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双飞翼

第4章


  “哎呀,穆爷!辛亏您来了,不然这丫头真会把媚娘我气死过去。”杜媚娘怒意收敛的无影无踪,顿时笑开了花,媚眼熠熠生辉。
  “媚娘此言差矣,这丫头没那么大本事能气死你,还得留着脸面替媚娘撑场子呢。”说完,薄唇挂着讥笑,斜长的眼角化开涔涔冷意。
  杜媚娘连连赔笑“是是是,媚娘我正有此意。”
  我的心顿时跌入谷底,想死不能,求生不得,此刻毫无回旋余地,我恨恨直视着他的眸子,难到我前世欠他的,救了别人一命,竟被这样的阎罗折磨地生死不能。
  他喉间的冷哼证实了我的猜想,他将我甩在身后汉子的手里,任他们夺掉我发髻上的任何可以威胁的发饰,一人一边押着我的手臂,语冬诚惶诚恐地扑了过来要解开我的手,被刚才那汉子毫不留情一掌挥晕在地。
  “语冬!”我嘶声唤她,甩手挣扎,却连一个转身都困难无比,只能眼睁睁看着语冬晕了过去,我强忍着泪水不让人看见我的脆弱,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青衫穆爷。
  “晚些送到我房里来。”清冷的一句抛下杜媚娘,唇边衔着玩味卷着折磨的笑意。
  杜媚娘满脸堆笑,殷勤地领着穆爷擦过我往另一方走去,“好好好,媚娘我保准叫她乖乖地伺候穆爷,穆爷好久没来欲陵春,惹得媚娘甚是想念。”
  “我倒没瞧见媚娘哪颗心里有我。”
  “瞧穆爷这话,说的真没心没肺,媚娘只有一颗心,盼着穆爷来,只是穆爷瞧不少媚娘人老色衰而已!”
  “哈哈哈……”
  有惊无险会恩客
  我已料到杜媚娘对付我的方法,无非就是下药才能让我乖乖就范。我在昏迷前无数次想,如果真被人糟蹋,是死是活?……
  大仇未报,三哥还在,宫里的长姐是否还活着?姚家为何惨遭灭门?这一切的一切我还未查出来,如果我就这样死去,如何对得起爹娘……
  醒来的时候,已然躺在淡黄鲛绡纱窗帷掩垂的软榻之上,连锦被都是淡淡地月黄,绣着素雅的梅花,只若在这一方床榻之间,任谁也无法将这样的高贵的品味和青楼结合在一起,只能说这位算是青楼里的“雅君子”而已。
  我动了动了手臂,想拉开床帏,却发觉全身上下竟然被捆的丝毫动弹不得,我败阵冷笑。
  这个杜媚娘让我乖乖听话也不过如此而已,心下奇怪杜媚娘为何不对我用药。虽我是大家闺秀,但性子实际是外冷内热,娘一方面派人教我琴棋书画,逼我看女则女训,三从四德,势把我往安分里养。
  而爹爹因身份是将军,自然对我比较放任,希望我能继承点将门虎女的风范,所以在这两股分道扬镳的“栽培”下,我的性子终是变得两不像,竟然跟着三哥学得一副野性。
  三哥那些偷藏在枕头底下的“j□j”不时地失踪一两本也都是我的杰作,诚然,我到底只是半懂非懂,而且三哥也算谨慎,书到非礼勿视之处绝不再看下去,我也只能从只字片语中豁然捕捉到一个“j□j”而已。
  我认命地躺在床榻上仰望着头顶的琉璃熏香球,亦是淡淡的梅香,梅香清冷无骨,难怪与那穆爷气味相投。不知过了多久,依稀听见门外偶尔嬉笑追逐的打情骂俏,却久久没有推门而入的声音。我就在等待中,渐渐沉睡了过去。
  有柔软酥麻的触觉从我的脸颊传达到全身的七经八脉,我顿时被惊醒,蓦然睁大双眼,只见穆爷已经压在我身上,青衫锦袍间微微散发着酒气,他以一种完全霸占的姿势“压”我的上方,单手撑着床榻,另一只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唇角勾起,笑意邪冷魅惑,散发出摄人心魄的美。
  我有一瞬间的迷惑,愣愣地迎接着他的诱惑的眸光,有刹那无法自拔,待他清凉的薄唇蓦然合在我的唇上,我陡然惊醒,奋力地侧过头去,闭上眼睛,无声地抗议。
  此刻挣扎对于我来说,无异于多此一举,作为我的本能我无法排斥,尽管我认命,可等这一刻真的到临,我才发现内心的颤抖已经无情将我出卖,我任由着穆爷开始一件件拔掉我的衣服,直至香肩露出。
  我避无可避,于是正过脸颊,直直逼视着他,我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如何一步步跌入火坑之中,我要永远记得着一幕,才能让仇恨将我控制,才能狠心无视自己。
  穆爷对视我的目光微愣,我眼里的倔强克制住即将倾眶而出的泪珠,因为我知道,眼泪,换不来心软,换不来幸运。
  他俯身轻吻着我颤如扑蝶的睫毛,轻吻着我泪盈于眶的眼眸,豆大的眼珠被他含入唇间,他细细品味,莫名说了一句“苦的。”衣袍挥扬间,他已起身下榻站了起来,青衫丝毫未乱。
  他抹了抹唇角,笑地玩味“今夜,皓月当空,早梅飘香,最适合抚琴舒性,不如,我来弹几首曲子你听。”说罢人已旋身绕过琴台坐下。
  自幼被琴师“耳濡目染”,所听过的曲子,也算是不胜枚举,却从未听过今日穆爷信手抚出的曲子,平稳基调淡淡流水,却不是清水,浑浊不见底的污水。
  慢慢侵染着芬芳的泥土,所流之处,百花尽消,万树枯木,浓浓的悲愁,如黑云般压来,丝毫让人透不过起来,黑暗如墨般倾盆而下,整个世间都染成了一个颜色,好似生机就此了断……
  ——突然,琴声陡转,似一双手撕破黑暗般,耀眼的光辉缓缓泻了进来,黑暗被镀上一层金灿灿的锦被,慢慢融化,山清水秀,百花怒放,慢慢分明开来,鸟儿你追我逐,一片安宁祥和……
  我已忍不住侧过头来默默定凝视着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穆爷,此刻的他没有了冷嚣跋扈,只有挣扎地的孤独和痛苦,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世背景才能弹出如此悲怆动魄的曲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才造就出如此置死地而后生的境界。
  那一刻,清愁脉脉,穆爷周身散发出来的孤寂,突然让我忍不住心疼了起来,我眼角泪水滑落,却不知是因为我此时此刻的境遇,还是因为他曲子中的悲愁而共鸣,如果恨意刚刚滋生,那么此刻,已经渐渐消失……
  就这样,穆爷弹了一夜的曲子,而我就在他曲音中安然睡去。
  清晨,我被门外清晰尖锐娇滴滴的女子道别声惊醒“萧公子慢走!记得经常回来,别把佩儿忘记了。”
  我睁眼四下扫了一周,房内空无一人,身上的绳索已解开放在雕花四角圆桌上,我掀开锦被抬头检查着自己的衣物,一丝未乱——他竟然没有动我?
  起身走到方桌前,抬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再次四顾周围,人去已楼空,我无心思多“欣赏”房内陈设,快步门前打开一看,方才和恩客道别的佩儿正转身撞上我疑惑的目光。
  佩儿眼里有藏不住的嫉妒与恨意,她轻蔑地白了我一眼,冷哼从鼻孔中冒出,然后扭动着风情妖娆的腰肢,扬起头高傲地款步回房。
  我不以为然,目光四下游移着,许是清晨,楼下几乎没有人影,偶尔会有扫楼的老妇佝偻着身子缓缓而过,楼下大门洞开,银白的熙光从门外透了进来,照的满屋通亮,我神思晃动,有一瞬间的冲动,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念头刚刚冒出,脚底已经先一步自动急急挪了几步,突然想到语冬……
  决不能丢下语冬,脚步颓废地停在原地,思忖着下一刻何去何从。
  正在这时,一声凌厉凄惨的尖叫声炸破了清晨的宁静,从我身后不远处的房间传来“放开我!”的嘶喊,我心顿时被惊到嗓子眼,那叫声分明就是语冬的声音。
  我急忙寻声闯了进去,见语冬脸色惨白,披头散发,衣衫被撕扯的破烂不堪,她身上正扑着一头虎背熊腰的汉子,匆忙间瞥了一眼对方衣着,云锦,绣有文祥白鹤纹路,身份应该是在朝为官之人。
  那人太专注于眼前拼命挣扎的语冬,全然没在意到身后的我,正怒气冲冲地抓起桌案上的青釉茶壶,猛力地掼在他的后脑勺上。
  语冬被突然出现的我吓得目瞪口呆,停止了挣扎尖叫,惊恐地张嘴望着我,那名官汉子被我砸中后脑勺鲜血直流,本能地捂着脑袋无力地跌倒在床榻里侧。
  “还愣着干嘛?赶紧起来快走!”语冬被我吼地一个激灵,慌忙抱着身上滑落的衣衫胡乱地裹住自己,手忙脚乱地跳下床榻,我拉着她的手匆匆朝外奔去。
  刚出门口,见楼下依旧空无一人,心中窃喜,拽着语冬正要下楼去,身后猛然一个力道将自己狠狠拽了过去,紧接着,一记火辣辣的耳光猝然诓在我脸颊上,我被这一记蛮力无比的耳光扇倒在雕花镂空栏杆上,无力地滑落了下去。
  救语冬祸延皮肉
  速度之快,我连反映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被对方再次拧起,头重脚轻地我这才看清楚事发之人竟是那名被我砸地头破血流的强壮汉子,他已愤然轮起第二巴掌,却在半空中蓦然停住。
  他熊熊怒火的目光在我面容上流转了片刻,转而露出色眯眯地笑容道“我道是谁有胆子敢砸老子,没想到一大清早竟是天仙下凡!既然如此,今日就有你来伺候老子。”说着拧起我就走,语冬哭嚎着趴在地上抱着我的腿不放,不停地求饶。
  我无力挣扎,只能被汉子拖着走,那一刻,我的目光清晰地落在对面的阁楼间——穆爷正好整以暇地观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神色平静地丝毫不为所动,自斟自饮着一杯酒,银白的光辉在他阴郁的轮廓外镀上一层冰凉的外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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