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妖娆:王妃要休夫

第二十五章 亲自侍奉(壹)


    这一整天,卿君都在忙碌着。煎‘药’,看火,喂‘药’,擦拭……望着‘床’榻上紧闭着双眸的人,卿君恍惚之间有种错觉,仿佛他们又回到了武陵谷中的岁月,尽管那段时光后来被证明只是自己的痴妄,但是当时还是很快活的。
    只是,夜无俦身上华美的衣袍和云被上的锦缎丝绸时刻在提醒着她——该回到现实。
    经过这一事件之后,他们两人之间怕是只会剩下相看两厌了罢?
    卿君摇头轻叹,走到‘门’口。为了方便照顾夜无俦,她在‘门’口支了两个煤炉。一个用来炖‘药’,另一个她在一锅水中放了些艾草和金银‘花’,又放了些帕子在里面煮,这样经过高温消毒,又经过草‘药’煮泡,再用筷子夹上帕子,稍稍冷却之后,轻轻拧开,略微带着点儿湿,擦拭在夜无俦已然面目全非的脸上。
    由于过敏反应,他的两颊、额头、笔尖、下巴,包括脖颈、四肢、‘胸’前,全部都起了红疹。身上一片片的红肿。
    偏偏这家伙昏‘迷’之前还祭出了大杀器——“本王要她亲自服‘侍’!”所以这擦身的重担自然落到了自己身上。夜无俦身边的家丁、丫鬟个个是忠贞不二,将夜无俦的话奉若圭臬!他要她亲自服‘侍’,他们便丝毫也不过问!
    煮鹤从昨夜到今晚也只是来送过三餐,便再也没有见过了。来了之后也是只字不提。
    卿君擦完了面部和脖颈,挣扎了许久,替他宽了衣解了带,当这个男人赤‘裸’的上身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叹为观止!
    不得不承认,除却那些有碍观瞻的红肿的疹子,他麦‘色’健康的皮肤、‘精’壮的身躯倒也有些‘诱’人。之前也有过几次同他“坦诚”相待的时候,但往往自己心神难宁,自然无心观赏这秀丽风光。
    卿君随即狠狠鄙视了自己。正经事要紧!赶紧服‘侍’好了他,他痊愈了,她也可以逃离。
    卿君的手触碰到夜无俦的身躯时,尽然触电般的弹开。害羞?她还有这情绪?
    亏得夜无俦现在昏‘迷’着,否则这一身的红肿他一定会奇痒难耐!若是忍不住,挠破了,以后留下了疤痕,那这么个丰姿绰约的美人……唉,真是暴殄天物了!
    卿君强忍内心不适,给夜无俦擦完了身子,将数条帕子一并收了朝‘门’外,放在那口煮着艾草和金银‘花’的锅里,一边煮着帕子,一边满腹心思的用筷子搅动着。
    一串细碎的脚步声,是无暇。
    “我不放心,来瞧瞧皇兄。”
    今天的无暇已然不再像一只小云雀,叽叽喳喳,面上堆叠这永远也用不尽的热忱,时而崇拜,时而雀跃,时而正经的望着你。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已然喜欢上了这位公主小妹。
    可是,只不过隔了一个昼夜,已然人事已然全非了吗?
    无暇只是淡然的对着蹲坐在‘门’槛上搅动锅里帕子的卿君说了这样一句话,便径直朝夜无俦房中走去。
    她没有亲切的叫她嫂嫂,没有调皮的过来挽她的胳膊,朝她怀里腻歪,没有缠着她要她陪她出宫,卿君甚至怀念起这位娇纵的公主小妹头一回见自己时候的谩骂蛮横!胜过此时的漠然。
    卿君忽然很难过。虽然子衿、子佩待她如同至亲,但真正能明白生为皇亲的寂寞的,并且志同道合的,便只得这夜无暇一个!
    旋即,无暇便出来,出乎意料的,她也在‘门’槛上、卿君身边坐了下来。
    卿君循声望去,无暇眼圈红红的。
    “虽然,我有八哥哥,一个弟弟,可我只着紧这么一个哥哥。”无暇对上卿君探究的目光,悠悠启齿。
    见惯了她连珠炮似的说话方式,她这么一来,倒让卿君有些“肃然起敬”了。随即,卿君便觉得无暇此言,配上这么个深沉的表情,这果断是有重要言论要发表的节奏啊!遂作洗耳恭听状。
    “我不知道你同我皇兄之间究竟怎么了?可是,你不该,拿皇兄的生命开玩笑!”无暇因为‘激’动愤怒而粉嘟嘟的小脸让卿君看了分外生怜。
    她想同她皆是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此事算不得什么那他生命开玩笑这么夸张!
    可是无暇打断了她刚刚启齿想解释的话头:“即便你有应对的‘药’方!你可有万全把握?那‘药’方是否道听途说?可经过验证?人与人相异,即便经过验证,可皇兄万一不受此‘药’‘药’‘性’,你又该当如何?你可知……”无暇‘欲’言又止。
    单单只是无暇的这几个问题,便生生将卿君问住了。
    那‘药’方,只是她自以为是“国手神医”的江浸月告之于自己的,当中并没有经过人体医学测试,也没有经过实验室小白鼠测试,其功效万全不可尽信!任何一个有良知和责任感的人都不得将这种不成熟的‘药’品推向市场。
    况且,那江浸月,对于夜无俦,对于卿君自己,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那是个非敌非友,亦敌亦友般的存在!自己竟然对他的话这般深信不疑?!
    夜无俦在同自己相识之初便坦诚相告——他忌惮‘花’生。言则便是,这是公诸于世的一个软肋!那江浸月同夜无俦同在青川相处了这许多年,怎会不知道?自己先前问他‘花’生过敏的应对良方之时,以江浸月的聪明劲定然已经猜到了自己是想对付夜无俦。若是,他存了坏心思……
    虽然,目前来说,江浸月同夜无俦仍是盟友同志关系。但是,这‘波’谲云涌的政局之间,没有永远的同志!
    况且,无暇说的没错,人体各自都有差异,若江浸月所知范围内的普通人,对这‘药’方起效。而这夜无俦天生异禀,基因突变,说不定对这‘药’方不起效,或者不受这‘药’效,该怎么办?&8232;
    被无暇这小妮子三两句一点播,卿君忽然紧张了起来!
    她频频回头望向房中‘床’榻上的夜无俦,希望能看到他从榻上坐起,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
    似乎,夜无俦正常的时候,自己总想将他整的躺在那儿,任人宰割;而他终于如愿以偿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了的时候,自己又总想看到他活蹦‘乱’跳的霸道样!
    ‘女’人啊!总是这样作!
    可是,为什么,夜无俦这样危急了,从前那位总是‘挺’身而出的煮鹤却这样淡漠处之?
    “嫂嫂放心好了,皇兄有这样的怪病,他身边的煮鹤又是各种人才,怎会不有所防备?”无暇看着卿君坐立不安如坐针毡的焦虑,反倒心生不忍,开始宽慰嫂嫂,“其实,皇兄他并非不知道如何破解,我猜皇兄只是在试探嫂嫂你。你说的那‘药’方,是煮鹤从前一直用的‘药’方。你说了出来,便不是存心要置皇兄于死地。”
    卿君终于舒了口气。只要这‘药’方没有问题,她也不必有太深的负罪感!
    江浸月这小子,果然不至于‘阴’险下作至此!
    转念想想,夜无俦若是没有十足破解的‘药’方,也断断不会将自己的软肋公布于众!
    其实他如此做法,也可以理解。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他将自己的软肋公布于众,便断了一些心存不轨的人暗中放冷箭。况且当时,夜无俦在异乡作质子,他公布出来,便将责任‘交’给了东道主——江百里。至少在青川的日子里,若夜无俦因为“‘花’生”而有了差池,世人舆论绝对不会放过江百里。
    “其实,很久以前,便有过一个人,用‘花’生害过皇兄。”无暇蜷缩起了双‘腿’,双手抱着‘腿’,下巴支在膝盖上,讲起了久远的故事。
    “那时,我和皇兄都很小。整日跟在皇兄、叶大哥和煮鹤大哥他们后边。
    旁的哥哥都嫌弃我母妃出身辛者库,父皇也因为我是‘女’儿身而厌恶我。只有母妃常常温柔的说庆幸我是个‘女’娃。还有皇兄,也同母妃说着同样的话,我记得那时候皇兄说‘无暇命好,不像为兄,注定挣脱不了皇子的噩运。’
    那时我根本不明白,父皇最心爱的皇子,为什么会有噩运?只是自己最为亲近的两个人都这般说,我也就这般认为了。
    后来,有一回,皇兄因为无意中吃了‘花’生险些丧命。父皇很紧张,那时宫中无人不晓皇兄是父皇最为宠爱的皇子。宫中御医、院正连番坐镇,终于将皇兄的命捡回来了。父皇还因此下令,命未央宫从此不得再见‘花’生以及任何‘花’生制品!那是我还懊恼,自己往后吃不成最喜欢的‘花’生酥了。
    后来,过了不久,皇兄又一次发了同样的怪病。父皇盛怒!一番彻查之下,竟然是皇兄的母妃乔妃身旁的老宫‘女’所为,父皇一怒之下便将那位面目可憎的老妪给腰斩了。
    传说父皇仁慈,自即位以来便从未动用过这样的极刑。如此一来,父皇对于皇兄的深情厚爱,在这未央宫乃至朝野上下都传开了!
    再后来,不知为什么,在大家都认为父皇会立皇兄为太子的时候,父皇却突然立了二哥为储君。原因是他乃皇后所出,是嫡子。
    而从那时开始,父皇对皇兄便越发冷淡,后来竟然派了皇兄到千里之外的青川作人质!我为此多少回哭倒在父皇面前,求他收回成命……我原本便不受宠,父皇原本便对我不屑一顾,所以……毫无悬念,我改变不了父皇的决定。
    好了,故事讲完了。嫂嫂,即便你有万全的把握,你这样做,我也感觉不好,很不好!”无暇坐直了身子,对上卿君已然显得负疚的眸子说道。
    卿君仿佛想起,初见时,自己问夜无俦“要不要来点儿‘花’生”的时候,夜无俦曾云淡风轻的同自己说过:“本王七岁时,也有人说过同样的话……后来,那人便被腰斩了。”
    自己从前还只当一个冷得不能再冷的冷笑话来听,原来,这其中有着这样酸楚的故事!乔氏并非他生母,对他厌恶冷淡可以理解。可是,她竟然狠毒至此,连一个七岁的孩子都下此毒手!她的老宫人?哼,是皇帝给她找了个替死鬼而已!
    卿君回首,望向‘床’榻上安静的夜无俦,道:“那个七岁的小孩,是如何熬过那段苦涩的岁月……”
    忽然,她欣喜的发现,‘床’榻上那人……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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