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禁锢

第75章


    很快到了新年,在新年前一天,庾扬竟然毫无征兆的回来了!
    庾扬是在父母那里换了衣裳又挨了一顿训后才来了官小熊家里的,此时上身是深蓝色灯芯绒的西装外套,里面是件灰紫色细纹的衬衣,□是笔挺的西装裤子,裹出一身好身量,颇是洒脱又帅气的模样,他有模有样的伸手缕了缕头顶打着发蜡的短发,对着坐在沙发前写年货单子的官小熊粲然一笑:“官官姐,新年好,我回来啦。”
    “新年好。”
    官小熊胸口还挂着个脑袋扭来扭去、颇是顽皮的小闹闹,她见阿婆请进门的是两月不见的庾扬,有些惊喜的看向他,见他着实是意气扬发,又戏谑道:“快坐吧,瞧着可是收获颇丰?”
    庾扬立马接手过小闹闹,把她放在自己双腿上,神神秘秘的凑过脑袋,低低道:“你知道我碰着谁了?”
    “谁?”
    官小熊讶异道。
    庾扬意味不明的瞅了她一眼,却也不着急应话,先是抿了一口热茶,才道:“我遇着一人,其实奇怪的很,因我并不认识他,可一见面,他突然跟我道恭喜,我问那喜从何而来,他半天后才说: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是一喜、贤妻有孕是二喜……我的那个娘啊,我哪里有媳妇儿,当下就辩驳过去了,他倒是也不恼,还笑了一下……我那会儿才想起,那人、那人不就是……”
    官小熊直直看着他,庾扬咽了口唾沫,没移开视线,低低道:“不就是那天你说顺道来看你的那个男人……他们都叫他……许长官……”
    官小熊的面色倏地苍白了几分,像是亟不可待般的一把扯住他袖口问道:“他、他还活着?”
    庾扬并不知那两人之间的纠结,只是直觉里觉得那个许长官跟官官姐的关系道不明,所以这会儿才说出来,尤其是许长官在事情办完后曾拜托了他一件事,叫他愈发觉得二人关系不一般,见官小熊如此说,便讶异道:“活生生的啊,官官姐你是不知道,那许长官派头不小的,不过我算是摸清了,他们是果敢武装争斗下来的军人,进那深林里是带着任务……”
    说至此庾扬不由四下看看,也顾不着官小熊此时已经震惊又呆滞的神色,便趴在她耳边低低道:“听说野人山里有宝藏,是当年大明永历皇帝藏匿的,不知怎地就被人传了出去,引得好些人虎视眈眈的,许长官他们也是为此而去……我猜想那彭主席还并未栽倒在缅政府手里,他们这是想收拢财物、意图壮大残军杀回去呢……”
    官小熊脑子里嗡嗡作响,一字半句的也没听进去,她身子突然前倾,就要扑向座机,可才按下几个号码,那动作又倏然停了下来,又直杵杵的坐了下去。
    庾扬见她一惊一乍,又着实不对劲的样子,忙去按她手,才发现她手指隐约打着颤,指尖岑冷,忙唤道:“官官姐?”
    官小熊半天才缓了过来,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了小闹闹身上。
    庾扬只得把小闹闹放进她怀里,又去取茶几上一个袋子,从里面翻出个木盒子来,递了过去。
    官小熊乍一见那盒子,眼皮一跳,眼前差点又撞出火花来,许久后她颤巍的接了盒子,手指覆盖上去,颤声道:“他要你带来的?”
    “恩……”
    庾扬不想她已然猜测到,不过转念一想,许长官当时也不知怎地就寻到了官官姐父母的残骸,入殓入盒,之后交给了他,待他回到云南,又专程换了个贵重些的骨灰盒子,那种盒子自然不同其他盒子,仔细一看就能瞧出来。
    官小熊面上此时已经不知是喜是悲了,下意识里她双臂圈紧了小闹闹,小闹闹却倏地蹦起了身子,小手伸了出去,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那盒子,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
    庾扬忙伸臂接过了小闹闹,抬眼再看去的时候,见官小熊眼睫上还沾着雾水,嘴角却蓦地勾出了笑,她轻轻的抬起了头,轻轻道:“庾扬,谢谢你。”
    庾扬有些手足无措,嘟囔着:“我没做啥,我觉得吧,该谢那个人才对……”
    说着他偷瞄向她,见她已经低垂下了头,脸上是个甚表情也是瞧不清了。
    新年没过几天,庾扬竟要把老房子给出租出去,这是官小熊吃饭的时候听阿婆说的。
    下午的时候就听见对门咣当咣当的搬动东西,官小熊好奇的开了门,就见庾扬正站在楼道里挥手示意工人们搬动一些家具,见她探出了脑袋,就忙唤道:“官官姐,还没跟你说呢,我把房子租出去啦,这不怕租客瞧不起这家具,我清理一下。”
    官小熊笑道:“这是打算长期租住?”
    庾扬比了一个手指头:“交了一年的租金,说是要打持久战了。”
    “啥子持久战?”
    官小熊讶异道。
    庾扬自觉失了口,忙捂了下嘴巴,才笑嘻嘻跟上最后一波下楼的工人脚步,挥着手道:“我先走了,你快回去吧,外边冷。”
    官小熊见他身影消失了,才摇头一笑关好了门。
    不两日官小熊便听阿婆说那户人家搬进去了,是个挺俊的青年。
    官小熊惊悸一下,又听阿婆道:“还带着个男娃,有这么大……个头到我肩膀这里,白净白净的男娃。”
    官小熊松了口气,心里失落空茫。
    再过几日,阿婆似乎同那家熟络起来了,做下可口的小点心了,也总要去送去一些,还说那家的男娃嘴巴好甜的,每天能在早市上见爷俩买菜锻炼去,那男娃都要帮阿婆拿东西。
    官小熊因为不怎么出门,倒是一直未见过那对门的那青年和男娃,每每阿婆带着小闹闹去对门串门,她也只笑不语。
    最近天气好了些,阿婆带着小闹闹去附近的超市里耍,官小熊就独自在家。
    不时便听见有人敲门,待开了门就见是个白白净净的男娃,那男娃好似也好奇是个年轻阿姨开的门,便问道:“阿姨,那婆婆不在家吗?”
    “不在的,有事吗?”
    官小熊猜疑他是对门的男娃,便和气道。
    “我二叔做菜,给热油里参了水,我家厨房快要烧起来啦,二叔也要跳脚啦……”
    男娃急急道。
    官小熊想也未想便搭上那男娃的肩头,道:“快,我去看看。”
    当下两人去了对门,一进门那空气里就是一股焦渣呛人的味道,又是白烟滚滚的,官小熊忙跑进了厨房里,见一个人也没,那锅里是油花乱溅,且那插座还未拔了,锅底就被烧得红红一片了,她忙拎起锅盖盖了上去,又把那插头给拔下来,去开窗子,边咳嗽着说道:“没事了,以后做饭注意些就好了,烧油不能用大火……”
    那男娃也在白雾里伸臂扇来扇去,还讶异的咦了一声,才道:“我二叔呢,明明刚才还在这里呢,跑的倒是快,也不怕房子给烧了……”
    官小熊忍俊不禁,见厨房里白烟散了很多,便要告辞了,向后一瞧,那男娃也不知跑去了哪里,她便先去洗菜池里洗手。
    就在这时候,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
    官小熊下意识里要挣扎,却透过那玻璃窗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当□子一僵,差点失声尖叫。
    她像是屏着呼吸、缓缓喊出他的名字:“许钦珀……”
    许钦珀扳过她发僵的身子,指腹摸在她下巴上,轻轻道:“抬起头来,看看我。”
    她还未抬起头来,许钦珀已觉察手上一片滚烫的湿糯,是她落了眼泪。
    “许钦珀……”
    她再次喊着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实实在在的确定这是他。
    这周遭都萦绕着他的气息,叫她鼻息不稳,腰身酸麻,双腿就发了软,她歪着头,眼睫上扑闪着泪珠儿看向了他,念想和企盼不知在层叠的记忆里游荡了多久,在一瞬之间泪水再也止不住泛滥。
    “莫哭了,那边的事儿都办完了,此后每一天我都陪着你……”
    他眉目依旧淡远又浓重,黑眸定定看着她,嘴角抿出笑容,那苍白俊秀的面孔就泛起了一抹莹润的光芒,才又道:“和小闹闹。”
    不管之间存在了多少空白和猜疑,此时靠着他的胸膛,他有力的心跳鼓荡在耳边,一切都那么真实的令她心悸,她缓缓伸臂抱住了他,轻轻道:“好……”
    往后的每一刻,都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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