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豪将军小跟班

当夜，祁风又去了左丘琳那边。洛洛愈发觉得奇怪，前前后后也想不出头绪。恰好小桃也失眠，就拉她过来问问：“你说祁风怎么老去琳姐姐那边？照道理来说，他不是应该雨露均沾吗？虽说琳姐姐是好人，祁风常去也没什么，但是真的不担心其他夫人嫉妒么？”
    小桃双手托腮，对这位夫人的思维线路感到颇为惊叹：“小夫人，你是小桃这辈子见过的最大度的女人。即便琳夫人是好人，你也不能总把将军往那边推呀。再说了，其他人嫉不嫉妒根本不值得关心，将军在意的，只有你嫉不嫉妒而已。”
    洛洛把小桃拉进被窝，认真道：“这种事，我根本嫉妒不上好么？怎么说琳姐姐是左丘世家的人，地位超然，祁风常去……不对，之前他也没这么积极。”
    小桃进了被窝就犯困，打着哈欠：“小夫人，你可总算发现了。将军常去琳夫人那里，是从许公子来府里之后才开始的。听人说，将军常带琳夫人在许公子面前晃来晃去。”
    凭借天生对八卦传闻的敏感，洛洛脑洞全开：“难不成……祁风和许渊以前是一对情敌，后来祁风赢了，把琳姐姐娶回家，那个许渊因此忿恨不已。时隔两年，许渊事业有成，故而借世家经济交流为名来明都挑衅，他的目的……难道是想把琳姐姐给抢回去！”
    听着如此老套的三角恋，小桃睡意更盛，但她可以肯定一件事：“小夫人多虑了。将军不可能跟许公子抢琳姐姐，因为将军没喜欢过琳姐姐。听府里的老人说，琳姐姐是左丘家硬塞过来的，推也推不掉。将军本来去找萧王解决，哪知那时候，萧王故意失踪。”
    洛洛疑惑道：“不对呀，祁风说过，除了琳姐姐，其他夫人才是媒人硬塞的。那么，琳姐姐应该是他喜欢的才对。而且，若三个人毫无关联，祁风是吃饱撑着带琳姐姐在他面前乱逛。既然要让许渊看见，且让他知道两人夜夜恩爱，其中必有蹊跷！”
    “这个我也知道。”小桃真心佩服洛洛能如此平淡地说出“夜夜恩爱”，换作其他夫人，早就打翻了醋坛子。莫非小夫人对将军爱得还不够深？小桃忧虑得倦意全无。
    “对了！你和小安在府里这么多年，那琳姐姐进门之时，你们应该知道的。所以，你们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说来听听！”洛洛见小桃愣住的模样，一把抱住她，“我的好小桃，你就说嘛，我想知道啊！”
    “说实话，全府上下没一个人知道将军是怎么娶的琳夫人。”小桃肯定地对洛洛点头，看她失望，依是说，“将军让帝君放逐回明都之时，身边已经跟着琳夫人了。也就是说，琳夫人是将军在王都娶的。当时，我们只是收到消息，说是将军纳了个妾，还让我们把萧王府的牌匾换成现在这块。我们到现在还奇怪着，为什么将军只让左丘家的小姐当个妾？左丘家居然也肯，真是一个谜。”
    洛洛略感奇怪：“难道左丘家的小姐不能当妾么？”
    小桃瞪大双眼：“小夫人，你不知道吗？要是谁娶了左丘家的姑娘，就必定是正妻，就算前面已经娶了，也得贬妻为妾。”
    洛洛耷拉着眼：“那就更奇怪了，如果不是为了先抢先赢，何必娶得这么急？”脑子里闪过一道光，“许渊是王都的人！”
    小桃点头道：“是啊，小夫人才知道啊。其实我也不知许公子是何来路，据说他是王都的贵族，家里很有钱。不过，再有钱也比不过我们将军。”
    洛洛聊着聊着，忽然发觉身边少了一分诡异的安静，有些不自在：“小桃，小安去哪里了？你们不是睡一个屋么？”
    小桃自然道：“今晚好像影卫那边有事，她就过去了。现在也该回来了。”
    洛洛立即联想：“难道是许渊的事？”灵光乍现，猛推小桃，“你快去看看她回来没有！如果回来了，马上把她带过来！我有事问她！”
    小桃险些被推下床，看她一副激动样，略感发毛：“小夫人别激动，我、我马上就去！”
    祁风的影卫难得开一次会，也难得把安置在洛洛身边的小安给召回去。小桃说看她是否回来，哪知一等就是大半夜。把她带到洛洛面前，她竟然不答只言片语。不过以她的反应看来，她这一趟出去，定是与许渊的事脱不开干系。
    万般无奈之下，洛洛终究睡不着，于是提议出门逛逛，同样失眠的小桃举双手赞成，小安只能少数服从多数，跟随左右。
    洛洛本打算去小湖边上吹吹风，其间要路过园子，但一想到某夜某人弹琴的情景与后果，果然绕路而行。故此，小桃打趣一句：“小夫人对将军真的很上心。”
    对此，洛洛只能干笑以对，顺便作嘘声状。记得这将军府家规里似有说过，子时之后各房不得出门游荡……洛洛想了想，大概好像貌似是这样写的。故而三人只低调地提了一盏小灯笼，以半摸黑的状态行进。
    走到小湖边上，洛洛刚想顺着小径下去，哪知湖边小渡口的木架上，有两盏大灯笼晃得耀眼。伸手挡了挡，斜眼瞧去，瞬间眼轴发直，压着声音道：“快、快看！”
    小桃最先看去，捂着嘴，默默吃了一惊：“怎么会是他们？许公子和……琳夫人？”
    洛洛疑惑道：“不是说祁风去了她房里，那她应该陪着才是。难道祁风又让她陪许渊聊天？不对呀，这大半夜的，难道不怕好事之徒造谣什么？”
    “将军不在琳夫人房里。”小安淡淡说了句，见两人目光惊愕，解释道，“看你们的样子，好像不知道吧？今夜影卫集会，召集人正是将军，所以我才破例前去。”
    “难道我猜的剧情都是对的？”洛洛暗道了声，一颗心纠结万分，既是想看八卦，又不想让左丘琳沾什么传闻。可眼前这般情景，实在令人产生想入非非。
    “想听，可以走近点。”小安突然自告奋勇地引路，拨开一丛灌木，钻了下去。
    洛洛自然是紧随其后，只有小桃，看着前面那个利索的身影，叹道：“近墨者黑啊。”
    缓步凑近了些，果真能借由夜静之故，把两人的对话勉强听个清楚。三人本是饶有兴致，但听了几句就万分后悔，这其中的秘密还当真不是常人所能接受。可三人本着八卦的心，很好很坚定地坚持下来。
    *
    子夜的湖面，腾起稀薄夜雾，借着灯火，将两人笼在光晕之中……如此场景，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情侣私会。
    只听许渊背对着左丘琳，狡黠笑着：“你要说的，便是这些？”
    左丘琳猛然捉住他衣袖，绕到他身前，从而看见那张脸，苦笑道：“你对我，就只有这种表情？我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么？两年前，我要你娶我，你拒绝也就罢了，何必把我推给祁风！你明明就知道，我心里想的人，只有你。”
    “所以呢？你要我带你走？”许垣调笑地看她，“呵呵，你要我怎样对你？我不把你推给祁风，还能推给谁？难道你不觉得这对你、对你家族而言，是最好的结果吗？”
    “对我爹来说，的确是最好。但我从来不在意这些，我只想要你。”此刻的左丘琳声泪俱下，哪有平日里那般矜持高贵的气质。
    “要我？这句话你两年前就说过！当时我是怎么答的，现在还是一样！”许渊将她的手狠狠甩开，“我自小就知道你的心思，我也是为了你好。嫁给祁风，必然比嫁给我好上不止千倍。你不是不知道我是一个……”
    “我不在乎！”左丘琳万分执著，怔怔地说，“是啊，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的心里，只有他，从十年前到现在，你的心里，只有一个他！就连你这次舍弃一切前来明都，即使你对祁风否认，你也瞒不过我的眼睛。是他，都是为了他……你就没有一点想我？”
    许渊目露不忍，但很快恢复冷漠：“有，就像想一个一起长大的朋友，仅此而已。”
    左丘琳无力道：“为什么是这样？你为什么这样……就算为了你自己的前途，也该利用我伪装一阵子，这样你就不会……为何你连假装都不肯？”
    许渊含笑道：“因为，我喜欢上一个人，只不过，这人与我一样……是男人。”
    *
    关于接下来的对话，藏在暗处的三人已无心偷听，再听也是枉然。她们大概弄清楚许渊的来意——为了一个他爱的男人。
    三人悄悄退到远处，洛洛脸色发白地望着远处那两盏灯：“你们刚才听见什么了？”
    小桃也吓得不轻：“许公子说，他喜欢的人，跟他一样是男人。”
    小安目色无光：“琳夫人说他舍弃一切前来明都，都是为了他……那个他……”
    “是祁风。”洛洛貌似淡定地说出某人的名字，而后三人面面相觑，呆滞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