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坑死顺治爷

第25章


  
  随着诸位福晋们一起往外走,董鄂乌兰突然听到后头有人在唤“襄亲王福晋,且慢”,她微微顿足,侧身后看,是太后身边儿的苏嬷嬷。
  
  她还是娜木钟时,一向深得孝庄的喜爱,与慈宁宫的各位嬷嬷们也相熟,眼下见着苏嬷嬷也是觉得亲切,便笑着道,“嬷嬷,何事儿?”
  
  苏嬷嬷面儿上不露神色,但心底却是对这位福晋厌恶得紧,虽着皇上不是那般不知轻重的主子,但这传闻总归不会是空穴来风,身为襄亲王的嫡福晋,却如此不知检点,真是有失皇家颜面。
  
  淡淡扯了扯嘴角,苏嬷嬷道,“太后嘱咐奴才与福晋叮嘱两句,这凡事儿都得讲究‘谨慎’二字,太后道福晋是个聪明人,想必一点就透,老奴便不多嘴,福晋请吧!”语罢敷衍的福了福身子,转身便走回慈宁宫。
  
  董鄂乌兰不可能听不出苏嬷嬷口里厌恶的语气,尽管她掩饰的非常好!
  
  微微叹了声,她重新往慈宁宫西侧的寿康宫行去,那里住着清太宗多罗大福晋,即博果尔的亲身母亲,福临亲政后尊为太妃一直养在寿康宫里。
  
  今天天气着实不好,眼下都过了辰时,可天色昏暗一片,云层压得忒底,董鄂乌兰捂着胸口,本来心里就不舒坦,因这天气原因,更是感觉堵得慌。
  
  搭着水琤的手行去寿康宫,进去通传的小宫女儿久久不回,董鄂乌兰抬头看了看天儿,风逐渐大了,卷起常青树的叶片肆意飞扬,她视线追逐着一片被吹走的叶片,脑中突兀的冒出一张熟悉的面容出来。
  
  他长得挺好,很耐看,总爱挑眉,动不动就爱装腔作势的拿乔哼唧两声儿,以为这样就涨了气势,可她却觉得这样子的他真实极了,如此生动……
  
  “福晋。”
  
  一道女声传来,思绪突兀被打断,董鄂乌兰一惊,脑海里的画面顿时化作烟雾纷纷消散。
  
  她面前儿杵着方才进去通传的小宫女,那宫女儿估计才进宫不久,很生涩,头垂得十分低,她惶恐不安的作礼,语速微快,“回福晋,太妃昨夜有点儿失眠,这时辰还没起呢!”
  
  董鄂乌兰“哦”一声,也不难为那小宫女儿,坦然道,“没事儿,我且等着便好。”
  
  捏着帕子立在原地,董鄂乌兰感觉四周的风越来越大,天色相较之前暗沉下来,竟有点冷了,水琤唤了声“福晋”,便靠近过来替她搓了搓手心,担忧道,“都怨奴婢没长心眼儿,出府时若带上件儿披风,福晋也就不会难受了。”
  
  摇了摇头,董鄂乌兰淡扫她一眼,轻笑,“这事儿哪怨得着你,我尚好,不大冷。”
  
  再等了须臾,之前的宫女儿终于再度行了出来,董鄂乌兰大松口气,她话虽那般说,可吹了好半会子风,她真心有些受不住了。
  
  孰知,小宫女儿脸色有些尴尬,慌忙行完礼道,“太妃方起身,听闻福晋身边儿的水琤梳的旗头一向漂亮,特地使奴才向福晋借用呢!道是梳完头,打理好行头才好传见福晋。”
  
  这话说到这份儿上,董鄂乌兰原先还尚有怀疑,并不十分确定,但眼下她真心明白了,不是太妃还没起身,而是根本就不待见她。见水琤一张小脸急得红通通的,董鄂乌兰朝她微微点了下头,道,“太妃慈祥,你且进去好好伺候,太妃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那两人身影逐渐消逝在视线里,水琤转角之际还忒忧心的回头紧盯着她,董鄂乌兰晃了晃头,不管是之前的娜木钟,还是现下的她,似乎都有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呢!
  
  冷风嗖嗖,寒气透过衣裳,她双手紧紧抱胸,冻得“嘶嘶”抽气,几片叶子被风刮落在她脚边,董鄂乌兰俯身捡起一片放在手心,突的,一滴豆大的雨珠掉进脖子里,凉凉的,她仰头望天,第二滴第三滴相继砸在脸面儿上,她想,这雨约莫着要下大了罢!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蓦然回首(五)
  
  雨珠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淌,黑发重重的绷在头顶,董鄂乌兰稳了稳身子,雨幕重重,密集得压根就瞧不清前面的景象,但是她心里却清楚得很,不会有人出来的,分明不就是故意把她晾在这里么?
  
  太妃心疼自家亲儿子,怎么不待见她都情有可原,董鄂乌兰完全理解,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罪有应得,因为这儿是封建社会,没有自由恋爱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先的董鄂乌兰本也死了心,可是当心心念念的人离她仅咫尺之间时,一切似乎都有点不受控制,脑海里不断有个声音叫嚣着,近一点,再近一点……
  
  三月初的天儿,还没脱离冬日的冰冻寒冷,下的雨凉凉的,董鄂乌兰一身衣裳湿了个透儿,手腕上的白色纱布也全晕湿,伤口逐渐地开始痛了起来,她咬牙硬撑着,既然接受了董鄂乌兰的身子,那些苦难自然也得照单全收的承受着不是么?
  
  可连老天爷似乎都特别不待见她,雨势越来越大,丁点都没有渐小的势头,她努力的咬着下唇,都能尝出淡淡的铁锈味儿,但却感觉不到丝毫痛意。
  
  董鄂乌兰揉了揉眼睛,身子不住的左右打晃,天旋地转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她猛地蹲下身子,用手撑着地面使命稳住。
  
  雨水溅起的朵朵水花里忽的出现一片深绿色袍子边儿,她继续使力眨眼,顺着往上看。
  
  懿靖太妃一袭正统的华丽宫装,右边儿一位嬷嬷给她打着伞,帘帘雨幕遮挡,董鄂乌兰几乎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觉得浑身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势。她努力站起来福身行礼,但身子着实虚弱,刚站起来就抑制不住的往地面栽去,她下意识想抓住边儿上那位嬷嬷的手臂,熟料嬷嬷不仅不搭一把手,反而稍微施力把她往前一推。
  
  董鄂乌兰狠狠扑倒在满是积水的地面儿上,溅起来的污水沾了满脸,她大力喘着气,发现手腕儿上纱布慢慢沁出几许血丝。
  
  “你自己个儿回吧,水琤暂且留下教嬷嬷们几个发式。”懿靖太妃的声音透着高高在上的冷漠,她俯视地上的董鄂乌兰一眼,眸子里的狠厉一闪即过,转而侧身往回走,仿佛再多看一眼就会污了眼睛一般。
  
  眼泪混着雨水往下落,董鄂乌兰轻轻笑了笑,这种自讨苦吃的生活方式那么累,原先的董鄂乌兰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认为爱情能够打败一切苦难?
  
  挣扎了好久她才从地上站起来,鞋跟儿高高的,她一下没稳住,“砰”一声又直挺挺的砸在地面,这下摔得实在,董鄂乌兰又气又痛,胡乱地脱下脚上鞋子用力一扔。
  
  坐在地上缓了半晌,雨水“啪嗒啪嗒”,董鄂乌兰闷了小会儿,起身把花盆底鞋捡起来往赤脚宫外走。
  
  她对宫里布局熟悉得很,不知不觉就穿街走巷停在了月华门前。
  
  一切都没有变化,好像变化的只有她而已。
  
  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董鄂乌兰微微阖眼,往事一幕幕穿梭在脑海里,伸出手,除了一滴滴砸在手心的雨珠,什么都抓不住,都过去了……
  
  徐徐睁眼,她仰面朝天,雨水打在脸上,细微的痛。
  
  重重雨帘里,似有脚步声渐近,董鄂乌兰僵硬回身,黄色琉璃壁底衬下,她看到福临身着正服在一行人簇拥下朝此处行来,来顺一如既往立在侧边儿高撑着雨伞,想必是上完早朝回清心殿罢!
  
  提着鞋子的手微微一紧,董鄂乌兰视线随着那抹黄色身影移动,以前她也有几次恰好撞上他下了早朝,最后总会在他的一番冷嘲热讽下替他更衣。
  
  来顺努力把伞给撑稳了,尽量不让雨水溅落到万岁爷身上去,他自己整个人差不多早就湿透了,雨水冰冷刺骨,他抖索一下,赶紧打起精神头儿,可这眼神一扫,就瞅见一女人立在月华门前,也没给撑把伞,傻傻的杵着就任雨水“唰唰”的淋,整个人简直狼狈透顶儿了。
  
  咋咋舌,来顺忽的面皮一紧,得,可别是哪位后妃折腾出来的邀宠新招儿啊?
  
  雨势大,他不走到近前可还真瞅不出是哪位贵人,随着万岁爷的步伐朝前行,来顺惊得肝儿直颤,这种邀宠方式不是他说,也忒自作自受了点儿,照咱万岁爷性格来看,最终结果绝对是忽视到底不是?
  
  离那浑身透湿的女人没个几步了,来顺这才睁大眼睛看清楚她是谁,这一惊眼瞪得更大了,这还真怨不着他大惊小怪,而是襄亲王福晋怎的也没出现在此地的缘由不是?哎哟喂,先头那传言可坑死咱万岁爷了,这怎的阴魂不散似的?
  
  来顺赶紧的别开脸,假装就没看见一般,生怕那襄亲王福晋来个柔柔弱弱美人倒,这咱万岁爷可想视若无睹都没辙了。
  
  两相擦身而过,来顺揣着心肝儿瞥了一眼,襄亲王福晋连礼都未行,像雕像似的呆呆钉在地面上,眼神直直瞧着万岁爷,来顺心下愠怒,这福晋倒是胆大得很,见驾居然如此无礼,方想出言点斥几句,但万岁爷倒是十足稳得住气,脚下步伐未减速半分,活生生没瞧见边儿上那淋得落汤鸡似的女人。
  
  来顺憋着气,想着万岁爷没瞅着就当他也没瞅着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不然打了个停顿,不知又得给有心人瞎捣鼓成啥样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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