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了花落

  面具？叔叔？董天睿？……
  天啦，一个多么可怕的连想，如果面前的这个人就是董天睿的话，突然一想很有可能，他的背影，他对这个总部地形的熟悉程度，还有那张面具……
  “ 你？……叔叔？！……”董信允尽可能的低分贝，解开谜底的两个最复杂的心情的交织，矛盾，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
  希望只是他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已，希望不要给他一点点得以证实的破绽，可是，很残忍，‘叔叔’这两个字的震撼力太大了，那个人因为这声叔叔全身不禁的一颤，尽管只是十分之一秒的停留，可这一颤硬是颤进了董信允的心脏里去了，这一颤向他证明了一切，他就是董天睿。
  董信允有一种轻微的眩晕，心脏猛地跟着抽搐了一下。
  聪明如他，他猜到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谁，那么还有什么不好解释呢，董天睿，他的叔叔，这么多年潜伏在他的身边，创造的那些惊心动魄让他不寒而栗。
  他推测得出，眼前的这个人在找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这个人很精明，当然他也一定很了解董信允，否则不会如此大肆旗鼓的在这个龙鹰帮总部“掘宝”，保守的人认为最隐蔽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聪明的人会说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而这个人正是看中了某人的聪明。
  董信允总有一种想把董天睿和仇豹联系起来的冲动，因为想到这个人如此处心积虑的找那件东西，重要程度不言而知了，除了‘寒毒’配方，他实在不认为还有其他的东西值得让这个人如此以身犯险。‘寒毒’，仇豹。面前的这个人的身手，不得不让他想到仇豹。
  “叔叔？！……仇豹？！，你，你们是……同一个人？”再残酷的现实最终还是要面对，倒吸了一口气，董信允能够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良久。
  “哈哈！……”那人忽然爆发出一声大笑，那气势，那声音颇有鱼死网破之音，董信允的神经紧绷的快要另人窒息，稳住了自己，担心会崩溃，从没有感觉比这时候的他还要脆弱的时候，并不是没有胆量承受自己的怀疑，而是心脏一种心力交瘁的衰竭感，他甚至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心神。
  半晌，那人终于转过身子，清晰的一张白脸脸谱。多么一个残酷的玩笑。自发的摘下面具，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再熟悉不过的神情，再熟悉不过的笑，只是这时这笑多了些狰狞的可怕。
  董信允稳住了自己想退一步的冲动，认命的闭着眼睛，是董天睿，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董信允那得意的充满讽刺的笑已经使这个猜测绝对成立了。
  “真的是你，真的是叔叔，你，”董信允无力的重复。真的很希望上天不要和他开这种没有心脏负荷的玩笑，是的，他真的感到了脆弱，一种承受不起的脆弱，威胁是来自任何无足轻重的打击，可，曾经的那个他面对这一切只是淡然一笑的董信允怎么啦？
  “是我！”拉下脸来，百分之百的严肃肯定加有种名叫恨的因子，回答的铿锵有力，中气实足。这真的是他的叔叔吗，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一切的一切真的真的出自董天睿之手吗。多想把不解和不信的眼神从董天睿的脸上撤回来，想这或许是个梦。
  现场的气氛显得凝重，沉默了片刻之后，董天睿深叹了一口气，大有怜惜和无奈之意，眼神显得有些落寞的复杂，把视线从董信允转移到某个可以承受得起心情的落点：
  “信允，你如果是我的儿子那该有多好呀，那样你也就不用去死！”
  这话暗示着什么，还是董天睿杀定了他？。谁生谁死，老天自有定数，这人狂妄的太早了吧。
  “要怪就怪你是董天皓的儿子！你太聪明了，你应该明白我说的什么吧。让叔叔猜猜你现在心里想到了什么……”
  叔叔？董天睿语气缓和的慈祥，慈祥的诡异而又神秘。
  “……你在想……你父亲的死？……”
  董信允心头一震，难道父亲的死真的是他造成的还是——拳头一紧，又松。应该保持冷静，绝对的冷静，这是理智发给激动的信号。“还有，那个丫头的父母的死……”
  “沈品江是你杀死的？”董信允很想知道为什么沈品江这一个局外人会成为董天睿的一颗棋子。
  董天睿不得不佩服董信允的推断能力，一点就通，欣赏参杂着无情的看了一眼董信允，眼神穿透过他落在了附近的后山上。
  “不错，沈品江那个不知好歹的混蛋，竟敢抢走我的女人！我曾经发过誓，不管是谁占有了本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嗞牙咧齿的愤怒“那对狗男女竟然背着我私会，还想私奔，所以我成全了他们，让他们到地下相会去了。”
  董天睿并没有表现过于强烈的情绪，撤回目光怔怔地看着董信允，面无表情地说：
  “我本来打算对那个混蛋斩草除根的，谁知道你竟然对那个丫头动了情，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她留着还有点利用价值，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握住了她就等于掐住了你的脖子，你说——是不是呀！”
  董信允的神经俶地一收缩，
  “你把她怎么样啦？！”他发誓如果面前的这个人敢动沈婕妤一根寒毛的话，他一定，一定让他死得很惨。
  “看把我侄儿急的，放心，那个丫头目前对我还有用，暂时不会把她怎么样的。”话里有话。
  董信允若有所思，很多很多他依旧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切。
  “叔叔猜得出来你心里在想什么？放心，在你死之前我一定会让你死个明白。”这么有把握杀得了他，为什么一定要他死。董信允冷声一哼：
  “你真的是我的叔叔？！”有什么深仇大恨叔叔会要侄儿的命，很怀疑他到底是谁。
  “叔叔？”董天睿冷笑“这个你应该问你地下的父亲，他再清楚不过了！”
  “爸爸？……难道是你杀死了爸爸，你根本就不是爸爸的弟弟！你到底是谁？我们董家到底哪儿得罪你啦！为什么要……”
  “哈哈！……”再次爆发出的大笑打断了董信允继续下去的为什么，当然，任谁也听得出来这笑是发自心底里的，因为它凄凉，愤怒，无奈，怨恨。他是叔叔，应该没错，记得当初父亲去世后在他的遗嘱里还有份光盘，是董天皓的生前遗言：
  “信允，我的儿子，爸爸对不住你！……”低头沉默不语，神情痛苦“你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母爱，和别的孩子相比起来，爸爸实在没有照顾好你……以前，爸爸曾教你怎么去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还记得吗，”
  董天皓敛眉散出一丝稍慰的笑，想到儿子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而且，还青出于蓝还胜于兰的欣慰。
  “爸爸知道，你一定还记得，你已经做到了，当初为了让年幼的你抛开丧母之痛，所以让你远离家乡，为的就是想让你不要被情所绊，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没有哪个父母忍心自己的孩子从小骨肉离别，爸爸那时候很心痛，但是，你长大后身上的担子太重了，爸爸不忍心让你承受这一切，可是这是你爷爷的心愿……
  爸爸知道你心里怨，心里恨爸爸从来不懂得关心你……
  唉！你早就懂事了，相信你会原谅爸爸的苦衷的，你只要记住，爸爸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一个为父对孩子爱，爸爸希望你成为一个强者……
  前天夜里……爸爸做了一梦，梦见你妈妈坐在床边诉相思之苦，想爸爸了，我也想她呀，你妈妈一个人，在下面一定很孤单，所以……
  爸爸想去陪她……孩子，对不住了，你身上已经可以承受得起一切重任了，爸爸该放手让你独自去拼一拼了，记住，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一定要坚强，要勇敢，我和你妈妈在天上会看着你的……，”
  声音早已嘶哑“好好打理龙鹰帮，那是你爷爷的心血！爸爸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得很好，还有，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过你有个叔叔叫董天睿，
  他最近从荷兰回来了，孩子，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遇见你叔叔，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尊重他……明白吗。爸爸会祝福你的……”
  董信允忍了忍发硣的泪水，愤怒地瞪着董天睿，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做，要逼的他家破人亡，父亲的死，他绝对脱不了干系，为了解开这个困惑了他多年的谜，他按捺住心志，冷静的等待着那个毫无人性的解释。
  笑声嘎然而止的那一刻，董天睿擒着绝对吃人的眼神，悲愤，恨，步步逼进董信允，怒目相对，生死极端。董信允克制住了想退的冲动，用手不动声色的捂住胸口。
  心脏又在毫无规律了，这样会消磨掉他的意志的，装作面无表情的等待着董天睿的接近，他知道，浑身的神经开始瘫痪了，在离董信允一步之遥的对面，停步，两股杀气相持不下，浓浓的火药味道在他们的周围开始泛滥，咆哮，来自董天睿
  “董天皓！？董家？不错，我的确不是你的叔叔，我早就和董家断绝关系了，现在我和董家的人只有恨！只有恨！……”，
  瞪着董信允的眼珠子有爆突出来的危险，那呲牙咧齿的表情让人直起鸡皮疙瘩“董天皓他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拥有一切，我也是董郝强的儿子，为什么我一无所有，为什么我要受到非人的虐待，为什么不是他是我，是他抢走了我的一切……是董天皓……”
  心情不好，那个时候总是无端的自我困扰，如他，董信允从宾馆出来，心情总有挥之不去的结，心绪也跟着一起怎么也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