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禁锢

第70章


    官小熊恍然大悟,感激的看向林医生:“对啊,能找一妥妥的保姆是最好不过了。林医生,多谢你提醒了。”
    话至此,二人又告别了,官小熊这才离开了这处。
 第61章
    官小熊回国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前期虽然一直为工作努力奔波,可事倍功半,至今仍旧待业在家。
    她的专业原本就冷门,况且只是本科学历,想去走父母的老路做教师或实验员、辅导员都难上加难,倒是有心去应聘公司做技术支持、搞销售,又出于怀孕,不了了之。
    再者最重要的一点,她自从回来,就感觉自己像是欣喜钻出那昏暗巢穴的小老鼠,在乍见光芒下,那欣喜突然僵在心头,继而就是铺天盖地的无所适从。
    整个人如芒刺在身,也不知怎地,就越来越怕见人,怕吵吵嚷嚷的人群,有既不想看见任何人更不想说话的趋势,且心里还隐约觉得烦躁难忍。
    官小熊想她大概是出了些毛病。
    自打父母过世,她独身惯了、做事便有些主意,既然察觉自己出了毛病,也不急着寻工作了,当下就是找医生,先把自己的心理问题给调整过来。
    至于林医生的诊疗效果如何,那就只有官小熊自己能切身体会到了。
    官小熊回到家里的时候,也只到傍晚六点多,天色虽然擦黑,可透过窗外、条条大道上灯火通明、车流喧嚣,处处昭显着都市繁华的景象均裹在一片透明深黑蓝的夜空里,愈发显得深沉又璀璨。
    门铃突然响起,官小熊小心翼翼的开门后,完全没想到对面站着的是庾扬。
    她迟疑道:“你、你还没回去?”
    庾扬倒是不跟她客气,板着个面孔径直就走了进来。边漫不经心道:“回去了,又出来了,听见你门响,知道你回来了、就过来坐坐。”
    官小熊有些不大自在,可随后又觉得自己多心——想当初两家对门的时候,那关系是很密切的,相互串门啥的都再是正常不过了,庾扬以前有啥事了,也是大摇大摆进她家门,从来没啥拘束,这么说来,庾扬是一直没变的,只是她变了,才会有些不大习惯。
    这么想着官小熊就赶紧去关门倒水,庾扬抬头瞥了一眼,忙摆手:“姐,别倒了,我不喝。”
    说罢就顾自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脚尖一摆一摆的,面上也有些心不在焉。
    官小熊讶异道:“这是怎么啦,心里有事?”
    庾扬放下长腿,悻悻道:“跟老头子老太太言语不和、吵架了呗,那边不想呆着了,我拿了东西过这边住,省的他们成天说这说那。”
    官小熊扑哧一笑:“多大人了,还闹孩子脾气。”
    庾扬一挑眉头、满是又气又恼的模样,可转眼他又换了脸色,起身去拉扯官小熊,边道:“官官姐,走,说好替你接风洗尘的,咱们今个儿就去,十字街那边新开了家餐厅,味道不错,我带你尝尝去,咱再叫几个熟人一道去,完了再出去耍耍,也叫你见识见识市里这两年的变化。”
    官小熊原本就忐忑那见人——朋友熟人再次相见,无非是唠家常,可这唠家常里大有文章,问问对方近些年的作为、生活、相互吐露近期的打算计划啥的,说白了就是相互坦白那私生活。尤其是嫁了人的女人关注点颇高,只因俗世里、女人配偶的工作及身家背景好与不好、向来都是衡量女人自身价值的一种判定。
    官小熊倒是不介意自己在旁人眼里价值高不高,她只是单纯的害怕别人提及那嫁人,只因那牵扯着她一年多不为人知的过往。
    虽然摆脱了那个地方,此时身处在安宁又繁华的都市里,叫她对于缅北发生的一切,恍如隔世,可并不代表那样的过往就是随风散去,反而像是沉淀成暗疾一样,一旦触及,就要心生惶恐、就要由不住的想起那人。
    一想到许钦珀三个字,她浑身犹如在滚烫的油水里煎炸,战栗又难捱。
    可她既然有勇气留下那孩子,就打定主意要适应都市里的一切,包括人际相处,所以当下虽是忐忑,可依旧踌躇的跟着庾扬出了门。
    两人率先去了那家餐厅,见其他人还未到,便先聊了几句。
    许是因为庾扬是个生活上毛糙心理上机警的青年,所以他倒是并不在提起官小熊嫁人的事情,说道的一些事情也都是他如何同老爷子老太太吵的架,老爷子老太太如何嫌弃他不务正业之类的话。
    官小熊这才隐约听出庾扬除了在机关单位上班,还在外边承接啥杂七杂八的业务,这么一来家里父母就担心他去做啥坏事,嘴上不由多唠叨了几句,这心气极高的青年就有些受不得了。
    两人正聊着,那一干以往的朋友熟人就陆陆续续到场了,乍一见官小熊,都是又惊叹又唏嘘,待客套了几句,待气氛融洽了,也就露出本来面目了,都话赶话的要官小熊讲讲如何与现在老公相遇相爱、又是咋地想起定居在境外之类的经过。
    官小熊虽是有准备,可经不起这么一大摊子人起哄闹腾,身上就绷了一根弦,当下就紧张的不得了。
    旁人以为她这是初做人妇有些羞涩,也不放心上,依旧闹腾腾又笑嘻嘻。
    官小熊便胡乱答了几句,闹不过他们,她就只抿嘴笑。
    官小熊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是一个中庸的普通女人,可正因为那中庸,不会叫叫喳喳乱嚼舌头、不会追风逐浪四处显摆,在这浮躁都市里,才更显得恬然安静,才显得比旁人身上多隐藏着一份俏丽多姿,才显得她是个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
    所以一干人对她嫁给富商的传闻是深信不疑,所以就算是实在问不出什么了,旁人也并未多想,转而开始去逗弄别人了。
    官小熊见他们视线暂时转移了,暗自舒了一口气。
    她捏捏手掌,手心里满是湿腻的汗水,便顺势拿桌布揩了一下。
    松气的同时才觉得肚子饿了,就边听他们闹笑话,边捡着些清淡爽口的饭菜吃。
    其实官小熊回到云南,知道自己嫁人的消息已经被姨妈那边散播出去,便有心把之前一番经历说了出去,好解了旁人的胡乱猜测,也好给自己往后铺平道路,可反复思忖,便觉得不大好。
    若是她那么说了,旁人定是慷慨激昂的去骂许钦珀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流氓、混蛋、恶人,继而他们会怎样看待她……
    当初她父母遇难过世,旁人均是唏嘘不已,看她都是可怜的很。
    那种悲天怜人的眼神、每每盯在官小熊身上,就叫她浑身不舒坦。
    现下再来这么一出,她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到,那悲天怜人的眼神又会层出不群,且同父母过世不同,这次有人会真的当她可怜又命运多舛,有人却是虚假面孔,表面可怜她,心里却是幸灾乐祸的。
    官小熊自己是个俗人,所以有着那样世俗的心理阴暗面,但她忍受不了旁人世俗的眼光,无关虚荣,只是自尊心作祟。
    她宁可默笑不语,宁可说一百个谎言去圆那一个谎,宁可承受着的同时又想摆脱这样的煎熬。
    聚餐结束后,一干人又要趁兴去酒吧,官小熊有身孕,便笑着要先离开了。
    大家伙儿初初听她有孕,大瞪眼后又是惊叹不已,纷纷道恭喜。
    连庾扬都木了一刻,才乐不开支挡开别人,挨着官小熊抓住她手夸张道:“官官姐,恭喜恭喜——”
    继而他转向旁人道:“等我那小外甥出生了、你们每个人可得试先准备好红包,等着满月酒,知道吗!”
    人人哈哈大笑,点头应承。
    庾扬担心她回家路上磕着碰着,也不急着去酒吧了,便担当了送她回家的职责。
    在车上庾扬有意无意问道:“官官姐,姐夫怎么不同你一道回来……你现下还有孕在身……”
    说着他就貌似无意的瞄了官小熊一眼,官小熊很快低下头去,脸上只觉胀得燥红。
    实则庾扬并非有意去打探她的私生活,他只是隐约觉得有些怪异,便担心这打小一块玩大的姐姐会被那个境外男人给欺骗了感情,尤其担心那些报纸上所说的家暴之类的事情也落在她身上。
    官小熊不想对庾扬撒谎,却也不想说出实话,半晌后她低低道:“庾扬、别问了。”
    在庾扬蓦地发怔时,她转而抬头看向他,笑道:“总之,我现在挺好,真的。”
    庾扬既然不是爱嚼舌头的妇女,也不是爱八卦的毛头小伙子,就算心里再是觉得事情一定有出入,这会儿也是再不多话了,于是便点点头,隐藏担忧的对她道:“官官姐,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了,就开口找我,你知道的,我们打小一起耍大,交情自然不同别人……”
    许是觉得这么说话有些莫名的沉重,他又嬉皮笑脸起来,嘿嘿道:“别看我平时油腔滑调的,可真不是那种胡乱说话的人啊。”
    官小熊心里暖暖的,抬手虚锤了他一下肩头,脑袋仰靠进座椅里,笑道:“好,你既然是有求必应,那往后我找你干啥,不能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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