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之一代女皇

第八十六章 争锋相对


    王旭尧眸光里闪过杀伐决断的戾气,厉声喝道,“放肆!本宫乃是皇上册封的妃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是你们这些够奴才可以染指的,信不信本宫一句话,就可以灭了你们的九族!”
    正欲上前来抓拿的两个金甲卫兵,顿时停住脚步,两个人面面相觑,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纷纷把目光投向徐福。
    “辰妃娘娘!”
    徐福的声音与刚才相比,还要冷了不下十度,“这里是太师府,无论是何人只要触犯了太师府的规矩,都要一律交由太师来处置。”
    “天下之大莫非皇土,以徐管家的意思,这里连当今圣上都管不得了吗?”
    王旭尧轻轻一嗤,语气平和却是隐隐含怒,“够奴才,可知你的这番话,本宫就可以以藐视皇法的罪名,禀明皇上让你人头落地!”
    “娘娘似乎忘了一件事,您到这儿来连皇上都不知道吧,怕是再没机会向皇上禀明了,而且您不觉着过来的路上,卫兵都很少吗?”
    徐福上前两步,拍了拍其中一个卫兵的肩膀,吓得对方身子不由得一怔,“还不给我上前去抓人,难道还要我来亲自动手吗。”
    “是!”
    有徐福的这番话,两个金甲卫兵似是吃了颗定心丸,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王旭尧的身边,把她双手反扣在身后。
    王旭尧贝齿紧咬着下唇,眸光依旧是凌厉非常,难怪刚才见到卫兵甚少,虽然起了疑心但是救母心切,也就没有再深入细想,没想到傅仪是刻意引开卫兵,让她自己落入他一早挖好的陷阱里。
    好一个老奸巨猾的傅仪,没想到早就识破了她的身份,也猜到她今日会有此一举,难怪能够一手遮天。
    “傅仪这么大费周章来算计本宫,不过是为巩固傅翊在后宫的地位罢了,可惜啊,傅仪他还杀不了本宫!”
    王旭尧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黑暗的角落里,闪着两道耀眼的光芒,“倏”的一声,两个金锭子砸在两个卫兵的脑门上,溢出一滩腥臭的血液。
    “谁?是谁鬼鬼祟祟的躲在角落里?”
    徐福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转过身去,一双眼睛微眯起,如那暗夜中的夜枭一样,“卫兵何在,还不给我去抓人!”
    乌沉沉的夜色中,一朵乌云优哉游哉的飘过被遮住的月亮,皎洁的月光洒到地面上,那垂挂在枝头的清霜,屋檐上的冰棱,显得还要清润几分,冰凉几分,入目美艳了几分。
    角落里响起明朗的笑声,如也呼过山涧的清风。
    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黑暗中走出一个颀长的身影,月光落在他那洁白如温玉的脸庞上,显得还要清冷了几分,“王姑娘是何时发现在下的?”
    在下?王旭尧从这两个字中,似是探出什么意味来,他没有自称本王而是在下,看来是不愿暴露身份。
    “要怪就怪您身上的香味出卖了您”
    王旭尧冷冷的扫了一眼地上的两个尸体,眸光里却是波澜不惊,似乎地上躺着的是两具木偶,优雅的一拂衣袖,上前两步,逗趣的说道,“您出手可真阔绰,本宫还是头一回见人用金锭子取人命的,真是长了见识,可是,您好好的皇……”顿了顿,继续说道,“好好的悠哉日子不享受,山长水远跑过来,是所谓何事?”
    宇文智宸淡淡一笑,笑容却是温柔的,恬静的,“我今日可是太师府上的宾客,特意过来喝喜酒的,谁知道大半夜的,还有这么一出精彩的戏上演,这趟可真真没白来了。”
    说着还特意从衣袖里掏出一张请柬,拿在手里晃悠晃悠的,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徐福一眼就认出宇文智宸来,当初他奉宇文高峻的命令,过来乌孙国当亲善大使,张达带来他的画像,让傅仪暗中铲除他,徐福当时见过画像。他刚灭却了宇文高峻,取而代之登上月氏国的龙椅,此刻不在月氏国好好呆着,怎么会跑到乌孙国来了,而且出现在太师府上。
    徐福眉心交缠在一起,拧成一个川字,心里隐隐的感到不安,面上却还是淡淡的,语气平和却是森冷的,“这样的小苑里,竟然有您这样的贵客大驾光临,太师府可真是蓬荜生辉啊,来人啊,还不快给我好好招呼贵客!”
    几个金甲卫兵闻声一拥而上,宇文智宸脸上却还是笑容不改,“在下身上可带不了那许多金锭子,你们一下子来那么多人,我可是要囊中羞涩了。”
    “谁敢碰我哥哥!”
    话音未落,一个纤弱的身影从黑暗中掠了出来,钟离一袭红衣,一手抽出腰间的长鞭,不由分说就是一顿鞭子,几个卫兵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被打出几道血痕,痛得捂着脸瘫倒在地上打滚。
    “啧啧啧……”
    宇文智宸看了一眼地上的几个卫兵,带着悻悻地笑,瞬间掠到王旭尧的身边,“王姑娘,这些时日不见,你过得好吗?本想着那边的事情一完,就过来这边找你的,现在应该还不算晚吧?”
    王旭尧望了他一眼,刻意躲避开对方的视线,那一双眸子温柔的让她无法直视,“您已经不是当日的你,我也不再是当日的我,而且您觉得现在是打趣的时候吗?”
    眸光淡淡的扫过眼前的金甲卫兵,对方有一种随时要逼近的势头。
    “如果今日注定要葬身于此,那我俩是不是也算走完一生一世了?”
    宇文智宸似是根本看不见那些卫兵,眼里心里装的只有眼前这个女子,“不能与你同生,共死也是我的福气!”
    大难临头也只有他,还能这般镇定的说出这么逗趣的话来,此情此景听到这番话,王旭尧只觉得这是个冷笑话。
    她看了看一旁的甄氏,只觉得脸上一阵滚烫,“且先不论那些卫兵,我的母亲还在这儿呢,你就不能好好说句话吗?”
    宇文智宸刚才一心都在她的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旁边的甄氏,此刻转过头去,只觉得眼前一阵心神摇曳,眼前的妇人虽说清瘦了些,却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清瘦的身姿更显得我见犹怜。
    “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伯母,您好,我是王姑娘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是什么混账东西,给我离开她的身边!”
    男子一袭墨绿色云翔符蝠纹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金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浑身萦绕着一股强大的气场,逼得众人不敢直视。
    金甲卫兵纷纷下跪,齐声喝道,“参见太师”
    傅仪眼皮子也不抬,看都不看众人一眼,只是径直的向甄氏走来,亲昵的执着她的手,“馥儿……”
    “太师请自重!”
    王旭尧瞬间掠了过去,身姿一晃,挡在甄氏的面前,“太师还请自重,这可是本宫的母亲!”
    傅仪敛了敛颜色,淡淡扫过她的脸庞,不咸不淡的说道,“你的母亲没有告诉过你,她是我的二夫人甄馥吗?”
    二夫人?王旭尧脸色刷得红白交错,转身望了一眼甄氏,对方却是低着头沉默不语,“母亲,他说得不是真的,您怎么会是傅仪的二夫人呢?”
    甄氏只觉舌尖一阵麻痹,不知该从何说起,“璟萱,我……”
    “还是让我来说吧”
    傅仪双手负立在后,两鬓花白的银丝,如那月光一样雪亮,威严不容侵犯,“这件事还得从十七年前讲起,你的母亲是我的二夫人,因为受到我大夫人的迫害被赶至河边,纵身跃入河中,当时我派出府上所有的人搜索可都未果,原以为她已经……”顿了顿,眸光柔柔的落在甄氏的身上,“没想到皇天不负有心人,又让我重新遇到了她,打听之下才知道她已经嫁给了王刚。他居然趁人之危,娶了我的夫人……”
    “放屁!”
    王旭尧话语一出,所有人都望了过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高贵的娘娘,居然会脱口而出,说出只有市井流氓才会说的话来。
    宇文智宸在一旁暗暗的竖起大拇指。
    “璟萱,你不能这么跟他说话,所有的人都可以对他不敬,唯独你不行。”
    甄氏见两个人如此争锋相对,不由得把王旭尧拉回到自己的身边,“甄馥在十七年前就已经死了,我现在是王刚的夫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出言污蔑他。”
    “母亲,你何必跟这种人好言好语,他可是诬陷父亲的人,是我亲耳所听,正是他栽赃陷害父亲的,否则我们一家人也不会天人永隔,你可知道傅仪还派人,把我们的家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廊檐上的冰棱闪着刺骨的寒光,宛如此刻插在甄氏心头上的利刃,眼泪盈满了她的眼眶,“璟萱,你……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王旭尧坚定的点点头,一脸的不容置疑。
    一阵寒光拂过,甄氏只觉得脊背一阵寒凉,不由得一个激灵,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滚落下来,然而泪是热的,心却是冷的,“傅仪,你……不,不,不,是我,我才是杀人凶手,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我的夫君就不是遭此横祸,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甄氏身子一个踉跄,脚下一个不稳几乎摔倒,傅仪正欲上前去,却被甄氏一个甩手,“啪”的一声,五个手指印甩在脸上。
    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没想到堂堂的乌孙国太师,三朝元老,居然被一个女人甩了个耳光。
    傅仪一个眼神扫去,跪在地上的卫兵不禁又垂下脑袋,像个泥胎木偶般怔怔的愣在地上,转而抬眸望向甄氏,“馥儿,你听我解释,我……”
    “傅仪,你骗我,你说会帮我调查亡夫的死,你说会帮我找寻女儿,可是却把我软禁在地,原来……原来……”
    “不,不是这样的,我……”
    傅仪正欲上前去,却见甄氏瞬间拔下手中的珠钗,抵在雪白的颈项上,“傅仪,我这辈子已经被你毁了,但是我求你,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否则我立刻在你面前自刎!”
    王旭尧只觉得心头一阵拔凉,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母亲,你这是做什么,快把簪子放下……”
    甄氏步步后退,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脸庞,滴落在地上凝成白霜,宛如她此刻冰凉的心,“是我害了你的父亲,即使死后我也无颜去面对他,面对王家的列祖列宗,都是我的罪过,我的罪过……”
    “不……不是你的错,母亲我求求你放下簪子,女儿现在就只剩您一个亲人了,您怎么忍心再丢下我孤苦伶仃一个人……”
    王旭尧的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声音传来,婉转如黄莺轻啼,语气却是数九寒天般彻骨寒凉,“你不会孤苦伶仃的……”
    众人皆举目望去,只见傅翊一身凤袍,华髻上的金步摇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本宫与你姐妹一场,怎会忍心见你孤苦无依,待你的母亲死后,本宫定会派人送你上西天,好让你们一家子在天上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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