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景昌侯府
李月雅一向李夫人提‘交’李暄想请戏班子唱戏,李夫人第二天就请了一个小戏班子到了落‘玉’轩去,毕竟她亏欠李暄太多,现在李暄不过是想听个戏,又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
落‘玉’轩的院子里被搭起了一个小小的戏台,这个戏班子不过来了六个人,此时几个戏子在台上唱着大闹天空的桥段。
李暄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表演,看似很认真,可是只有天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李月雅陪在一旁,因为她至今还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智商是没有问题的,她怕李暄看不懂,还很耐心地解释。
萧凝心被锣鼓声给吸引出来了,她闷了这么多天,心里焦躁至极,此时看见外面在唱戏,便也让藕荷搬了把椅子,坐到了李暄的身边,一起看上了戏。
萧凝心本来兴致盎然,可是听到李月雅一直不停地为李暄讲解,不由嫌弃地皱起了眉头,道:“小妹,你在旁边一直说来说去,我还怎么看?还有什么看头?你大哥他是个傻子你不知道吗?你跟他说再多他也听不懂的!”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大哥!”李月雅双手叉腰,气鼓鼓地嘟起了腮帮子,她从来没有喊过萧凝心为大嫂,因为在她的心里,也只有云然是她的大嫂。
“你们这家人还真是奇怪!还不让别人说了,傻子就是傻子!连好坏美丑都分不清!”萧凝心斜睨了李暄一眼,往嘴里塞了一个蜜饯果子,她对于李暄不中她的美人计这件事可是一直耿耿于怀。
李暄觉得吵,终还是站了起来,转身离开,李月雅看见李暄被气走了,气气恼地瞪了萧凝心一眼,赶紧跟上李暄。
萧凝心见他们两个走了,顿时觉得世界都美好了,她斜倚在靠椅上,看着眼前的表演,突然无比后悔自己进了景昌侯府这个臭染缸,想当初她有那么多产业,就算被马遇才背叛了,随便在哪里找个正常的男人嫁了也便算了,至少还能过上正常的夫妻生活,偏偏找了李暄做依靠,真是押错了宝!
李暄一路离开,却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进了一间杂物间,因为戏班子进来带了道具,还要化妆,所以把落‘玉’轩的一间杂物间给了戏班子做临时的化妆室。
李月雅尾随而至,诧异地问:“大哥,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李暄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已经动手掀开了一个大箱子的盖子,然后自己跳进了箱子,把一些杂物往自己身上盖。
李月雅看到此处已经明了,因为这个箱子是戏班的箱子,大哥是想‘混’在这个箱子当中逃出去啊!
“帮我!”李暄握住了李月雅的手,那双如鹰一样的眼眸直直地定在李月雅脸上。
李月雅这是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感觉到她的哥哥压根就不是个傻子,她有些惊诧地问道:“大哥,你是想去找大嫂?”
“是!”李暄的语气坚硬如石。
“好!我帮你!”李月雅说着就将一些杂物堆在了李暄身上,确保看不出箱子里面藏了个人后,就将箱子盖了起来。
之后李月雅便一直守在箱子边上,直到外面的戏唱完,戏班子来杂物间卸妆准备回去,李月雅佯装是对戏曲很好奇一样,不断地跟唱曲师傅问东问西的,可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口大箱子上。
还好,戏班子的人只是略打开那口大箱子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便也就关上了箱子,李月雅一直悬着的心才算落下下来。
之后李月雅便一直看着那口木箱子被抬出去,被抬上马车,戏班子的人离开,李月雅才算真正放下了心,这一去山高水远,只盼大哥真的能将大嫂寻回来。
这时李康四处没有寻到李暄,不免向李月雅问道:“二小姐,你看到大少爷了吗?”
反正李暄失踪的事情在不久之后肯定就会在侯府里面炸开一锅粥,李月雅也不瞒李康什么,将自己帮着李暄逃跑的事情说了出来。
“什么?”李康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可是最让他诧异的不是大少爷,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少爷迟早有一天会做出什么事来的,他最诧异的还是这个一直怯生生的二小姐,那么胆小怕事的她,竟然敢帮着李暄逃跑!
李月雅掩面而笑,好听的声音像是山涧的溪水,她道:“李康,大哥一定会找到大嫂的,你说对不对?”
为什么他觉得李月雅的面容上好像飞出了千万只的蝴蝶?李康的心脏跳快了几下,贪婪地看了一眼她那娇‘艳’的容颜,回答道:“一定会!”
幽州黎苑
祁胤行剿匪顺利,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因为这一天正好是他的生辰,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那个‘女’人为他准备的生辰礼物了,他‘浪’‘荡’了二十几年,可谓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是这是他此生第一次有了想要成家,听见一堆小娃娃喊他“父王”的想法。
可是当他急匆匆地跨进黎苑大‘门’之时,等来的却不是他期盼已久的生辰礼物,而是跪在他面前负荆请罪的季虎。
祁胤行那颗狂欢的心霎时间就掉入了冰窖,他那八风不动的面上罩上了层层乌云,下意识地问道:“云然呢?”
这三个字像千斤顶一样压在季虎心上让他喘不过来,他将头埋得更低了,才敢回答道:“云姑娘不见了,请王爷降罪!”
“什么叫不见了?”祁胤行几步上前一把提起季虎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又问了一遍:“本王问你,云然呢?”
祁胤行的气势迎面扑来,季虎不敢对上祁胤行那双威慑人的眼眸,垂下头回答:“那日云然姑娘带了一箱子东西说要为王爷布置房间,给王爷惊喜,让属下不要前去打扰,属下就在‘门’外守了一夜,可是当属下第二天早上敲‘门’的时候,她们却不见了,她们从王爷屋子里的秘密通道逃掉了!”
“废物!”祁胤行一把推开了季虎,加快脚步往自己的卧房行去!好你个云然,连本王都不知道这黎苑中的秘密通道在何处,你倒是给‘摸’得一清二楚了!
祁胤行一路狂奔进自己的卧房,却见里面只有一口空的木箱子,木箱子里面有一封书信,而那个秘密通道的道口都没有关起,他的‘床’榻之下就突兀地多了一个黑口子。
祁胤行黑着脸将那封书信从木箱子取出,只见信上写道:“殿下,很抱歉,答应给你的生辰礼物没有奉上,因为我真的要离开了,虽然你救过我,但是你也幽禁了我,剥夺了我的自由,现在我们这样就算扯平了,祝王爷生辰快乐,永远幸福安康!”
快乐?!
幸福?!
安康?!
祁胤行怒吼一声,那张魅脸上像是突然多了一道裂缝,他将那封信撕成一张张碎片,每撕一下,他的心里都在说:“云然!本王告诉你!我们扯平不了,不管你上天还是入地,本王都会将你找出来!”
季虎心惊胆战地站在‘门’外,不敢往里面踏进一步,他知道现在他要是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祁胤行很可能一掌将他拍死。
“本王问你,她们究竟走了多久了?”半晌过后,祁胤行从愤怒中回过神来,向季虎问道。
季虎一愣,赶紧回答道:“已经走了一天两夜了!”
“你可有派人去搜寻?”祁胤行继续追问。
“派了!幽州大小地方都搜寻过了,可偏偏就是找不到她们的踪影!”季虎头上已经冷涔涔,天知道他发现云然消失的那一刻是多么的惊慌失措,他几乎就要当场窒息,他真的有一种宁愿从来没有在这个世上活过的感觉。
“我一定会回到他身边,一定会!”
祁胤行的脑海里突然循环地出现了云然曾经执拗地说出过的这句话,她说她一定会回到李暄身边,她那么笃定地要回到李暄身边,那么现在她一定是回京都了!
“快!备马!即刻启程回京!”祁胤行说着已经迫不及待地往外面走去。
“是!殿下!”季虎不动声‘色’地抹去了额上的一层冷汗,这个说风就是雨的王爷啊!
京都景昌侯府
因为萧凝心已经笃定了李暄不是个正常的男人,所以已经不会去无故招惹李暄了,而李暄平时都是闭‘门’不出,膳食都是李康送进去的,所以这么一来,整个落‘玉’轩都没有人意识到李暄已经从落‘玉’轩消失了。
再加上李月雅还是时不时地来落‘玉’轩小坐,去李暄的房里呆上一会,大家都以为她是去陪李暄的,这样一来就更不会有人怀疑什么了,殊不知这只是李康和李月雅设出的障眼法而已。
几天之后,李怀渊收到了一封信,署名是李晔。
李怀渊看完信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李晔与李暄比武那一败虽然很让李怀渊失望,但是目前来说李晔这个骄子的地位还是不可动摇的。
落‘玉’轩的境况,李怀渊一清二楚,他自己已经后悔让萧凝心进‘门’,他本来以为萧凝心和云然面貌相像,既然云然有本事收服李暄,萧凝心也一样可以,没有想到萧凝心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现在李晔的这封来信更是肯定了李怀渊心里的想法,既然连二儿子都开口说要把云然接回来,看来让云然回来却是是势在必行了,这个家绝不能让萧凝心这个‘女’人给搅‘乱’了!
李怀渊思前想后,终于是让人将李晗喊了进来。
虽然李晔已经开口说了,但是李怀渊还是想听一听李晗的想法,于是问道:“晗儿,你觉得现在的这个大嫂怎么样?”
李晗对于李怀渊这样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很不怎么样。”
“那以前的假大嫂云然呢?”李怀渊继续问。
突然听到云然的名字,李晗的心突然的柔软了一下,笑着回答道:“再没有比她更好的了。”
果然连小儿子都是这么想的!那么李怀渊便放心说道:“为父现在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办。”
“父亲请说。”李晗道。
“云然被为父送到了幽州安平镇,你现在去把她接回来。”李怀渊说道,从云然下了李他派去的马车之后,他就不再管云然了,所以李怀渊当然不会知道云然压根就不在安平镇上这件事。
“父亲的意思是……?”李晗不敢相信,李怀渊现在难道是觉得萧凝心不中用,要把云然接回来,将错就错?
李怀渊证实了他的想法,只听李怀渊语重心长地说道:“萧凝心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真是没有半点比得上云然,就像你二哥说的那样,反正现在除了我们自己人,已经没有别人知道谁是真的萧凝心谁是假的萧凝心,因为没有人可以拿得出证据不是吗?既然如此,只要我们一口咬定云然就是真的萧凝心,谁又还能说什么呢?”
“这些话是二哥说的?”李晗难以置信,李晔什么时候会帮着云然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是李怀渊拿出的李晔的来信,却又让李晗不得不信,因为信上的笔迹确实是李晔的。
“晗儿,你即刻便启程吧,将云然接回来。”李怀渊催促道。
不!李晗虽然一直在探寻云然的下落,但是他半分也没有再要将云然带回来的意思,因为他看不得云然跟李暄亲密无间的模样,无疑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他希望的是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云然消息的人,他希望的是能在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跟云然能有进一步的发展。
李怀渊看李晗还处在不能反应的状态,又强调了一遍:“晗儿,你可听见为父的话,即刻启程,去将云然接回来!”
接回来?谈何容易!现在云然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啊!
李晗自然是不敢将自己派人追寻云然,发现云然被追杀而后又下落不明的事告诉李怀渊,他只能装傻领命,然后退了下去,因为他也是那么迫切地想要找到云然。
几天过后,云然她们一路快马加鞭地往京都赶,此时已经快要赶到京都了。
“小姐,后天应该就可以到京都了,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是否找个地方落脚?”绿翘问。
她们这一路只为赶路,确实没有好好休息过,云然仰头看了看天,天‘色’‘阴’沉沉的,看来入夜之后会下雨,她便说道:“我们去前面看看是否有客店吧。”
就在她们继续想往前面走的时候,却听见前方有一阵马蹄声往这边而来,她们不确定来者是何人,只好先拉着马在一旁的竹林中先躲了起来。
来者是一队十人的小马队,他们快马加鞭,扬起一阵尘埃,喧嚣而过。
“小姐!你看!领头的是三公子!”绿翘眼尖,已经看到领头的那个男人是李晗。
云然定睛看去,只见那个呼啸而过的领头人果然是李晗,李晗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赶去哪里?难道侯府发生什么变故了?
云然不确定李晔写的那封信是否已经到了李怀渊的手中,更不确定的是李怀渊看到信后究竟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她要回景昌侯府,是还需要人帮忙的,那李晗无疑也是一个选择。
想到这,云然急忙闪了出来,冲着那对即将远去的马队大喊道:“李晗!李晗!是我!我是云然!你快回头!”
李晗本来是心急如焚地往幽州赶,可是恍惚间就听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他猛地勒住缰绳,回头看去,只见如果是那个‘女’子在叫他,她站在风里,面容憔悴,可是神情却又十分着急。
他那双像狐狸一样的眼,难得地又弯又长地笑了起来。
“快!回去!”李晗这次带了十个人出行,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跟着他调转马头。
李晗策马狂奔回去,还未至云然跟前,他就翻身下马,一下将手中的缰绳丢掉,狠狠地扑上去将云然搂在了怀中。
“李晗!李晗!”云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吓到了,她呆愣了三秒,然后开始在李晗的怀里猛烈地挣扎起来。
李晗这也才反应过来,这样的举动的确是不太恰当,毕竟现场还有十来个人,于是他依依不舍的松开了云然,略有些羞赧地解释道:“我刚刚是太‘激’动了。”
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又不是见着鬼了!云然理了理刚才被李晗‘弄’皱的衣服,问道:“你们这匆匆忙忙地是要上哪儿去?”
“去找你啊!你怎么又到这里来了?”因为‘激’动,李晗脸上那层夺目耀眼的笑容一直都消散不去。
“找我?你好好的找我做什么?”云然还以为是李晗自己要找她,有些诧异。
“是父亲让我去寻你回来。”李晗答道,当然,我自己也一样很想去找你。
“是父亲?”云然喜不自胜,看来让李晔写得那封信奏效了。
“那你怎么又……”李晗的话还没有说完,顿时狂风大作,轰隆隆的雷声就响了起来。
李晗抬眼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说道:“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天‘色’也晚了,我刚刚从前面过来,前面就有客店,我们今夜便先再那里投宿吧。”
“好。”云然应道,她本来也就是这么想的。
他们终是在雷雨到达之前入住了客店,不过刚吃完饭,李晗就急着到了云然的房间,想要将一些事情问得水落石出。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云然看他那好奇的模样就知道李晗一定有很多话要问自己。
可是李晗却顾忌绿翘的存在,他看了一眼绿翘,绿翘也便很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
“你到底有什么要说的?这么神神秘秘的?”云然看着李晗问道,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云然就是把绿翘当做了自己的亲人,没有想过要避着她什么,没有想到李晗倒是先把人给支开了。
“其实你被追杀的事情我知道,我本来是派我的‘侍’从梁跃去看看你们到底在哪里落脚的,却不料你们一下马车就遭到了追杀。”李晗开‘门’见山道。
“那么那个突然出来救我们的壮汉是梁跃了?”云然一下子就联想到了。
李晗点头,可是他更着急地想知道的却是:“后来梁跃说你们不见了,这中间这段时间你跑的哪里去了?”
跑哪里去了?云然嘿嘿一笑,这可真不是段美好的回忆,但她还是如是告诉李晗,道:“长陵王刚好在幽州剿匪,我被他救了,或者说我被他幽禁了,我是逃出来的。”
“什么?他幽禁了你?那他有没有对你……?”李晗说话间,已经用一双狭长的眼睛把云然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李晗早就看出来祁胤行对云然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想法,是以他现在担心得很。
云然咳嗽了一声,‘逼’着李晗收回了那样探寻似的目光,才回答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谁?他敢把我怎么样?”
李晗倒忘了云然一向是个呛口小辣椒,谁吃亏她也不会轻易吃亏的,他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问道:“那你现在是想要回京都?”
“当然了!不回京都我去哪儿?”云然不可置疑地回答道,又问:“父亲是派你将我迎回去,继续做假的萧凝心么?”
李晗一愣,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刚才好像没有说漏嘴啊?李晗眯起了眼,带着狐疑的口气说道:“父亲收到了二哥的来信,二哥说反正没有外人知道谁是真的萧凝心,现在那个萧凝心把家里搅得‘鸡’飞狗跳的,还不如把你接回来,只要我们一口咬定你是真的不就是了么?你说二哥这是怎么了?他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这当然是我威‘逼’利‘诱’他的了!哈哈!但是云然才不会告诉他实话,她哈哈一笑,说道:“我怎么知道?他说不定突然良心发现,觉得我贤良淑德,很适合做你大哥的媳‘妇’呢!”
“胡扯!”李晗的脸一黑,说道:“那你呢?你也觉得你很适合做我大哥的媳‘妇’?”
“什么适不适合?我就是你大哥的媳‘妇’!对了,你大哥还好不好?”因为想到快要见到李暄,云然脸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李晗看她的脸上出现了两团小红云,心里却越发的难受,大哥!大哥!永远都是大哥!
云然看他的表情越发的‘阴’沉,却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白了他一眼,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又没有去看你大哥!薄情寡义的男人!”
薄情寡义?这四个字在李晗心里被无限放大,虽然他没有去过落‘玉’轩,没有去看过李暄,但是也不能这么说他啊!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难道自己身上真的没有长处吗?难道这张这么英俊的桃‘花’脸她都可以忽略不计吗?只有李暄是完美的吗?可是李暄明明就是个傻子!
云然见他还是不说话,一张脸臭得可以跟外面的狂风暴雨相媲美,也不是第一次骂他薄情寡义了,他不用这么生气吧?云然赔上张笑脸,问道:“怎么了?生气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我们明明一样……”李晗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突然想到紫桃告诉过他的话,萧凝心是十八岁,而云然已经二十岁了,李晗的嘴尴尬地张着,却没有办法把话再说下去。
云然知道李晗已经反应过来他们彼此的年龄差了,不免笑道:“对吧?我可比你大呢!”
“那又怎么样?”李晗不甘心就这样被她压下去。
“李晗,你曾经说过就算我们不是叔嫂也一样是好朋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希望我能永远做你的大嫂。”云然柔声宽慰道。
“你真的爱上我大哥了,对不对?”曾经问过不止一次的问题,今天他还是想再确认一次。
云然的脸上浮着笑云,第一次正面回答李晗的这个问题,说道:“我爱他。”
虽然李晗心里已经将这个可能想过无数次了,可是当面听到他还是无法接受,他只觉得心一‘抽’一‘抽’地在痛,他握紧了桌角,‘逼’着已经冷静下来,才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等你爱上一个人你就会明白,没有为什么,爱了就是爱了。”在凌峰移情别恋之后,云然曾经无数次问过为什么,可是当她确定了自己对李暄的心意以后才明白,没有为什么,爱了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
我怎么会不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李晗突然笑了起来,一双无瑕的狐狸眼用劲地眯在了一起,‘逼’着不让自己眼角的泪水滴落出来。
“李晗,你怎么了?”云然总觉得今天的李晗太奇怪了。
这就是区别啊!你叫他暄!却永远叫我李晗!
他是暄!我是李晗!
“李晗?”云然还以为他不舒服,伸出手覆到他的额上,看他是否有高热之状。
不料她伸出的这只手还未覆到李晗的额上,就迅速被李晗给抓住了,李晗将她的手死死地按在自己的心窝上,怎么也不放。
“李晗,你这是干什么?”云然又羞又恼,却没有办法将手‘抽’离出来,这个李晗今天是吃错‘药’了么?
“为什么?”李晗一面死死地拽着那只手,一面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明明是我去迎的亲!是我和你拜得堂!是我陪着你走完了这场婚事的所有流程,你明明就该算是我的新娘!不是吗?为什么你心里只有大哥?”
李晗怎么会有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震惊过后,云然迅速回答道:“李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代你大哥迎的亲,不是吗?我是你大哥的妻子!”
“那你也是代萧凝心出嫁,不是吗?”李晗固执地握着那只无骨的手,云然几乎要觉得自己的手骨要被他捏碎。
“可我爱的是你大哥!是你大哥!你听明白了吗?”云然怒吼着,奋力地‘抽’出了她那只被李晗紧紧握住的手,也不在乎李晗锋利的指甲在她的手上添了五道鲜红的小口子。
难道整个景昌侯府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儿子吗?老大自闭!老二断袖!老三恋嫂!
可是李晗偏偏想挽留住什么,他从怀里掏出那个他一直随身携带的雏菊簪子,忙不迭地递到云然面前,说道;“这是我要送你的簪子,是雏菊!你不是说雏菊是隐在心底的爱么?所以我才会送你一盆雏菊,因为那就是我最宝贵的!你知道么?你不要回侯府了好不好?我给你找一处僻静所在,我会待你好的!你不要再回大哥身边了,大哥给不了你什么的!”
找一处僻静所在!李晗!你这是打算金屋藏娇吗?云然退了一步,略瞟了一眼那个雏菊簪子,带着轻蔑的语气说道:“李晗啊李晗!长陵王都许了我长陵王正妃的位置,你可以给我什么?就找一处僻静所在?你敢让我成为堂堂正正的景昌侯府的三少夫人么?你说你大哥给不了我什么,可是你大哥至少能给我景昌侯府嫡‘妇’的地位,能让我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人前!而你呢?你又能给我什么?你敢跟你一家老你要娶我进‘门’么?李晗,你不要痴人说梦了!不要被一时的愚蠢冲昏了头脑!”
李晗被云然的话击中,不能反驳,因为他给不了云然堂堂正正的身份,他不可能把云然带到李怀渊和叶氏的面前,说这就是给他们找的儿媳‘妇’,叶氏估计会惊得当场吐血身亡。
李晗手里握着那雏菊簪子,没有办法再张开嘴,云然说得对,好像最不能带给她什么的是自己才对。
半晌,李晗才再度把那簪子送到云然面前,问道:“那你可否收下这枚簪子?”
连你的心意我都不要!我要你的簪子作甚?
云然摇摇头,说道:“以后送给你喜欢的姑娘吧,你才十八岁,日子还长呢。三弟,你长得这么俊俏,又有那么多的姑娘倾心与你,你总会找到一个与自己心意相投的,不要犯傻了,知道吗?”她特意用了三弟这个称呼,而不是李晗,足以表明她现在的立场了。
李晗却苦笑着摇摇头,发狠将那枚簪子丢入了窗外。
“三弟!”云然讨厌他此时的任‘性’,这个李晗怎么看都是个没有成熟的孩子!
可是出乎他们意外的是,他们居然都没有听到簪子落地的声音,纵然外面在下着大雨,可是质地这么‘精’良的一支簪子,落地总会发出一些声响才对啊,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云然和李晗诧异地对视了一眼,难道是绿翘接住了这支钗子?
可是下一瞬‘门’便被打开了,一双鹰一样的眼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个人浑身被淋湿,只有一双眼显得那么寂寥。
“暄!”云然惊叫出声,立马迎上去前去,可是谁能告诉她,李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李暄在看见云然的那一刹那,本来毫无温度的眼慢慢热了起来,他握住云然的手,走到李晗的跟前,将那支雏菊簪子递到了李晗手上,道:“三弟,你的簪子。”
李晗讪讪地接过簪子,可是这一切有点太匪夷所思了,李暄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很晚了,三弟你回房吧。”李暄不带温度地将这句话说出来。
“大哥……”李晗不知道该说什么,李暄今天好像不太一样!难道他真的不是傻子?那刚才那番话他是不是也听到了?
“三弟!”李暄再一次提醒他该从这个房间消失了。
李晗这才反应过来,在他们夫妻面前,自己不过是个外人罢了,他握紧那个簪子,默不作声地退出了云然的房间。
“暄,你怎么会在这里?”直到李晗退了出去,云然才把这句话问出口,他不是被李怀渊幽禁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然紧紧握住李暄的手,可是李暄浑身都已湿透,手已是冰冷,云然用劲地握着,想要把自己的温度传给对方一般。
李暄的视线又再次慢慢降落到了云然的身上,那双黑玛瑙般的眸子更加出尘,流光溢彩的带着别样的风华。
“暄!”云然被李暄的这个眼眸震慑住,就连她也觉得李暄有什么不一样了。
李暄浑身冰凉,他反握住云然紧紧牵着他的那只手,一下将云然带进了怀里,顺势就将自己的冰冷的薄‘唇’覆上了云然的温‘唇’之上,云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是这一冰冷的触感让她不自觉地张开了双‘唇’,李暄一下就将舌送了出去,‘舔’过她的每一颗贝齿,最终又跟她的滑舌蜷曲在一起,在云然的舌腔内展开了狂风暴雨。
云然被他这铺天盖地的热情所吞噬,她还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全身的细胞就已经被李暄调动,只知道跟着李暄的节奏走。
一刻钟后,李暄才恋恋不舍地从她的嘴里将自己的舌‘抽’出来,将她拥进自己的怀中,他一下一下‘摸’着云然的细发,才说:“云然,我冷。”
冷?云然这也才反应过来,他浑身都被雨淋湿了,忙从他的怀中挣出来,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说道:“还不快把湿衣服脱下来,也不怕生病!”
李暄这才伸出手开始脱身上的的湿衣服,可是他手虽然在脱衣服,可是眼神还是无法从云然身上挪开,云然嫌他动作慢,直接上前去,将他的衣服一件件剥落下来,李暄觉得好笑,便也回收了手,让云然替他脱。
她多久没有看过李暄的身体了,虽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但是他们毕竟只同房了一天,就让萧凝心和林清君那两个小人给破坏了,云然边为他脱着湿衣服,脸上却烧红了一片,因为那副修长‘精’实的庐山真面目马上又要呈现在她面前了。
可是当云然脱下李暄的里衣,还没有来得及羞红一片时,就已经被他左臂上那道狰狞的的伤疤给惊慑住了,这个伤疤显然是由于因为在受伤时没有经过及时和合适的处理才形成的。
以前李暄的左臂上是没有这道伤疤的,云然一下就想起了那个可怕的梦,梦里李暄刺伤了自己,无助地倒在浴池里,整个浴池都是触目惊心的红‘色’。
“暄,你真的刺伤了自己?”云然惊叫着问道。
李暄也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上多了一道伤疤,他怕云然担心,忙用右手将那道丑陋的伤疤遮掩住了,答非所问道:“没事,已经好了。”
“什么没事了?”云然将李暄那只遮掩的大手拿开,气鼓鼓地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拿匕首刺自己,不疼的吗?好玩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拿匕首刺了自己?”李暄揪着她的小脑袋问。
“我在梦里看到的,你可以看到我的屋子被烧,我也可以看到你在汤房里刺杀了自己,也许是因为我们心意想通吧。”云然心疼地抚上李暄臂上的伤疤,她记得梦里李暄是怎样痛苦无助的,所以她的心更加的疼,她爱怜地抚‘摸’着那个伤疤,好像只有这样李暄就会少疼一些,可是‘摸’了一会儿,她又想起来李暄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猛地抬起脑袋,问:“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刺伤自己啊?”
李暄的表情顿时变得促狭起来,他低下头,音量变得小了:“萧凝心给我下‘药’了,我燥得慌!”
“她给你下‘药’?她要毒死你?”云然话一出口,就觉察出了不对劲,李暄说他燥得慌,毒‘药’怎么会让人燥得慌呢?难道是--媚‘药’?
云然把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不敢置信地问道:“她给你下媚‘药’?”
李暄点头,却不敢看云然。
云然看他的眼神闪躲,还以为他已经失身于萧凝心,不免脱口道:“你们那个了?”
“没!我们什么都没有!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李暄立马就把头抬了起来,他不能让云然误会。
云然也才反应过来,要是他们俩真有什么,李暄就不用自残身体去抑制媚‘药’的‘药’效了,她不好意思地晃着李暄的手臂,说道:“我就知道,我们暄心里只有我。”但是萧凝心那个贱‘女’人竟然敢给她的暄下媚‘药’,勾引他!她回去之后要是不好好处置萧凝心,她就不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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