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豪将军小跟班

62 树下埋尸


循着祁风眼光,洛洛望着小安胸前的那枚玉坠,点头道:“是啊。”
    祁风眉目一敛,命大夫先行退下,在洛洛满目疑惑之中,对跟随在旁的小高说:“快些叫老王过来,顺便让他带上家伙。”
    小高即刻会意,转身就跑出门外。洛洛看着觉得奇怪:“小安看起来很不好,你不让大夫留下,反倒叫老王过来,难不成老王还懂医术?”发觉他眼底的沉静,“他真的会?”
    “他不会,只不过,如果是毒……”祁风没有把话说下去,关于老王的身份,在府里待上二十载的老仆皆讳莫如深。他是萧王年轻时收留的一个江湖怪客,据闻他擅于使毒,后来出了事才隐姓埋名在将军府。
    “如果是毒,他就有办法?”洛洛马上看出他眼里的意思,也无多问,反正这将军府里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连一介车夫都是他曾经的副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你真的很聪明。”祁风只笑着叹一句,而后陷入沉思。
    因小安是诱饵,所以祁风暗中布下不少防备,几乎以外力动以手脚是完全不可能的。故此,能神鬼不觉地动手,定然要用些特殊的方法。但他们也不曾料到,之前想害洛洛的计策,竟无意间牵连小安,不知他们是否在庆幸这一结果。倘若那枚玉坠一直挂在洛洛身上,那么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就是她了。想到这里,祁风不禁心惊不已。
    老王很快赶来,手中握着一卷布包。当他的手指一按在小安腕上,脸部的表情竟顿时肃然到陌生,不再是平日里那个和蔼可亲的老者。他听闻祁风的推断,立即要了一碗白水,从布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些粉末,再将玉坠解下,浸泡其中。
    果真,白水化青色。老王道:“的确是有人在玉坠上植了毒。可惜老夫久未闻江湖事,亦不知江湖上流传的毒物几经翻新,眼下以老夫的办法,只怕无法为她解毒。”
    洛洛一听便急了:“那、那小安会不会死?如果不能解毒,她是不是就会……”
    祁风握住洛洛的手,柔声道:“别急,老王定有办法,否则,他不会如此镇定。”
    老王笑了笑,遂将一枚银针刺入小安眉心:“小夫人尽可放心,虽然老夫无能,但也不至于无能到保不住人命的地步。只不过,老夫也只能保她性命而已,至于她何时能醒,这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洛洛愧疚不已,若非自己执意要将坠子送给她,她也不至于现在这样。想着想着,心里愈发恐惧,毕竟这玉坠原来要害的人,就是自己。洛洛低声道:“难不成,小安这一辈子就要这样睡着?”
    祁风问道:“老王,天下间就无人可解此毒么?”
    老王想了想:“有倒是有,但他愿不愿意救,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与其千里迢迢去寻那人,倒不如直接找下毒之人要解方。想来这玉坠是将军在城里所买,那么此毒出自何处,将军也当是清楚了。”
    祁风颔首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抓人。”转而看着洛洛,“你不用担心,老王定会保住小安的命。你就留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小安中毒纯属意外,相信他们也觉得诧异,暂时不会来得这么快。”
    洛洛望着小安连连点头:“嗯,我不会乱跑。”
    *
    有人要害将军府的人,这岂是小事?祁风有意大张旗鼓前去那首饰铺子,自然是顺便做给那些人看。他心里觉得奇怪,那间铺子的老板一直是自己人,基本没有可能为了一点利益或是家人性命而倒戈相向,更别说暗中下毒这回事。
    到了首饰铺外边,祁风见有百姓重重围观,立即前去一看,发现整间铺子像是被人洗劫过一般,遍地狼藉。遂疏散所有人,将铺子层层守卫。
    祁风命人在店中搜索,而他则熟门熟路地走进柜台后边的小门。与老板相识多年的结果,就是清楚他所谓贵重物品的存放处。倘若当真有心打劫,断不会放过后面那些东西。眼前这些碎片,根本值不了几个钱。
    如他所料,老板的暗格里的东西分毫未动。他甚至在里边发现另一个紫檀木盒,打开一看,不由惊诧不已,有垂头叹息:“原来这多年的忠心也不过如此而已。我问他有无另一块独山紫翡,居然与我说没有……不过,若那时的老板就不是他,那也情有可原,也难怪他拿出那么一般的玉坠。”
    听着祁风自言自语,守在边上的武侍问道:“将军,有何不妥之处?”
    祁风发觉他身上穿的那件中衣有些眼熟:“这是不是流彩坊的新作?”
    武侍愣了愣:“将军怎么知道?”
    “看来你是经常逛街啊。”祁风懒理他的惊讶,直接问道,“流彩坊就在这铺子对街,看你这几天定是经常走动做衣服,你是否得见这铺子有何异常之处?”
    武侍仔细回想,好像是有那么一点蹊跷:“这间铺子寻常是富贵人出入之地,而这些天往来尽是一些不太富裕的百姓。”
    祁风叹息道:“你都不进来看看,兴许这铺子要出大事。”
    武侍无奈笑了笑:“这铺子的东西不是买不起么?”
    祁风瞥他一眼:“说得好像流彩坊的衣服很便宜,说的好像本将军平日亏待你了。”
    武侍尴尬笑着,眼角瞟见搜寻的人前来复命:“将军,他们搜完了。”
    迎面走来的是另一名武侍,然而只有祁风知道此人真身乃是影卫,为了防止武侍中出内鬼,故而派了亲信潜入。见他递来一封信:“这是什么?老板的遗书?”
    影卫应道:“是在老板房里发现的,端端正正放在桌上,上边写着将军亲启。”
    “那人呢?”祁风顿觉有异,拆开信封,里边居然不是老板的字迹。
    “铺子里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不同,只是不见人的踪影。说是遭劫,但除了店里,后院是一丝痕迹也无,老板房里的汉代玉器,仍完好无损。”影卫据实以告,见祁风眉头忽而一皱,“将军,信里写了什么?”
    祁风立即把信叠好放入衣里,若无其事道:“老板说他跑路了而已。”
    影卫自是明白他话里的含义,这是仅有影卫知晓的暗语,其中定有旁人不可知晓的要事。
    祁风渐渐舒展眉心,细想信中之事,暗道:“真是有意思。连作戏也不愿做全,砸了店只是掩寻常人之耳目,竟无一分想瞒我的意思。是想挑衅么?”
    耳边忽然传来几声狗吠,祁风问:“老板养的狗,还活着?”
    影卫道:“是。似乎饿了好几天,但一直守着院子里,有兄弟给他干粮,他连看也不看。看他没什么精神,但现在又有力气叫唤。”
    祁风与老板相熟,自然也与狗相熟:“我去看看。”
    如影卫所言,老板的那只狗伏在后院的一株大树下,有气无力地吠着,但一见祁风,马上又有了精神,立马冲上前来,扯着他衣摆,似要拖向那株大树。
    祁风勾起唇角:“看来他们漏算了一件事。”遂跟着狗过去,适才发觉那些泥土似乎不太平整。忆起那老板对某些事存有执念,如此不平整的土地,哪是他看得过眼的?遂命随行之人将此泥土挖开,一探究竟。
    泥土混杂着腐败气息,熏得众人连连作呕,除却祁风和那个影卫。他们是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面对死尸早已习以为常,不像这些常年在府中似无用处的武侍。
    那株大树下边埋着的,正是这铺子的老板夫妇。看这尸体的腐败程度,大致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想来之前那位老板乃是他人伪装,所以才送出那样的玉坠。
    影卫得令上前检视尸体,从袖里抽出一根一尺长的银针,刺入死者腹中。这一举动,让旁边作呕的武侍纷纷瞠目不已,他们必定想不到朝夕相处的兄弟里,还有这么一位好手。
    “是中毒。”影卫的银针从尸身腹部抽出,其上乌黑,且沾有些许油脂。旁人一见那东西又再度呕吐起来。
    祁风忍无可忍:“你们都给我滚出去!真没用!”
    待武侍走尽,影卫才道:“不像是灌毒,脸上并无手指掐过的痕迹。”
    祁风叹道:“那应是下人做的。他与我相交多年,我早就警告他要小心,结果还是……”死者已矣,多说无用,“帮我厚葬他们。”
    天际倏忽划过一道白影,振翅而落,是一只白鸽,缓缓落在影卫前臂上。他从白鸽爪上取下一支小竹筒,打开一看,对祁风道:“商无不日便归。”
    祁风作嘘声状,附耳道:“你今晚就用令牌潜出明都城,在城外等他。告诉他,近日莫要公然现身,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踪。再有,待他回来,让他暗中来见我。”
    影卫抱拳道:“领命。”
    祁风沉思片刻:“过几日,我要见一见余彬,你先命人戒备。记得,船上那些生意不可停顿,否则惹人猜疑。”他忽然清咳一声,往他臂上的鸽子瞧一眼,“下回莫要用鸽子,太引人注意。找个笼子装了给我,当是捡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