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弯,又走了长长一段路,“她不见了,”爱德华低声示意。
爱丽丝神色变得严肃,眨了一下眼。他们已经走到了路的尽头,简已经无影无踪了——而戴安娜也消失了,就好像她一开始就没有出现过。
“爱德华……戴……”贝拉惊恐地望着爱德华。
“嘘,”爱德华做出噤声的手势,他没想到贝拉也不受戴安娜的魔法影响,但已经见怪不怪,她的体制果然不简单,这也难怪女巫和沃尔图里都有意向将她把握在手中。
爱丽丝毫不犹豫地一直朝墙走,脚步也不放慢,然后,她从容地滑进街上的一个洞里去了。 那个洞又小又黑,看起来像个排水沟,一直延伸到石头路的最低点。没等贝拉反应过来,爱德华已经架着她跳了进去,根本没有给她害怕的时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继续在往前走,她的脚甚至她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只能机械地被爱德华推着往前走。
洞的底部光线很弱,但并不是没有光亮,洞口的微光从脚下的潮湿石头上反射过来,洞很高,光线没有了一阵子,但爱德华泛着微光。他把贝拉紧紧地扣在身边,轻轻的往前带,力气大到足够贝拉觉得痛的程度,却就是那样的痛感给了贝拉向前走的力量。
地道的终点是一扇很矮也很重的木门,那样的厚度不是普通人徒手能打开的,但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是问题。他们走进那扇门,贝拉惊讶的四处张望,这让她放松了些,因为不再是阴暗,她讨厌潮湿、讨厌黑暗,相反爱德华却咬紧了牙关。他们来到一条明亮的、普通的走廊。两边的墙壁是白色的,地板是灰色的,天花板上均匀地挂着很平常的矩形煤油灯。
爱德华眉头紧锁,看着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的电梯口似乎站着一身黑色的人。简等在电梯旁,一只手扶着门,她面无表情。进了电梯后,三个沃尔图里的吸血鬼更加没有顾忌了,他们拿掉斗篷,把帽子留在肩上。费力克斯和德米特里的肤色都有点儿橄榄绿,和整体粉笔般的苍白很不协调。费力克斯的黑头发减得很短,但是德米特里的头发却长及肩膀。他们的眼膜周边鲜红,越往中央越黑,到了眼珠子那里已经是漆黑的了。他们的斗篷里面的衣服是现代的、苍白的,说不上有什么特色。
贝拉蜷缩在角落,紧紧靠着爱德华,爱丽丝站在她的另一边,抓住她颤抖冰冷的手。乘电梯时间很短,走出电梯,来到一个像是前台的地方。墙壁看上去是木头做成的,地板是很深很深的蓝色。没有窗户,取而代之的是大幅的色彩鲜艳的乡村风景画。米色的皮沙发整齐地摆放着,光滑的桌面上摆着水晶花瓶,插满了粉心香水百合。房间的中间是一个高高的、光泽的桃花心木柜台,柜台边站起一个很高挑的女人,皮肤黝黑,眼睛是绿色的——她是人类,正微笑表示欢迎。
“下午好,简。”她说,看到和简一起的这班人她一点也不惊奇。就算看到爱德华袒露的胸膛在
白色的光线下微微发光,还有贝拉的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样子,她也毫不奇怪。
简点了点头,打个招呼,“吉安娜。”接着径直朝房间的两层门走去,爱德华他们跟在后面,贝拉的步子有点蹒跚。木门的后面的接待处和前面的那个完全不一样,有个穿着白珍珠颜色西装的男孩儿看起来像简的双胞胎兄弟。他的头发比简黑,嘴唇没有简饱满,但是同样那么讨人喜爱。
他迎上来,微笑地和简打招呼:“简。”
“亚力克。”简回应他,拥抱那个男孩儿,互相亲吻对方的脸颊,然后他看了过来。
“他们派你出去带他一个回来,你带回来了两个……半,”看着贝拉,他纠正了一下,“干得不错!”
简笑了,笑声像小孩子的声音一样,让人觉得很开心。
“欢迎回来,爱德华,”亚力克继续说,“你看起来情绪不错。”
“还好。”爱德华冷淡地应了声。贝拉抬头看了看爱德华僵硬的脸,那样的沉重和担忧,是在害怕我会死掉么?
亚力克冷笑了几声,打量了爱德华身旁的贝拉。“这就是问题的根源吧?”他怀疑地问道。
爱德华冷笑了一下,一脸的不屑,然后他愣住了,糟了,追踪不到叶瓷的思想了,她进入那个隐秘的地方。“看到了吗?”
爱丽丝摇摇头,叶瓷的未来如往常一样,全是无法拼凑起来的碎片,若非叶瓷自己想让她看到,否则她无法看到叶瓷之后的决定会带来多大影响,叶瓷太清楚自己的能力了,这对于她来说太让人担忧了。
爱德华转过身去,胸中充满了怒火和担忧,尽管他明白是叶瓷怕自己分心,但等平安脱险后,一定好好和她聊聊,这样的做法让他多么的无力,他再一次有了庆幸自己能力的想法。费力克斯微笑着,他举起手,掌心朝上,手指弯了两下,叫爱德华过去一下。
爱丽丝碰了碰爱德华的手臂,“忍耐。”她提醒他,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爱德华深吸一口气,然后转向亚力克。
‘爱丽丝,我们必须在脑海强调贝拉对于我们的重要性,完全忘掉叶瓷和戴安娜’爱德华在心里坚定地想到。
没隔几秒,爱丽丝的脸色有些变化,接着爱德华看到她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剔除叶瓷和戴安娜的存在,只剩下如何和贝拉赶到这里。
“阿罗看到你会很高兴的。”亚力克说道,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要让他久等了。”简提醒道。
爱德华目不转睛地盯着地板,沉默地点了点头。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地下管道的味道和印象中的一样,霉臭味最重,还有时有时无的腐烂味。就算是国外,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从规模上比较来说这绝对是豪华版地下管道,甚至可以称之为地下城,目测近两米多高度实在无法和地下这个词相挂钩,毕竟地下工事总是给人阴森低矮的印象。这样的高度透点光,开个顶窗,绝对让人看不出是地下,而是透风设施不好的一楼。
越往里走,空气中夹杂的腐烂味道越发重起来,并不是东西坏掉的味道,而是有“脏东西”的气场,让整个地道没有一只蟑螂和老鼠,甚至任何活物,像这样存在黑暗东西的地方,尤其对于叶瓷这种拥有灵觉的巫师来说有着很明显的影响,更何况现在身体中多了一半的月神之力。叶瓷无声地沿着地道边缘,跟着戴安娜的魔法阵移动,每当她画下一个魔法阵,叶瓷就跟在后面修改一个。等到拐过第五个拐角,叶瓷猛地停住脚步,她将视觉凌驾于整座城堡,爱德华他们已经进入中心区。她抬起头盯着头顶的类似花岗岩材质的石墙,他们在顶上。沃尔图里议会大厅地下是魔法隔离区,这样子的设计和福克斯森林里的地下城何其相似,要说不是出自同一人手笔,谁都不会信,这也难怪迪特会提醒自己小心门口。当初从侧门摔进福克斯地下室的那段记忆至今刻骨铭心,想到这里,叶瓷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想要摆脱记忆中的那种疼痛,就像她的身体不是灵魂状态般。
叶瓷低下头,运起聚魂珠,隐形的珠子散发着若隐若现的白光,将手缓缓伸直,画出五芒星后,双手各自掐出不同的决打在自己身上,决起作用的瞬间,她彻底化成如风般的存在,轻轻飘进面前这堵看不见的魔法墙。眼前的世界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线的黑暗,叶瓷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凭靠触觉和听觉前行,这里就像是完全密封起来的地方,稀薄的空气,无光且空荡,巷道变得越来越窄,成功绕过最后一个拐角后,空气完全变了,没有声响。叶瓷抬起双手挡在胸前,事情大条了,她尽然追踪不到戴安娜的移动,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她发现自己了?
当她“飘”到巷道尽头,感觉得到空间变宽阔了,瞬间,身体一重,灵魂像是被地下的奇怪吸引力牢牢拉了下来,用在身上的决完全消失了。叶瓷微微眯起眼,全身紧绷,脑袋因为高度警觉而胀得痛起来,又一个石门,只是没有门,两米宽的门框隔绝了里面的黑暗气息。她的身体猛地一颤,被压制住的月神之力从身体深处窜了出来,自我保护意识般地遍布全身,看来里面是有黑暗生物的存在。
那么戴安娜在哪儿?月神之力的感应力不会出错,她悄无声息地进到这里,却没有任何声响。叶瓷运起灵觉移动在视觉上,她现在有五成确定戴安娜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只是戴安娜没有确定是谁。刹那间,眼前突然亮了起来,摇曳的火光出现在前方,沿着直线飘远。叶瓷惊讶地瞪大眼,又是石室?!接着那点烛光,叶瓷看清眼前这个宽广的石室,石棺?!所以这里同样是墓室,和福克斯一样的墓室,现在她百分之百确认这个墓室和福克斯地下城出自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个团队的手笔,但这间墓室颠覆了她曾经的判断。她不是没有见过石棺,但如此繁华、庞大的石棺群是她所没有预料到的,每个石棺外面都刻着完全不一样的花纹,从棺盖到盖沿,再到棺身、底座,如此繁密细小的花纹,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不断延伸,一寸寸连接着地面,那并不是普通的花纹,而是魔法纹,彻底将整个石室变成不存在的空间。不管是普通人亦或巫师、黑暗生物、甚至消失的魔族,都无法发现这里——难怪她的身体要藏在这里,或者戴安娜有另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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