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庶妃谋

第67章


    清浅听到提起自己,缓缓看一眼皇后,又看向睿琛。睿琛接过荷包,里里外外的翻检着。忽然,他手指一顿,眉头深深皱起来。众人俱都屏气凝神,深知皇上定是发现了什么。
    只见睿琛缓步走下御座,到了康妃跟前,冷冷盯着康妃,将荷包摔在她怀中,森然道:“你自己看!”
    康妃大惊失色,忙捡起荷包来看,顿时脸如纸白。这荷包内壁的小角落里,绣了个“坤”字。寻常六宫宫妃及宫人所绣物品,不便绣上女子闺名,但为防混淆,便都绣上各自宫殿之名。
    后宫中带“坤”字的一是皇后的坤宁宫,另一个则是康妃的翊坤宫。
    心念电转,康妃立即换上一副怒容,指着皇后道:“皇后陷害于我!”不等皇后反应过来,康妃冷笑道:“这样贵重的锦缎臣妾所得不过两匹,怎舍得用来做一个送人的荷包呢?倒是皇后你,云锦用来做衣裳,这缎子便用来做荷包赏人!”又对睿琛哭诉:“皇上,这‘坤’字有可能是翊坤宫,但也有可能是坤宁宫啊!”
    众妃嫔都目瞪口呆,有人甚至惊得“啊”了一声。
    皇后气极,怒道:“本宫何必诬陷于你!”
    康妃昂首看着皇后,道:“因为你要救你表妹顺妃!”说着又是冷冷一笑,道:“娘娘这几日不是病着吗?既然病着不好好将养,也不知从哪里搜罗来这些害人的东西!既有力气设下圈套,想必这病也不严重,不如请太医来瞧瞧,看你是真病还是处心积虑装病诬陷我!”
    “你……”皇后脸色青白,竟似说不出话来。
    康妃愈发得意,又道:“娘娘有个好娘家辅国公府,事事都愿为娘娘担待,银钱往来,自是容易。我不过是一届庶女,所用无非来自皇上赏赐和每月月例。试问,我要如何才能凑足那三千两来?倒是皇后你,轻而易举!”
    皇后怒极,身形不稳摇摇欲坠,半夏忙上前扶住,垂泪道:“皇后娘娘本就病着,可却不愿顺妃含冤莫白,更有人买通冷宫的宫女太监,把顺妃欺凌的……短短几日,都快不成人形了。皇后娘娘心下焦灼,只得拜托辅国公府,还请皇上念在娘娘救妹心切的份儿上,不要怪罪娘娘。”
    皇后也对着睿琛跪下,喘着气说:“皇上,臣妾与您夫妻多年,从未有过妒忌僭越言行,此次实是万般无奈之下才……”
    她掩着口鼻咳嗽起来,众人见一国之母样子十分可怜,庄妃也求情说:“皇后娘娘宅心仁厚,不会陷害康妃的。”
    康妃也跪下哭着赌咒说:“臣妾对天发誓,绝没有谋害僖嫔的龙嗣!这叫吴有德的太监,臣妾之前也绝没有见过!”
    皇后与康妃都各执一词,睿琛的眉间皱成个“川”字,看了一眼那个荷包,沉声道:“既不可以‘坤’字便指向坤宁宫,也不可指向翊坤宫。这太监所言,也不可尽信。你们都回去坐着,等戴贵回来。”
    只是戴贵要出宫去,又要去芍药家盘查,一来一回可得费些功夫。清浅微微皱起眉,换了个坐姿。
    睿琛见了,道:“你身子一向不好,这事也累不及你,你先回去歇着吧!”
    清浅起身含笑施礼,道:“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敏华忙扶着她告退,出了坤宁宫,清浅就揉着太阳略带抱怨的说:“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会子才两个,就闹得我头都疼了。”
    敏华道:“我回去让人准备热水沐浴,用香精给你揉一揉就好了。亏得皇上放你出来了,我许是在宫正司久了,如今再听到这些,只觉腻烦。”
    清浅一笑,又叮嘱说:“也不知今晚能不能了结此事,你让人盯着这里,虽说事不关己,却也要防着牵扯到咱们身上。”
    敏华自会安排好一切,清浅回去便睡了,坤宁宫的众妃眼神乱飞,个个坐得笔直,生怕被皇上打发走看不到好戏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中午出去摔了一跤,结果被鉴定为烫伤……玩笑,不过是中暑了。
61避宫乱
    第二日,清浅起身更衣洗漱,按部就班的用早膳,绝口不问昨晚坤宁宫进展如何。宫人们也都安静侍奉,唯有之桃几次欲言又止,可是清浅不开口,她也不便说话。
    膳毕,清浅忽而“噗嗤”一声笑出声儿来,回头对之桃道:“得了,你知道什么就说吧!我可真怕你再不说,就要憋坏了!”
    之桃脸上一红,嗔道:“娘娘就知道打趣我!”
    清浅笑着漱了口,命人撤了席面,坐到炕上去,倚着引枕,懒懒问敏华:“是你让她去打探消息的?”看到敏华点头说是,她便笑道:“还真是物尽其用!”说得之桃脸上又红了些。
    但她确实憋不住了,兴冲冲的说道:“娘娘,您肯定猜不到昨儿的进展,康妃她认了!”
    “嗯?”清浅果真坐直了身子,“认了?认了是什么意思?”
    之桃得意的笑了两声儿,说:“认了的意思呀,就是她承认是她自个儿害了僖嫔的龙嗣,并嫁祸顺妃的!”
    真是这样吗?昨儿个自己走之前康妃还哭天抹泪儿的赌咒发誓,这才一个晚上,风向就变得如此之快了?莫非是戴贵带回来的证据当真对她不利?
    清浅便问:“昨儿戴贵从芍药家找到了什么?”
    之桃道:“就是带来那三千两银子,还有一些其他的。那三千两银子到不算什么,只是听说旁的东西很重要,直指永昌侯府!”压低了声音,又道:“还有芍药的哥哥,也是经由永昌侯府的门人引荐了去当狱吏的!”
    “单凭这些,康妃就爽快的认了?”心底隐隐有某种猜测,只怕那才是真相!
    之桃神色略显疑惑,说:“其实戴贵带回来这些证据呈上之后,皇上就让其余妃嫔都散了,只留下皇后和康妃,不知密议了什么。总之,今儿早上一大早,康妃就被夺去了襄理后宫之权,贬为选侍,禁足在翊坤宫偏殿。”又及:“皇上说了,顺妃确系冤枉,已复了她的位分,挪出冷宫,还是住回永和宫去了。”
    清浅面容沉静,心底却反复思量,先是事涉永昌侯府,随即又帝、后、康妃三人密议,最后康妃认罪……一切的一切都只能说明:要么真是康妃所为,要么便是康妃在维护某人。那个某人,除了孙太后,还能有谁呢!
    大热的天儿,她却忽然遍身涌上无限寒意——只要康妃不诞下皇长子,只要孙太后还活着,后宫就不可能有妃嫔诞下龙嗣!
    她出了好一会儿神,忽见乾清宫的小太监匆匆跑来,行了个礼,道:“皇上请娘娘预备着,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乾清宫同皇上一块儿去南台。”
    清浅一怔,忙问:“皇上还预备去南台吗?”
    小太监笑道:“回娘娘话,皇上一早就预备着,这会子后宫的事也了了,哪能不去呢?还请娘娘快些准备。”
    敏华忙道:“还好箱笼都收拾好了,我原准备今儿若是不去就拿出来了呢!之桃,快伺候娘娘换身衣裳,我再去看看可还有什么落下的。”
    启祥宫一时都忙碌起来,但忙而不乱,也是秩序井然的样子。倒是清浅有些心不在焉的,后宫出了这样大的事,他并未改变计划。但又一想,也许正是后宫不宁,他才想去南台散散心,省得留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没病的都能气出几分病来。
    到了乾清宫门口,睿琛站在玉阶上,见她来了,牵住她的手道:“你来得正好,咱们这就走。”
    二人刚上步辇,仁寿宫的秋霜姑姑就来请皇上,说:“太后娘娘怕是有些不好,请皇上缓一缓,前去探望太后一番。”
    清浅瞥到睿琛唇角勾出一丝冷笑,不像往常那样下辇,淡淡道:“既是不好,那就请太医好好看看,若真有什么,再来回禀朕也不迟。”
    秋霜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却见睿琛抬手:“起驾。”她眼睁睁看着御驾渐行渐远,暗暗一咬牙,回仁寿宫却不敢告诉太后实情,只道:“奴婢去得不及,皇上的御驾已经出了宫门……”
    孙太后冷冷一笑,道:“他去得到快!”一口怒气憋在胸口,无处宣泄,忽的喉头一腥,伏在床边呕出一口血来。
    “太后!”春雨和秋霜齐齐惊呼,又忙叫太医。
    孙太后吐了血反而觉得舒服了些,靠在床头大口喘息,道:“好容易位列妃位,又得襄理后宫之权,竟被皇后……咳咳咳咳……他既不肯见我,也罢!趁着他不在宫中,好好查一查这件事,定要洗脱康妃的嫌疑!我……我的身子越来越不好,只怕时日无多……康妃若不生下皇长子,我真是……死也不瞑目!”
    春雨垂泪泣道:“太后您这是何苦呢?永昌侯府毕竟是百年望族,是跟着太祖皇帝从龙有功的功臣之家,皇上他不会赶尽杀绝的!”
    孙太后恨道:“你懂什么!他权柄在手之后是怎么收拾三宰的,我都历历在目!那其中还有他的老师,诛杀满门毫不手软!更别说,他忍了多年,不过看在我的份儿上不好追究的永昌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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