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之咒

第355章


我已经戒掉了,没瘾了。”
  小5说:“真的?那我该恭喜你。”
  碧碧说:“我才不要你恭喜。”
  第二天,两个人退了房,拎着行李来到宾馆门口的马路上,等候救援车队到来。
  阳光明媚,天蓝如洗,很好的天气。
  上午10点多钟的时候,车队终于来了。4辆越野车,3辆皮卡,看上去浩浩荡荡。
  艾尼江坐在最前面的越野车里,他从车窗伸出胳膊,朝小5和碧碧挥动着。
  小5也使劲摆手。
  碧碧在她旁边说:“小5,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那张画还在我这儿。”
  小5回过头来,瞪大了双眼:“你怎么现在才说!”
  碧碧说:“我担心她没有离开,而你口无遮拦,给我说漏了。”
  小5说:“她偷走的那张是……”
  碧碧狡猾地笑了:“那是我在裱画店仿制的”
  ps:今日更新完毕,楼主还在上课
  回复 2318楼2014-03-24 19:22举报 |来自手机贴吧
  十匿
  富有美誉9
  第290章 沙漠的隔壁还是沙漠
  那张画变成了灰烬,被风带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个湖依然卧在炽热的罗布泊上,闪着粼粼的波光。
  那些植物静静竖立,好像众多没有五官的生命,正在注视着我们。
  没人说话,大家陷入了极度的绝望中。
  白欣欣突然对我和章回吼起来:“你俩没长眼睛吗?当时为什么不好好看看?竟然让他用一张假画把那个女人换走了,我们怎么办!”
  章回看了看白欣欣,说:“你不要叫唤了,我们之前都没见过那张画,你以为我们是书画鉴定专家吗?”
  我说:“当时,令狐山有三点说法让我相信了他,第一,他说他作为类人的头领,必须誓死保护由人类转化过来的类人,不然他就没有资格继续做头领了——这很像是真的。第二,他说他是通过季风才知道营救我们的那些人捡到了这张画。而且他承认,因为季风想偷走这张画,他把季风囚禁了——这绝对是真的。第三,他说类人有法则,不可以透露那条秘密通道的位置,不然他们就会受到十八层地狱的惩罚——我觉得这也是真的。”
  白欣欣说:“什么都是真的,就他妈这张画是假的!”
  我说:“这张画是假的,那么有两种可能,一,令狐山骗了我们;二,碧碧骗了他们。”
  大家都愣了。
  白欣欣反应过来,反问我:“碧碧怎么知道这张画的秘密呢?”
  我说:“碧碧很善于推理,只要他发现有人盯上了这张画,立刻就会发挥他超长的嗅觉,闻出其中的反常。”
  浆汁儿说:“你的意思是,很可能碧碧用假画骗过了米豆,米豆把它拿回来之后,令狐山发现这张画并不是真的,所以才用它来跟我们换人质?”
  我说:“可能性很大。也许,他把米豆换回去,正是为了让她再去若羌,把真画偷回来。”
  浆汁儿说:“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我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寄希望于碧碧了,但愿他能守住那张画。”
  浆汁儿说:“我们只剩下最后两包饼干了……”
  我打量了一下身边的几个队友——
  浆汁儿瘦了一圈,嘴唇干裂,面容憔悴。
  章回本来就瘦,看不出体态变化,只能看到他眼眶深深地陷下去,两个颧骨高高地鼓出来,明显透出头骨的轮廓来。
  孟小帅跟浆汁儿一样瘦了很多,个子显得更高了,有些晃,她的嘴巴上长了很多泡,层层叠叠的,那是急火攻心。她的头发很凌乱,很暗淡,再没了初相见时的那种光泽。
  白欣欣瘦得最厉害,进入罗布泊的时候,他有80公斤,现在看上去顶多60公斤。他脖子上那条金链子不见了,海盗文身也好像跟着肌肉一起萎缩了……
  我看不到自己,我只能摸到满脸荒凉的胡子。
  我说:“从今天起,每个人每顿饭发两块饼干。”
  白欣欣说:“如果必须死,还不如……”
  我看了看他。
  他有些胆怯地避开了我的眼睛。
  我说:“还不如什么?说下去。”
  他低着头,半天才说:“反正都得死,还不如有人做出点牺牲……”
  我说:“你是说转化?”
  白欣欣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我说:“你希望谁做出牺牲?”
  白欣欣看了看浆汁儿和孟小帅,又把头低了下去。
  孟小帅说:“白欣欣,你是个禽兽。”
  白欣欣说:“我只是提个建议,我又没说我要喝你的血。”
  孟小帅说:“就算你让我喝你的血,你以为我会喝吗?爷嫌你脏!”
  我说:“大家都很虚弱,不要争吵了。我们为了活命一直在抗争,现在就算死了,也不是懦夫,我们对得起我们的这条命。”
  停了停,我又说:“况且,小5和碧碧并没有放弃我们,他们一定会再次进入罗布泊。从明天起,我们只做一件事——轮流用手机搜索他们。只要看到碧碧,对上话,第一句话就告诉他,烧掉那张画。”
  浆汁儿说:“他们什么时候来啊……”
  我说:“外面已经要跨入9月了,他们应该快来了。”
  一整天,大家都缩在帐篷里,熬时间。
  浆汁儿、孟小帅、白欣欣三个人明显体力不支了。在身体上,他们严重缺乏营养,在精神上,今天唯一的希望落空,他们失去了支柱。
  我知道,章回也到了极限。不过,他硬撑着。
  我自己也快不行了,四肢乏力,走路摇晃,头昏眼花耳鸣。
  傍晚的时候,我和浆汁儿待在帐篷里,她躺着,我坐着。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问:“你是不是病了?”
  她声音黯哑地说:“就是虚。”
  我递给她一瓶水,说:“喝下去。”
  她摇了摇头,说:“喝不下了。”
  我的心里涌上了一阵悲凉。
  浆汁儿说:“周德东,你说我们是不是走到头了?”
  我说:“只要你还能这么问,就说明我们没有走到头。”
  她说:“你别装了,我看得出来,你也挺不住了。”
  我说:“我没问题,你也没问题,相信我。就算没有了体力,我们还有精神。你知道精神的力量有多伟大吗?我给你讲两个例子——有个心理学家,他用一个死囚做了个测试,他把死囚绑在案板上,蒙上双眼,一只手伸到隔壁去,告诉他,要给他放血,直到他死亡。 然后,心理学家在死囚的手臂上用刀尖点了一下,接着隔壁就传来了滴水的声音,很快,这个死囚就休克了,又过了一些时候,他渐渐停止了心跳。第二个例子——美国有个男孩在家里修车,千斤顶倒了,把那个男孩卡在了车身和车轮之间,转眼就要没命了。他的母亲发现之后,立刻冲过去,竟然用双手把越野车的一侧抬了起来,并且大声呼救。直到几分钟之后,邻居们赶到了,终于把她的儿子救了出来……我们要发掘精神的力量。”
  浆汁儿说:“你的头发变长了,胡子变长了,脸色变黑了,眉毛变重了,眼睛变大了,胳膊变瘦了……只有一点没有变,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说:“不知道。”
  浆汁儿说:“你的声音。大家都哑了,只有你的声音依然那么亮。”
  我说:“是吗?我自己听不出来。”
  浆汁儿说:“你还有力气给我唱歌吗?”
  我说:“有,只要你愿意付小费。”
  浆汁儿说:“嗯,那你给我唱首歌吧。”
  我拿过吉他,拨拉起来。我发现,我已经有点按不住琴弦了。
  我唱起来——
  ……
  我是一把刀
  城市是个鞘
  两旁有点拥挤
  教我生存的杂技
  前后有点敌意
  教我爱的意义
  我是一把刀
  城市是个鞘
  四周黑咕隆咚
  好像是母亲的子宫
  挺身无处可刺
  沉默才是刀子的个性
  亲爱的城市
  亲爱的城市
  我爱你的灯红酒绿
  我爱你满街的通俗美女
  我爱你的竞争,你的刺激
  我爱你的喧闹,你的神秘
  你让我变得更加真实
  唱完之后,我说:“这歌儿我写了很多年了,不怎么好听,不过它至少是你没听过的。”
  浆汁儿没说话。
  这时候天已经黑下来。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她又哭了。
  我说:“眼泪是水分,不要浪费它了。”
  浆汁儿说:“在这最后的时光,我听你唱歌,感觉真幸福。”
  我说:“等出去之后,我带你去唱KTV,刷夜。”
  浆汁儿说:“KTV……太遥远了。”
  我说:“不遥远啊,满大街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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