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坑死顺治爷

第45章


  
  “福晋,奴婢想单独跟您说几句话可以么?”她微微别过眼,淡淡道。
  
  董鄂乌兰点头,尽量忽略心底的那股寒意,朝一旁来顺点了点头,追随着水琤走出灵堂,往左边长廊尽头行去。
  
  屋檐下悬挂了一排白色灯笼,微风吹过,摇摇曳曳。水琤走在前头,董鄂乌兰神色复杂的盯着她惨白的背影,蹙眉捂着心口。水琤给她的感觉真的是太过奇怪,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前方背影猛地顿住,董鄂乌兰随之停下步伐,看着她微微转过身,兀的跪下,昂头冲她淡笑道,“福晋,奴婢想跟您说句对不起。”
  
  董鄂乌兰一怔,她愣愣看着水琤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陡然觉得是不是哪里不对劲?不然她为何要与她说这句话?嗫嚅唇畔,她想倾身将她扶起来,还未动作,水琤却是自己撑地起了身,“虽然有时候奴婢会觉得对不起福晋,可有时候又会觉着奴婢似乎也没有任何错,尤其是今日。”
  
  水琤嘲讽一笑,靠在红柱继续道,“福晋,很久很久之前,奴婢就给您下了毒药,上次凉亭里,是最后一剂。”她说着眼泪汩汩直往下淌,触手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干净,水琤呜咽两声,愣是憋气道,“本来奴婢一直都在犹豫,奴婢原本不想害死您,可是,王爷这段日子实在太苦,奴婢就想着反正错已酿成,从当初第一次把那茶递到您手心时奴婢就走上了不归路,又何必在最后的时刻假仁慈?”
  
  她似哭似笑,说到此处,抬头泪眼朦胧的盯着董鄂乌兰,“奴婢现在只恨为何当初会犹豫,倘若早早就下定决心,此刻躺在那冰冷灵柩里的人就不是王爷了是不是?”
  
  风吹的她白色棉衣轻微鼓动,董鄂乌兰晃了晃头,却觉得水琤的脸越来越远,远的都要看不清了……
  
  她的声音清晰响在耳畔,太过真实,董鄂乌兰恍然间好像看到了莲娟儿,果然,水琤和她是不一样的。但,她竟觉得心底对她毫无恨意。
  
  水琤早早就对她心存加害之心?甚至早早就付诸了行动,只差最最关键的一步?脑内思绪打结,董鄂乌兰觉得可笑,又觉太过可悲,这么久以来,她真的毫无一丝察觉,哪怕此刻水琤对她如实以告,她都理不清究竟这一切都是从何时开始的,又为何要这般对待她?
  
  走到这步,所幸水琤也愿意让她死得明白,深吸一口气,她抿唇闭眸道,“是从福晋手腕儿受伤后第一次进宫拜见太妃的时候,当时奴婢眼皮子浅,没能受得住太妃的蛊惑。可是,奴婢后来心里一直在想,倘若奴婢一心向着您,一心没对王爷心存欲念,太妃肯定亦那奴婢莫奈何……”
  
  忽的睁眼,水琤往前走了一步,盯着面前的董鄂乌兰,眸露怨恨,“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奴婢一直告诉自己这句话,再就是您让王爷一而再再而三蒙羞,可王爷却还是那般如出一辙的宠着您,奴婢就觉着,为什么老天那般不公平?甚至会幻想,倘若有那么一人对奴婢心心念念的好,奴婢绝对不会如此回报他……”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人散(三)
  那天的大雨淅淅沥沥,她被淋得浑身湿透满是狼狈之时,原来水琤便在懿靖太妃宫里算计着送她去死么?
  
  真的太早了……
  
  早到她如今去想那些细枝末节都觉得跟蒙了层白雾似的,董鄂乌兰抬眸看着面前的水琤,她的脸色在周遭白光照耀下,愈发显得凄厉如鬼魅,偏生她嘴角带笑,比哭都要难看的笑意。
  
  “福晋,王爷在等你下去陪他呢,您说人死之后会忘记前生的情缘是否?”水琤声音飘渺,边说便抬头仰望高空中的一轮冷月亮。
  
  董鄂乌兰此刻才真正感受到这些都是事实,她抚了抚胸口,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她竟觉得心口那股疼痛渐渐浮了上来,像蚂蚁一样轻轻啃噬着她的心脏,“我……大概还有几日?”握紧双手,她猛地抬头,静静目视水琤。
  
  “听懿靖太妃说这是西域那边儿传来的慢性毒药,用各种花骨朵儿浸泡然后晾干,早期并诊不出异常,服到最后大约还有七八日吧!”目不斜视的仰望夜空,水琤寡淡无波回。沉默半晌,她终于埋下头,盯着足尖道,“奴婢只愿人死之后不再记得此生过往,这样就算福晋即将下去陪伴王爷,奴婢也还是有机会的不是么?”
  
  董鄂乌兰紧皱眉头,她想说她就算死也不是那种意义上的灭亡,可思绪一转,董鄂乌兰兀的觉得水琤的话哪里有些不对,她仰头,恰好见水琤对她惨然一笑,风似的旋过身子猛地用力往一侧红柱上撞去。
  
  惊骇的瞪大眸子,董鄂乌兰眼疾手快的倾身一拉,却只触到她的一片衣角……
  
  “砰”一声,瘦削的白色身影撞上红柱后猝然跌倒在地,缩成小小的一团,鲜血霎时四溅,染红了她胸前裙摆,甚至有几滴也洒在她手背和孝衣上。董鄂乌兰惶恐至极的微张嘴,身子完全不可抑制的疯狂颤抖。
  
  地上的白色身影挣扎片刻后再也毫无一丝动静,董鄂乌兰想喊,但嗓子却似被封住一般怎么都发不出声,仓惶的软倒在地,她细声唤了声“水琤”,眼泪纷纷下坠……
  
  她早就选择了死?所以才在这时候对她坦诚所有的一切?
  
  董鄂乌兰不知今日到襄亲王府究竟是对还是错,回去的路程中,她脑子里依旧白茫茫一片,水琤如同一片凋零落叶扑倒在地的场景一遍遍在眼前重演,怎么驱赶都无法忘却这幕画面。
  
  回到宅门,董鄂乌兰从马车里踉跄下来,一路被来顺搀着走进去。书雁琦芹听到声音出来把她迎了上来,董鄂乌兰刚跨进厢房门槛,忽的顿身侧眸,来顺立在台阶之下,夜幕之下瞧不仔细他的神情,董鄂乌兰无力叹了一声气,轻飘道,“方才与你的说的事儿,别告诉万岁爷,省得他闹心。”
  
  来顺应了声“嗻”,见厢房门扉合上,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挠了挠头皮,颇有些不大能理解为何她一定要他对万岁爷莫提及此事,水琤不过一介丫头,万岁爷日理万机,又何曾会为一个丫鬟的死而分神?
  
  书雁给她倒了杯温茶,董鄂乌兰捧着茶杯发了好久呆,才陡然觉得浑身冰冷,窗外天色隐隐见白,她稍稍洗漱一下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这样的夜,她是睡不着的。照此前算来,她好像只有三四日的时日了吧。
  
  枉她前些日子还告诉自己莫急,循序渐进即可,可是,恍然间,原来时间已经如此紧张。张大一双眼,董鄂乌兰双手交叠在心窝处,那里微微的痛,不明显却无法忽视,提醒着她必须速战速决了,不然又会陷入下一个未知的命运,那绝对不是她想要的……
  
  睁眼直至天亮,她都毫无困意,太阳穴一直突突的跳,身子分明疲倦得很。
  
  书雁琦芹许是知晓她昨儿夜里回来得晚,并未唤她起身,于是顺治都上完早朝赶来这里了,她都还躺在榻上浑然不动。
  
  一身便服的顺治感觉很清爽,他一把撩开了珠帘,正好撞上董鄂乌兰听闻声响投过来的目光。顺治连忙掩饰住眼底的疲惫,莞尔一笑,轻柔道,“既人都醒了,怎么还躺在榻上?是不是身子哪儿不爽利,单御医似乎是明日来给你复诊吧?”
  
  说话间,他已走至床边,十分自然的坐在榻上,双眸微笑看着她。
  
  董鄂乌兰不忍看他这般宠溺的目光,她不动声色的微垂视线,淡淡道,“那万岁爷先退避一下,我好换身衣服罢了。”
  
  “怎么?你这神情瞧着倒是不开心得很,谁又恁的没眼色惹着你了?”挑了挑眉,顺治微微俯下身子,凑近她的脸,假作嬉皮笑脸道。
  
  他的脸蓦地在眼前放大,董鄂乌兰本来心里没来由的窝了一股怒气,可一瞧着他眼下的深黛色,刹那没了生闷气的心情。他这般苦累,朝堂之上抵抗着诸位臣子的阻力,恐后宫的各位如今也闹得他颇不安生,可每每见她都分毫不提甚至端着一副轻松模子,这样是不是忒累?
  
  董鄂乌兰扭回目光看着他的脸,心里酸涩不已,情不自禁触手抚了抚他的眉,她想问他,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他肯为她这般?
  
  手指抵在他眉心,董鄂乌兰感觉他面容一紧,手心兀的被他抓住。
  
  顺治心情不错的笑了一声,握着她的手送到嘴边吻了吻,调笑道,“朕可以当做你是在向朕示好么?”
  
  示好?这真是一个久违的词,董鄂乌兰看着他的笑脸,随之浅笑一声,娜木钟时期她才是对他百般示好吧,如今这一世倒还真没做过什么。就着他的手撑起身子拥住他的脖颈,董鄂乌兰将下巴抵在他肩上,徐徐道,“这样应该才算是小小的示好吧!”感受到顺治这下连身子都开始僵硬,她心底好笑,偏开头,凑上去啄了下他的脸颊,“那这个就是大大的示好。”
  
  顺治怔愣愣看着怀里的人巧笑倩兮,良久才恍回神。
  
  眸子里,她的样子终于和记忆中的合为一体,这才是他的娜木钟的性子,可爱的有点刁钻的!
  
  她的长发未绾,一直垂在床榻间,顺治挑了一缕捏在手心,双眼仔细的扫过她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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