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灯下,人群不断向前移动,欢声笑语在空中不断划下漂亮的尾音,仿佛从未经历过任何阴霾那般明亮。透澈而诚挚的关怀,回到了最初的轨道,过往车辙压过的裂缝似乎也不重要了。
……
“莉香,你管管阳平,”我瞥向斜前方,阳平勾着阿猛的肩一脸桀骜不逊的模样,和野狼他们似乎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就不吃醋么?”
“诶、诶?他色的可是你们家阿猛?”莉香鼓气腮帮子义正言辞,嫌弃地瞥了阳平一眼。
“你看他一脸得意……”我勾起唇角分辨耳边传来细微的只言片语,我的笑容挂上了点点狡黠,“咱们去听他在说什么?”说着我挽起莉香向前走去。
阳平炫耀着自己当初以补课名义成功拐骗了莉香同时进行无数次约会的经历……正在在单身的郭凯面前吹嘘自己的泡妞计划至今的圆满成果的阳平同学、只觉的一股寒气在背后化作利剑似乎要把自己穿透……
“辛女王我错了!!!!!”
炸了毛的金毛猴子一下窜到阿猛身后。
阿猛无奈地撇了嘴角向我摊手,目光里满是揶揄的笑意,已经对损友的行为见怪不怪了。
“阳平你死定了!!!……”莉香每每要抓到橘发男的衣服时,又被他忽地一闪躲了过去,她脸色红红的,气的不行。
“晓你太不够义气了,不帮我还笑……你你……”
莉香一脸‘你抛弃了我’的表情看向我,深知她本性的我丝毫不理会,笑得依旧猖狂得像向阳花……
“……傻丫头过来。”阿猛拽住了身后窥视着莉香红红脸蛋默默偷笑的阳平,一扥阳平同学顺势扑向了扭过头赌气的莉香童鞋。然后拉住了我的胳膊。
“阿猛....”我微仰起头与他相视一笑。
阿猛看向眼前被自己拽出来的兄弟...邪邪一笑。
“我有老婆,”阿猛邪气的眼神配上淡淡认真的语气“你这样我都怀疑你暗恋我了。”
阳平石化,微愣,表情慢慢化作一个囧字。
“大哥你要不要那么自恋啊……”
“阳平不要抢我家阿猛~~”
“大嫂你够了……”
“噗哈哈哈哈……(没心没肺的莉香、还有观战状的众人)”
……
###
一个短暂的聚会party后,便到了分离的时刻。阿猛决定跟我一起回家,便打电话跟青姨像往常一样说了不回去的事情,然后和我一起乘车回到了我们的小家。
天色已深沉。车门打开,司机帮我把行李拿下来,阿猛和我谢过后往小区楼门走去。
夏夜挟着微凉的风在路灯的光影间穿梭,我的手和他相牵,微凉的意似乎彭地消失一空。
找出了包里的钥匙打开房门,我终于回到了告别已久的家。
……
“终于回来了。”
我整理完了东西,呈大字躺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回到现在熟悉的画面只感觉到幸福的不真实,兜兜转转回到了原点。很高兴的心情下隐藏的疲倦似乎有些翻涌上来,眨了眨眼睛便觉得头有些沉,瞬间被困乏侵占。
江猛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房间里常备着他的东西,很熟悉地找到,然后很熟练地将被子从迷迷糊糊的女孩身子下一点点拽出来,似乎不想惊醒她。手指给她盖上薄薄的被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了看手表,眉峰微微蹙起。
该喝药了。
坐在床边,像之前在病房里无数次那样,目光透过浅浅灯光在她脸上镀上的晕色仿佛回到了过去,一幕一幕充满她的身影。以往的生活里,她仿佛成了他黑白世界中全部的色彩。
突然记忆中出现了一些话,一些让自己后怕的话。
收回心中那些尖锐的心痛,江猛蹲了下来,正对上床边她侧过来的脸颊。指尖点在她脸颊微陷下去的小酒窝上,见不起任何效果,在出一根手指,夹了夹她肉本就不多的脸颊。
“醒了醒了。傻丫头……”
耳边响起懒洋洋的声调,想了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漏下来。脸颊微微吃痛,脑袋猛然清醒了一些,然后迅速又跌入睡梦的边缘……
“傻丫头、再不醒就取消每天的零食。”
零食?我的冰淇淋,我的慕斯蛋糕谁也不能抢走我的零食!不过……好像这个声音属于自家大少爷。既然是阿猛的话……抢了就抢了吧……他是我的债主。。。
诶?阿猛?
使劲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了眼睛里仿佛写着‘就知道这样你才会醒’的江猛同学。“干嘛?……”我依依不舍地睁开眼睛,用手肘撑起一些高度,和他平视。“不许取消。”然后嘴巴不死心地补了一刀。
看着他黑线的表情,心情忽然很好。
“该吃药了。”只见他魔术般地从身后变出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我夸张的表情落在江猛眼里,他的嘴角恶魔般的笑意更浓。
“你你你这是报复……”
“嗯。”大方的承认噎回她所有反驳。
“阿猛……”咬了咬嘴唇,眼睛盯着他。
他坚定地摇了摇头。表示委屈这招已免疫,不管用。
良久。
“好吧好吧……”
缴械投降的我再一次已赴死的决心将碗口端到唇边,入口苦涩冲鼻的味道让我崩溃,但心里却因淡淡的温热而再一次出现了喝下去的决心。
我的阿猛一次又一次舍弃了他的骄傲,冷漠被细心温暖填补,变得更贴近生活,更加让我不敢生起哪怕一丝离开他会怎样的念头。
而我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更是把抉择生生化成了裂缝横在路中央,幸福仿佛被生生截断,过还是不过?
……
“丫头…”低沉的声音呼在我的耳边带着一丝迷离的嘶哑。
“嗯?”我试图转过身却不想被他的双臂禁锢住,抱得更紧了,“怎么了?”
“我们订婚好不好,在我们生日那天。”他深吸一口气,额前的碎发洒落在我的脖颈之间。声音中徘徊着一丝询问却仿佛笃定了什么,我的呼吸随着他的话语急促起来。
“你说真的?……”
“恩。”我听到了他的回答,知道了他的认真,却仿佛被噎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阻碍有多大,我知道,而我也清楚,他的决定注定他要抛弃很多事情,他为了我,真的值得要做到这样吗。
“怎么?吓傻了?”他的语气变得轻松了一些,似乎要唤回我突然愣住的思绪。
“我以为你在医院只是说说而已的。”我下意识地把心里的话吐露了出来,出口便有些后悔。怕他多想,那只是我的害怕。
“我要你做我的人,怎么可能只是说说而已。”江猛察觉到她的一丝颤抖,指尖微微一紧,语气郑重了起来“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止我们的订婚。我对你的承诺不会变,你是我的,生生世世都会是我的。”
他独有的霸气语调,一字一句,敲在我的心上。
“对不起,阿猛…我不害怕了。”
我转过身子,他眼中闪耀的光芒仿佛直接化解了我的脆弱,心中那一缕害怕彻底崩溃。仿佛今天我才真正意识到,他不再是那个内心还残存着些许脆弱的男生,他已经在岁月的磨练中变得成熟变得更加可靠。
“再等我几天。我会让阻碍消失。”
他眼中的光芒像火焰,仿佛这个世界没有办法阻止这道火焰的蔓延。
“我等你。”
我相信他,就算赌上我的命我还是相信他,相信我们的未来。所以阿猛,我等你。
###
他得到了我的答复,现在面临的困难我无法想象,以我的力量无法帮助他,更不想给他添麻烦。而我能做的,就是相信他。
在嘱咐了我许多事情,我拍胸脯保证没问题之后,阿猛相较于之前与我的形影不离,稍稍拉开了些距离,比如现在,我已经两天没有见到他了。但是他每天会跟我发晚安督促我喝药,我为了让他安心发誓好好做乖孩子。
“砰。砰。”
很重,很急促的敲门声。
阿猛?
“等一下。”我喊了声,放下手边的书倒扣在桌子上。敲门声顿了一下,外面的人却又是立即地敲打了起来,暴雨一样密集,好像非常不耐烦一样。
门发出嗡嗡的声音,嘈杂的噪音让心里很不舒服,我快步走了过去,打开了门。
然后——
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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