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无尽囚生

32 第31章:潜入


离开勃兰特的佐尔直奔奂美所在的医疗队。到达医疗队他没有马上见到奂美,她在诊室中。佐尔有些恼火,他问队长为什么医疗特部还在救治伤员。
    “限定的数额是不是满了?你告诉我!”佐尔问。
    队长吞吞吐吐的点头说是。
    “违抗我的命令是什么意思?”
    “可是普通士兵也需要治疗,他们也是我们的一份子。”
    “那么多战地医生干嘛吃的!一些小伤小痛都推过来,我看你是活腻了!”
    佐尔憋着气转身离开那个执拗的医疗队长,他想马上撤掉他,“自以为是的蠢货!”他心里骂道。
    “你别干了,赶快滚蛋!”佐尔转身快步折回去对队长说。
    诊室外排着长队,每个人伤员眼睛中都满含着热望,他们不像是在等待治疗,更像是在朝圣的路上。佐尔发现这些伤员中虽然也有重伤者,但大多数等候治疗的士兵都只是小伤,一些是手臂划伤、额头破了之类。
    “把他们全都赶出去。”佐尔低声对维持秩序的士兵说。
    士兵见到是总参来了立刻举手行礼,对他的命令言听计从,伤员们很快就都被赶了出去。
    佐尔推开诊室的门,里面也满是伤员。他的眼睛寻到奂美的身影,她穿着军装聚精会神的治疗一个断指的伤员,她看来更加清瘦了。治疗结束后她对那个伤愈的士兵投以微笑,虽然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尤其的苍白虚弱,但那笑容却带着了温暖和生机。
    佐尔心里突然生出无名的火气,他想把这些伤员全部踢出这间诊室,但是他抑制住了自己。
    奂美见不到下一位伤员便抬头朝门口望去,她这才看到了佐尔,他只是等着她,说不上急切可也容不得她多做逗留的神色。奂美急忙赶过去,问他有什么事,他只说回去再说。
    佐尔开车载着奂美穿行在军营中。
    奂美太累了,坐在后座上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被繁杂的梦境困扰着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佐尔的车上。
    “我睡了多久?”奂美问。
    佐尔从后视镜中看奂美,她憔悴得令人心疼。“几分钟吧,为什么醒了?汽车的声音太吵了吗?”他说。
    “不是,是我的梦太多了。”奂美手扶着头说。
    “很快了,相信我。”佐尔沉默了半晌说。
    奂美把头抵在车窗上没有再说话,这些天来她并不为自己的工具身份感到难过,真正难过的是每天都要看到伤员的鲜血,听到炮弹的巨响,相对于同情和悲伤她感到更多的是痛苦和恐惧,她不愿意看到听到那些,但是那些却总是满满当当的准备好随时冲击着她。每救下一个人就代表着梦中会多出一个人的戏份,他们在她睡觉的时候轮番上演着各种悲伤、痛苦、烦恼、愤怒的场景,她知道他们全部都是真实的。她的身体成为一架摄像机,观察着他们的世界,更像一个分裂者,生活着他们的生活。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每当被梦境惊醒之时,她都会生出心灵即将崩溃的预感,就像是穿着沉重的皮靴站在陡峭的悬崖上,而脚下所站的狭小路径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只稍稍一动她就会坠入黑暗的万丈深渊,这种时候她会发抖、眩晕,随之生出一身的冷汗,身体绝望而无助的动弹不得。
    “佐尔,你能放弃吗?”奂美望着车窗外轻声说。
    “不会。”佐尔的回答更像是下意识的。他发觉自己开始慌乱,不由得抓紧了方向盘,踩下油门使汽车提速。他调整了呼吸的频率,索性眼看就到了军营的集体宿舍。
    车子猛地停下来,佐尔看向后视镜,奂美的头抵在车窗上,脸上闪烁着泪光。路灯的光洒在她的脸上,使那清瘦的轮廓更加清晰,她低垂的长睫毛还沾着泪水。
    佐尔想回头,但他犹豫了一下最终下了车,车里的奂美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下车的意思。佐尔没有给他开车门,他来到车前倚靠在车上茫然的站着。
    天上落下细雨,雨水打在车窗上,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佐尔打开后座的车门,坐在了奂美身边。她转头看他,像是才缓过神来,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佐尔伸出手臂,把她揽入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她的身体冰凉而纤弱,仿佛轻轻用力就能将她融掉立刻化为乌有。他小心的亲上她的头发,于是他的心也成了脆弱的随时会融掉的存在,他试图压制住心脏的跳动,恐怕它的每一次波动都会带来致命伤害。由此他的心中生出很多种分叉,他们通向四面八方,很多分叉交织起来,越来越密集,以至于他无法找到哪条才是他所持久关注的,它们的色彩也混乱了,原本鲜明的那条被掩盖住像是已经逃离。
    奂美微微抓着佐尔的衣袖,当他的吻落在她头上的时候,一种的错愕的混杂了感动的情绪提醒她,可身体却像是中了魔鬼的咒语般软弱无力,她久久的陷在他的怀里,直到他放开她。
    “我带你回去休息。”佐尔说着下车。
    他们一同回到了宿舍。奂美知道佐尔有事找她,她想快点听完他的事,然后尽快把他送走。
    刚刚坐定有人敲响了房门,佐尔开门看见的竟然是埃文。埃文见了他显得有些忙乱的样子。
    “主……”
    埃文还没说出来就被佐尔立即拉进房间,紧紧关上房门。
    “你变得不够谨慎了。”佐尔说。
    埃文很有些不好意思,他垂着头站在佐尔面前,像等待训斥的孩子。
    “总参。”埃文低声说。
    “已经深夜了,你来做什么?”佐尔找到椅子坐下问。
    “我想找你说一下潜入计划,可是在哪都没找到你,我就想你可能在这里。”
    “奥,我过一会儿去找你好吗。”
    埃文出了宿舍的门,他慢慢走下台阶摸着口袋里的小瓶子,一路上他已经把它攥热了,这是原本打算给奂美的营养剂。
    “你找我是与埃文说的潜入计划有关吧?”奂美站在佐尔身后问。
    佐尔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他回答她是的。
    “那么需要我做什么呢?”奂美接着问。
    “执行这个计划,会与几个人一起。”佐尔慢慢睁开眼睛平缓的说。
    “好,什么时候?”奂美干脆的说。
    佐尔的心里抽动了两下,这弄得他很疼,手急忙紧捂住心口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趁势转动了身体斜靠上扶手,以此来掩盖他身体的不适。
    “计划好什么时候了吗?”奂美见佐尔没回答又问了一遍,“我想在那之前我需要认真的休息才行。”
    “还没定下来。”佐尔说完站起来,然后抓起桌上的水杯喝光了那里面的半杯水。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发觉自己渐渐的重视起奂美的感受,而现在他惊觉不仅仅是重视那么简单,他还会为了她而感觉痛苦,更揪心的是他正是痛苦的罪魁祸首。一方面他不想看到日渐憔悴的她,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继续利用她。此时他仿佛预见到自己日复一日的利用她,日复一日的生活在痛苦之中。“可笑可怜的疯子。”他心里这样嘲讽自己。
    “其实,你也是无可奈何的吧?虽然我无法理解,但我还是会信守承诺,我想你不必为此担心。”奂美说。
    佐尔转过身,他没办法直视奂美,只扫了一眼就立刻垂下头。“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不要以为我从父亲手里救下你就对你有恩,实际上我和他没什么两样。”
    “小甲虫你还带在身上吗?”奂美马上问道。
    佐尔愣了一下,他抬头看奂美,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歪着头看他。他反应过来立刻去摸口袋,可他立即发现自己身上穿的不是袍子,而是笔挺的军装,他的口袋中除了□□没有其他东西。他的手触碰到冰凉的□□,只好尴尬的摇头。
    “为什么要看小甲虫?”佐尔问。
    “好吧,这次算了。不过我回地球的时候,你一定要送我些什么,比如你的小宠物。”奂美愉悦的语气说,“鲸鱼呀,蛇呀,大象呀!”
    佐尔露出吃惊的表情。
    “我统统不要!”奂美咯咯笑了说,“能带走的和我可以养活的,知道吗?”
    佐尔憋着笑,他总是掩藏不住喜悦的情绪,可他在尽力的掩饰着别的什么情绪,至于是什么?恐怕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可以,只要你是喜欢,不然我用最大的飞船送你回去。”佐尔笑着回答。
    佐尔开车回指挥基地,一路上他思前想后,最后突然地决定不让奂美参加行动。他很快给这个决定想出了诸多理由,而理由之充分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找到埃文后他马上就跟他讲了这些理由,并自嘲道自己之前思考得不够周全。
    “当然,您说的都对。”埃文附和他说。
    两人又与勃兰特一起制定了详细的计划。他们的目标是敌军主帅,额彭斯的七王子——布罗。这次战争中,布罗王子身为额彭斯王位的热门继位者自然而然担任了主帅,而本是默默无名的扎克王子成为他的副帅,其实也不是全无道理。
    “都是扎克惹出来的,沃克以那种方式去世他一定高兴得很呢!如今说他做梦会笑醒我都不感到吃惊,若不是他哥哥中毒入土,恐怕这辈子他都别想得到器重!”勃兰特讥讽的语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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