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听画壁

第129章


刚才不过是一时情迷大意,叫个丫头撞着,她偏不信,此事还能一而再的,只想起刚才欲仙欲死的销魂,还不曾真干上,却已叫人难忘,如此怎叫她肯罢休,既叫薛诺娘瞧着了,这要是没成,岂不是亏大了。
楚瑾瑜暗骂这妇人好没廉耻,他却不乐意再去沾着腥气,瞧了眼她身后,便笑了笑:“只怕不成了呢。”
艳桃夫人刚要说什么,身后婆子快步走来,道:“夫人,辛家的来家说有要紧事寻您过去呢。”
艳桃夫人刚要骂一声,不想男人一旁道:“夫人掌家辛苦,家宅之事,纷乱繁杂的,怕是没要紧事,不会来寻,还是早些过去瞧瞧的好。”
艳桃夫人听了有理,又舍不得,便道:“那楚大爷不如在此先自便,妾身去去就来。”
楚瑾瑜微微点头,眼看着艳桃夫人跟着那婆子走远了,这边他便也扭头就往外走去,路上碰着些熟络的少不得跟他点头致意,只因他常在府上走动,大家多少知道他是日后府上孙女婿,也不敢拦,由着他到大门口。
那门子少不得跟他点头哈腰招呼,倒是问了句:“楚爷这么快就走?怎不多坐会?”
楚瑾瑜笑道:“公公歇下了,府里都是女眷,又都忙碌,也不好多打搅,日后得空再来。”丢给那门子一块小金珠子,那门子掂量着足有一二十两,不由得心中欢喜,更是一叠声好话,送了他出门去。
楚瑾瑜走出门来大舒了口气,身后跟着的俩小厮来瞧他脸色,晓得这趟必是十分顺利,楚旺少不得忙上来道喜:“爷出马,可真是手到擒来,这就把事都办妥了,恭喜爷贺喜爷心想事成啦。”
楚瑾瑜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却又提脚踹了他一脚,笑骂道:“狗屁不通的话,不过爷今儿个高兴,赶紧给爷滚蛋去,替爷把回程的行装打包好,你几个几家老字号的糕点糖果多带些,你奶奶近来爱吃梅子,褚必居的酱梅子给爷多卖些来带上。”
吩咐了一通,丢给楚旺延平两个近百两银票,十分大方的赶他两个去忙。
自己这边上马,回了铺子上来。
正打算洗漱下,歇个脚,回头自己去几家珠宝行里瞧新鲜货色,带上几样回去,如今得偿所愿,竟是归心似箭,京城大好光景再不如往日那般勾得住他,只望早一日回去叫画壁知晓了这好消息,也好一同乐一乐。
也不知她肚子里的儿可又大了些没?
他这里七想八想的,满心欢喜,到铺子口便瞧见张用正候着门口张望,见他来,忙上前道:“爷,家里头来了封快信,说有要紧事。”
楚瑾瑜心下一揪,竟是没来由的觉得心慌,张用看他东家如此失魂落魄,也不敢怠慢,忙将手中的信递给楚瑾瑜,楚瑾瑜竟是手里发抖,一时拿不住纸,好半晌才定下神来,心中暗道自己疑神疑鬼,竟成了草木皆兵的摸样,也委实好笑,平日家中在他外出时也常有来信,总不定就是同画壁有关。
这才展开信纸细看,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一张脸青红交织,竟是半日没有言语。
一旁张用不知道信里头内容,却看楚瑾瑜的脸色,也知道不是好事,少不得问句:“东家,可是有什么要紧的?”
啪,楚瑾瑜将手里的信纸紧紧拽在手里头一拳头砸在门框上,恨声骂道:“个老匹夫,老不死的杀才,竟敢!”
张用唬了一跳,再要问,只看楚瑾瑜反身上马,一鞭子下去,抽得马儿希律律狂叫了声,撒蹄子就跑。
远远的延平楚旺抱着满手的东西正返回来,眼见楚瑾瑜跑出去一个影子忙不迭就唤道:“爷,哪去呀,等等!”
楚瑾瑜哪里顾得着他俩个,一溜烟已经不见了影子。
俩人互相看了看,忙过来问张用:“爷这是急着去哪?”
张用摊了摊手:“我如何知晓,家里头来了封信,爷就发了大火,赶着去了!”
延平默然,楚旺着急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爷这是去哪哟!”
延平看他转了半日,才道:“咱们爷如今只为着一桩事能这般着急上火的,怕是那位又出什么事了。”
楚旺定了定神:“哦,还真是的,这又是出了什么事了!”想他家爷平日要风得风过的如何逍遥自在,自打弄上了画壁那个妇人之后,眼瞅着平日威风是尽数扫地不说,这日子过的也不消停,可见的这老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可不是正理。
啜口牙花子,心中难免感慨一番,到底是自家爷可不敢编排过了,这人要紧寻来,便道:“这如今,又哪里去寻爷?”
延平道:“不如问问送信来的人,总知道些由头。”
他两个忙着寻来送信的问问根由,那边楚瑾瑜扬鞭打马却一路往魏梅州在京城的府邸而去。
他得了家中送来的信说画壁竟让那姓魏的劫了去,留了话带人上京来,不由得是又惊又怒,他本就提防着那风流老儿,想他上一回跟画壁也不知说过些什么,旁人他不怕,这魏梅州却不同,身就一副风流骨儿,惹了不知道多少风流债,平生最爱跟他两个唱擂台,说他动了歪心思,只怕可比当初展元风难对付的多。
虽说楚瑾瑜可不肯承认他怕了魏梅州,却深以为忌讳,如今听了这消息,岂能不急,原本以为把婚事这么轻松了结了,可真是老天爷帮了大忙,叫他如今一身轻松,却不想竟然按下葫芦浮起瓢。
一路上楚瑾瑜可是把魏梅州大卸八块的心思都有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路途
作者:锦绣|发布时间:2014-03-01 09:36|字数:2067
也是好事多磨,等楚瑾瑜火烧火燎的赶到魏梅州在京城的府邸,那守门的却同他道,魏梅州还不曾到家呢。
楚瑾瑜急得热锅蚂蚁又没奈何,却忘了他这边上京城可是快马加鞭的过来的,画壁被魏梅州带走,虽也是往京城来,自然不可能这么着急赶路,不说画壁有身孕经不住颠簸,且魏梅州又是个一向标榜怜香惜玉的主,自然是不肯让画壁受罪。
一早安排了一辆舒适的马车,里头吃穿用度的家伙事一应俱全,且安排了个丫头路上伺候着画壁起居洗漱,虽说是上京,路上却并不赶,走走停停,足足走了有近一个月。
这画壁起头被他硬生生劫着走,本是十分不乐意,实在也是不防此人如此无赖,马车到跟前魏梅州请她上车,画壁咬着下唇十瞧着他不肯动:“你究竟要做什么?阁下堂堂男儿,劫持我个妇人,不觉得叫人笑话?”
魏梅州笑道:“情非得已,刚才多有得罪,唐突之处么,还请小娘子见谅,只是莫非小娘子不想进京去瞧瞧,我楚弟究竟如何了么?”
画壁沉默了会儿,魏梅州也不急,掀开车前门帘子十分耐心候着,画壁知道如今形势比人强,她也反抗不了,那一旁的小丫头也十分乖巧,看二人哪里不对付,只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也不吭气的跪坐车内。
画壁倔着性子不肯动,魏梅州反倒是笑的更随意:“若是弟妹抬不动脚,在下乐意效劳,帮您一把也容易。”
画壁晓得跟此人没道理可说,楚瑾瑜当初还懂得遮掩,这位凭他之前就敢当着人面劫她,这会儿客气也不过是虚的,终究还是老实上了车。
这边魏梅州看她老实坐上马车,便再一笑,竟坐上前头车辙,一扬鞭,充做马夫,赶着马车径直出了寺庙地界,也不回同州,直接上了官道。
这一路上,却倒也十分客气,除却一开始的唐突,之后魏梅州却显得彬彬有礼,嘘寒问暖不说,此人却还真是个满腹经纶的,陪着画壁一路上倒也恪守礼义,并没再有旁的,倒是把一路上来的景致人物,民俗风物说的是头头是道。
画壁也不得不承认,此人学识渊博,若撇开那不正经手段,摸样出身,都是一等一出挑。
她倒也想明白了,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跟魏梅州硬来不过是自讨没趣,少不得软和着来,此人一路压根不提做过的事,混当没发生过,便是她提起话头,他也能顾左右言他,她倒想看看此人究竟想要如何。
她这里一开始生疏冷淡,到后几日脸色较缓,也知道跟外头说得起劲的魏梅州搭上几句,魏梅州越发的高兴,看妇人配合,竟也能同他的话题说上几句见地,想她是个识情知趣的,不管画壁搭理不搭理自己,越发的照顾周全。
这么还算平和的走了多少日,这天又缓缓赶了大半日路程,魏梅州照例停歇了马车在一处脚店,叫丫头照看好画壁,自己有事,撇了二人离开。
画壁闲极无聊,同那叫香儿的丫头闲话,问道:“你几岁了?”
那丫头做事伶俐,说话却极少,见问,倒是老实答道:“十五了。”
画壁又问:“在魏家做了几年?”
香儿答了,画壁又问了几句,便觉无聊,也闭了嘴,只望着窗户外头发呆。
倒是香儿冷不丁开口道:“爷难得对哪位女子有比奶奶更好的,奶奶是个有福气的。”
画壁瞧了这丫头一眼,到底是个丫头片子,看他家主子殷勤,竟舍得屈尊充当个马夫,往日在家也没将魏大员外肯这么用心思的,画壁什么来历,她并不完全清楚,只不过瞧自家主子这么用心,便当是魏梅州十分在意的人物。
画壁这几日一路上也知道香儿对魏梅州忠心耿耿,那眼神都是崇拜敬重,知那位在她眼中地位,大概香儿也瞧出她并不待见她的主子,路上偶尔话里话外少不得替她主子说合。
自己想靠着这个小丫头帮自己一把的念头早几日便断了,明知道她肚子里怀着别家孩儿,这丫头还总想撮合她同那位大爷,故也只当一只耳进,一只耳出,答非所问道:“今日到什么地了?”
香儿道:“听大爷说,已经进了京城地界了,再走一日就可以进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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