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贵女

第128章


    安瑾弯起大眼笑道:“馨儿姐姐若是笑一笑,瑾儿便带姐姐过去。”
    安馨嘴角一抽,这小子这是在逗她笑吗?是谁给他的雄心豹子胆!
    她现在的心情糟糕的很,莫说笑了,连表情都懒的做一个,安瑾小心翼翼道:“馨儿姐姐,笑一笑嘛。”
    安馨强硬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沈素雅牙酸道:“他是让你笑,又不是让你哭,难看死了。”
    安馨甩过去一个刀锋眼,拉起安瑾向外走去。
    刚出府门,便撞到一个不速之客,安馨有些意外的看着面色洋洋得意的明娇,却并不开口,拉着安瑾与她擦肩而过。
    明娇脸上的得色一滞,而后气恼转身道:“安馨,你知道右相在哪里吗?”
    安馨脚步顿了顿。
    “在我家!”明娇脸上的神色越发得意了,双手环胸抬起下巴道,“想不想知道他对你的评价?目中无人,趾高气昂,无法无天,大逆不道,还说你这种女人留不得!”
    安馨承认,她本不打算将明娇的话听进去,可关于颜真的事,她似乎都是下意识的听进去,而她在听到明娇这些话时,心,被一根长长的尖细的针一直扎到底,生生的疼。
    明娇既然
    专门跑来,大体不会胡编乱造些话来骗她,也许她真的是骗她想要气她也说不定,她反而更愿意相信后者。
    安馨回神,挑眉淡淡道:“说完了吗?”
    明娇还是太不了解安馨了,她原本以为她听到这件事后会气的跳脚,只是脸色要苍白一些,可她的脸色实在太过平淡,好似听到她说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这种感觉不好,很不好!
    “右相对你不过是一时新鲜,安馨,你现在不过是一个被右相大人穿过的烂鞋子,他厌恶了,所以就丢掉了,你真的好可怜!”明娇极尽恶毒的想要刺破眼前这个女人淡冷无波的面具,可惜……
    安馨抬唇冷笑道:“那么你这个曾经被穿过的烂鞋有什么资格来说我?还有,你可以滚了么?”
    明娇脸色唰的青紫,咬牙切齿怒喝道:“安馨,你真以为没人敢动你,没有右相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
    安馨脸色淡淡,语气里的伤感轻轻一缕,让人无法捉摸,她的声音却冷淡淡,好似浑不在意道:“没有他的庇护,才是我的自由。
 第九十六章 没正经
    行宫既然建在此处,必定是块风水宝地,然这一块风水宝地上竟然会出现如此凶煞的一幕,安馨震惊的瞪大眼睛。
    安瑾小声道:“馨儿姐姐,这些白骨瑾儿发现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安馨瞥了他一眼道:“什么特征?”甩掉明娇,她心情本极端糟糕,然此时此刻哪里还顾得上糟糕!?眼前这一片白骨在阳光下散发着惨白的光,实在骇人的紧。
    温泉阁底发现一堆白骨便也罢了,如今在这里竟然又发现了一堆白骨……事情凌乱似乎又毫不牵连,即便是她,也有些无法理出头绪了。
    “这些白骨都没有脑袋。”安瑾一句话将安馨的思路尽数打乱,安馨蓦地抬眼,只见那成堆的白骨间,竟然一颗人头骨都没有!
    安馨眯起眼睛,视线在白骨间逡巡,这些白骨在这里,怎么没有人发现?这里距离行宫极近,周边定然监视的极为严密,没道理不被人发现。
    “瑾儿,你什么时候发现这里有白骨的?”安馨开口。
    安瑾眨了眨大眼睛道:“三日前。”
    三日前?安馨凝眉,随手以帕子拿起一根白骨细细查探,这些人死了少说也有三年多,这三年多都没人发现,却被安瑾三日前发现了,也就是说,有可能这些白骨之前一直不是在这里,而是几日前突然被运到此处,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是谁将白骨运到这里来?为什么要运到这里?为什么每具白骨都没有头?这些白骨与无头尸又有什么关系?
    安馨感觉自己似乎坠入一个深深的无底洞,她破过无数件案子,却从未遇到一件像这个这般错综复杂,若将这整个案件看做是一个人的话,那么这个人必定是一个心思如海的绝顶高手,她无论怎么翻云,都会被他轻而易举的覆雨。
    安馨蓦地想起一个故事,一个人无论什么样的锁都能打开,后来与人打赌,对方给他布置了一个极尽复杂的锁,并说只要他能打开门,便算他赢了,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将那把锁打开,颓废的坐倒在地靠在那门上时,门却开了。现在的她是不是也如那个赌徒一般,身陷在复杂的锁中?而她苦苦追寻的真相,其实就在身边?
    安馨品尝到了什么叫做心如乱麻的滋味。
    回到别馆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安馨的身影被夕阳拉的很长,却一直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安瑾拉她的衣袖,她才回神,望向安瑾,安瑾小声道:“那个大哥哥来了。”
    安馨抬睫看了一眼,微微顿住身子。
    沈素雅拉着安瑾溜回了院子,原本不显空旷的胡同,此时却别样的空寂,风撩起她的发和他的衣,平添萧瑟。
    “安大人可好了些?”他抿了抿唇,缓缓开口。
    安馨想也许他拦住她而帮那个徐重演是有苦衷,但人活在世,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凭什么让别人来为你的苦衷买单?
    她是气的,气的不得了。
    “关你什么事?”她一开口,便是冷言恶语,不留情面。
    “馨儿,此事……”
    “不必解释。”安馨不耐开口,“我不想听。”
    颜真淡淡道:“即便我是对的,也不听?”
    安馨冷着脸道:“右相大人说笑了,在大邑,您无论做什么都没错。”安馨本就被这个案子扰的一头乱麻,如今却觉着思路每走一步,都是如此艰难,这其中是否又因了那扯不断理还乱的情丝?
    “不听。”安馨觉得自己被蛛网给缠住了,她很想任着性子去斩断那些凌乱的粘人的东西,或者每个人或许都有那么一刻,脾气又臭又硬,明知道任性或许不对,但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安馨想这种时候,她更适合静一静,总好过看到颜真,肝火大盛的好。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做了,转身,走开。
    “既然不听,那便不说了。”一道身影挡在安馨面前,安馨知道他功夫好,知道他轻功走起来堪比凌波微步,但现在她火大,很恼,也不想看着眼前这个人自己找气受,识趣的这个时候都会走开,偏眼前这个人顶不识趣,委实讨厌!
    “你是猪吗?”颜真眼睫抬了抬,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幽幽的。
    安馨做梦都没想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来,现在恼火的是她,他不解释也便罢了,还损她!
    “颜真,你有完没完!?没看到我不想理你吗?别站在这里碍眼成不成!?”
    “这脾气,怎么就成了这样?矜持呢?”颜真依旧口气淡淡,身子却一动不动的堵在安馨面前,看那神情,是铁了心思的要和她吵的!
    “我高兴!我乐意!你管的着吗你!”安馨第一次失控的大呼小叫,天知道,脑子里那一堆乱麻,快要将她折腾疯了!
    “本相不高兴,本相也不乐意,本相自然要管。”
    安馨只觉一个火球在脑袋里轰的炸了,她用力推了他一把,却被他趁机捞到怀里,叹气道:“安馨,你能否让我安心?”
    “你是谁!?”
    “我是……”
    “你爱谁谁!”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理会,什么周惜若,什么未婚妻,什么乱七八糟的通通滚蛋!
    “……别逼我说出太三个字,太俗。”
    “哪三个字?”
    “我爱你!”
    “爱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情感,多见于人与人,或人与动物。你又不是人,且禽兽不如!”
    “……”
    安馨实在无法理解自己在如此愤怒的情况下,为什么在听他说了那三个字时,心尖还是颤了颤,他才是猪!这种时候下是说那三个字的时候吗?一股手机之火噌的涌了上来,安馨怒喝:“颜真,你给我放手!”
    “我给你,但不放手。”他抱紧她,甚至张口在她脖子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安馨从头麻到脚。
    安馨一口血憋在喉咙口,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他这曲解别人意思的功夫倒是比他那脸皮还要厚!
    “颜真,你到底要怎样!?”安馨怒火膨胀,她怎么就撞见这么个讨人厌的,察言观色懂不懂!?她现在无论是脸色还是语言,满满的都是“你给我滚蛋”的意思,到底谁才是猪!?
    “大邑玉玺失窃,而那玉玺在你爹手里,徐重演随时会告发你爹。”颜真叹了口气似安抚般拍了拍她的背,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你爹自然不会盗窃玉玺,那种东西也并非是想盗便能盗的,他是被陷害,但既然是陷害,便在被人陷害时就是被人拿住了把柄,盗窃玉玺是什么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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