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明珠

    (猫扑中文 )    明道成与路渊在书房里呆了很久,久到明珠都搓着眼睛来敲门啦，“爸爸不早啦,您早点休息吧,而且路渊不能熬夜。”
    其实路渊的身体已日渐康复，但是还是能不操劳就不操劳,这点明珠还是很清楚的。
    这句话听得明道成心里是真不是滋味，在他看来就算女儿还没有忘记宁简，但这个路渊在她心中也一定有很重要的分量。
    哎,这还没嫁出去呢,就替别人说话了,都说女生外向，这句话还真没说错，难得孩子气的明道成不甘地瞪了路渊一眼。
    莫名其妙被瞪了这么一眼,路渊的心里打了个突突，以为是自己哪里没做的好，但想到明将军一向一言九鼎，既然他答应了他就一定不会反悔，只要在这一点上他给他机会，那么其他的他都不怕。
    明道成摆摆手，“好，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改天我们接着下路渊。”
    路渊自然是点头奉陪，明道成则吩咐女儿，“珠珠，送路渊出门，回来的时候过来书房一趟，爸爸有话跟你说。”
    明珠嫣然点头，拉着路渊便走出了书房。
    路渊的司机早已在外面等候，虽马上就要进入五月份，但路渊还是怕冻到穿得单薄的明珠。
    “快回去吧，你爸爸还等着你呢。”
    明珠欢快地看着路渊坐进车里，然后这才一溜烟儿地跑回了家，恰逢母亲端了一壶茶往书房走去，母女俩便一同进去。
    明母出自清贵的书香世家，泡茶更是一把好手，导致明道成这个原本不爱喝茶的人都爱上了茶。
    一泡清新的雨前龙井，顿时满室一片茶香，熏得人心情都好了许多。
    明道成享受地啜着妻子端过来的茶，拍了拍妻子的手，几十年的夫妻感情不再需要任何语言来表达。
    满足地放下茶杯后，明道成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歪着头带着笑望着他们的女儿，他轻轻一咳，步入了主题。
    “珠珠，还有三个月你就要过生日了，就要满25周岁了，爸爸想替你好好庆祝下。”
    爸爸的话让明珠的悠闲惬意全都僵在了脸上，因为生日一直是她的雷区，7年前宁简就是在她生日的那天出车祸的，尽管她不相信宁简的死亡，但那一天对明珠而言仍然是噩梦一般的日子。
    有些事情有些伤口，不是不提就不存在，所以她已经7年没过生日了，今年更不会过，明珠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表情轻松一些。
    “哈，爸不用了，生日而已，而且那天我有工作。”
    夫妻俩又怎能不知道女儿的心结，只是要解开这个心结，第一步就是要勇敢面对，现在明道成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路渊，所以他也不逼女儿。
    但是此时此刻，这位久居上位的老将军却倍显老态，他望着女儿有些感慨道，“珠珠，爸爸妈妈都老了，真的没有办法陪你一辈子了。”
    如果可能他想要陪伴女儿的一生，但这却是不现实的，就更不用说他与妻子都已经过花甲之年，女儿却不过刚刚还不到25花一般的年纪。
    爸爸的话让明珠的鼻子又酸又涩，她走过来伏在爸爸的膝头上，孩子气地闷声道，“爸爸妈妈怎么会老呢，你们才不会老呢。”
    女儿这样孩子气让夫妻俩是既欣慰又担忧，明道成更是怜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头，“珠珠，如果爸爸说死之前就想看看你成家立业，你怎么想？”
    这个问题终于被抬到了台面上了，可是明珠却不想正面回答父亲，她甚至不敢看父亲慈爱的脸，生怕多看一眼，自己的心中就多愧疚一分。
    她只能低着头撒着娇，“爸爸，一个人也很好啊，你看我现在过得不是很好么，干嘛非要结婚啊，人家好多外国人都不结婚的，真的。”
    她现在过得好？如果她现在过得好他又何必操这个心，但明道成也知道自己是说不动女儿的，女儿的执拗他比谁都清楚，哪怕是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会等下去。
    可是这样何时才是个头，等到天荒地老么？
    明母更是心酸地掉起了眼泪，握着女儿的手，她哽咽着，“珠珠啊，爸爸妈妈不是逼你，只是我跟你爸真的老了，如果以后没有一个人可以照顾你，你让我们怎么放得下心啊。”
    母亲的泪水终于将明珠彻底击溃，她想说哥哥们都能照顾她啊，再不济还有路渊呢，可是她说不出口，她知道爸爸妈妈要的不是这个。
    抬起头来她看着泪水连连的母亲与不知何时苍白了头发的父亲，她的心颤抖地绞痛着，她真的是不孝到了极点了啊，爸爸妈妈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让他们替她操心，想着明珠都恨不得先抽自己几巴掌再说。
    不由自主地她噙着泪向父母做出了承诺，“爸妈，我不会补结婚的，你们放心吧，如果……”
    明珠没有说下去，其实她想说，如果有合适的，她会考虑的，可是除了宁简，谁又合适她呢？
    见女儿好歹算是答应了，不再说什么不婚，等宁简的话了，夫妻俩的心多少宽慰了一些，便也没再逼她了。
    明道成更是难得柔情地抚着女儿的头，“珠珠，爸爸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你幸福，如果你不幸福，爸爸怎么会幸福？”
    明珠含着泪点头，又被母亲抱着说了好久，这才浑浑噩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了床上，无神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结婚？明珠的眼角滑出无尽的泪水。
    她犹记得七年前她生日的那个凌晨，就是在这个房间，这张床上，趁全家都睡着了，宁简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明珠的房间。
    此刻明珠也睡着了，但却被宁简吵醒了。
    醒过来的明珠躺在宁简的怀里撅着嫣红的小嘴儿搓着眼睛撒着娇，“干嘛啊，臭剪子。”
    宁简却疼爱地在她白嫩的额间印上了一吻，“珠珠，生日快乐。”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第一个要一起过的生日，对珠珠而言自然是意义非凡，她也不困了，立刻清醒了过来。
    嫩白嫩白的手伸了出来，“礼物呢？”
    轻刮着她小巧的鼻头，宁简宠溺地笑着，“礼物白天给，不过还有一个礼物你要不要啊，珠珠。”
    珠珠哪里缺过礼物，她要的不过是宁简的一份心，一听还有礼物她立马从宁简的怀里滚出来，瞪着一双又圆又亮的大眼睛期待地望着宁简。
    “哈，什么啊？”
    宁简含笑地望着她，突然双手捧着下巴笑得阳光灿烂，“我啊。”
    那回眸一笑，阳光灿烂的模样硬生生让珠珠愣住了，随即她扑哧笑出声来，然后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脸红了起来。“不要脸，臭流氓！”
    听她莫名其妙的骂人，宁简疑惑地看着她，再看她害羞的眼神，他终于反应过来后，少年白皙的脸颊上也染上了一层红晕。
    话说虽然这三年来他们几乎同进同出，但即便是在向家里宣布他们恋爱了后也没做过什么越矩的事，毕竟他们还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将珠珠拉过来紧紧抱在怀里，宁简小声道。
    “谁流氓，你才是个小流氓。”
    珠珠也意识到自己想太多了，本就嫣红的脸颊更是红透了，她将自己埋在了宁简的怀里，模模糊糊地听着宁简在她头顶咕哝着。
    “珠珠，我是说等你25岁的时候我娶你，你嫁给我好不好？”
    彼时不过才17岁，婚姻于他们似乎像天际那般遥远，但是没有人不想嫁给心爱的少年，珠珠猛地抬起头，望着宁简的眼睛，压低声音道。
    “你说什么？”
    宁简如子夜一般幽深明亮的大眼望着明珠，一字一句道，“我说，等你25岁的生日那天，我们结婚好不好，我会给你一个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礼以及一个幸福的家。”
    黑暗中明珠只能看得清宁简的大体轮廓，但那不高不低的声音却回荡在她的脑海中，她记得她笑的那样灿烂，不住地点着头。
    回忆如大片大片的潮水涌了过来将明珠包裹在了其中，不知道是谁来的电话，浑浑噩噩地她接了电话就开始哭。
    “宁简，爸爸妈妈要我结婚，我怎么办？你还没回来我怎么办啊？宁简我不想跟别人结婚，你告诉我怎么办？宁简……宁简……”
    那头的路渊听到明珠又哭了，心立刻疼的似搅在了一起，握着电话他无力地倚在窗边呢喃着，“珠珠别哭，我娶你。”
    那头的明珠却陷入了自己混沌之中，压抑的哭声弥漫了整个空间，听得路渊恨不得让司机调头返回大院，但是他知道即便是他去了也无济于事，因为她要的是宁简，不是路渊。
    可是宁简已经死了，只有让珠珠彻底接受宁简的死，她才有可能重新开始她自己的人生。
    明珠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的两只眼睛都是肿的，而且手中还握着电话。
    许是昨晚发泄了一整个晚上，早上起来后心情并没有明珠想象的那般糟糕，她坐起身来回想着昨晚，却混混沌沌地什么也没想起，索性便也不想了，将手机充上电，自己则走进卫生间。
    昨晚爸爸妈妈的话明珠当然还记得一清二楚，结婚么？她咬着牙刷呆呆地望着镜中颓废的自己。
    不，一想到跟宁简以外的人结婚她一秒钟都没法忍受，那路渊呢？好似跟他结婚并没有让她有多不能接受。
    这个想法让明珠打了个激灵，不行不行，好歹路渊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丧良心害他一辈子呢。
    可是如果真的让爸爸妈妈放心的话，她的确是要结婚的，这到底怎么办才好呢？难道去找个gay假结婚？
    想着明珠冲着镜中的自己翻了一个大白眼，神经！
    可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怎么办？最后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明珠索性也就行不想了，算了暂时先这样吧，过一天算一天吧。
    也许，也许，宁简最后还是会出现呢，明珠鸵鸟地想着。
    等明珠再出卫生间时，已是半个小时以后，时间还早，刚打开手机，一个电话就蹦出来了，是路渊。
    明珠很快就接了起来，那一头的路渊精神似乎也不太好。
    “你好了？”
    我好了？什么好了？电闪雷鸣中明珠突然想起来昨晚她接了一个电话，她没看是谁的，难道就是路渊？
    这让明珠有些赧然，毕竟昨晚她哭得有够难看的了，她支支吾吾道，“唔，挺好的。”
    那头的路渊却轻轻笑了，“珠珠，什么时候你还要跟我遮掩这些？”
    路渊的话让明珠顿觉自己的确有些矫情了，她冷哼一声，“哼，我乐意。”
    路渊不以为意，只淡声温柔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她一直在哭，一直在喊宁简的名字，模模糊糊地根本就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
    明珠顿了一下，深觉自己需要一个人倾诉一下，便也没想着要瞒路渊。“就是，我爸妈希望我结婚，而我……你知道的……”
    只这么一句话就让路渊将昨晚那长达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给弄清楚了，他淡淡一笑，“珠珠，你不想结婚？”
    明珠抿了下唇，“我想……”
    “但是只想跟宁简对吧？”路渊替她回答了。
    “可是宁简还没回来，你爸妈又想要你结婚，你很为难对吧。”
    明珠点头，知她者，路渊也。
    “珠珠，你还记得我昨晚说了什么么？”
    “什么？”明珠只记得昨晚模模糊糊一片，压根就没记得跟路渊通过电话。
    而这时路渊的低沉的声音却从那边传了过来，“珠珠，我说过我可以娶你，不，应该是我想娶你。”
    路渊的声音好听到明珠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形容它，这句话并不算是明珠第一次听到，但是不知为何每一次听到都有不同的感觉。
    虽然路渊很少表现出来，但是他有多在乎她，她都知道，可是她明珠再自私，再混蛋，再喜欢享受他带给她的温暖，她也不能拖累路渊的一生。
    想着她立刻摇着头，“路渊，你不用这样，我不能拖累你一辈子。”
    如果她再自私一点，再混蛋一点，或者她一点也不在乎路渊，她可以跟他来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但是她很在乎路渊，她希望他幸福，而不是这样没有希望地守在她身边一辈子。
    那头的路渊却很认真道，“珠珠，你需要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而我想跟你结婚，我们各取所需，不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素中国好作者，不说了 躺着去了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