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冢

第10章


  我和他都沉默了,佣人听到声音敲门被楚景然打发了回去。
  我被惯性弄得侧过脸,并没有像是偶像剧中那样捂着脸,然后歇斯底里的质问他你怎么能打我。
  我转过头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向窗外的灯火,脚步不自觉的走向窗前用手抵住玻璃看向窗外。
  楚景然始终站在我身后,透过玻璃的影子,我看到他在看我。
  我轻轻抚摸窗户上的影子,动了动嘴角,眼眶略微有些湿润,轻声说:“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自己。
  我咽下所有的酸楚,拉开窗户一股凉风窜进来,理智提醒我快点关掉窗户,我却对着窗口吹了几下冷风才把窗户关上,用手一摸脸上冰凉的泪水。
  它们在我的手心发热发烫,我甚至觉得连我手中的眼泪都在嘲笑我,它们在说:嘿,你们看,多悲惨的女人啊,没有丈夫的爱就算了,竟然还失去了孩子。
  是啊,多悲惨的女人啊,连我都讨厌她。
  奇怪,我为什么哭了?我怎么哭了呢?
  我三两下的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手碰过被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那一巴掌打懵了我,打醒了酒醉的他。
  他终是什么都没说,转过身离开,留我一人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年少的时候,我也曾幻想过自己也曾是万家灯火中的一员。如今长大了,幻想被现实打成了奢望。在万家灯火中,我能提供的只有灯火二字。
  连续几天楚景然都没回来,终于让我等到他回来了的时候身后却跟着楚景默、叶晖和叶玫兄妹。
  我突然的透不过气,倚靠在床上却也只能对他们无奈的笑一笑。
  楚景默在叶晖面前就是个好好姑娘,可对我还是并不喜欢,突然提到了孩子的问题上,她难得的沉默,也难得的握住我的手安慰我。
  “别多想。”
  我点点头,想说些什么,却听到楚景默提高了的分贝,她举起我的手看着我手腕上楚景然送我的手链。
  “天啊,叶玫你看这个是不是和你的那个一样。”
  叶玫本来是在后面不出声的,听到楚景默的话看一眼我的手腕,然后看一眼我又侧身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楚景然。
  拉过楚景默的手漫不经心的理了理头发。“一样的吗?好像吧。”
  楚景默还想说什么话就被叶玫给瞪回去了,楚景默不情愿的撅了撅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你不是说你送给别人了吗?怎么在许宁之这里?”
  观察着他们微妙的互动,突然会意,漫天的酸楚迎风而上很快就占领了我的情绪。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的豁开了一般,疼的让我颤抖,我低头一看胸口还是完好无损的被衣服包裹着。
  可为什么会这么疼呢?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啊,怎么会有一种被利刃剖开了的感觉。
  我慌乱的用手理着头发,看到手腕上闪烁的银光,顿了一下。
  明明是一根在普通不过的手链,却有如此巨大的威力,竟然可以让我心痛到难以自制,甚至透不过来气。
  楚景默是奉老爷子之命来看我的,呆了没多久就走了,走之前叶玫转身对我笑一下,又想到了什么一样倒退了几步地下甚至在我耳旁说:“别那么消极,没准是楚景然配不上你呢。”
  说着她抬起身,对我俏皮的眨了眨眼之后才离开。
  我解下手链放到床头柜上,见楚景然回来了,我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有说过手链是送给我的吗?
  他有说过手链是生日礼物吗?
  他不过就是随手丢了一个东西过来而已啊,他有说什么吗?
  还不都是我,还不都是我犯贱。
  还不都是我看到他丢个东西过来就自以为是,自以为楚景然他还记着我生日,自以为的以为那是生日礼物,自以为是蹲在地上找了那么久。
  如今,华丽的外衣被毫不留情的扯下来露出里面的败絮,我被那苦涩伤了眼睛,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爱情不只是犯贱,也不一定事事都要犯贱,但一定有一个人一直在犯贱。
  毫无疑问的,我成为了这场感情中一直在犯贱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楚景然 豹子猫咪 猫咪豹子
  
  我进屋的时候她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脸,却感觉得到她的失落和难过。
  手链被她放在床头柜上,在日光下闪耀着光的银色看得人刺眼,我随手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我等了她好久也不见她转过身气愤的质问我什么,准备好的奚落也只能全部咽回肚子里发霉发烂。
  “为什么不说话?”我并不相信她会就此罢休。
  好久之后转过头看我,是难以一见的消沉和落寞,她张了张嘴,我以为她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是叫了一遍我的名字。
  为什么不说你难过?让我知道你的难过。
  为什么不哭?你不是很难过的吗?难过了,就应该哭的啊。
  她真的很安静,叫了声景然之后便不再作声。
  我当时并不知道一个人太难过的时候,眼泪会随之蒸发。
  我当时并不知道,如果没有人疼的话,难过也是不允许说出口的。
  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我觉得无味,转身要走却被她抓住了衣服,她抬头看着我,眨了眨眼睛问:“故意的吗?”
  我点头,嘴角扬起一抹邪佞的笑容,点了点头嗓音清亮道:“所以?”
  “是想看我被难过折磨的生不如死吗?”
  我不说话,微笑地看着他,我甚至能想象到我笑的有多么的明媚。
  “你很成功。”她抿起嘴,十分诚恳的称赞我,说着还点了点头,然后松开了握着我衣服的手。
  我突然间的心情没那么好了,转过头看着她,突然之间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看着我。
  她被我吓了一跳,挣扎了两下见没有用之后就放弃了,皱起眉头不解的看着我。
  “许宁之,你在掩饰什么?难过为什么不说?”
  我以为她会沉默,毕竟这是她的一贯手段,谁知她却对着我吃吃笑了,眼眶一闪而过的泪花。
  “楚景然,谁告诉过你,难过了就必须要说?”她伸出手,却被我躲开。
  我承认,我有些气急败坏,不知名的怒火也不知怎么就涌了上来,就像是冲断了堤坝的洪水一样抑制不住,也掩盖不来。
  下了班回家,许宁之她还坐在餐座前等着我,双手放在桌子上还是看向窗外,听到门声之后转过头看我,嘴角若有若无的上扬了一下之后帮佣人准备东西一起吃饭。
  我扯了扯领带后有些烦躁,忙了一阵工作就去睡觉了。
  她比我晚几分钟上床,平稳的呼吸着,偶尔会轻轻地叫一声我的名字。
  “明天我们去看老爷子吧。”
  我不说话,转过身子看着她。
  她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说话的意思继续说:“老爷子住院了,我今天问了一下主治医师,他说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毕竟老爷子的身体不是能开玩笑的,我点头应声,见她微微笑了一下就转身睡去。
  许宁之没骗我,老爷子的身体确实很差,躺在床上像是一个干瘪的禅,呜咽的挣扎着。
  老爷子带着氧气罩,见到我和许宁之一起来的笑了笑,拉住我们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嘶哑的声音嘱咐我们:“你们可得好好的啊。”
  许宁之笑着应下来,我却不说话。
  我终于知道了许宁之沉默的原因,终于又一次我能和她感同身受。
  我想如果她要是知道的话,应该是很高兴的吧。
  我转过头看着她和老爷子交谈的样子,细心又耐心。
  这和我记忆中的许宁之并不一样,在十几岁的时候,她张扬任性,不懂收敛。
  我有时候看着许宁之有些不敢相信她就是我记忆中的那个许宁之,她那么安静,总是坐在窗边对着画板发呆或者看向窗外。甚至现在,她竟然能有耐心和一个病重老人交谈。
  我这才突然意识到,岁月改变了的不止是容颜。
  老爷子很嗜睡,和许宁之聊了一会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许宁之给老爷子盖严了被子又关上了窗户以免有风吹进来。
  我看了看外面似火的骄阳不理解许宁之的动作,出了医院之后我问她为什么要给老爷子盖那么多,不害怕捂出疹子吗?
  许宁之一边整理她长长的头发一边说:“老爷子体寒,怕冷,一到冬天连门都不敢出,夏天都穿着秋裤不敢脱。现在病得这么重,我害怕老爷子在出什么意外把身体搞垮。”
  听许宁之说了这么多我才终于发现,她真的是变了,可是在改变又能怎么样呢,她还是害死了安琳。
  见我不说话,她抬起头看我,正好对上我的目光她略微错愕的把目光移开,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伸了个懒腰。
  “我有点累,想歇会,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
  我突然关心起老爷子的病情了起来,估摸着家里这几个人也就许宁之知道的最多了,也就坐在了许宁之的旁边。
  “老爷子的身体很差么?”
  许宁之顿了一下,看着我点点头。“病来如山倒,老爷子年纪又大......”
  她没说下去,我却已经猜到了下面的话,烦躁的揉了揉脖子无意间睨了她一眼却见到她有些失神的目光。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来是一群散步的孕妇在另一边聊天,一旁还有几个步履阑珊的孩子,几个男人被孩子弄得头疼却又还要照顾一旁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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