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祸于人

第56章


    知道了名字又知道了单位,整人就很容易了。
    接下来,顾习安声情并茂的写了一封匿名信,极尽那个年龄所能说出来的最难听的话,什么□啊,**之类的,大概讲了一下她跟顾明健的事。但是却半点没提父亲的名字,然后拿到美术店去放大打印,之后早上六点半不到,就跑到他们单位门口贴在了他们单位警卫室的墙上。
    好在那个年代的警卫室管的不算严,顾习安四点爬过去的时候,警卫员还在屋子里呼呼大睡。
    之后过两天顾明健一直很不高兴,没事就叹气。
    顾习安却心安了,也许,父亲放下了。
    可是没想到,这件看似插曲一般的事习云舒还是知道了。
    习云舒是个记者,是个很独立很职业的女性,可能有点像手机里那个严守一的老婆。她不会直接跟你摊牌,她会给你机会,让你自己去做选择。习云舒发现的时间比顾习安稍晚一些。做记者的人脉都很广,不同的人说了几次以后,做妻子的总是有一点感觉的。
    那次出差回来不久,就有一个电台的同行说在xx小区附近看见过顾明健和另外一个女人。还见过好几次。后来一个别的什么局的同学也说,见过顾明健和一个女人在xx吃饭,还带着个小孩。
    要是到了这个份上还反应不过来习云舒也太失败了。她说这辈子最失败的地方在于没有平衡好家庭和事业之间的关系。顾明健并不是一个坏人,事实上他很顾家,做饭比习云舒好吃,甚至顾习安的家长会什么的都是顾明健去开的多。
    要是什么时候突然下雨了,接顾习安的绝对是父亲而不是母亲。
    但是习云舒没办法回头了。她说她一想到我顾明健曾经进入过另一个女人的身体,她就不由自主的恶心。所以在家呆了不到半个月,习云舒又一次出差了。这次出差回来之后她就提出了离婚。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顾习安正因为中考失利没能考上重点想要出国。
    有钱使得鬼推磨,签证手续什么办的都很顺利,走之前,顾习安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找了父亲聊了聊,想问问他打算。
    结果他说一方面也喜欢那个女的,另一方面却说不想伤害自己和母亲。这是第一次顾习安放了狠话,他狠狠的指着顾明健的鼻子说:“我真看不起你。连我都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装什么装。”
    那一年,顾习安成功出国时,父母答应自己暂时不会离婚,可是当他学业归来准备继承家业的时候,父母却正式离婚了。
    那是顾习安记忆中最冷的一个冬天,酷寒的北风像刀剐一般吹过,当时他正在公司学习,习云舒突然给他打电话。
    她说,她四月份要去北京学习半年,让他跟父亲好好过,让他好好学习,让他不要再掺和这些事情。
    最后一句,是含了泪水带了哭腔的哽咽。
    儿子啊,对不起。
    顾习安会也没开完就跑了。独自跑到家楼顶哭了一个下午。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顾习安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更是极少掉泪。
    可是这一次,他不是哭父母离婚,而是哭习云舒妈跟自己说对不起。他觉得是顾家一家子都对不起自己的母亲。
    同样的,他也在后悔,他浪费了大半的青春挥霍在这方面,甚至曾经做过的,那件可能让他内疚一辈子的一件事。
    为了让这个女人彻底离开自己的父亲,马上就要出国的顾习安用零用钱请了个侦探,把那个女人的全部消息弄到了手。
    她没什么在乎的人,一个人从村里闯出来,男朋友很多,却没有固定的,唯一一点是有个疼爱至极的外甥女,当时已经六年级了。
    顾习安把自己手上的照片、还把这个小孩的名字和这个女人的名字都写了出来,印在一张a4纸上,印了150份。趁着早上人不多的时候,扔到了小学门口。进进出出的就有老师孩子捡起来看到了。没几天事情就传开了。
    很久后,偶然听到顾明健低头叹了一句,说那个女孩真可怜,在学校里为了这件事跟别人打架,把另外一个拿这件事嘲笑她的小孩打伤了,因为反击,女孩好像是打架时伤了身子,很有可能不育。
    顾习安那是想的很简单,就是想报复这个女人,孩子是她的死穴,顾习安想让她看明白,也想让她尝尝这痛苦的滋味。
    可这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孩,会和未来的自己有如此的姻缘。
    就像那个他以前恨的牙痒痒的女人,虽然到现在已经不再恨了,他懂得了自己父母婚姻的问题不能一味怪在第三者身上,这件事情到这,就算是结束了。
    人一生会有很多遭遇。但是不能把自己的得失责任全部推给这些遭遇。回想起来,最让人感到的失望的是顾明健。
    而不是乔青月,更不是……最无辜的乔月白。
    作者有话要说:连着一个礼拜失眠了,很恐怖的失眠,睡觉前明明想睡,可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出虚汗,小腿疼。码字的时候脑袋蒙蒙的,大概逻辑有些乱,感谢坚持到现在妹子们的包容,爱你们,会调节好的!
 第52章 仙人球
    背靠着墙壁,侧过头就看见窗外一片耀眼的光,白茫茫的虚了城市的样子。
    天气预报说要下雨,可能吗?
    几个女同事电话叫外卖,顾习安坐在办公室里,就看见那穿着红色制服的送餐员工,放下几盒披萨,收了钱就匆匆的走了。
    隔着玻璃,顾习安诧异的觉得自己可以闻见,掀开盒子时,披萨散发的味道。看的发愣了,倒是一个女同事发现了顾习安的视线,惊了一下之后有些害羞、有些期待的举起了手里的披萨,冲着顾习安。
    他回过神来,淡淡一笑又摇了摇头,眼神便落在了旁边那封红色炸弹上。
    里面邀请了两个人同去,顾习安也一早便发了短信给她。可却不敢确信,经过昨晚,她会不会到那里。
    不是没有想到,或许乔月白想起了那件事。
    只是她不解释也不质问,撇了心要离开,顾习安便也没在追问下去。
    顾习安并不在心里否认,他不敢质问很大部分的原因,是害怕听到最难听的拒绝。
    不是因为知道年少轻狂时的错事,而是根本就没爱过他。
    ※※※
    经过几轮举牌后,本来竞拍的十几家企业都已放弃,只剩下顾氏和简氏操控的棠溪,经过棠溪最后一次举牌,顾习安沉默了。
    他旁边的众人却着急起来,昨夜他们最后敲定了,在临近收购前,如果可以拿下这块宝地,还是有可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战的,可是现在,怎么沉默了?
    顾习安本来是憋着一口气打算志在必得的,但是现在他脑子里却乱哄哄的。
    昨夜简修远同样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放弃,就会把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些事通通告诉乔月白。
    可乔月白没能给简修远这个机会,她提前说了离婚。他握紧双手,又慢慢松开。
    决然的起身,双手扣上西装纽扣,顾习安面无表情的带着他的团队在众人注视下离开。
    “八千万,第三次,成交!”
    拍卖师一锤定音:“恭喜棠溪!”
    众人一片哗然,谁都知道这块地对顾氏的意义,棠溪却不自量力地来抢,他们本来是来看棠溪的笑话的,可是,怎么会是这种结果呢?
    简修远坐在位置上笑得志得意满。
    顾习安刚坐进车里就接到朱助理的电话:“你怎么回事儿啊!”
    顾习安风轻云淡的回答,“没怎么回事儿。就是忽然不想要那块地了。”
    “你他妈的脑子有病吧!”
    一向稳重的朱益阳也忍不住骂了脏话:“简修远拿什么威胁你了?”
    顾习安轻笑,“他能拿什么威胁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
    顾氏已陷入破产边缘。
    但是这些,乔月白完全不知道。
    她在离开的第二天就回了老家,还没等母亲劈天盖地的询问下来,就先发起了烧。
    烧到昏迷时,脑海里全是家里的仙人球开花了,乔月白拿酸奶去浇它,结果仙人球第二天花就凋谢了……
    梦里还有一个呆子,在乔月白倒酸奶的时候他也不阻止,就花谢了之后,一个人捧着它伤心难过。
    有一天晚上,她从噩梦中惊醒,叫着顾习安的名字猛地坐起来,气喘吁吁,心跳得很快,全身都是冷汗。
    母亲被吵醒,迷糊着问,“你怎么了?”
    乔月白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没事儿,接着睡吧。”
    她根本想不起来刚才梦到了什么,只是觉得害怕,想找个人陪她,不知道为什么顾习安的名字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第二天乔月白一上午都是恹恹的,看村头的小孩放鞭炮的时候,右手上的玉镯忽然断裂,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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