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媚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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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十六章  她是‘买火柴的小女孩’1
 
  朱亦凡的只觉得一双手不会动，一股彻骨的冷意从指尖传遍身体的各个部位。她的手坚难的在皮绒手套里弯曲，伸直，不断的做着这简单而僵硬的动作，最后她免强把五个手指从手套指那缩回到手掌，五个手指和手掌紧紧攥在一起，她想用手掌暖暖冻僵的手指，她想吸取一点温暖，可是手掌和手指的温度差不多，根本就得不到多少暖意。她又用另一只手，也做着这个动作，可是她还是冷啊。
  她从早上接到杜郯灏的电话，就一直在这条街，一个店挨着一个店进去，再出来，她的一双手最后冻到没有了知觉，也不觉得冷了，一双脚也是凉凉的，好象踩在冰上没穿鞋似的，脚就象放在冰水中好几个小时一样。
  大鼻涕不断的从鼻孔中流出来，她用戴手套的手擦了很多次，但还是会有鼻涕出来。
  本来平时白皙的脸颊，此时已被红色取代。浑身如浴冷水一般。眼毛上也有白色的霜覆盖在上面，有时会挡住她的视线，她就用手擦擦眼角，有时用手把霜揪下来，偶尔会带下来几根她本就不是很多的眼毛。
  杜郯灏告诉她商店的名字她没记住，只好一家接着一家的看着店面的名字，也进去，问一问，杜郯灏需要的防冻积油有没有。她也不敢轻易买，因为如果防冻效果不好，会用不了的。杜郯灏现在用的车子是日本原装的“本田太子”。这车子前不久从外地运回来的，杜郯灏喜欢的不得了，有空就会擦试他的爱车。她只记得杜郯灏在电话里提到的店名里面有“伟”字，可这有好几家店面都有“伟”字。她又法再打电话问他。
  她正享受温暖的被窝时，杜郯灏来电话了。
  “你帮我到车品一条街买两个防冻积油，我要用”。杜郯灏在电话里显得很急的样子。
  “可是我没买过，也不知买什么的好啊”朱亦凡很是不知所措。
  “你到*伟车行，我以前总到那家店买东西的”他回答。
  “嗯，好，买完就给你送去吗？”她问。
  “行”杜郯灏很快的挂了电话。
  朱亦凡急忙起床，随意的糊了一口饭。天很冷，她本来打算躺到中午时，再起来吃饭的。现在有事，只能快快了。
  她穿了桔色的棉服，下面棕黄色的长靴，背了她的双肩包，戴了一顶淡粉色的小帽，脖子配了一条纯黑色的羊绒围巾。一出门，一股冷风吹得她直哆嗦。
  此时，已是中午了，朱亦凡还在这车品一条街上前行着。现在街上路人很少，天冷了，人们没什么事也都不怎么出门的。
  她抬头看见“立伟车品行”几个字样，快步的直进去了。
  “请问，这有防冻积油吗”她的嘴说话不好使，她感觉她的嘴好象是别人的一样，不听她的使唤。
  “有钱江的，还有嘉实多的”老板介绍着。
  “有没有好点的，能用住的”她很费力的张嘴。
  “这是道达尔全合成机油”老板指着积油。
  “我能看看吗”
  她看到上面写着产品名称：道达尔全合成机油全合成四冲程摩托车机油
  中文名称：全合成四冲程摩托车发动机油；英文名称：*HIPERF4TRACING10W50-18X1L道达尔全合成四冲程摩托车发动机油，是法国道达尔集团道达尔润滑油有限公司出品，由其新加坡工厂生产，它符合APISJ，JASOMA2标准，粘度是10W50，它可以满足所有最新型、高性能、高负荷、大功率四冲程发动机的使用要求，极佳的性能稳定性，有效延长换油周期.超高粘度指数和粘度稳定性，加强油膜强度和弹性，提供苛刻润滑保障，出色的机械稳定性，在恶劣的运行环境中为发动机提供有效润滑，适合本田、铃木、雅马哈等品牌四冲程摩托车使用。
  还有一些使用说明，注意事项，常见问题和向个示意图。
  “这个是进口的，质量很不错的”老板很是热情。这大冷的天难得有顾客，反正他闲着也没什么事，有生意上门，他当然不想错过，及力的介绍着。
  “能把你刚才说的钱江的拿给我看下吗”。现在她说话顺利多了，有些暖意了。
  朱亦凡拿着两个积油不断的看着，她想看看哪个更好一些。
  可是，毕竟她从来没接触过这类东西，她只能从文字说明上去辨别哪个好。
  “姑娘，你买这个吧，我自己都是用这个的，防冻效果很好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脸有点圆，身材比较敦实。
  朱亦凡用僵直的手擦了擦又流出的大鼻涕，没法，这是冻出来的，只要她冷，这个丢脸的大鼻涕就会出来。
  朱亦凡还是不确定要买哪个，她把那个进口品牌的拿在手里，仔细的看着上面的文字。当她看到：适合本田、铃木、雅马哈等品牌四冲程摩托车使用时，决定就买这个进口的。
  “能不能便宜些啊”她拿着积油问着老板。
  “60元。”
  “姑娘，这是进口的，来价就高，便宜不了的”老板摇头。
  “老板，你看我都看了半天了，你也知我是诚心要买，再说这大冷的天，你这也没人了，我是来照顾你生意的”朱亦凡强词夺道找着借口。
  “姑娘，真买不了，现在有生意做就不容易了，谁能给谁扛价呢”老板还是频频的摇头。
  朱亦凡转身离开了这家店，又走了几家店，却没有了这个牌子的积油。
  她的身子又在寒冷中了，她忽然想起了安徒生的童话‘卖火柴的小女孩’，小女孩是被冻死累死的，她现在真的尝到了快冻死的滋味，她的体质本就偏冷，大多数她冷时，就会钻进被窝，将身子蜷成一团，把冰凉的手把在自己双腿间捂暖。前面这条街快走完了。
  她一咬牙，她又顶着北风回到了“立伟车品行”。一进门，老板一见她，马上过来。
  “老板你把刚才我看的那个进口的积油给我包起来吧，我要了”。
  “我说姑娘这大冷的天，你出来怎么买这个”老板说着话，手里一直也没闲着，包着积油。
  “我帮人买的”朱亦凡来回的跺着脚，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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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十七章   她是‘买火柴的小女孩’2
 
  “呵呵”老板无奈的摇着头。这女孩也真是为了帮人买积油，冻得脸跟一个大红虾米一样，鼻涕一把一把的流，连说话嘴都瓢了。一看就是在外面走了很长时间冻的够呛，听她说话的口气，好象也是走了不少家店了。很少有女孩子到这买东西，这地方男人多，骑摩托的多是男人，而且是年轻的男人多。
  趁着老板打包装，朱亦凡不停的呵着两只红彤彤的双手，两只手已经伸不开了，也不怎么会动了，她想两只手相互撮撮，可是两只手感觉不到触摸感。下面也不停用两脚来回走动着。
  这时，老板已包好了积油，将它放在朱亦凡的面前。
  老板忍不住，又一次打量着，这女孩看着柔柔弱弱的，说话声音也不大，竟然为了别人在这大冷天，出来买东西。奇怪啊。
  看着这个女孩离开了店，老板回身关好了门，被风吹了一直，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今天可真冷啊，昨天天还很暖呢，今天怎么就变天了呢。
  她用手提着积油，再将手插进衣袋里，这样手会暖些，出了门，她又一次融入了冷冽的大自然。在寒冷的路上默默地走着，用手盖住被吹得生痛的额头，她想减轻这痛，这样手又一次暴露在冷空气下，她护得了额头，却护不了手，护手，额头又痛，她只好乞求快点到车站。上了车会好些的，她在心里告诫自己。
  “好象还是痛啊”没法子了。
  她提着积油站在公共汽车站，忍受着冷风的吹拂，等着公交车。等车的加她只有二个人。之所以第一次没决定买积油，是觉得价格有些高，她想用低一点的价格买下了，她只是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学生，工资不多，一个月回家的车费就用去了为数不多的一部分。每次回家还要买很多吃的，她挑食，吃不了食堂的饭。有时还要买些衣服，假期她还要到北师大学习，一切费用，都是她自己负担，自从她工作以后，就再没有象家里要过钱，别人上大学，都是花家里的钱，而她是除了刚入学的学费是家里交的，基余的生活费，都是她用助学金和奖学金来填补的。上大学时，她有给人打工。可以赚一点点的零用钱。
  不过，最后还是用刚才的价买了这个积油，讲不下价啊。她不住的叹息。她不想给杜郯灏买的东西用不了，所以最后她宁愿多花些钱买这个好的品牌，毕竟一分价钱一分货，这是很有道理的话。反正现在已经是月底了，过几天就能发工资了。
  终于到了车站，她又转乘长途客车，上了车，她在一个空位坐下来。静静的看着窗外，自从毕业以后到发那里，她就养成了看窗外的习惯，看着窗外的一切，大自然的变化，以前走这条路，看到的是一片片的绿色的菜，一片片的黄色的向日葵，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消瑟的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