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御凤图

第685章


  “家栋,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生活方式,以前,我的生活太紧张了,太提心吊胆了,我真想好好地改变一下,说实话,我很理解你们此刻的心情,你们别有别的想法,以后,大家还是弟兄嘛。”
  承业走到家栋面前,拍了拍家栋的肩膀。
  “家栋,小郝,承业和我商量好久了,他已经决定了,他也提到过你们,他希望你们也稳定一下,改变一下生活状态,过去的生活太没有安全感,太血腥了,毕竟,我们的时代已经不是盗匪横行,民不聊生的时代了,我们完全可以过一种宁谧舒心的生活。”
  欣欣目光恬静,看得出,他也很赞赏承业的选择。
  “家栋,你知道的,以前,我失去了三个孩子,几个女人,如果再这样下去,冤冤相报何时了啊!那几个孩子的笑影,永远印在了我的脑海里,他们,就是我们斗争的牺牲品啊!至于报仇——现在,杨金星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兰东已经自尽,还追究什么呢?即使他们还健在,把他们杀了剐了又能怎样?所以,我决定了,以后,买一片山,栽几万株树,在青山绿水中自在逍遥,不是很好嘛。”
  承业望着远方,仿佛看见了自己栽植的那万亩桃林。
  “哦i,对了,家栋,你和宁涛联系一下,看看到底把杨金星扔在哪了。我有机会想去看看他,一生的恩怨,该和他交代几句啊!”
  承业叹了口气,感慨万端。
  “好的,是山西,至于山西哪里我还没细问,我也想去看看,主要想看一下这小子的结局,如果不看,总觉得缺少些什么,好像一部戏没有结局。”
  家栋看了看承业,望着远方说道。
  广宇这些日子如履薄冰,爆炸案连续发生,他明白是谁干的,可他都不敢贸然行事。
  得罪了杨金星,自己前途肯定不保,可对不住李承业,也怕家栋等人为李冰报仇,思来想去,他还是悄悄压下,想让时间慢慢冲淡这一切。
  他也明白,也许上级不会饶恕他,会对他不满,甚至也会给他处分,甚至降职,可他也想过,如果得罪了杨金星或者被赵家栋等盯上,自己付出的首先是宝贵的生命。
  所以,二十天过去了,广宇只是让刑警们在监控和现场等方面下功夫,而他心里明镜似的,这样的事,杨金星不会让他们出现在监控之下的,不会让他们在现场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
  而今,快一个月过去了,案子没有任何进展,省公安厅催了几次,都被广宇搪塞过去。
  现在,广宇心里还有一个谜团,杨金星到底去了哪里?是失踪了还是被害了。
  可他现在能够联系的,只有杨金星一人的,其他人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转眼到了八月,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火球炙烤着大地,地里的庄稼大部分已经成熟。
  承业和家栋坐在车里,开着空调,倒不觉得热。
  路的两边是望不到头的苞米和高粱,承业看着车窗外碧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又回想起了在瑞典的那些日子。
  “李哥,快了,听宁涛说,就在前边了。”
  家栋一边看着导航仪,一边对家栋说道。
  “现在想来,看看又如何呢?”
  承业叹了口气,看着外边快速掠过的村庄和树木,低声说道。
  “是啊,可我得看看,他对咱的伤害太大了。”
  家栋脑海里想象着安晨、李冰、妙华、杏芳等人的音容笑貌。
第八七五章 最后一面
  不一会儿,车子来到了一个小村子。
  村子不大,只有五六十户人家,家家是石头磊砌的院墙,泥土撑起的草房,每户人家外都有一个牲口圈,养着一只牛或几只羊。
  “真想不到,现在还有这样的村庄。”
  承业环顾四周,惊讶说道。
  “是的,还真以为是解放前的一个小村呢。”
  家栋看了看,也附和道。
  “可能就在这里,我们找一找吧。”
  家栋说着,放慢了车速,车子沿着那条狭窄的公路慢慢地往前走着。
  “在那里,是不是?”
  承业忽然看见,前方的一棵柳树下,一个老人正坐在一个人的身旁,默然无语。
  “肯定是了,他还活着!”
  家栋看见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虽然一动不动,但知道那是一个活着的人,便断定这是金星无疑。
  按照宁涛的说法,这里就是金星休息的地方。
  知道他还活着,家栋心里竟有一丝兴奋。
  承业和家栋都穿着笔挺的西裤,雪白的衬衫,脖领上还打着红色的领带,脚上蹬着黑亮的皮鞋。尽管天气很热,但他们对自己的形象和服装的要求都很严格。
  两人迈着同样的步履,慢慢走近地上躺着的那个人。
  确切地说,应当是一堆破烂衣服裹着的脏污骨肉。
  老人见两个人走过来,有些惶恐,目光露出极大的惶恐和不安,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呆滞的眼睛看着承业和家栋。
  承业和家栋蹲下来,打量着地上的一堆脏污。
  只见他的九根手指已经被齐刷刷剪断,只在右手掌上残存着一根黑黢黢的大拇指,两只脚早已黑亮干枯,就像家栋和承业脚上的黑皮鞋,脚踝以上,是已经发黑的小腿骨。
  他的头发已经很长,杂乱地盖住满是泥污的额头,那双眼睛早已浑浊不堪,嘴边是很久没擦的食物渣滓,下巴上,是蓬乱的胡须,胡须上粘着乱七八糟的草屑等物。
  家栋吸了吸鼻子,一股呛人的酸臭立刻传进鼻孔,家栋赶忙屏住呼吸,不敢再吸。
  承业定定地看着,低声嘟囔着:“天啊!这是他吗?”
  尽管没有了人样,家栋和承业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人是杨金星无疑,因为那目光虽已很浑浊,但偶尔掠过的犀利和阴鸷明确地显示出杨金星的特质。
  金星显然已经认出了承业和家栋,乌拉乌拉地说着,脸上的惶恐消失之后便是恼怒和仇恨。
  “还这样啊!”
  家栋的目光也变得愤怒起来。
  三人对峙了一会儿,承业又往前凑了凑,低声说道:“杨金星,真没想到你会这样啊!想当年,我把你一步步扶起来,让你涉足商界,然后又有人助你你投身政界,你当时有多么美好的前途啊!可是,你为什么总和我过不去,一次次伤害我,伤害他人……”
  承业的眼睛一直盯着杨金星,看着杨金星的浑浊不堪的目光也在不停地发生着变化。
  “杨金星,我们应该是多么好的弟兄啊!我多少次设想过,你在政界叱咤风云,我在商界纵横驰骋,在兴德并驾齐驱,可是,你却一步步往绝路上走,你拿枪指着我,我忍了,你绑架我的儿子,甚至害死我的儿子,我都想过原谅你,可是,你却一步步得寸进尺,不择手段!……”
  承业越说越激动,眼里竟涌出了晶莹的泪花。
  “杨金星,现在,我退出了商界,我要过一种新的生活,你呢,说实话,我还是不忍心看着你这样,可你这个样子,我已无力回天了!”
  承业伸出手,摸了摸金星残缺的手掌,感慨不已。
  杨金星的目光由愤怒转为悔恨,他狠狠地用那颗肮脏的头向地上撞去,嘴里也发出哇啦哇啦的声音。
  旁边的老者惊恐地看着这一切,移动了几步,又折回来,继续看着几人的举动。
  “杨金星,发自肺腑地,我可怜你!可正如李哥所所言,我们回天乏术啊!”
  家栋对杨金星恨到极点,可是此刻,也从心底涌起一种怜悯。
  杨金星乌拉了好一阵,承业和家栋也没听出他说的是什么,可从他的表情中,承业似乎看到了他发自心底流露出眼里的绝望和悔恨。
  家栋也看见,杨金星的眼里,一滴滴泪水正悄然涌出,在那张肮脏的脸颊上,冲出一条较为干净的印痕。
  “金星,你心灵上的脏污,能够用眼泪冲刷干净吗?如果当初,你流出一些这样的泪水,会不会不至于落到今天的结局呢?”
  家栋看着金星那张曾经英俊的面孔,低声说道。
  “走吧,李哥,一会儿人多了就不好了。”
  家栋扶起承业,看了看整个村子,又看了看旁边的老人。
  承业忽然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递到老人手里。
  老人执意推辞着,最后家栋把那些钱塞进了老人破烂不堪的衣兜里。
  家栋回身上车,把车上的一件矿泉水搬下来,放在了老人和金星的身旁。
  “走吧,大哥。”
  家栋说完,转身离开。
  刚走几步,就听身后传来屋里哇啦的喊声,那喊声充满着绝望,在那个贫瘠的小村上空盘旋着。
  家栋回头,看见金星不停地猛力用那只残缺的手臂比划着,显然,他想让家栋和承业赐自己一死,结束这种无尽的苦痛。
  “这是最后一面啊!”
  承业看了看蠕动的金星,低声说道。
  旁边的老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切,仍旧未发一言。
  是啊,这些天来,面对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面对众人可怜的目光,金星早想一死了之,可是,自己已经无力去死,只能听着那些或恶毒或善意的议论,看着那些或不屑或嘲笑的目光,一天天地挨日子。
  那都市的繁华,那些靓丽的女子,那醇香的美酒……在自己的脑子中是那样深刻,他真想站起来大喊一声: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你们没有资格嘲笑我!
  他试着死去过,可这些善良的百姓不许他死,尤其那位整天和自己待在一起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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