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春风沉醉

48 第四十八章 当家


明珠被这一问弄的有些晕,“卿然,你是什么意思?”
    段卿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今天晚上一直在挑明珠的刺,她从不对自己的支配的银子表示异议,也从来对自己的通房丫头和颜悦色,她仿佛只是从安国公府换了一个住所,到了这里来,其他的,似乎什么都没变。那自己对于她呢?她似乎允许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就如此轻易的进入了她的生活,这个人可以是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是别人?她让自己进来了,却又不愿意走进自己的生活……
    段卿然心里纠结的就是这个了吧!从明珠的一言一行上,他只能感到她对自己不排斥,却也不欣喜……
    明珠哪里知道段卿然的心思,她只能认为,他不喜欢自己对于夕月的不作为。这其中的缘由难道还要自己说明白吗?那夕月又不是从小侍奉他的,算是婶婶那边的人,说不得动不得。他肯接受了那丫头,为何要怪自己放任不管?
    “既然是你身边的人,当着你的面出错,我怎么能随意插手……”
    段卿然听了这话是真的生气了!“‘我身边的人’!你‘怎么能随意插手’!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难道你不是我身边的?难道不是这屋子的主子!你要管,谁会说个‘不’字!”
    明珠见段卿然着了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可否把自己当成这家里的一份子?你可否真的认可我做你的夫君?你能容忍我随意支配银子,能放任那通房在你房里行走,”段卿然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你是否真心待我?”
    明珠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楞了……
    段卿然见明珠不语,没了什么心思,将明珠放到床上,转身便走了。
    明珠见段卿然离开,冲着他的背影唤道:“你要去哪儿?”
    段卿然脚下一顿,只留给明珠一个侧脸,“散散心。”
    留下了这三个字,段卿然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珠新婚后第一次一个人在这屋子里度过,床榻上没有了那个温暖的身躯,辗转至三更,明珠方才浅浅的睡了。
    且说段卿然离开了主屋,想着该去何处……看了看左右两侧的耳房,那里住着冬云她们,心中一阵烦乱,径直离开了定国公府。
    段卿然只能找李世彰,冬日里本就天色易晚,当他独自走到中山侯府时,恰好遇到了要出府的李世彰。
    李世彰见段卿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前,回头找找,并无明珠的身影陪伴,有些惊奇,“什么风把你这新郎官吹来了!嫂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段卿然心中正为此难受,没有回答李世彰的问题,只道:“可否陪我一起喝杯酒?”
    李世彰见此光景,心中料想,卿然怕是与明珠吵架了,也没有深究,搂着段卿然的肩膀,“正好,我也打算出去喝一杯!一起吧!”
    尺素颇为奇怪,平日里都是李世彰一个人来喝酒解愁,或是与自己聊天听曲儿,怎的今天又来一个人,细看之下,竟是那一日在街上遇见的定国公府的世子!他不是才与明三小姐成婚?怎的竟然到乐坊这等地界来?尺素心中有些不屑,这样的人,怎能值得三小姐托付终身!
    李世彰还未看出尺素的异色,只道:“尺素,将我平日里总喝的梨花白拿些来。”
    尺素瞪了李世彰一眼,平静地道:“要喝自己拿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哪儿!”说完,仍旧低头理了理手里的琵琶弦。
    李世彰不知怎么开罪这位姑奶奶了,摇头叹气,还是自己去寻了那酒。
    三两盏下肚,段卿然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自从云楚莲嫁了人,段卿然这等失魂落魄的样子,李世彰还未见过……不如叫尺素唱个曲儿可好?
    “尺素,唱一支你新练得曲子吧!”
    尺素正在气愤,还唱曲儿?
    “我今日嗓子不舒服,二位爷慢聊,尺素少陪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李世彰盯着尺素的背影,心说她越来越厉害了!自从自己与王大人说了,尺素是自己的人,以后不可以随便出来陪酒,她再没接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的骚扰。这把她给惯得,如今自己来了,她竟然也这样爱答不理的!算了,今日陪卿然是主要的,改天再和她好好算账!
    段卿然这才发现走了的女子倒是个特别的,跟世彰用这种口气说话?
    “世彰,这位可是你那日在普济寺说的‘所谓伊人’?”
    李世彰一愣,自嘲的笑笑,“你竟还记得!不过是玩笑话罢了,别当真。”
    段卿然眯了眯眼睛,“我可不信,你是不会用这个说玩笑的。是她吗?你怕伯母不接受?”
    李世彰端起酒杯,闻着醉人的酒香,“不是她。那人,已然嫁为人妇,我不过一厢情愿罢了……”
    “可惜了……”
    “说说你,新婚燕尔,为何出来买醉?”
    段卿然却笑不出来,“为何?呵呵,连我也不知道为何……”
    “怎么?嫂子在家作威作福,欺负你房里的人了?”李世彰胡乱说着话,希望能排遣段卿然的烦恼。谁知段卿然听了这话,反倒更郁卒,“她若是真的如此,我倒还开心!起码,她肯为我争风吃醋。”
    李世彰一听这话,不对啊,段卿然这是情场失意?
    “嫂子一个大家闺秀,不可能有别的心仪之人,卿然,你莫要多想了!”
    “是啊,她没有什么心仪之人,”段卿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也不是她心仪之人……”
    李世彰这次明白了,心说你都把人娶到手了,还用在乎这个?那里没有曾经沧海,不过是一片空白罢了,还不是任你描画!“所谓日久生情,你们之前在一起的日子有多久?日后的时光不都是你的,担心什么?你若是不懂得如何珍惜,一次两次的嫂子得不到的温柔相待,下一次也不会想着再去你那里得到一片关怀了。没得坏了两人之间的情分。”
    “我只是……心里有些堵得慌罢了……”
    “嫂子那样好的一个人儿,打着灯笼没处找的,卿然,你不知我有多羡慕你!你还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是吗?”
    段卿然看着李世彰脸上的黯然,“世彰,莫要想着那些不可能的了!你既然已经知道,伊人已是人妇,早些放开吧!等到痛苦时才想起来抽身,心已碎,再难圆……”
    “我又何尝不想?但她的一颦一笑,已经在这里烙下了印迹,抹不去了……”
    “哈哈,怎么,你我二人今日不是把酒言欢,竟是互诉情伤的吗?”
    “你小子先起得头!”
    “世彰,我会去争取,结果如何,我也不知。”段卿然拍了拍李世彰的肩膀,“你也要努力,总会有比她幸运的女子,找到你的!”
    李世彰看着肩上的手,可是,我此生唯一想要,只是她……
    明珠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恍惚中听到门响了,以为是段卿然,猛地坐起来,却发现竟是紫鸢。
    “什么时辰了?”
    “回奶奶的话,才寅正二刻呢!”
    “收拾吧,今日是我第一日代掌家事,不能晚了。”
    紫鸢看着明珠眼下的一片青黑,“奶奶,怎么不能顺着爷说话?非要弄成这样?”
    明珠不想多言,紫鸢也不过是絮叨,原没想着这位主儿能回答,只是叹气。
    收拾一切停当,明珠携着紫鸢与兰鹃去了众仆人已经候着的偏厅。兰鹃是出嫁前母亲特意派来帮衬自己的,原来兰鹃就是母亲身边打点安国公府里事宜的人,多少有些手腕。
    对于家大业大的定国公府来说,仆人们也是会有不同的,等级不同,待遇便不同。日子久了,仆人们中也有了小圈子,小帮派。互相倾轧都是有的。不夸张的说,府里的一干人等,不亚于官场。明争暗斗,这里从不缺的。
    明珠看着眼前似乎都一个个听话顺从的丫鬟婆子,半晌没说话。见左手边那婆子伸手捋了捋衣角,明珠道:“母亲身体不适,府里事情先由我替着,日后母亲好了,还是母亲管着。大家还同原来一样,尽了自己的本分即可。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我一向是赏罚分明的,既然管了这家里的事,少不得立下些规矩,也好有个赏罚的凭证。”明珠扫了一眼底下的人,接着道:“这第一条,便是每日晨起卯正(早上六点)来此处点卯,不论从前做的如何,你们一个个点了卯之后又去做些什么,今后我这里,是要做记录的。晚了一炷香(约5分钟)的功夫,扣工钱五文,两柱香十文,以此类推。发月钱时都要先对这里。”
    红菱听了这话,“母亲身体不适,府里事情先由我替着,日后母亲好了,还是母亲管着”,这可不是暗示着,她不会随意插手现在的人事,先给大家吃一个定心丸,固有的利益是不会随意触动的。再说她立的规矩,这府里人多手杂,从前也难免有人不来应卯,或是应了卯又跑去做别的、睡觉的,着急间找不着人做事都是有的。如今一来,没人敢随意离开或是晚来,比从前更有规矩了。
    明珠已经听见底下人抽气的声音,紧接着道:“第二条,凡是有东西需要置办的,先写好了单子,买什么,买几样,各样多少银子。来了这里,给我看过之后,由紫鸢记下来,再凭单子领对牌。拿了对牌,去采办处寻兰鹃取了回执,凭着这两样,方可由保管者放东西。每一环都要盯紧对好,不可出错。若是发现帐不对物、物不符实的情况,谁负责的谁领罚。”
    刘瑞家的心里不得不对明珠佩服。这样的环节,让人没法子钻篓子昧下零头碎银,想买东西的没银子,若是想多领一些留下点给自己,那紫鸢和兰鹃能同意?不过,这也有点问题,紫鸢和兰鹃占得都是重要的活儿,原来的老人儿该不满意咯,若是出了乱子,你可怎么收拾?
    明珠见这两条说完,众人已经没了响动,笑道:“咱们府里家大业大,如今这都是为着府里、大家更好不是?每月忙过,发月钱时,对过记录后,若是从来都表现好的、各司其职,少不了另发奖励的银子。”
    “今日便是这样,大家各自忙去,从现在开始,方才立的规矩都要开始行起来。辛苦大家了。”
    众人莫不佩服,这算是给自己上了个紧箍咒……
    明珠昨夜便没有歇息好,此刻歪在偏厅的榻上,堪堪闭目想养会子神,却听得外面一阵吵嚷,不禁头疼,这是谁?
    紫鸢看了一眼,给明珠递来一杯热茶,道:“大奶奶,是二夫人和大小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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