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诸天

第330章


众人莫名其妙。
  “古壁仙,你还记得我么……”人群中的有人低吟一声佛号,走了出来,不是别人,却正是行觉大师。
  古壁仙冷冷觑了他一眼,道:“和尚,我该认识你么?”
  率先跟来的群雄们都打算一涌而上,将这仅有的云林余孽擒获,慕容焉挥手拦住了众人,只让行觉大师一人在前,谓古壁仙道:“古师姐,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是你的师弟,这位大师没有理由不知道,你看仔细了。”
  古壁仙当着群雄将至,云林将灭,依然有恃无恐,傲岸地了无惧色,这点颇见一派宗匠的大师风采。这时听慕容焉横剑立马,说得口气如此理所当然,反而有些好奇起来,当下又仔细打量了老僧一眼,见他须发灰白,满脸皱纹,一张在苦难和挣扎中形成的脸孔,岁月与摧残并没有让它衰微,反而变的宁静,坦然与生机,但古壁仙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和尚,你究竟是谁,我没功夫和你们玩猜人的把戏。”
  行觉大师须眉轻拂,念了声佛号,道:“贫僧行觉。”
  “也就是我以前的大师兄!”慕容焉立刻接到。
  古壁仙神情猛震,美眸圆睁,霍地站起了身,极力抑制住心中的波涛,上下地来回打量了行觉一回,眼中的惊恐渐渐退去,微微摇了摇头,继而被慕容焉激得胜怒,双目如刀,道:“慕容焉,你……你敢欺骗我,拿个和尚就说是过九阳,你以为你是我的师弟,我就不敢杀你么?”
  “过九阳,这和尚怎么是过九阳?”
  “过九阳不是已经云游天下了么?”
  “听那话的意思,似乎过九阳就是慕容大侠和古壁仙的大师兄,他们年龄差别这么大,那他们的师父岂不是有一百多岁了。”
  “不错,江湖上是这么传闻的。”
  群雄越聚越多,窃窃而语,议论纷纷,这代表外面的战事在渐渐结束,而赢的一方不言而喻,乃是群雄一方。
  行觉大师点了点头,道:“施主一言说中要害,不错,贫僧已不再是昔日的‘月芒剑’过九阳了。”
  群雄又是一阵骚动,他不再是,那就说明他以前曾经是,难道这老和尚真是北地的绝顶高手,逸剑宗的开山祖师过九阳么,他怎么出家了呢。但群雄的震惊远远不及古壁仙,这个貌似少女的女人,眼中闪烁着怀疑继而痛苦的神色,但当她再此听到行觉大师的声音时,浑身蓦地一震,此时慕容焉从腰中摘下一柄近两尺长的摩利支天,扬手谓古壁仙道:“古师姐,你看这是什么?”
  “摩利支天?!”古壁仙浑身一颤,不禁倒退一步。
  “正是摩利支天,它正是行觉大师在鸣月山所赠,你还有什么话说?”
  古壁仙秀眉双挑,妙目微红,脸上表情一变再变,多年来的一腔愤恨,化作妙目中的一柄利剑,刺向了和尚,珠喉乍啭,颤抖着声音,道:“慕容焉说的是真是假,你……你若是过九阳,怎么会……会如此模样?”
  “过九阳当然不是如此模样,有道是世事无常,万物皆易,动者自动,静者静动,你虽然一直保持着昔日的风采,但你的心却已经春秋几易,不再是以前那颗心了。”行觉道。
  “住口!你不用给我讲这些道理,我变还不是因为你……”古壁仙难以抑制地脸色急转直下,最后稍为一缓,一双妙目浮带黯然、怨毒,转向行觉,沉声地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依然想知道过九阳为何会变成这样,慕容焉看她的模样,想及她假扮‘郁悒夫人’李秋浦与人结合,背叛师兄的事,不禁勃然大怒,道:“你……你还敢说,大师兄知道你练了‘仙人帖’积下不治的内伤,十年跋涉到天竺为你寻求良药,历尽艰辛,你倒好,却和羽……”
  “施主暂且稍待……”行觉大师不待慕容焉失口将‘羽觞先生李遐吟’几个字说出口,急忙打断,慕容焉何等聪明,但刚才实在是因为太过愤怒,几乎脱口而出,急忙住口,外人虽然不知,但她古壁仙却岂能不知,闻言脸色凝郁阴沉,冷顾行觉和慕容焉二人,道:“你们都知道了?”
  行觉大师并未直接回答,合十道:“此事不提也罢……”
  “为什么不提?!”古壁仙莫名大怒,目中神光一闪即隐,面布寒露,道:“就算你不知道,我也会告诉你!”
  “看来你还在深恨过九阳。”行觉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行觉还是过九阳,我所做的都是因为你,我杀人,爱人,都是。而且我还要告诉你,那个人已经被我杀了。”
  慕容焉心中一寒,他当然知道古壁仙此话说的是谁,那就是北剑门的宗主,羽觞先生李遐吟,一个至死也不知道自己的女人真实身份的人。而自己在鸣月山时还曾和他有约,不想当日一别,竟成永诀!
  行觉黯然一他叹,古壁仙却紧紧地盯着他,脸上一阵快意,忽然为之一缓,道:“不过,我倒想知道你到天竺给我求了什么药来。”
  四下群雄虽然未知端倪,但也听出几人关系特殊,上面几人大声说,他们底下低声议论,指指点点,胡乱猜测。但出于对前辈的尊敬,对慕容焉的信任,以及强烈的好奇,都促使他们坐壁上观,目注事态的发展。
  “贫僧带来的良药,就是能治理身心的佛法!”
  “佛法!这就是你到西域天竺找到的良药?!”古壁仙突然痛苦已极地一阵悲伤的大笑,砰地一掌将那宝座击碎,眼中掉下几滴眼泪,目光陡然变成了一柄寒刀,冷冷扫了众人一眼,注定了行觉凝注不转,众人身上无不一寒,但闻她歇撕底里地道:“过九阳你个胆小如鼠的懦夫,一个连自己都欺骗的伪君子,我等了你一辈子,你却剃发出家,既然出了家,就应该好好一个人去念经拜佛,却又随着群雄来到这里,僧不僧,俗不俗,令人倒进胃口,你若想说理,就给我滚出云林宫,去继续做你的缩头乌龟,你若是想行侠仗义,就不要说自己是出家人,拿起剑来杀了我!”
  群雄皆惊,慕容焉哑口无言。
  行觉痛苦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声音悲怆,长须微颤,道:“古施主说的固然有礼,但你杀人间接是贫僧的罪恶,各人造业各人受,今日只要施主放了被关压的江湖同道,然后贫僧与你二人再做了断,到时如何处置,悉听尊便,古施主以为如何?”
  群雄一听,立刻哗然,慕容焉就第一个反对。
  “过大侠,这个女人是个魔女,我们现在足以杀了他救人,何必求她!”
  “不错,眼下我们群雄毕至,云林宫实力已灭,除恶务尽!”
  行觉大师摆了摆手,慕容同时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眼下群雄虽然能找到被关押的同道并救出生天,但却解不了他们身上的‘仙人帖’的禁制,当下向古壁仙抱拳道:“古师姐,今日的事是我们师门内的事,没必要将所有的江湖都牵涉进来,请你放了关押的同道,解去禁制,慕容焉愿意听从师姐任意处罚!”
  众人闻言,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荻花洲与屈云等闻言,纷纷惊叫反对。
  古壁仙望了众人一眼,最后转向了慕容焉和行觉大师,心中痛快到了极点,但这还不够,她要让这两个人亲眼看着江湖中人一个一个死去,但又无力去救,让他们痛苦到死,她才越痛快!当下这个女人纵身而起,不待众人反应,人踪已飘然宫后,身后只传来一个声音,道:“人确实在我手上,想让我放人容易得很,有本事就随本宫到云林宫的莲花峰剑壁……”言毕,哈哈大笑,纵身远去。
  “莲花峰剑壁?难怪她当日一直以莲花山剑壁少主自居!”群雄恍然。
  她这一走,那些江湖上的剑客纷纷大怒,这时有更多的江湖中人涌殿内,见状挟剑便追,正好被迎面击来的云林宫余众挥剑阻住,双方一阵惨杀,慕容焉断喝一声,喊了句“勿要杀人!”,鼓臂而起,身如一领秋叶,飘身追去。追出去不久,群雄因为实力太大,象屈云、顾手机、玄武六宿、‘孤青流隗震’等,都是绝顶高手,技艺超群,那群云林宫众如何能挡,不足片刻,便将一干余孽全部击散,大部分被当场擒下,仅剩十几个一路往里逃,群雄一鼓作气,紧随慕容焉追了过去。
  未几,群雄往山上走,迎面又是一宫,广阔无比,临靠着突入云际的山悬绝壁拔空高耸,借势而建,那云林宫主古壁仙与慕容焉堪堪穿宫而过,众人一涌而入,一时宫内刀剑如林,杀气尽收。群雄忽然如同置身于一个奇异的世界,纷纷纵目四览,但见此宫又不同方才的大殿,这里没有柱、列、座、围,只有一座空荡荡的宫闱,但凡是进入的人,都立刻意识到,这里才真正是云林宫。
  宫内或镂或雕或画,到处都是云彩图案,颜色过渡得非常自然,几乎能够乱真。宫闱四壁画了很多的仙子图案,与真人一般大小,有几十副之多,众人仔细一看,这些仙子竟然全是古壁仙的样子,慕容焉正自一惶间,那古壁仙早大笑一声,突然飞向宫壁,立刻淹没在那群仙子的画像中间,不知所踪了!
  此宫其实正在云雾之中,一时间宫内宫外,竟如同飘在云端,而脚下宫地上的图案都是缥缈的云雾、俯视的无底悬崖,还有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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