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晗被提走后,男囚室里面便只剩下了李怀渊和李暄,之前李晗在的时候还好,李怀渊一向宠爱李晗,他们父子俩有话说,气氛还不至于太尴尬,可是现在李晗莫名其妙的被提走了,邱天还不肯说原因,李怀渊又是担忧又是心急,头痛的‘毛’病就更严重了,他整日捂着脑袋,不知该如何自处。
李暄一直坐在牢‘门’边上,观察着外面的动态,通过这段日子他的观察,他发现每次只有一个狱卒来送饭,他如果突袭那个狱卒,将他击倒,再夺取他身上的钥匙,离开牢房也不算难事。可是他一个人越狱成功了又怎么样?皇上的审判还没有下来,李家上下都在牢房里,他要是越狱了只会加重罪名,所以只有等皇上下了最终的判决,若皇上要他们李家人死,那时才能越狱,拼个鱼死网破。
“暄儿。”李怀渊头疼地难受,终于是唤了李暄的名字。
李暄一直特意忽略了李怀渊的存在,他还是很难跟这个父亲正常地相处,此时听见李怀渊的呼唤,他转过头去,只见李怀渊抱着头,痛苦地缩在墙角里。
李暄走到李怀渊的边上,询问道:“头痛症又犯了么?”
“暄儿,你还记恨为父吗?”李怀渊的脑袋里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要将他的每一寸的经脉都咬碎,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以前的头痛症没有这么严重,可是一进天牢,头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痛了起来,每痛一次他甚至都觉得他等不到皇上的最终判决,就会离开人世。
说记恨,显得无情,说不记恨,也显得虚假。
李暄愣在原地,没能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看李怀渊疼得不像样子,他的心好像也揪了起来。之前李晗还在的时候,李怀渊每次犯病,李晗都会让李怀渊枕在自己的‘腿’上,为他按摩头部,可是这样矫情的事情,李暄还是没有办法做出来。
“我知道你记恨为父,为父也确实值得记恨……但你现在……”李怀渊断断续续的说着,终于是因为强烈的头痛,而昏厥了过去。
李暄看着倒在他身边的老父,心里好像有什么慢慢浮了起来,这么些年李怀渊对他的所作所为,李暄都是一清二楚的,他也想过就当没有这个父亲,可是此时看他痛苦难当,晕倒在地的模样,李暄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提李怀渊轻轻‘揉’推着头部。
金銮殿
“皇兄,召臣弟来有何吩咐?”祁胤行跨进了金銮殿,先向皇上请了安。
皇上有气无力地让祁胤行起身,又问道:“李晗的事情可办妥了?”
“办妥了,他正住在臣弟府中。”祁胤行恭敬地回答道。
“李怀渊偷龙袍的事情你怎么看?”皇上将这件事情前前后后思考了很久,现在想听听祁胤行的看法。
“罪不可赦,应该满‘门’抄斩!”祁胤行压根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只是单纯地想让李暄死而已,并且还要让云然不能怪罪在他头上。
“胤行,难道你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吗?”皇上对祁胤行的回答有些不满。
“皇兄的意思是……”祁胤行有些迟疑。
皇上便张口说下去:“现在朝廷靠着几个大世家平分权力,相互牵制,李怀渊也是其中一脉,他打了几十年的仗,立下了不少战功,手中也握有兵权,要是他倒了,他的势力自然会落到别人身上,那朝中的形势又会出现变化,这可不是朕愿意看到的。”
“可是李怀渊犯的是谋反的大罪啊!”祁胤行依然还只是想让李家人死。
皇上却说道:“朕开始知道的时候也是一样震怒,可待怒气平息,朕又觉得这事不大可能是李怀渊做的,朕还是太子的时候,对李怀渊就已经有几分了解,此人好大喜功又爱爱面子,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赤胆忠心,贪些小便宜倒还是可能,要说头龙袍他是没有那个胆量的,此事多半是有人陷害他。”
“那皇兄的意思是?”祁胤行现在终于开始明了为什么皇上到现在还没有下旨宣判,因为皇上不想让李怀渊死。
“朕已经让邱天尽量去搜捕证据,如果在年前还是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是无辜的,那么等开‘春’之后再将他们处决了。”这已经是皇上对李家对答的宽容。
“可是皇兄……”祁胤行有点心烦,这么说,李暄还是可能有一线生机?
“好了,这件事不用你挂心,刚刚传来急报,南方连下半个月的暴雪,起了冰灾,庄稼全被冻死,百姓也多有伤亡,就等着朝廷的救援,你明天便到南方去,代表朝廷将赈灾的事情处理妥当。”皇上说着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京都这边……”祁胤行知道,皇上这是在给他机会,让他立功,树立威望,获得民心,毕竟祁胤行之前在外的名声很不好,皇上希望能慢慢改变一下这样的形势。以往皇上也经常安排他外出做各种事情,可是他这一次他一点都不想走,他才刚刚把云然‘弄’出来,云然又怀孕了,胎象还不稳,他怎么可以这个时候离开?
皇上还以为他是指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一个人撑不了大局,有些不悦道:“朕还没有这么不中用,你安心去就是了!”
“臣弟不是这个意思。”皇上虽然身体败弱,但是对自己的病向来是闭口不谈的,祁胤行知道他刚刚刺中皇上心口的伤疤了,急忙纠正,他不过是单纯地不想离开京都而已。
祁胤行一离开,皇上终于是忍不住,伏在岸上猛烈地咳嗽起来,待他再起来的时候,明黄‘色’的袖子上已经染上了一层血迹,他清楚得很,他的日子不多了。
祁胤行一路赶回王府,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地问云然的情况,婢子告诉他,云然喝过安胎‘药’已经睡下了,他便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可是云然并没有睡在‘床’上,只是像只小猫一样地蜷在榻上,身上什么都没有盖,大概是因为冷,她的手环‘胸’抱着,眉头也不安地蹙在了一起。
“居然也不晓得盖被子?不顾及自己也不顾及孩子么?”祁胤行看着她安静却又有些不安的睡颜,这样子真像个可爱的小婴孩,可是在他说完这句话就反应过来,他刚刚貌似把李暄的孩子当做是他自己的孩子了?
这样,真的好么?
祁胤行去‘床’上抱来了一‘床’厚被子,将被子给她盖上,可是被子刚刚碰到她的身体,她就像受了惊一样,一下子就从榻上坐了起来,带着防备的心理看着祁胤行,待她发现来者是祁胤行后,她眼里的那层防备渐渐褪去,可是依然还是与他保持着距离。
祁胤行放下手中的被褥,问道:“怎么不去‘床’上睡?”
“那是你的‘床’。”云然脱口道。
“难道你现在睡得不是本王的榻吗?”祁胤行觉得好笑,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现在吃的用的哪个不是他的?
“那不一样。”云然在榻上端坐好,‘床’怎么能一样?她一个有夫之‘妇’,怎么能睡在别的男人‘床’上?
“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他耷拉张脸道,非得别人来提醒她么?
“我知道。”云然一手捂着小腹答道,她比谁都更记挂这个孩子。
“本王明天要南下。”他很不情愿地将这一消息说出来。
可是云然一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立刻就笑开了‘花’,你要走啊?好极了!可是待她发现了祁胤行眼里的不悦,她知道自己高兴得太明显了,赶紧恢复之前的神态,装作有些关心地问:“殿下南下做什么?”
祁胤行明白她之前的心‘花’怒放是真的,现在的关切是假的,他‘阴’着脸道:“南方起了冰灾,皇上派本王去赈灾。”
“殿下不愧为国之栋梁,皇上的左膀右臂!”云然赔上灿烂的笑脸,希望他不要计较之前自己一时的心‘花’怒放。
这句话虽然很中听,但是祁胤行明白这个‘女’人又开始溜须拍马了,他这次把她从天牢里救出来,本来已经有了强要她的念头,她要是实在不愿意,也要让她成为自己的禁脔,但可笑的是她居然在这时候怀孕了,还要安心养胎!更可笑的是他连陪她养胎的时间都没有,他要南下去赈灾!
祁胤行叹了口气,道:“你留在这里安心养胎,等着本王回来,别指望耍什么‘花’招,上回是在幽州,可这回是在本王的王府,你‘插’翅也难逃!你也别起为李家翻案的念头,刚才皇上已经说了,等明年开‘春’就处决李家人。”
皇上是说过这句话,不过前提是今年年底都找不出证据的话,明年开‘春’就处决李家人。
但云然哪里知道实情?她以为祁胤行说的是实话,她只觉得‘胸’口一痛,好像要喘不过气来,她不能让头的孩子没有父亲!绝对不能!
祁胤行看她难受的样,连忙扶住她单薄的身子,可是却被云然一下掸开了,云然别过脸说道:“你说的对,我‘插’翅难飞!你既然要南下,可否将我移往别的院落居住,住在你的卧房里始终是不合适。”
不是说到明年开‘春’再处决吗?那也就是说她还有希望!
“你还是这么排斥本王?”祁胤行对于她寡淡的语气很是不满。
“殿下何必明知故问?”云然没好气地答道。
“你迟早会是本王的‘女’人,连你的孩子一并会冠上本王的姓氏!”祁胤行眯起了他褐红‘色’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云然还未显怀的肚子,因为那里住着他的第一个孩子,虽然他对于这个孩子的态度还是有些尴尬,因为他至今也不是很确定至自己到底能不能容得下这个孩子。
“难道殿下要‘混’淆皇室血统吗?”云然有的时候真的很怀疑祁胤行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只要本王愿意,有什么不可以?这样的殊荣,是别的‘女’人求都求不来的,云然,你到底在别扭些什么?本王不止可以让你做王妃,甚至可以……”祁胤行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马闭了嘴。
“甚至什么?”云然怎么会察觉不出来他话里有话?
“没有什么,你安心养胎便是了。”祁胤行敷衍道。
可是云然已经细细揣摩上了这句话,如果说当王妃还不是最尊贵的,那么还能当什么?王爷再往上升,那便就是--皇上!当今的皇上身体一直不好,而且没有子嗣,祁胤行是皇上唯一的嫡亲弟弟,皇上一直对他委以重任,难道说祁胤行已经是内定的储君人选?
祁胤行看她一直低头思量着什么,不禁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有啊!什么都没想!”云然惊慌地抬起头,难道我会告诉你我刚刚在想你有可能登上九五之尊这件事吗?
“本王要为明天南下的事情做准备,待会本王会派人将你移往别的院落,本王再说一遍,你安心养胎便是,不要再耍什么‘花’头了!”祁胤行再次强调了一遍。
“你又要幽禁我?”云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怎么能幽禁她?她要去为李家找证据!
“不然呢?”祁胤行反问地理所当然,不幽禁你还放你满大街跑吗?也不想想你现在还是囚犯的身份!
第二天天还未亮,祁胤行就带着兵队远去了,这一次因为是在京都王府,所以祁胤行很放心地将季虎也一并带走了。云然被幽禁在王府后宅的一个小院子里,祁胤行不许她出去,也不允许别人来探望她,因为祁胤行府里还有一些‘侍’妾,祁胤行怕那些‘侍’妾知道了府里来了新的‘女’人会来找云然麻烦。
事实证明祁胤行的猜想是对的,‘女’人都善妒,虽然不知道后院新来的‘女’人是谁,但是后院来了一个新‘女’人的事情还是在王府的后宅里不胫而走,于是三不五时地就有那些‘侍’妾来到云然的院落面前,想要进去一睹云然的风采,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狐狸‘精’竟然‘迷’倒了她们最爱的长陵王殿下。
可是没有一个‘女’人能真的见到云然的庐山真面目,因为祁胤行留下的守卫各个都很‘精’明,他们唯祁胤行的命是从,除了定时来诊平安脉的大夫和来送‘药’送饭菜的婢子,没有一个人能进这个院落。
云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被幽禁了,李晗多半也是如此,这样一来,她要如何搜集证据?为李家开罪?
本来她之前在牢里因为营养不良还动了胎气,身体一直不大好,可是在王府里祁胤行让人给她进‘药’进补,她的身体已经逐渐好转,连脸‘色’也好转起来,她心里明了,孩子已经是保住了,可是眼下最重要的,却是保住孩子他爹。
她在房里踱步,焦急不已,‘门’口的守卫全是软硬不吃的,不像季虎那样好使唤好吓唬,她现在就是金笼子里的鸟儿,即使生了一百对翅膀也没有办法飞出去。
她败馁地坐在‘床’边,这时‘门’被扣响了,她知道这个点敲‘门’的,是来给她送安胎‘药’的婢‘女’。
“进来吧。”她道,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能亏待了孩子。
接着就有人推‘门’进来,云然转头一看,是两个穿着粉衣的婢‘女’。只是这其中一个婢‘女’也太人高马大了些,虽然已经是佝偻着背,但还是能看出来这绝对是个大个头的姑娘。
“王妃娘娘,您的……”另一个小个头的婢‘女’刚开口,可是她身后的那个高个头婢‘女’却立刻将她拍晕了。
“你是何人?”云然一惊,立刻从‘床’上站了起来。
“别怕,是我!”那个高个头的婢‘女’立刻将头抬了起来,‘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你……”云然本来上一瞬还提心吊胆的,以为闯进了什么恶人,可是待看清来人的庐山真面目之后,她惹不住抱着肚子笑了起来,这么些天,她还没发现过这么可乐的事情。
“好了!别笑了!”那个“婢‘女’”的声音夹杂着雄浑的男音,因为来者压根不是什么婢‘女’,而是李晗,此时他正黑着脸,看着眼前那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女’子,要不是为了来救她,他何必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她竟然好意思笑?
“李晗,你知道你这样有多美吗?”云然嘴角噙着笑,继续欣赏着眼前的“美人”,李晗穿着粉‘色’的婢‘女’装,发髻也梳着‘女’子的发髻,只见他肤若凝脂,面如桃瓣,‘唇’似点朱,眉峰点翠,这样一张白里透红,泛着晶莹的脸庞,明明就是个‘女’子啊,怪不得‘门’口的那些守卫都没有怀疑,就将他这样放了进来,谁会怀疑这样一张脸是个男人啊?这京都四俊之一的名号真不是白担的,这要真生成了‘女’子,肯定是要被选进皇宫里做妃子的啊!
“你在想什么?现在是什么情境,你还有心思取笑我?”李晗看她暗自遐想的模样,真是受不了了,这个‘女’人怎么该正经的时候这么不正经?
云然看他臭着一张脸,终于不笑了,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被幽禁了那么久,终于逮着机会翻墙出来,你以为我这身功夫是白练的吗?我在暗处偷听到有婢‘女’的谈话,说是要往你这边送‘药’,我就击晕了一个‘女’子,换上了她的衣裳,将她藏了起来,然后浑水‘摸’鱼,跟着她们来送‘药’了。”李晗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要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么些事情,困难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那么你剥光了人家姑娘的衣服?岂不是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可得负责哦!”云然显然没有抓住刚刚李晗话里的重点,仍然笑嘻嘻地问道。
李晗的脸上立马多了三条黑线,答道:“现在是冬天,都穿得那么厚,我不过是剥了她的外衣,哪里就看了她的身子?哪里要负什么责?”
“也对!”云然点点头,随机又想到了另一件事,眉开眼笑地道;“可是你要对另一个姑娘负责啊,准驸马爷!”
李晗的脸黑如木炭,与他美若天仙的打扮形成鲜明的对比,答道:“宜城公主她撒了谎,我没有碰过她,她不可能怀上孩子!”
云然立刻就睁大了眼,问道:“那云然公主这么做,是为了救你?”
“应该是如此。”李晗艰难地点了点头,但是这样的恩情太大,他宁愿不要。
“公主对你也算有情有义了,一个‘女’儿家的名誉有多重要,况且她还是最受宠的公主殿下,你要与她结为夫妻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以后要对她好。”云然倒是真心实意地希望李晗能过上幸福的日子。
“可是……”李晗想告诉她自己到底有多不想娶宜城公主,可是看到她眼底的期望与祝福,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云然看到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药’,便从袖中掏出一根试毒针,这根针还是祁胤行给她的,祁胤行大概也是怕他的那些‘侍’妾会对云然不利,所以还特地给了她一根试毒针,让她对所有的食物和汤‘药’都试过之后再下肚。
李晗看她拿着根针在汤‘药’里试毒,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喝‘药’呢,不禁就问道:“你生病了么?这是什么‘药’?”
云然一听李晗这么问,脸上的笑意立马就氤氲开了,她爱怜地抚上自己的小腹,欢心地答道:“李晗,你就要做叔叔了。”
“叔叔?”李晗不知是不敢相信还是不能做出反应,他张嘴却发不出声响。
“很开心很意外是不是?我也一样,你大哥也一定会很‘激’动的!”云然说着,已经端起那碗还未凉的安胎‘药’,一饮而尽。
“好了,你也快换上婢子的衣服,与我一道出去吧,久了外面的人该怀疑了。”李晗不痛不痒的催促道,可是云然刚才那一句他要做叔叔了,好像令什么东西在他心里生了根,揪得他整个心脏都在疼。
云然也知道时间紧迫,忙三两下地除去了躺在地上的婢子的外衣,躲在屏风后面去换衣服。
李晗背对着屏风,听见屏风后窸蓕钼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心里好像突然窜起了一股无名火,他不禁都要自己嘲笑自己了,她是自己的长嫂,还是他侄子的母亲,他到底还在有什么非分之想?为什么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是抹不去心底的那股子期望?
等云然换好衣服出来,就见李晗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
“你怎么了?我们可以走了。皇上明年开‘春’才会处决李家,我们还有机会。”云然不知道刚才李晗心里做过了多么强烈的思想斗争,若无其事的说道。
“好。”李晗淡淡地应着,“你跟着我出去,低着脑袋不要说话。”
云然点头答应,然后拿起刚才婢子提进来的篮子跟在李晗后面出了‘门’,‘门’口的守卫见刚刚是一高一矮两个婢子进去,现在也是一高一矮两个婢子出来,也就没有怀疑他们。
他们快步离开了那个小院子,李晗带着她往角‘门’走去,一路上都尽可能地避开人群的视线。
“你怎么对长陵王府这么熟悉?”云然诧异地问着对长陵王府很熟悉的李晗。
“以前长陵王办宴会的时候我也来过,角‘门’我还是知道在哪里的。”李晗答道。
角‘门’虽然有家丁把守,但是他们穿着婢‘女’的衣服,李晗除了个子高了一些,面上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姑娘家,所以家丁都没有怀疑他,他们只是随便说是为府里的姬妾去买东西,很顺利地就出了角‘门’。
他们怕那些被打昏的婢子清醒过来,揭穿他们逃跑的事情,他们只能快步逃跑,可是李晗又怕伤了云然的胎气,最终还是蹲在身子来,道:“我背你。”
云然知道她的用心,她的胎象刚刚稳定,确实不适合剧烈运动,她一面俯到李晗的背上,一面温柔地护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宝宝,谢谢叔叔。”
叔叔?李晗再一次听到这个奇妙的字眼,心里的异样感好像不那么浓重了,他起身将云然牢牢的背在自己背上,回应道:“宝宝,叔叔会一直守候你的。”
云然心中一动,难道李晗已经释怀了么?她半试探地问:“李晗,你……”
“别说话。”李晗不想听她的劝解,拔起步子飞快地往外冲。
朔风寒冷,李晗跑的飞快,云然只觉得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直让她生疼,云然将脸埋在李晗的背上,可是她却不知道她这个无意中的挡风的动作,又让李晗的心里泛起了多少的涟漪。
李晗心里像抹了蜜,也许此生也就再能与她这么亲昵一次吧,早知如此,那夜她逃婚,就该放她远去,从不相识相知总比相识却不能相爱来得强。
他们一路跑到街市上,只见街上吵吵嚷嚷的围上了许多百姓。
“发生什么事了?李晗,放我下来。”云然叫道。
李晗应声将云然放了下来,和云然一起挤进了人群之中,只见从街市的另一端有士兵拉着一辆囚车缓缓地向这边走来。
“那是--二哥!”
李晗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里,但是云然还是准确无误的听见了,她仔细往囚车的方向看去,只见囚车上的囚犯的确是李晔无疑。李家这次犯得是满‘门’抄斩的大罪,那么李晔自然也是要被关押收监的,只是没有想到朝廷的动作这么快,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已经把李晔抓捕回京,看这样子李晔也是要被送进天牢了。
李晔穿着白‘色’的囚服,容颜隐在凌‘乱’的头发之下,往日参将的神采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大概还不太明白京都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被朝廷派去的人押解回京,一朝就变成了阶下囚。
“看景昌侯府往日是如何的风光啊,现在还不是全家都覆灭,连远在边关戍守的儿子都被逮捕入狱了。”
“谁让他们胆大包天,竟敢偷盗皇上的龙袍!”
“听说他们是被冤枉的呢,是以皇上现在都还没有下旨处死他们。”
“皇上处死他们不就跟捏死他们一样简单?还需要急于一时吗?”
“老兄,你说的也对。”
……
云然和李晗听着路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都是心‘乱’不已,李家被收押近一个月,难保百姓会对他们议论纷纷。
李晔被押解进京的这一路,也没有看过好脸‘色’,往日他是参将,那些小兵小将都是对他阿谀奉承,现在他成了阶下囚,一路连一口饱饭都没有吃过,此时还要游街,听满大街百姓的议论,他以前是侯府的贵公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折磨?真是丢尽了脸面!
他低着头,斜睨着那些看热闹的百姓,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阴’鸷,可是就是那么一瞬,他突然发现了人群里两个婢子打扮模样的人,可是那两个人明明一个是云然,一个是李晗!
李晗发现了李晔投来的目光,忙低下头,拉着云然,往人群的相反方向走去。
“二哥发现我们了,我们先离开。”李晗边走边说道。
“好。”云然应着,紧紧跟着李晗的步子,他们现在的确不是看热闹的时候。
“怎么回事?”李晔看着李晗带着云然离去的步伐,暗自呢喃着,凭什么他们俩不在天牢里?还是他看‘花’眼了?可是他们俩为什么是婢子的装扮?李晗还穿了‘女’装?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李晔被送进天牢里的时候,男囚室里面只有李怀渊和李暄二人,而李晔看见的第一幕就是,李怀渊平躺在地上,李暄双手在李怀渊的脑袋上按着。
“你在做什么?你想对父亲怎么样?”李晔几步冲进了牢房,大手捏住了李暄的肩膀,想将李暄推开。
可是李暄居然一动不动,尽管李晔已经用了十分的力,可是李暄还是纹丝不动,李暄也没有想到李晔这么快就被押解进京了,李暄默然地拍开李晔的手,退到一边,面无表情的说:“父亲的头痛症犯了。”
李晔不相信地睨了李暄一眼,带着怀疑的口‘吻’说道:“你会那么好心?你会替父亲按摩?”
“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做什么?”李暄不答反问,他整个弟弟脑袋是塞浆糊了吗?
“我……”李晔答不上来,自上次他从京都返回边关,他就没有再见过李暄,这一次见面李暄带给他的感觉远比上一次来得还要震撼,上一次他虽败在李暄手中,但依然觉得李暄不过是个武功高强的傻子,可是这一回李暄强大的气场暴‘露’无遗,仿佛整个人都凌驾于他之上,难道说李暄当真不是傻子么?
因为李晔不在京都,不知道京都近来对李暄的传闻和评价,不过是林清君在给他写的信中会提及罢了,要是他在京都亲眼看见李暄的所作所为,恐怕他再也无法把他的大哥当做傻子了。
李晔无法再跟李暄正面对答,只得躬身下去探李怀渊的情况,然后伸出手也为李怀渊轻轻‘揉’着太阳‘穴’。
此时李怀渊缓缓睁开眼,李晔忙惊喜地叫道:“父亲,你醒了?”
李暄一听到李晔的叫唤,也忙往李怀渊那边看去,李怀渊确实是醒了,只是可惜李怀渊的眼里却只有李晔。
李怀渊有些欣喜又有些惆怅地扶着李晔的肩膀,道:“晔儿,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被押解回京了。”
李暄有些自嘲地摇摇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再怎么样,他的父亲的眼里也只有李晔和李晗,是看不到他的,他依然是可有可无的。
李晔满脸的疑‘惑’,问道:“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怎么可能头龙袍?是谁要陷害我们李家?”
李怀渊同样无奈地回应道:“为父也不知道啊!那个龙袍为何会出现在我的书房之内?为父是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圣上的事情!”
“父亲,儿子知道,只是我们改如何洗刷冤屈啊?”李晔握着拳问,他还有大好的将来,他可不希望就这么背着骂名死去。
“听天由命吧!”李怀渊捂着自己还是作痛的脑袋,每日必犯的头痛症已经让他想不了太多的问题。
“三弟呢?”李晔刚才一进来只顾着和李暄针锋相对,完全忽略了李晗不在这间囚室的事实,难道说他刚才看到那个男扮‘女’装的婢子,真的就是李晗?
“你三弟被邱大人带走了。”李怀渊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为什么?”李晔想不出原因。
“为父也不知。”李怀渊记得那天邱天进来,二话也不说的就带走了李晗,他们本来以为李晗只是带去提审了,可是从那以后李晗就没有再被带回来过。
“也不知道晗儿现在是否还安然无恙。”李怀渊有些忧愁,因为李晗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李怀渊一直怀疑李晗是不是已经遇害了。
“父亲,请放心,我看见三弟了,他安然无恙。”李晔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李怀渊的眸子难得地亮了起来,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李暄同样也舒了一口气,他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心里一直念叨着李晗。
“是真的,只是……”李晔停顿了下来。
“只是什么?”李怀渊还以为李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忙拉住了李晔的袖子问、
谁知李晔却转头看向了李暄,在李暄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后,李晔才说道:“我还看到了大嫂。”
“云然?”李暄立刻上前问道,只是,这怎么可能?
“是她!”李晔斩钉截铁地回答。
“可……”李暄一时哑口无言,自从上次狱卒吼叫过后,为了不使云然收到为难,他们不再隔空叫嚷,难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李暄立马跑到牢‘门’边,朝着‘女’囚室的方向叫道:“云然!云然!”
‘女’囚室的‘女’眷听到李暄的叫唤具是一怔,这个时候李暄怎么会好好的喊云然?可是现在在牢里的是萧凝心不是云然,该怎么办?
萧凝心‘阴’沉着张脸,窝在墙角里,听着李暄有些惊慌失措的叫喊,只觉得好笑,不是说夫妻情深吗?难道现在才发现云然不在这天牢里?
柳如眉怕李暄继续呼叫下去会引来狱卒的责难,只得站起来应道:“大公子,大少夫人嗓子不舒服,应不了声,你放心,她没有大碍,不过是嗓子有些疼罢了!”
可是这样的托词李暄又怎么可能会相信?他已经开始相信李晔刚才说的话了。
“怎么样?相信我说的话了?”李晔有些沾沾自喜地问道。
李暄没有回答他,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担心云然,曾经那个越狱的想法又在他脑海里滋生了。
“你放心,她现在和三弟在一起,暂时肯定是安全的,我们现在也就只能指望他们救我们出去了。”李晔这是第一次跟李暄站在同一战线上,这样的情境,反正也没有什么可以争的了,能洗刷罪名,免除死罪的才是最重要。
李晔的这句话倒是落在了李暄心坎上,他不能在这时候节外生枝,云然肯定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救他们出去,他这时候越狱,只会给云然造成困扰,加重李家的罪名,可是云然到底是怎么出去的呢?
最终李暄还是坐回了牢内,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一直穿着婢子的衣服多有不便,从人群里退出来之后,李晗就强烈要求要换一套衣服。
云然看他一副‘女’装打扮,婀娜倾城,我见犹怜的模样,也就答应他了,她也担心李晗这副貌若天仙的模样,会让街边的纨绔子弟对李晗起什么不好的想法。
但是李晗以前常常出‘门’,街上很多人都知道李家三公子李晗长得什么模样,所以李晗要是换回男装,说不定很快就回被人认出来,毕竟现在李晗还是朝廷钦犯的身份。
于是云然去成衣店买了两套衣服,为李晗买了一套男装,自己也褪去了长陵王府婢子的装束。
李晗换上了舒适的男装,这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之前那身扭扭捏捏的‘女’装,真是让他连手都不知道要摆放在哪里。
可是李晗才刚换好衣服,云然就迫不及待地给他戴上了一顶黑‘色’的帷帽,遮住了他可以‘迷’死京都一半少‘女’的面面容,她至今都还记得当时李晗带她去陵江楼吃菜的时候,路边那些‘女’人是怎么样看着李晗的。
“你这是做什么?”李晗对她粗鲁地往自己头上罩上帷帽的行为很是不满。
“你说做什么?你那张脸,是怕别人认不出你是李晗吗?”云然说着也给自己脸上系上了一条丝巾,虽然没有多少人认识她云然,但还是要小心为上,毕竟她也曾在公主的生日宴上‘露’过脸,万一有人认出她来岂不是大事不妙?况且现在也不知道长陵王府的守卫有没有发现她和李晗不见了,如果发现了,现在肯定有人出来搜捕他们了。
李晗听她这么说,帷帽下的那张俊脸不禁扯上了一丝微笑,不管怎么样,她也是承认自己长得‘玉’树临风,这张俊脸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我们现在去哪里?”李晗心情愉悦地问道。
“找证据,当然要从最直接的地方开始。”云然冷静地回答道。
“你是说,回侯府?”李晗问道道,“可是侯府现在肯定已经被封了啊?”
“你忘了你当时可是帮过我翻墙的?”云然笑着回答。
没有忘记,李晗还记得那时候是如何又抓住了她的小辫子,是如何肆无忌惮的带着她上街,耍无赖地助她翻墙,那时候他以为她不爱大哥,那时候他甚至以为他们是有机会的。可是,现在……
“可是现在,你忘了你有身孕了吗?”李晗有些无奈地说道,她这样一个孕‘妇’,难道还想翻墙吗?
“我……”云然当然不会忘记她肚子里的小家伙,现在这个小家伙对她而言,就是甜蜜的负担。“所以你翻墙进去,我为你放风。”
“那便也只能这样了。”李晗道,现在他们势单力薄,只能什么都靠自己。
他们沿着小路向着景昌侯府走去,远远地就看到了侯府的大‘门’,侯府早已在他们被捕入狱的时候就已经被封了,正是一片萧条的模样,因为太久没有人打扫,连封条都已经泛黄,朱‘色’大‘门’上已经落满了灰,石阶上也都是落叶,‘门’角里甚至已经有了蜘蛛网。
上一次他们看到这样的景象是在庆州萧府,模样想到现在竟然轮到李家了,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看着别人的热闹,也许哪一天就毫无征兆地轮到自己了。
李晗已经每天从这个朱‘色’大‘门’里进进出出,他在这座宅子里生活了近十九年,没有想到有一天也会看到这宅子败落的一天。
“好了,别伤感了了,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有要事要做。”云然看李晗低着头的模样,即使隔着帷帽看不清面容,云然也能猜测出李晗此刻的心情。
“我知道,”李晗敛起了自己伤感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李晗总是觉得不论在什么情况下,这个云然就是要比他冷静泰然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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