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舞姬之哑娘

第143章


  他的手颤颤巍巍的摸上她脸上的银质面具,指尖刚触到面具,凉丝丝的感觉从指尖蔓延,他便像触电般的缩回。他该质问她,是不是如大宛皇帝所说,他们伟大的曜帝已经被她害死,他该一刀斩杀了她并向大家宣布她是个假冒的!他该阻止大家为了她做的那种自杀式的行为。
  他没有,他害怕,他不知道害怕什么,只是害怕,前路是大启的方向,他听了十八的话,前往大启。心里一直在矛盾的挣扎,她是假的曜帝,她骗了所有的人,她害的所有人都死了,包括他的父亲,他该找个地方来拷问她,可是另一半思维却觉得她没有错,她所作的一切也是为了东疆,她自己也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伤,她虽然是假的曜帝,可她却比一个真曜帝都合格!她还是一个女人,女人是附属品的代名词,可是她……
  莫子聪不敢再往下想,大脑乱哄哄的,再想下去就会爆炸。
  魅是被冷冽的水再次激醒的,刚一张口水便灌进了嘴里,原来自己是掉进了水中,身体在水中挣扎,巨大的浪花席卷着她,头刚冒出水又被大浪打下去,一只手将她的腰托住。
  那只手拉着她使劲向前,她其实不怕淹死,闭气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是她没有力气来游泳,四肢软绵绵的,像是飘在水上的柳絮,使不出任何的劲,只能昏昏沉沉的任由人拉着。
  她的手触到了光滑的壁岩,她被人使劲往上托着,本来迷迷糊糊的她因为这股子托力也油然升起奋发之心,手指抠着岩壁使劲往上蹬爬。她的半个身子终于爬上了岩壁,气喘吁吁的回头,这才看半个身子在水中的莫子聪,莫子聪的脸被浪水洗刷,没有一点污血,干净却苍白的脸没有半点的血色,令她看着心惊而害怕。
  她的手抓住莫子聪欲要放开她大腿的手,紧紧的抓住,要不是她反应的及时将他抓住,恐怕他自己就会被浪水卷走,“不要放开我的手!”她咬着唇叫,身子随着莫子聪的手缓缓的下滑,她没有力气,虽然尽力攀住岩石,日日被涛水击打的岩石本来就是滑的,她又没有任何的力气来依附。莫子聪为了将她推上来,本就是靠着一股毅力支撑。
  他试着往上爬,可是只要稍稍一挣扎,身体不上反往下滑,莫子聪自己也没有多少力气,他仰头望着虽然戴着银色面具,眼里焦急的魅,突然就咧嘴笑了,“你叫什么名字?”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撕裂了血与肉发出的。
  魅微愣,明白过来,莫子聪已经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曜帝,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月色照耀下,莫子聪的笑容苍白的刺伤了她的眼,“魅,我叫花魅儿!莫子聪,快点使力往上爬!”
  “曜帝……”
  “曜帝在大启,再过几天就可以凯旋归来,将大宛赶出东疆!”魅打断莫子聪的话,“莫子聪,不要再说话,你不是还要当大将军吗,快点使力,只要你爬上来,就可以当大将军的。”魅拽着莫子聪的一只手不敢有一点点的异动,她觉得自己只要稍微松一口气,就会和莫子聪一起再次滑进水里。
  水不是温吞的静水,暗潮汹涌,浪花翻飞,月光反射下显得一浪一浪的水是寒渗渗的银白,就像是发着冷光的人骨般,让人心中惊悸。她只是扫了一眼,手将莫子聪抓的更紧,生怕莫子聪会被这浪水吞噬。
  “当大将军,一定很好,没有哪个女人敢再说我是靠爹吃软饭的公子哥!”
  “嗯!”
  “魅!”
  “嗯!”魅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话,她都已经使出自己吃奶的力气,可是莫子聪的身体还是在向下滑,要命的是她自己没有可攀爬的东西,她的身体也随着莫子聪的下滑而点点的往下滑。
  莫子聪又笑,他突然甩开魅抓着他的手,抓向魅的银色面具,银色的面具被他抓在手中,魅的湿哒哒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散乱开来。而他自己的身体则快速的下坠,他的脸朝上,视线一直望着魅的脸,他依旧在笑,嘴唇蠕动着像是在说着什么,下一刻身体被冷冽的水吞噬,消失在波光粼粼的月色中。
  “莫子聪!”魅哑着声音有气无力的尖叫。莫子聪的身体下一瞬卷入浪花里不见踪迹,她呆呆的望着,浪花击打在岩石上,水底溅在她的身上,脸上,眼里!张了张嘴,喉咙干干的,发不出声音。
  魅沿着水流的方向一直往下游走,她像乌鸦叫的声音一直在喊着,“莫子聪,莫子聪……”
  她走了好久,天空慢慢的变白,太阳慢慢的升起,她太累,也太虚弱,灵力几近耗完,刚 一停脚,头歪歪的倒在一块石头上睡着了。经历了这么多,可是她依旧睡的那么香,没有噩梦,也没有不安,安详静谧的脸像是没有了呼吸的死人。
  一个红色的身影从魅的身后缓缓的移到魅的眼前,修长而洁白的手指捻起她几根发丝,轻轻的一拉。
  她没有任何的反应,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风吹来,红色的衣决飘扬,停留在修长指尖上的几根断发飘飘悠悠的滑落,随风旋转而去。
  “爷,让俺一刀捅了她吧!”粗狂的声音将水岸边觅食的水鸟们全部都惊吓飞起。扑棱翅膀哗啦啦的声音一片连着一片。
  “你不是不杀女人吗?”声音醇醇的,像是润滑的酒酿,惊飞在空中旋转的鸟儿全都歪头,听着这声音痴痴醉醉的差点忘了扇打翅膀飞翔。
  “爷,你别生俺的气了。只要是敢惹爷的人,不管男女,俺以后一定刀不留情!”声音虽然底气不足,但是依旧高昂粗响。
  “把她扛起,一刀捅,太过简单!”这般狠厉的话用他的声音说出来只让人觉得美好。
  魅看到了在下,从微开的花涧向她走来,在下的笑容让花儿们都羞涩的低下了头,她有些恍惚,这笑太过完美,完美的不太真实,她望着这笑容突然就有些慌促,“在下,你的伤怎么样了?”
  在下没有回答她,在下依旧在笑,笑容慢慢模糊,慢慢的扩散,“在下!”她有些慌张的叫,她想说对不起,她想说还没有将小黑带回,她想问在下是不是还在咳嗽。身体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本来朦胧的视线突然就变得清晰,就仿佛眼前撤去了一块白布。
  在下真的就站在她面前,不过脸上却不是在笑,很是严肃专注的望着她的额头。
  在下的手中握着一根细细长长的绣花针,那根针在她的额头上画着,殷红的血随着绣花针的移动而溢出,湿湿黏黏的流了她满脸,痛,很痛!她试着扭动,身体却无法动弹,就连头都移动不了一分,“痛!”她叫,像是婴儿的小小呻吟,无助而凄惨。
  “不要动,马上就好了!”眼前的在下不为所动,针尖依旧在动,一点点的移动,像是在写写画画着什么。他像哄小孩一样和颜悦色对魅说着。
  “疼,疼……”血珠滴进她的眼里,视线从雾蒙蒙血色变的什么都看不清,她啜泣着,“在下,好疼!”
  在下没有回应她,这种酷刑并没有因为细针在额头停止而结束,有人把盐抹在她额头的伤口上,干巴的在脸上的血迹也被擦了干净,她痛的抽着冷气,在下的针落在了她的胸前乳房上。
  她哭的时间并不长,因为没有人回应她,疼到最后就变成了无结果的空洞,变成了一种孤零零的茫然,没有麻木,疼痛每时每刻伴随着她。
  身体每一处,脸上、胸上、腹上、背上、臀部,还有大腿,大腿根处的私密地方,细细的针尖每刺一下身体就无法抑制的颤栗与恐慌!舌头被牙齿咬破了血,她在疼痛中昏睡,又在疼痛中醒来。
  在下已经不再,身体被盐敷了一层,这种撕裂而腐蚀的痛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她在受着折磨,这种折磨,是在下给予她的!不,不是在下,不是她的在下,因为她还在灵源稀薄的世间,因为在下是不会对她这样,在下不会用这种方式羞辱折磨她。
  他试着努力回忆,回忆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痛却撕裂者她的记忆,回忆到最后,一切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伤快要好的时候,针再次扎进那些快要愈合的伤疤里,痛感一直没有麻木,一分一秒似乎就是漫长的一个世纪,她试图转移注意力,她想啊想,她甚至都有点想不起,她自己是谁了!她望着在下的时候,由一开始的乞求脆弱慢慢就成了敌视与害怕!在下这个词也被血一样的红取代。
  “痛不痛!”有一天,眼前的红衣终于说话,声音柔柔的像是母亲在问自己的孩子。
  她茫然散乱的视线躲避着这种刺眼的红,喉咙干咽了一下,却说不出话。
  “没事,再忍忍就好了!”他微凉的手指触在她暴露在空气里的那些伤口上,引起她身体一阵阵的颤栗,他于是又自言自语,“再忍忍!”
  她不敢看他,听着他的声音,心里像是撕裂开一个黑洞般的害怕,她下意识的想将他摒弃在视线之外。
  “你怨恨我了?”红衣今天却反常的没有离开,像是看到了她眼底的忿恨,他坐在了她的旁边,手指在她脸上的伤口处磨挲。
  “你只是因为身体的疼痛怨恨我,是不是,如果没有这身体的疼痛,你就不会将我放在你的眼底。呵呵,没有这疼痛,你是不是早就忘掉了我是谁!你只恨了我这一时,你可知,我恨了你有多久,我哪里对你不好,我处处救你,处处留情,你却处心积虑的杀我,你对任何人都好,就连那么个小兵,你都可以走一夜找他!唯独对我残忍,唯独对我这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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