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诸天

第318章


!寡人正要找他,他……他却为何过而不见?”
  宇文形胜恭敬地递上了那封信函,道:“或许他要说的话都在信里了。”
  悉独官闻言,急忙接过那封信,见信封上写着‘紫蒙故人启’五个字,当下急忙取出一笺,展开一看,但见上面些道:
  昔日某到紫蒙,应下陛下一事,本应远赴芦雪宫面秉,但惜乎我所找到的汇川公子,正是在下的关门弟子,也就是慕容的三公子慕容元真,执拗不羁,不肯认祖归宗,遽然不肯相信。作为他的师父,深以为耻,已将这不肖徒逐出门墙,更无颜面见紫蒙故人,故隔墙传书,以承昔日对陛下的诺言。君若不信,三日后此子将赴京师之北的温泉山纳凉,到时可让形胜先生以‘至空刀’的‘地龙倒江’试他,此子学得是我的‘揭谛剑’,到时必然右脚抬起,左脚弹掠,凌空一招剑掌,到时他脚上的胎记君王可自己辨别。
  汗颜故人字
  悉独官读完此信,将它递给宇文形胜读了一遍,微微皱眉,道:“形胜,这信真的是师辩先生写的么,下面连个落款呀没有,而且他好象还知道了你也在此,会不会是慕容廆发现了我们,故意引我们到温泉山,欲图对我们不利?”
  宇文形胜摇了摇头,道:“大王可还记得师辩先生的字迹?这信上的字迹与师辩先生的一模一样,而且他到紫蒙川拜见过大王,素知大王到了哪里,微臣就斯须不离左右,这点不足为怪。况且若是慕容廆的话,他在此地将我们聚而歼之岂不更有把握,又何必将我们引到温泉山?”
  悉独官闻言,连连点头,捋须道:“万乘公此言有礼,正合孤意。”
  宇文形胜又道:“我刚才和那人交手,他用的的确是‘揭谛剑诀’,笔迹可以模仿,但武功却绝对不可能有人在招数上如此模仿的。”
  其中一个剑客启疑,道:“万乘公看这人会不会是慕容元真所为,他是师辩先生的弟子,对‘揭谛剑诀’的招数自然再熟悉不过。”
  悉独官闻言,也目光一凝,注视着宇文形胜。
  宇文形胜沉吟片刻,然后摇着头说:“此人功力深湛,我当初与师辩先生在紫蒙川陛下面前比武,就是如此。那慕容元真虽然师承师辩先生,但我听人说此子雅好琴书,燕游废弛,修为绝难深造此境,而且方才那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笑声与叹息之声都很苍老,临走时我问他是什么人,他若是有意假扮师辩先生,肯定会迫不及待地道出自己就是师辩先生,这样才能让我们相信,但他却一言不发地走了,可见此人必然是师辩先生无疑。”
  五人闻言,都不禁暗暗佩服宇文形胜的观察能力,其心思缜密,却非寻常之人可比,但也正是他的心思缜密,正好上了慕容元真的当。这少年确实聪明绝顶,他害死了自己的师父,自己若是毛遂自荐地前去找悉独官,说自己就是宇文汇川,难免令人生疑,如今一来,三日后他只要到温泉山演出一场戏,甚至这场戏的主人公和将会使用的招数他都安排好了,到时就自然而然地让悉独官看到自己脚上的胎记了。而关于宇文形胜的那招‘地龙倒江’,当然也是他从师辩先生那里旁敲侧击得知的。他做这么多事,当然有他的深意,他向来是个深谋远虑的人,更不会做对自己无利的事。
  如今的京师棘城,阴云密布,情况复杂,崔海的主人崔毖与他的女儿也来到此地。当然,崔毖并不知道宇文悉独官也来到了棘城。但‘天晓堂’的耳目却将他们的一举一动,观察得细致入微,所有的线报都被拿到了‘神策堂’的智囊团中,慕容元真精心地策划着,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天晓堂’、‘神策堂’、‘斩龙堂’的实力绝非崔毖所能想象得到的,轻视慕容元真,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失误。
  翌日,天色将近戌牌时分,夜色深深,‘广来客栈’内客人渐少。
  一道人影倏然而出,飘没在夜色之中。这人上身着淡兰色襦衣,下身是件淡兰色的多折裥裙,上俭下丰,俊俏潇洒,手中提着柄长剑,出了客栈一直向东掠,却是个女子。他刚消失,店内又闪出来一条矫捷的黑影,轻飘飘的,点尘不惊,身着一件深衣,是个中年人,鹤伏鹭行,紧紧地跟着那个兰衣女子,眼中闪烁着狐疑的神色,在幽夜中如两点寒星,一晃无踪。
  兰衣女子一路飞檐走壁,身轻如燕,无生无息地提纵有时,似乎觉到身后有人,倏地伏身屋檐之上,一时间天地静旷,残月弯环,星河疏朗,莽莽屋宇生息俱泯,很久没有点片人影。兰衣女子疑惑地默忖一会儿,见四周果然无人,当下起身,但她心思缜密,又绕南面走了一圈,最后倏地消失在了霞映湖畔的‘影竹楼’中。她进去不久,那个身穿深衣的中年文士突然出现,也无生无息地掠进了竹林内。
  竹林内,清风徐徐,竹涛隐隐。
  竹间立着一个俊朗的白衣少年,负手独立,极目星河流天,竹影摇曳,不禁叹道:
  淡云风扫净尘空,星河流易大造中
  我自执卷竹间笑,翘首金乌坠月明。
  “好一个乱世才子,旷古诗才,只可惜没有红袖添香,少了许多风景……”一言未歇,那兰衣女子倏地现身竹间,踱了过来。
  白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三公子慕容元真。他闻声急忙转过身来,一见到那兰衣女子,便即双目深深地凝注着她,抢步上前捉住女子双手,凝重地开口道:“恩……恩儿,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这兰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流霞渚的大小姐,崔毖的女儿崔恩儿。
  崔恩儿猛地甩开了他的双手,嘤咛一声背转娇躯,美眸之中涌出泪珠,幽幽地道:“你还记得我么,你都已经和段国的晓霞郡主成了亲,如今也用不着在我面强装好人了……”一言及此,她自己却已再忍不住,一派幽凄神色,黯然泪下。
  慕容元真顿时大急,急忙上前将她抱住,将她娇躯扭转过来,望着她潸然垂泪的样子,温柔地轻轻为她拭去,深情愧疚地道:“恩儿,是我对不起你,这么久委曲你了,今日我怕你的父亲知道,才让店小二给你送饭时在碗底留笺,约你到此。但若不是你事先通知我,我又岂能找到你呢……”一言及此,他深深地吻她的秀发,却令崔恩儿芳心震颤,猛地扑在了慕容元真的怀中。
  崔恩儿呻吟一声,转悲为喜地道:“元真哥哥,你……你已经娶了妻子,但是我……”
  慕容元真轻轻地掩她轻唇,道:“恩儿,难道你不相信我么……”他失望地叹息一声,突然慷慨激昂地道:“我的心是怎样的你应该知道,这次与段国和亲乃是我父王与投鹿侯慕容焉两人的主意,你也知道我慕容国小兵弱,若不争取时机,韬光养晦,厚积薄发的话,早晚要有亡国的危险,其实那个什么晓霞郡主,我并不喜欢,你若还是不信,莫非要我以死明志么?”
  崔恩儿见他词气铿锵,急忙拉住他的手,歉然地道:“元真,不要总把死字挂在嘴边,我相信你就是……”
  慕容元真喜道:“恩儿,我父王既然为我取了段国的郡主,已有立我为世子之心,如今我虽然有夫人,却还没有世子妃,他日待我登上王位,你就是我的王妃。”
  崔恩儿偎依在他的怀中,心满意足地嫣然一笑,说道:“我并不贪图什么王妃的荣华,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愿意做一个伺候你的丫鬟……”
  慕容元真将她搂在怀中,脸上神色一连数变,似乎有什么事,犹豫地难以下定决心。
  稍时,院外突然响起了脚步之声,两名带剑侍卫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属下慕容二、慕容三见过主上,有要事禀报……”话说到此,突然看见了慕容元真身旁的崔恩儿,不觉微微一怔,立刻住口不言。
  崔恩儿知道他们有要事商量,当下就要回避,却被慕容元真一把拉住,转谓两人道:“这位乃是恩儿姑娘,乃是本王的红颜知己,有什么话但讲无妨,我们到屋内说话。”
  慕容两兄弟闻言,急忙向崔恩儿行礼,崔恩儿急忙还礼。当下四人一同进入屋内,就在此时,那道身着深衣的影子也倏忽攀到了楼上,倒挂往里面看。
  慕容元真与恩儿落座,慕容二方抱拳,道:“启秉主上,今日封弈先生奉大王秘令,已经启程西上,只需月余,便可以西域客商的身份,从代国及西凉购到数十万斛米粮,陆续秘密运到京师,足可补军粮的匮乏不足。”
  崔恩儿倏然一怔,道:“什么,慕容的谷帛不阜么?”
  慕容元真叹道:“今年我慕容东川一带虽然谷帛殷阜,但秋收时燕垂大水,人不粒食,加上部分地方又有旱蝗,以至田收不至,襄平一带一斛米就要一万钱。而且自从我父王设立侨郡以来,四方穷民,归之如市,人人都要吃饭,这件事关系到我慕容的存亡,若是被宇文和段国、高句丽三国的间细知道,必然会趁机出兵,到时我慕容军粮不济,兵器不足,怎能抵挡得了三国的大军。好在我父王与投鹿侯廓然远见,连续与宇文议和,与段国联姻,目的只是能暂缓一时,以图他日大计。”
  崔恩儿闻言,吓得脸色大变,道:“但……但这能隐瞒多久啊?”
  慕容元真道:“所以父王才命我负责购粮,我已派封弈先生去了代国,裴开先生去了扶余国,他们在月余左右,第一批谷粮即可运到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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