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破重生

一百六十一章 查证


    武英殿中众臣听了小皇帝的话,齐刷刷地起身,举杯相庆——“愿我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少时,小皇帝亲自到外殿与众臣同饮,觥筹交错之间,不少臣子将领受宠若惊,连连饮下数杯,一时间便眼花耳热。***[****$百*度*搜**小*说*网*看*最*新*章*节****]**而苏简在内殿,遥遥地看见君臣相得,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奇妙的自豪感,她不禁向永熙看了一眼。永熙面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远远向苏简举杯,饮了一口。
    少时,外殿群臣先行告退,这才轮到内殿小皇帝的家人亲眷除夕团聚的大宴。席间有一道羹汤,考虑到宴席上人数众多,席上每一人都可以在参胶鸡丝羹与逍遥胡辣汤之中选一样,口味一淡一重,倒也将将可以满足席上众人的不同喜好。
    苏简选了清淡的,她最近忙得上火,心想总算可以好好补一补。可是苏简刚刚舀了一勺,还未放入口中,突然听到席上小皇帝那个方向“啪”一声,有器物在地面上碎裂,接着有人惊叫,尖叫声中混杂着柔雅焦急的声音:“将她平放下来。阿玖,取我银针。”
    “怎么了?”
    “难道有人生病了?”乔琳与广宁互相看看,目光中都微微有些疑问——甚至还有些恐惧。苏简连忙安慰两位小姑娘,道:“席上有神医,即便有人生了急病也不怕的!”
    柔雅的声音在整个殿中响了起来,“请各位留在原位,但无论如何不要再饮用席上的羹汤。”苏简听了这话,“蹭”地就站了起来,这才看清,原来倒在席间的是周采女。
    周采女此刻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唇角流下一丝血线。小皇帝面上也流露着焦急之色。柔雅已经持了银针在手,扎了周采女几处大穴,并且对黄立说:“快找人将医药局孙太医找来,就说我说的,另外请他赶紧安排,要这几味药给周采女去毒。”说着她报了几个药名,看黄立有些记不住,干脆抽了一支笔,在一块绸帕上飞快地写了,塞到黄立手中去。黄立动作也快。立即就安排了下去。
    柔雅接着在阿玖的帮助下,扶起周采女,对小皇帝说:“皇上。臣妾要找个僻静的房间帮周采女催吐,总要将毒物吐出来才好。”
    文衍就点点头,可是李银笙突然越众而前,大声说:“不行,县主不能离开武英殿!”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不知道李银笙是何用意。武英殿中登时响起一阵嗡嗡声。
    “这位宫中的妃嫔看起来应是中毒吧!如果是中毒,皇上应该下令彻查,而柔雅县主是着手准备这次大宴的人,席上所有的菜品与羹汤,都是她一手安排。此时如果让她离开。岂不是能够令人有机会消灭证据么?”李银笙的话说得咄咄逼人,虽未明指,但是却明显将矛头对准了柔雅。暗指柔雅是那个下毒之人。
    “不止柔雅县主不得离开,在席间所有的人都最好留下来,方便洗清嫌疑。”
    殿中一时哗然。这是承氏皇族每年一次的除夕大宴,前来赴宴的承氏宗族之人不少。这时候,不知是谁不满李银笙发号施令。在远远的席间叫道:“我们这些人离得又远,又不相干。凭什么不能离开?”
    苏简后退了两步,捏着嗓子也叫道:“县主明明是在救人,天女凭啥说三道四,难道不是人命要紧么?”
    文衍面上绷得紧紧的,眼中似要迸出火星来。他盯着李银笙正要开口,柔雅却开口为他解围,说:“皇上,请下令取一块屏风来吧,我在屏风之后施救,同时皇上在殿中主持查证,还臣妾一个清白。”
    文衍点了点头,这时孙太医也赶了过来。立刻就有人将屏风取了过来。柔雅将周采女半拖半抱,抬入屏风之后。苏简知道她是要帮周采女催吐,但是如果直接在众人面前施救,令周采女呕吐狼藉的样子令众人都看去,怕是周采女也不要活了。
    这时,黄立已经安排人在所有宴席上的宾客之中的羹汤之中用银针试了。所有的羹汤都正常,唯一有问题的,正是文衍面前与周采女所食用的逍遥胡辣汤。而小皇帝因为与几位王叔说了几句话,尚未来得及食用,逃过一劫。
    文衍听说,立即就黑了脸。他立即下令,将御膳局所有经受这道逍遥胡辣汤的人全部拘来武英殿,同时也宣布此事与宗亲无关,请那些座位远离的皇室宗亲,都先行退席。永璇听了,就像是自己获了大赦一般,连忙揽着乔琳与广宁两个,只与苏简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少时殿中所剩之人就寥寥无几,可是苏简、永熙、永弘夫妇等人,都留了下来。
    毒是下在周采女面前的逍遥胡辣汤里的,而小皇帝面前的那一份里,也下了毒。而一众宾客之中,也有选了胡辣汤的,却一点事都没有。因此文衍判断,下毒之人,应是从御膳局到武英殿之间,接触得到羹汤的,而且晓得这份羹汤是送到首席上的人。
    人很快就被带来,粗略一问,立即就有人招认,说是那几份逍遥胡辣汤在送到首席上之前,曾经被一名羲和宫的侍女拦住,停下来问了几句,并且揭开汤盅看了看。那名羲和宫的侍女不是别人,正是原先钟采女的随身侍女,后来调到羲和宫的洒扫宫女彩乔。
    李银笙得意洋洋地看着文衍,面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文衍却只是神色淡淡地问那彩乔:“是否你在朕的羹汤之中下毒,你与朕有何仇恨,且说出来。”
    五王永弘在旁侧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既然都做了,早就该想到这样的后果,又有什么不敢认的?”
    彩乔原跪在地上,听了这句话,陡然抬起头来,看着文衍,口中说:“皇上,小女子与皇上原无仇怨,小女子只是想替天行道,惩治杀害姐姐的凶手。”这句话刚出口,她眼中射出慑人的光芒,转头看向钟采女。
    “小女子与姐姐二人,一直是钟采女的贴身侍女,因此熟识她的口味。原想着今日她一定会选胡辣汤的,因此就在送到首席上的胡辣汤里下了毒!”
    钟采女此时尖叫一声,扑上去冲着彩乔一阵厮打,叫道:“你这小蹄子,若不是今日我真巧咽喉有些不适,与周采女换了一碗汤,岂不是就生生被你毒死了!”彩乔眼中全是怨毒,却一动不动,任凭钟采女打骂。而钟采女也不完全是笨人,接着说:“你与我下毒也就罢了,皇上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还要加害皇上?”说着,她偷眼看看文衍的神色,已是决心今日一定要借皇帝的手结果彩乔这个祸胎。
    彩乔脸上已经被钟采女抓出几道血痕,看着甚是可怖,她突然伸手将钟采女一推,挺起身迎向文衍,大声说:“皇上非但没有惩治杀人凶手,反而将她从劳役中放出来。我就不明白了,杀人不是合该偿命么,为什么奴仆的性命就不是性命,我们就真的这么卑贱么?”她这么一嗓子,竟令在场的不少宫人内侍都有些动容。
    这时候,柔雅面带疲惫,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对文衍说:“周采女没事了——”孙太医跟在她身后,也点点头以示同意。
    而彩乔听了此话,也吁了一口气,口中说:“好在没有误伤旁人——”
    她突然仰天哭了一声:“玉乔啊——你一直挖心掏肺地侍奉的小姐,把你当成了什么呀!”她翻身起来,朝着文衍“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说:“险些误伤皇上,奴婢自知罪该万死,可是也请皇上,看着奴婢姐姐含冤惨死的份上,能够还她一个公道!”说着,觑了一个空,朝着武英殿的一根大柱上直冲过去,眼看就要血溅当场。文衍双眉一竖,喝道:“将她拦住!”
    彩乔在一众内侍的拦阻之下,总算没有当场触柱而亡,但是她被几名内侍拧住了胳膊,口中呜呜地哭出声来,哭声凄惨,令人不忍卒闻。文衍的目光冷冷的,一一从钟采女、刘玉玲等人面上扫过,众女都觉得不寒而栗。文衍的目光停留在柔雅面上,终于带了几丝温柔之意。他似乎终于有了决断,开口道:“你叫彩乔,你姐姐叫玉乔?”
    彩乔哭着点了点头。
    小皇帝斟酌了一下,说:“你此次起意投毒害人,就已是触犯了刑律,更遑论你差点害死了无辜之人。朕将你交由刑部查问论罪,你可服气!”
    彩乔珠泪未干,什么话都未说,只是目光中带着恨意,直直地看着钟采女。钟采女在她的逼视之下,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
    文衍接着又说:“钟采女在宫中无旨擅自杖杀玉乔一案,同样交由刑部查问论罪。”他话音一落,钟采女“砰”地就跪倒在地,上前膝行几步,双手拉着文衍的衣襟,哭叫道:“皇上恕罪啊!”
    永弘在旁叹了口气,道:“皇上,宫中妃嫔,还是免了到刑部去坐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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