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宠爱之玉埋深宫

第157章


    朱见深道:“母后,说句让您生气的话,儿臣坐着君王之位不乏有想获得博得‘一骑红尘妃子笑’的能力罢了。”
    “你……”
    这句话直接让周太后懵了,她一双凤目由于气血上涌,眼前一片漆黑,她连忙用双手支撑住凤首,喘着粗气。
    她发现,只要是关于万贞儿的事情,她和朱见深之间就没有沟通的可能,并且自己不能表达任何异议,否则,结果只有一个,不欢而散。她们母子的嫌隙越来越深,情分越来越生疏,完全是关于万贞儿的一系列事件。
    回想了下,就算是先帝爷在的时候,为了万贞儿,朱见深也没有退让半步。
    周太后心里打翻了五味瓶:“难道,我大明的不幸,全都因这个女人而起吗?”
    朱见深抬眼看了下周太后,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异常,几乎能生生从软垫座椅上一头前栽,倒到地上,连忙上前,来到周太后的面前,以半跪之姿紧凑着,伸出双手抓住周太后的双臂,道:“母后,儿臣不孝,是儿臣言语过激伤了母后的心,儿臣打从心底也是不愿意因为贞儿的事情和您起争执,可是母后,你应该早就知道,她是我内心最深处不容任何人非议的一处所在,这么多年来,母后应该能深深体会到儿臣对她的情感,母后,儿臣只求一件事,母后一旦应允,其它事情,儿臣必定事事听从与您。”
    周太后有气无力道:“是不是关于万贞儿的大小事务,本宫都不要过问,是吗?”
    朱见深道:“虽然有些强人所难,不过还请母后应允。”
    周太后很是心寒,明太祖朱元璋下严令,后宫不得干政,她身为太后,所能关心的,所能问上事儿的,也就是后宫,如果她答应了朱见深的请求,那么就意味着把掌管后宫的大权拱手让与万贞儿,到时候,真不敢想象,紫禁城的红墙绿瓦上将漂浮起怎样的乌烟瘴气。可是,如果不答应朱见深的话,她和朱见深的母子情分将荡然无存。周太后一时之间无法抉择,她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咬了下牙齿,道:“皇儿,容本宫想一想,好吗?”
    朱见深道:“母后,儿臣让您为难了。”
    “唉,别说了,今儿个皇儿没上早朝,肯定积压了不少的国事。你该去见内阁大臣、六部尚书,便去吧,明日,本宫一定会给皇儿一个满意的答复。”
    朱见深知道,周太后打从心里面便反对他和万贞儿在一起,这些年来,从来就没有改变过。但是,即便是这样,即便为了万贞儿使得他和周太后母子之间只剩下名义上的情感,他同样在所不惜。眼看着再说下去,对双方都无益,朱见深道:“母后应该也累了,儿臣就不打扰您休息,儿臣先行告退。”
    周太后身上的气力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连摆手点头都动不了:“去吧,去吧。”
    朱见深退出了周太后所在的房间,映月迈着轻快的小步进来,道:“娘娘,怀公公在外面候着了。”
    “好,传他进来吧。”
    在听到传唤后,怀恩走了进来:“娘娘,您……”
    周太后道:“没什么,是不是审不出什么结果?”
    怀恩道:“娘娘英明,看来娘娘都已经猜到了。”
    周太后道:“冷静下来后,本宫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不过,还是不甘心,想听你亲自说出来。这一夜,辛苦你了。”
    怀恩道:“请娘娘责罚。”
    周太后道:“为什么请罚?”
    怀恩道:“娘娘其实知道,老奴一夜审讯的结果对于一些人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可是,对于喜欢追根究底的朝臣们来说,对于安妃娘娘以及其他娘娘来说,绝对是不能接受的结果,所以,得有一个人把所有的事儿担下来。”
    周太后道:“本宫想要糊涂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点破,怀恩,宫中的正义之士,你是领军者,本宫不希望,群龙无首,所以,这件事儿,要承担,也是本宫一力承担,要轮,你也是在本宫后面。”
    “娘娘……”
    “好了,本宫累了,想必你也累了,我们都歇息,后宫中,究竟会起什么样的风云,今天,也就不想啦。”
 第四十九章 我将不再是那个我(一)
    柳仕元在一名年岁大约在十四五的小宦官的指引下,在长长的通道上走着。
    宫墙很高,看不到两边的风景,所以,柳仕元目视前方,希望能尽快走出这令人压抑的通道。
    宫中的老人儿一眼便能看出他是一位新人,所以,很多人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都会多看上两眼。
    而他俊朗的外表,充满男人刚毅的脸盘线条,更是让宫中匆匆来去的宫女们不由得放缓了脚步。
    宦官名叫小飞,他向柳仕元调侃道:“柳大哥,看看周围的姑姑、姐姐,你的长相很是吸引她们呢。”
    柳仕元道:“哪有这回事儿。”
    小飞道:“宫里面,像你这样俊美的男子,可是很罕见的呢。蒋公公命我指引你去净身房,我还不知道你现在哪位公公的手底下做事儿呢。”
    柳仕元道:“干爹让我先跟随怀公公,以后具体会跟谁,还没定下来呢。”
    小飞一听,羡慕地问柳仕元:“柳大哥,怀公公他人好吗?”
    柳仕元道:“好,他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好的人之一。”
    小飞道:“我在宫中做事也有八九个年头,总是能听到别人说怀公公的好,好多人都学着他为人做事,可是,我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柳大哥你可真是好福气,刚入宫便能在怀公公手底下学东西。”
    柳仕元道:“你在宫中都已经八九年了?哎呀,如此说来,你还是我的前辈了。”
    小飞诚惶诚恐道:“不敢当不敢当,柳大哥受到怀公公的赏识,来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我年岁既小,位置又低。哪敢在柳大哥面前称前辈。”
    柳仕元道:“小飞,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一下。你在宫中这些年,你觉得在宫里面当差辛苦吗?”
    小飞摇了摇头道:“没觉得,也许是受到几位性情善恶分明太监的影响,宫里面分化对立的很明显,所好的是,我处在了怀公公他们这一边。周围的哥哥们知道我年岁小,苦活累活都不用我做,轻快顺手的呢,则装作没好气地都推到了我的脸前。我知道,他们是在历练我,不过。他们却不想让别人把这种好意当做一种施舍。”
    柳仕元心道:“这后宫的氛围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让人畏之如虎嘛,为什么怀公公、干爹、韩大人等人会如此紧张?”
    “小飞,我们都走了好一阵子了,怎么还没到地儿?”
    小飞道:“就到了,呢。前面不远处的那个院子就是了。”
    顺着小飞手指的方向,只见墙根底下有一处院落,青砖灰瓦的,和后宫的雕廊画栋、炫彩夺目格格不入,就好像不属于这里一般,很是不起眼。
    远远望去。柳仕元突然觉得压抑,心跳开始加速,柳仕元停下了脚步。
    小飞道:“柳大哥。为什么不走了?”
    柳仕元道:“不知道为什么,走到这里,我觉得喘不开气,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小飞道:“来到这种地方的,除了麻木的、习惯的。没有谁能喘得开气。别逡巡不前了,柳大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进去的,不是吗?”
    小飞向前摆了下手臂,柳仕元深吸了一口气后,大跨步向院子走去。
    到了门口,小飞推了下门。门是虚掩着的,打开后,并没见到什么人。
    小飞冲着院子内喊道:“包一刀包大爷可在?包大爷?”
    “是何方尊驾唤我?”听到外面有人叫唤他的姓,一名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精悍气儿的汉子,一只手端着紫砂茶壶,把整个上半身伸出了门外。
    当他看到站在门口的小宦官的时候,那一脸的慵懒顿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热忱:“我说是谁呢?这不是小飞公公嘛。有些日子没见着了,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我这犄角旮旯来了。在蒋公公那里够忙的吧,是不是累着了,到我这里寻摸点酒提提劲儿?”
    小飞的脸上堆满了厌恶,当然,是善意地故意装出来的那种,他笑骂着对包一刀说道:“包大爷,你这话我可是真真儿不喜欢听,若是京城里有名的酒楼,我是天天介儿跑都不会厌烦,你这是什么地儿?宫里头多少人恨得牙痒痒,梦里头都想把这块夷为平地的去处。”
    包一刀一摊双手,做出个无奈状道:“如此说来,我和我的祖先们岂不是宫里几代宫人们都痛恨的人?难道这些天我耳朵根发热是因为骂我的人太多的缘故?”
    小飞道:“那倒不至于,像这种活,你们不干,自然还有别人来做,都是奉命行事,谁若是恨上你们,是他们没长脑子,不懂事儿,活该挨这一刀。”
    包一刀道:“小飞公公这么通情达理,我老包很是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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