜜。一路上，SURENA和顾晓默说了很多她和颜宸野在美国的事。
    那都是没有她的回忆，其实算来，她存在于那个人的世界也不过那么短暂的时间吧。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他们又将大把的时间用来相互猜忌，相互嫉妒，相互报复。
    傍晚分别的时候，SURENA要求将顾晓默带着一起去和颜宸野共进晚餐，顾晓默说什么也不愿同意。她和SURENA匆匆告别，就慌似的离开了。她的步伐很快，回到房间，重重的关上了房门。她哪里有勇气去看他们两个在自己面前恩爱的场面。
    手机突然响起，是她熟悉的号码。
    “下来，我等你过来。”简短的命令，颜宸野挂了电话，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顾晓默迅速换了一套衣服，简单的挽了头发，匆匆下楼。楼下停了一辆车，她以为至少颜宸野会在车里等她，如同以前一样。可是车后座空空如也，顾晓默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车子缓缓向前行驶。
    她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她只知道那个人说了要她去，在等她，她就要奋不顾身的去，没有任何犹豫。
    车子开了接近半小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她看着车窗外，好像是郊区的方向。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她下车，看到不远处有灯光。那里有着餐桌，颜宸野如同一个高贵的王子般坐在餐桌前，餐桌上摆放了很正式的西餐。
    仿佛期待着什么，仿佛看到了光亮，顾晓默的心莫名的有些激动起来。她慢慢的走了过去，颜宸野没有像绅士般起身相迎为她来开椅子。
    顾晓默径自坐了下来，他没有开口，她也不想打破宁静，就这样相对坐着，她觉得就很好。
    “你倒是很听话，我一喊你就来了。唔，还专门换了衣服，弄了发型。”颜宸野扬着嘴角打量着顾晓默。
    不知为何，被他这么一说，顾晓默顿时觉得有些丢人，脸慢慢的垂下。她承认，再一次见到他，她就再也没有往日的锋芒了。
    “很好，随传随到，倒是一个合格的情人。看来你在天外九霄果然学到了不少东西。”
    顾晓默继续沉默，她任他继续侮辱自己。
    “用餐吧。”颜宸野似乎没有了讽刺的兴致，冰冷的说了一声，身旁的服务生为他们倒上了红酒。
    还没开始用餐，就听颜宸野的手机响了。
    “喂”
    “什么？医生请了吗？我马上来。”颜宸野扔下餐巾，嚯的起身，看都没看顾晓默一眼，匆匆的上了来时的那辆车。
    顾晓默起身，想要说出什么，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开口。她想那个电话应该是有关SURENA的。原来他真的已经很在乎她了，她在他心中已经占了很大的分量。
    那辆车的尾灯越来越远，最后化成一个点消失不见。
    顾晓默站在原地，想起自己也该回去了。可是这里没有车了，她不记得来时的路，这里好像也没有出租车。
    可是她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那个人不会想起，那个人不会为了她再折回来吧。
    她迈开步子朝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向前走去。
    天空只有微弱的月光，一路斑驳的树影如同鬼魅一般阴森恐怖。顾晓默吓得抱紧了双臂，闭着眼睛往前走去。顾晓默也觉得讽刺，她早就习惯黑夜，却还是那么害怕黑夜。她的脚踩在地面上发出的窸窣的响声，在这个空旷的地方仿佛被无限制的放大，这条路好像没有了尽头。
    “啊！”被路边的石头绊了一脚，她跌落在地，手上立刻传来辛辣的疼痛，借着月光，顾晓默看到自己的手掌都是细小的伤口，往外流着殷红的鲜血。她强撑着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去。她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狼狈极了，样子像极了一个弃妇，一个被丈夫被男友抛弃的女人。
    终于她听到了车子的鸣笛声，看到了灯光。她站到了马路上，来往的车辆穿梭，她却没有拦下任何一辆。
    有一辆车子突然在她身边停下，车窗被摇下，顾晓默看到的是颜宸野。
    “原来已经到这里了，看来是可以回去了。走吧。”颜宸野对着司机说完，重新摇上了车窗。顾晓默动了动脚，想要拦住车子，可是却说不出任何话。
    眼看着车子又走了，她懊恼不已。为什么开不了口。她出门时根本没有带钱包，她要怎么回去？
    她的脚应该已经起了水泡，而且被鞋子磨破了，每走一步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终于，她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颜宸野的号码。
    “喂。”那边的语气听起来很不耐烦。
    “颜，我，我想问你借一百块钱打车，我没带钱出门。”这句话仿佛让顾晓默都将自己的自尊踩在了脚下，她觉得无比委屈，那样的卑微的语气更让自己觉得下贱。
    那边没有回复挂断了电话。两分钟后，车子朝她驶来，车窗内扔出一张一百元，多么像是在施舍。
    顾晓默蹲了下来，将那张纸捡起紧紧的撰在手心。
    “顾晓默，你现在知道被施舍的滋味了吗？当初，你是如何高傲的施舍别人啊！”颜宸野冷冷的抛下那句话，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不怪你，这些我都不怪你，你说得对，这些都是我自找的。”站在原地，泪水滴落在那张纸上，迅速的晕散开来。
    “可是。”顾晓默突然抬起脸，早已泪流满面“你说过我只可以在你眼前流泪，你说过的话怎么可以不算数？”
    车门打开，颜宸野走下车，一步步走到顾晓默面前，手一拉，将他揽入了自己的怀中。顾晓默的泪水迅速浸湿了颜宸野的衬衫。
    “我一直是个守诺的人，是你先背弃了这一切。”是错觉吗？为什么这个声音听起来那么无奈，那么心痛。顾晓默抬起脸想看清此时颜宸野的神情。可是却传来了手机的铃声，颜宸野没有接直接挂断。他放开顾晓默为她打开了车门冷冷道“上车。”
    顾晓默上了车，车子在公寓的楼下停下，顾晓默下了车，那辆车没有作任何的停留迅速的向前驶去。
    他终是要回到她的身边去。
    打开公寓的门，顾晓默走了进去，她仿佛还可以闻到颜宸野身上的独特味道。可是离开他怀抱的那一刻，为什么心那么空荡荡的呢，仿佛被什么利器用力的剜了一下。
    顾晓默重重的躺在了床上，手很疼，脚很疼，心也很疼。她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只感觉这一天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