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上军医,逆袭小贼妻

第66章


    是自己的不珍惜,不在乎,不感恩导致这样的惩罚么?
    伸手抚摸着沉甸甸的小腹,女孩依旧不敢相信,这里——已经被判处了死刑。再也不能孕育想要的生命,再也不能回馈爱人一个期待的希望。
    这一生,都是一个残破不完整的女人,即便拥有再多美好的幸福,总是缺憾。
    汪甜玉想:我不贪心吧,我没想过要这么多吧。从一开始到现在,只幻想过有个和睦的家庭,体贴的爱人,可爱的小孩,过着不穷不富的生活共同努力着。
    偶尔小欢笑,偶尔小烦恼,有温馨也有争吵,就那么一点点变老。
    爸爸妈妈用生命托起了后代的延续,为什么老天又夺取了自己做母亲的权利?
    可恶!可恶!恩赐我一样东西,就要拿走一样东西。看似最原始的公平,却不给自己任何选择的机会!
    可是,如果要选择,她又愿意用什么代价来换取?
    失去杜辰枫么?失去小希望么?失去阮妈妈么?失去现在的美好生活么?汪甜玉迷惘了,就像当初,误以为杜辰枫不能生育一样。自己不是也曾做好了跟他相守一生的准备,为他放弃一切的准备么?
    但是人类永远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厄运最终降临在自己身上的那一瞬间,谁能真放下谁能真洒脱。
    一辆私家车溅着满身的泥水在她面前骤然刹住,摇下车窗,里面的人破口大骂。
    汪甜玉听不清他在骂什么,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一路都在闯红灯。就这么摇摇晃晃得往前走。
    她想起在灾区时,有惊无险的解脱让她终于愿意对爱人敞开心扉。她无数次幻想着可以跟他生个鼻子像男人眼睛像自己的孩子。
    这一切,就像被雨水骤然剿灭的泡沫一般凄迷。
    杜辰枫,好好地幸福,为什么只有我和你这样多灾多难?是生活本来如此,还是心态不对?
    落汤鸡一样的汪甜玉从走进军区大院之时便叫所有的警卫目瞪口呆。等到杜辰枫冲到门口看到女孩之时,她已经虚弱到话都说不出了。
    “小甜!”男人有力的手臂将她一把揽入怀中:“你这是怎么了?淋成这样会生病的!”
    “阿枫!小甜——小甜你怎么了?”阮佳华冲到楼下,看着女孩泛白的脸色,顿时眼圈一阵阵泛红:“小甜,小甜跟妈妈说发生了什么事?”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关怀熟悉的拥抱,汪甜玉终于打开模糊的眼帘,却没等到说出一个字,便泪如泉涌。
    “小甜你不要吓我!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杜辰枫摇晃着女孩瘦削的双肩,却不敢再加一份一毫的力度。那个永远都活在阳光下笑靥如花的少女,此刻轻薄的就像一片纸鸢。
    “阿枫…”汪甜玉泪眼婆娑得吐出两个字,骤然昏倒在男人的怀里。
    “小甜——”
    从女孩手中拽出一张几乎浸湿揉烂的纸头,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却依稀能看出来某某医院妇幼科的字样。
    撩开衣袖,纤细的手臂内侧,一块采血后的淤青上针孔瞩目。
    杜辰枫抱着女孩,才发现她浑身冰了却惟独额头滚烫。赶紧将她抱进浴室泡在温和的洗澡水里,梦呓中,女孩不停的发抖。
    “爸爸…妈妈怎么了?”小希望牵着杜辰枫的裤脚,奶声奶气得说。
    “妈妈生病了,希望乖乖的,跟外婆去玩。”杜辰枫掐了掐男孩的脸蛋。
    “妈妈怎么会生病呢,她今早出门前还很开心得问我,想不想有个小弟弟或小妹妹呢?”
    “呵呵,妈妈跟你开玩笑呢…”杜辰枫咬着唇,直到一丝腥咸的气息钻入口腔之中。
    整整三天高烧不退,汪甜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半昏半醒的状况下说些胡话。只是觉得头痛脑热,意识完全无法集中。
    偶尔能感觉有人的脚步在床前踱来踱去,一些仿佛从异次元飘过来的话语嗡嗡隆隆。
    有时候有谁的手掌我握着自己的手,摸着自己的脸。
    偶尔是那温和厚重的大手,偶尔是温柔纤细的玉指,偶尔又是凉凉软软的小掌。
    她听不清有谁对她说了哪些话,耳边一直萦绕着医生的长吁短叹,眼前一直飘散着那张报告单。
    噩梦的力量永远抵不过显示的摧残,汪甜玉想,如果自己可以不用清醒,就这么睡下去也好过面对冰冷。
    可是她终究醒了,醒在卧室的大床上。
    除了高高悬挂的点滴架和床头一堆乱七八糟的药外,并没有其他人在身旁。浑身上下半分力气,就好像从骨头到筋都被人抽干净一样。汪甜玉迈着浮夸的步伐推开门。
    楼下的大厅里,似乎听得家人们在谈论着什么。
    有阮佳华的声音,有杜辰枫的叹息,有宋清平的劝慰,有杜月生的命令。汪甜玉不想下楼,她真的没有做好准备在所有人面前坦白自己不能生育的真相。特别是,一想到杜月生那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抱孙子的热切心情就要竹篮打水,女孩觉得喉咙一阵阵得哽咽着。
    她不想死心,不孕不育又不一定是不治之症,仅仅听了一个大夫的话…就要放弃希望么?
    汪甜玉不甘心。
    她蹑手蹑脚得从后侧楼梯走出去,还好没有撞上任何佣人。那里临近厨房,女孩就仿佛回到了当初在红心孤儿院的幼年时光。偷吃的东西这种事,她最拿手不过了。
    找了两块点心,抓了几片香肠。她踏步走出门去。
    不想惊动家人,也不想面对难于启齿的真相。汪甜玉站在那堵曾经差点要自己小命的墙根下。
    一年多前,自己刚刚嫁给杜辰枫,爬墙是为了那一侧世界千丝万缕的纽带。
    半年多前,自己帮助沈梅溪逃过这堵墙,那一刻,她终于以一个被认可的身份同爱人重回杜家。
    这一刻,她要不要再一次从这里走出去?她要一个说法,她不想因为自己…使这个美好幸福的家庭永远蒙上遗憾的阴影。
    雨后的天气有些回暖,风还是不小。汪甜玉抓着墙壁一脚迈上了花坛,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
    突然之间,温柔有力的手臂一下子扯住她的腰:“你又要干什么?”
    回眸,男人的神情里泛着心疼和讶异,不由分说得跌倒在那宽阔的胸怀里。汪甜玉倔强得站直身子,一双永不言弃的大眼睛挑衅得看着男人。
    “我…我出去走走…”高烧刚退,一身虚汗,脸色苍白,还穿着居家服预备爬墙——汪甜玉知道杜辰枫就是脑子进水了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小甜…”男人按住她的肩膀:“我看到了你的报告单,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汪甜玉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相信,那只是个小小的检查,说不定不准确呢!
    那个大夫傻乎乎的,比你的水平差了十万八千里!什么阴超b超,随便拿个棒子在里面搅弄几下就能查出来我的生育系统有毛病?鬼才相信呢——
    阿枫!你陪我再去大医院看看好不好,就算…就算有什么小问题,也是可以治的对不对?”
    “小甜…”男人凝视着女孩激动泛泪的眼睛,紧抿着唇。
    “你别不相信啊,我跟你说那个大夫肯定是庸医!还说我是什么创伤性损伤——别逗了,我又没受过什么伤——那次被枪打到不算,难道给肩膀缝针还会弄坏我的生殖器官不成!
    灾区爆炸那次也不能算!你把我保护的那么好,我压根一点都没伤到…真的——”
    “小甜!”男人的泪水终于溢出隐忍的眼眶:“别说了!能不能生孩子,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也不要在乎好不好?我们已经有了小希望,我们一家人可以快快乐乐得生活在一起。”
    “我就是不甘心啊!你也是大夫,难道不跟着我一起想办法么?现在医术这么发达,就算我真有什么病——也是能治好的啊!能治好的对不对?”汪甜玉捧着男人的脸颊,透过模糊的泪帘,她看清男人那张绝望痛苦到极致的脸。
    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这样脆弱的表情,就好像一切灵魂崩塌在伤痛的最前线。
    “阿枫…陪我去医院好不好,我们再好好检查一下…就算有千分之零点三的概率,就算有万分之零点三的概率,我都不想放弃!”抖索着苍白的嘴唇,汪甜玉伸手抹去男人眼角那坚强的泪。
    “小甜,”男人英朗的轮廓埋在女孩的颈窝:“你十二岁那年阑尾炎急救,手术的时候因为医疗事故而伤到了双侧输卵管。那一刀…是我开的。”
    那一刀…是我开的…
    七个字,两秒钟说完。却几乎用了半分钟的时间从女孩的鼓膜传入大脑编辑成意识,呼吸扼住喉咙,心跳缩在胸腔。
    女孩抓着男人的手臂渐渐松开,她向后退了两步,喃喃得说:“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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