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烬云裳

浮华嚣,转瞬已成空(一)


同样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孝庄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把云裳宫团团围住,千若羽优哉游哉地坐在大殿上,挑眉道:“太皇太后大驾光临,怎么没人通报?”
    “哀家不跟你拐弯抹角,你也别想有人来救你,皇上和福全都在慈宁宫睡着呢!”正如孝庄所言,玄烨和福全此刻都倒在慈宁宫中,昏昏入睡。
    “那太皇太后是来处置臣妾的?”
    “洛舒雅,当年毒不死你,这么大的火也烧不死了,哀家今天就要亲自看着你断气为止。”孝庄话一落,身后的太监立马拿着三尺白绫上前。
    “是吗?那太皇太后至少让我死得明白啊,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想必太皇太后比我更清楚吧!”
    “事到如今,哀家也不怕让你知道,你猜得没错,当年诬陷你一家的幕后黑手正是哀家,要怨要怪都随你,可是你们姐弟必须死。”孝庄横眉扫向一旁的冷月,冷月愤然一笑,质问道:“真可笑,想我们西宁侯府世代忠良,竟落得被你这老虔婆诬陷的下场,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们没做错什么,只是太危险了,洛舒雅,你不该进宫,不该让皇上独宠你一人,你是我们大清江山最大的危险。”
    “我是大清江山最大的危险?”千若羽苦笑几声,反问道:“太皇太后莫是怕我一个小小的女子,毁了这偌大的大清江山不成?你身为太皇太后,竟然串通大臣诬陷忠良,难道不觉得可耻吗?”
    “清君侧,定国邦,哀家没有别的选择,只恨当年没能斩草除根。”
    “清君侧,定国邦?敢问太皇太后,我们西宁侯府是奸臣还是乱贼?”千若羽的质问让孝庄顿时无言以对,看着孝庄冷漠的双眸,嘲讽道:“你、佟国维、纳兰明珠、索额图,你们用尽方法陷害我们西宁侯府,都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到头来,你们只会沦为权欲的奴隶,真是可恨也可悲。”
    “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大清江山,哀家不后悔,也不会手软,外面有三千禁军,你们逃不了的。”
    “就凭你那三千禁军?逃不了的是你们。”冷月双掌一拍,藏在周围的人统统出来了,其中还包括被点了穴的佟国维和纳兰明珠。孝庄恶狠狠地瞪向千若羽,咬牙道:“一个小小的妃子,居然挟持两位辅国大臣?你好大的胆子。”
    “我这胆子不大还能活到今天吗?我步步为营,为得就是报五年前的血海深仇,今天就是拿你们给西宁侯府冤死的九百六十七条人命祭血的大好日子。”千若羽拔刀一挥,纳兰明珠和佟国维那辅国大臣的顶戴随即落下。孝庄被她眼中的森寒吓得后退一步,厉声喊道:“来人啊,给哀家把这妖妇拿下!”
    “来人啊!还不快进来!”孝庄喊了好一会都没人回应,心中已知不妥。千若羽瞥见她眼中的恐惧,得瑟道:“急什么?总得让我把事情问清楚了,解开他们的穴道。”
    “是。”秦熙领命解了纳兰明珠和佟国维的穴道,千若羽才问道:“两位大人感觉如何?”
    “怪不得事情总在关键的时候出岔子,原来都是你在背后搞鬼,你使计弄倒了索家,那么容若的死呢?杀了我儿子的到底是你,还是索少伦?”纳兰明珠紧握的拳头上青筋凸现,心中显然已经认定了答案。
    “自然不是索少伦,他那榆木脑袋笨得可以,怎会有这样的能耐,这样的城府?”
    “妖女,我杀了你!”纳兰明珠气得双眼通红,抡起拳头就要往千若羽身上打,冷月也握拳迎上,四拳相碰,纳兰明珠竟是输了一筹,咬牙道:“当年的事,容若从未参与也毫不知情,他忠君爱国,没有半分过错,你们居然连他也不放过。”
    “那么我们西宁侯府错了吗?飞儿当时还不满十三岁,你们连一个孩子也要赶尽杀绝,凭什么让我们放过你的儿子?纳兰大人命副将追杀我弟弟的情景,该不会忘了吧?”千若羽一句句逼问,看他无话可说了,接着转向旁边的人愤恨道:“佟国维,你这假惺惺的伪君子也逃不了。”
    “要说伪君子,我们还不及某人,难道你们就不奇怪那些策反信是怎么进了西宁侯府?我们又是怎么知道你父母房里有一个如此隐秘的暗库?”
    “你到底想说什么?”
    “当年除了明珠带兵搜府之外,还有一个人深夜拜访,不是吗?”佟国维趁着他们沉思的时候,给孝庄和纳兰明珠递了个眼色。冷月逮住他胸前的衣服,坚定道:“不可能,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是与不是,你自己去问问便知,你们西宁侯府上至管家,下至打扫的仆人都忠心耿耿,我们根本没有机会下手,所以他给你们通风报信是假,栽赃才是真的。”
    “我现在就去问,如有半句虚言,定把你五马分尸。”冷月愤然离去,可是门一开便涌进来一群黑衣人,把孝庄一行人团团护住:“属下营救来迟,请太皇太后恕罪,请大人恕罪。”
    “做得好,把这群逆贼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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