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之咒

第343章


  我说:“怎么了?”
  于旬旬指了指于苟苟说:“他感冒了。”
  我对浆汁儿说:“去给他找点药。”
  然后,我对于苟苟说:“肯定是昨天夜里下水着凉了。”
  于苟苟打了个很大很大的喷嚏。我肯定,那不是演出来的。
  于旬旬说:“我除了我爸的话,谁的话都不听。”
  于苟苟瞪了他一眼。
  我说:“你们的父母在什么单位工作?”
  于旬旬说:“化工研究所。”
  我看了看梦野:“你爸爸妈妈呢?”
  梦野说:“我爸爸在药厂当保管员,我妈妈是小学老师。”
  浆汁儿把药拿来了,递给了于苟苟,又给了他一瓶矿泉水。于苟苟很不情愿地吃下去了,然后夸张地吐着舌头。
  章回突然问于旬旬:“你们谁跑得最快?”
  于苟苟马上举了手:“我!”
  章回说:“咱俩赛跑吧?”
  于苟苟摇了摇头,说:“都是沙子,太累了。”
  章回想了想,说:“那我们捉迷藏?”
  于苟苟说:“哥哥,你好幼稚噢。”
  章回说:“反正没事干。咱俩一伙儿,咱俩先藏。”
  于苟苟说:“不,我们三个一伙儿,你们所有人一伙儿,你们去藏吧。”
  章回看了看我,我毫无表情。
  章回有些恼怒,他扫视了一下这三个高中生,说:“不玩了,我们干活儿。”
  于旬旬说:“干什么活儿?”
  章回说:“你们派一个人跟我去湖边捞鱼。”
  于旬旬说:“那个湖闹鬼!”
  章回说:“那就跟我去捡石头,总之你们必须出一个人。”
  于旬旬说:“捡石头干什么?”
  章回说:“建牢房。”
  于旬旬满脸疑惑:“建牢房干什么?”
  章回说:“关押天外人。”
  于旬旬惊讶地说:“这里有天外人!”
  章回说:“别废话了,一会儿天就热了。”说着,他拉起了于苟苟的手:“走,你跟我走。”
  于苟苟真的跟他走了,一边走一边说:“真有天外人吗?”
  章回说:“不但有天外人,还有地心人。”
  我们都静默地观望,就像在看戏。我们都盯着于旬旬和梦野的脚。
  不出我所料,那两双脚移动了。
  章回停下来,回头看了看他们:“你们去哪儿?”
  于旬旬说:“我们也去捡石头。”
  章回说:“不用你们。”
  于旬旬说:“为什么?”
  章回说:“两个人就够了。”
  于旬旬摇了摇头,说:“我们三个人不可以分开。”
  章回松开了于苟苟,眯着眼睛问:“为什么?”
  于旬旬说:“我们是一家人。”
  章回慢慢端起了射钉枪,对准了于旬旬的脑袋:“要是我非要把你们分开呢?”
  于旬旬根本不看射钉枪,他只是看着章回,沉默着,但是并没有退步。
  双方僵持住了。
  浆汁儿朝前走了一步,似乎想制止。我挡住了她。
  孟小帅说:“小孩!”
  我赶紧四下看了看,说:“在哪儿?”
  孟小帅朝帐篷里指了指。
  我顺着她的手看去,果然,有个小孩不知道什么钻进了我们的帐篷里,他蹲在那个黑匣子旁边,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ps:上午更新完毕,楼主下午去百日誓师,据说很无聊。。。。。
  第280章 我和婴孩的聊天记录
  我快步走进了帐篷。
  其他人也跟着我走进了帐篷。
  这个小孩好像不是从湖里爬出来的,他的身体依然光溜溜的,很干爽,沾满了沙子。
  他并不在意我们,只是对那个橙色的黑匣子很好奇,伸出小手去搬它,很奇怪,它刚刚碰到那个黑匣子,黑匣子就像受到了惊吓,突然“吱吱啦啦”地响起来,而且传出那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很惊恐:“否气咩否气!……擦簸呛!……仓夹障搞葵犯焦!……犯焦袜颓!……咩尜晴晴盆!……夯宰翅!……”
  孟小帅说:“这是谁在说话啊!”
  没人回答她。
  小孩好像很喜欢这个黑匣子,他听着里面的声音,“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得极其开心。
  我全身的汗毛掠过一阵寒意。
  我观察那三个高中生的表情,他们一齐看着这个小孩,都显得十分惊诧。
  黑匣子里的男人语速变快了:“否气咩否气!……恩晃呸掴!……死卯窖骨藏藏欺末!……底固当!……卖窘黄次!……素请斯盲赖岛烹!……角夯窃废!……角夯窃废崴朽!……酿妞耨聂剃眩勒!……”
  不知道这个声音戳中了小孩哪根神经,他笑得更厉害了,一边笑一边回头看我们。
  孟小帅碰了碰我,颤颤巍巍地说:“黑匣子里的这个男人,会不会是他的家长啊……”
  我没说话。
  那个男人继续说着怪话:“否气加否气!……噶囊发仄!……镖喇亏儿咩肺撕莽弄咳!……否气掐啊!……寡塞肚!……灭藏拐炝!……罚咧秒剖瘾过非!囡翟醒岑啊!……咩犟弧乓踏!……瓦掐卅蛮埋龟了匪!……凿戳命佛哩!……”
  小孩用小手拍打着黑匣子,笑得都快岔气了!
  黑匣子里的男人连续吐话,好像接不上气儿,终于停下来,只剩下了电流声,过了半天,他才再次出声,似乎已经精疲力尽:“滚!……夯宰翅!……底固当!……滚!……否气掐啊!……滚!”
  “咔吧”一声,黑匣子又死机了。
  小孩伸出小手继续拍打黑匣子,它怎么都不出声了。
  小孩围着它兴趣不减,围着它爬来爬去,好像在等待它再次响起来。
  于旬旬小声问:“叔叔,这是……你们的孩子?”
  我说:“他来自湖里,我对你们说过的。”
  于苟苟好奇地走到他跟前,蹲下来,逗他:“小朋友?”
  梦野站在帐篷门口,身体比较害怕。
  小孩看了看于苟苟,“咿呀呀”地嘀咕着什么,然后继续拍打那个黑匣子。
  于苟苟说:“小朋友,你会说话吗?”
  小孩不理他。
  于苟苟继续问:“小朋友,你几岁啦?”
  小孩还是不理他。
  于苟苟接着问:“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小孩依然不理他。
  我说:“小朋友,你不要问了,他不会回答你的。”
  于苟苟站起来,做了个鬼脸,小声说:“没教养……”然后就回到了于旬旬和梦野旁边。
  孟小帅低声说:“他好像不愿意离开了……”
  我说:“你们离开,我跟他待一会儿。”
  于旬旬、于苟苟、梦野先走开了。接着,浆汁儿、章回、孟小帅、白欣欣也朝外走了。
  我对章回说:“你先不要管那三个男孩子了。”
  章回说:“他们真的有问题。”
  我指了指黑匣子旁边的小孩,说:“这个问题更大。”
  大家都离开之后,我在小孩旁边坐下来,递给他一块饼干,他看了看,并没有接过去,继续鼓捣那个黑匣子,他想搬动它,不过,那个黑匣子纹丝不动。
  我举着饼干,问:“淖尔,你不吃吗?”
  他不理我。
  我看着他那偏棕色的头发,说:“难道,你想吃我们?”
  他还是不理我。
  我顺手拿起吉他,拨了一组属七和弦。吉他跟我进入罗布泊一个多月了,琴弦被晒得至少高了两度,共鸣箱都快裂了。不过,在空寂的荒漠上,琴声依然悦耳。
  小孩并没有被吉他吸引过来,他好像只喜欢黑匣子传出的那个声音。
  我想唱一首辟邪的歌,看看他什么反应。
  《大悲咒》,我只会前几句: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
  想来想去,我想到了龚丽娜的《忐忑》。
  我曾经写过一个微博,说:我什么都不怕,只怕……龚琳娜。
  这没有不敬的含义,龚丽娜是个优秀的歌唱家,只是她的旋律和嗓音莫名其妙戳中我的某根恐惧神经,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之所以要给这个不明种类的小孩唱《忐忑》,想法是这样的——如果他心中藏着鬼,这首歌可以震慑他。如果他是神灵,那么这首歌也许能够和他沟通,我感觉,这首歌最接近灵魂和天界。
  于是我就唱起来——
  啊哦
  啊哦诶
  啊嘶嘚啊嘶嘚
  啊嘶嘚咯嘚咯嘚
  啊嘶嘚啊嘶嘚咯吺
  啊哦
  啊哦诶
  啊嘶嘚啊嘶嘚
  啊嘶嘚咯嘚咯嘚
  啊嘶嘚啊嘶嘚咯吺
  果然,这个小孩把眼睛转向了我,认真地听起来。
  接着,他离开了那个黑匣子,爬向了我。最后,他坐在了我跟前,一会儿看看我的吉他,一会儿看看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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