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之咒

第365章


  我站起来,朝浆汁儿使了个眼色:“浆汁儿,你跟我来一趟。”
  浆汁儿就跟我走出了帐篷。
  这时候是下午四点多钟,热浪烫脸,盐壳地“噼噼啪啪”地响,如同满地阴谋。
  我快步钻进车里,把车发动着,并且打开了空调。然后,我和浆汁儿坐在了后座上。
  我说:“浆汁儿,你太任性了。”
  浆汁儿说:“我又怎么了?”
  我说:“你为什么要回来?”
  浆汁儿看着窗外,半天才说:“你不任性吗?明明可以离开,你却不走,这么大的罗布泊,你一个人乱闯,我放心吗!”
  我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蛋,她的脸蛋竟然是凉的,我有些动情地说:“等我做完最后这件事。”
  浆汁儿说:“然后我就可以参加你们的婚礼了?”
  我说:“别闹。我和你的婚礼。”
  浆汁儿说:“你总是忽左忽右的,我才不信你。”
  我说:“其实我的心里很坚定,一直是你。浆汁儿,我爱你,在罗布泊经历了这一切,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动摇我们的结局了。”
  浆汁儿像小孩一样不信任地看着我,眼泪顺着脸蛋淌下来。
  我掏出纸巾替她擦掉,然后拿起吉他,说:“昨天晚上,你睡着之后还死死抓着我,好像怕我跑掉似的。我一直没睡着,一直听着你的鼻息。我编了一首歌,唱给你好不好?”
  浆汁儿含着泪使劲点头。
  我弹着吉他轻声唱起来:“……颓废的楼兰,死去的湖泊,海市蜃楼的繁华成了传说。你在天的涯,我在海的角,谁和谁邂逅在缘分的界河。沙漠也寂寞,城市也寂寞,穿过地球听见你在呼唤我。爱情是蓝的,孤独是黑的,飘过来世前生我依然记得……相思是一种脑力劳动,如同上天折磨。生存是一种体力奔波,就像沙砾蹉跎。浩浩荡荡的风,一年年地吹着。梦里你轻声说,我们去罗布泊……”
  浆汁儿靠在我的肩上,安静地听着,眼泪流得更汹涌了。我放下吉他,像拍宝宝一样轻轻地拍着她。
  过了一会儿,她仰着脸来,抽抽搭搭地说:“‘蹉跎’这个词是不是用得不准确啊?”
  我憋不住笑出来。
  她重新躺在我的怀里,说:“好吧,你是作家。”
  我和浆汁儿一直坐在车里说话,直到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我的眼睛突然瞪大了——远处走来了两个人!我赶紧拿起了射钉枪。浆汁儿感觉不对,也坐直了身子,也看到了那两个人,她害怕地问:“这是……这是谁啊!”
  我死死盯着他们,没有说话。
  他们越来越近。
  地平线蒸腾着烟雾般的地气,他们的下半身显得有些虚幻。
  回复 2441楼2014-03-26 19:43举报 |来自手机贴吧
  十匿
  富有美誉9
  第299章 三男三女
  直到这两个人走到离我们十几米远的地方,我才看清——是令狐山和季风!
  我不确定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也不确定令狐山的意图,我的大脑快速运转,只想到两种可能:第一,令狐山来把季风还给我们。第二,他把季风当人质。
  我轻轻对浆汁儿说:“你留在车里,我下去,你把车门锁上。”
  浆汁儿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我拎着射钉枪下了车,然后拍了拍车门,浆汁儿手忙脚乱地摸索着,竟然找不到门锁在哪里。我只好拉开车门,指了指门锁的位置,然后重新把车门关上。“咔哒”一声,她终于把车门锁上了。
  令狐山和季风已经走到我跟前了。
  我看着他们,并没有说话。
  令狐山对季风说了句什么,季风一个人朝我走过来。
  我依然紧紧抓着射钉枪。
  季风走到我面前,说:“他是来投靠我们的。”
  我愣了愣。令狐山来投靠我们?
  接着,季风告诉我,前一天夜里,那个安春红突然在古墓外出现,对类人发起了袭击,令狐山拼死保护季风,两个人才得以幸存,其他类人全部被杀死了。
  千真万确,安春红依然存在!
  现在,类人只剩下令狐山一个了!
  我突然说:“季风,你爱他吗?”
  季风愣了愣:“一定要说吗?”
  我说:“如果你不爱他,那么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和他各走各的;如果你爱他,我们会无条件地接纳他,并且把他当成我们当中的一员。”
  季风毫不犹豫地说:“是的,我爱他。”
  我说:“你等一下。”
  然后,我走向了帐篷,实际上章回和孟小帅已经听到声音走出来了,他们站在帐篷门口警惕地朝我们张望着。
  我走过去,章回问:“这是什么情况?”
  我说:“季风带着她的男朋友回娘家来了。”
  章回说:“什么意思?”
  我把情况说了说,然后问他和孟小帅:“你们同意接受令狐山吗?”
  章回说:“当然了。我不接受类人,但是我接受季风的男朋友。”
  我又看了看孟小帅,孟小帅点了点头。
  我回到令狐山和季风跟前,说:“好了,我们是一家人了。”
  接着,我走到车前把浆汁儿叫出来,浆汁儿跑到季风跟前,紧紧抱住她,又哭起来。娇小的季风像姐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我们走回帐篷的时候,浆汁儿一直挽着季风的胳膊,问这问那。
  在帐篷里,浆汁儿坐在我旁边,孟小帅坐在章回旁边,令狐山坐在季风旁边。我对季风和令狐山讲了我们经历的事情,令狐山听得全神贯注,就像在听一部惊险小说。
  最后我说:“眼下,罗布泊上只剩下我们六个人了,我们应该离开了。令狐山,你考虑一下,要不要跟季风一起出去?”
  令狐山低头想了想,突然对季风说:“季风,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马上看了看季风,她困惑地看着令狐山。
  我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上当了,季风被令狐山利用了,我把这个类人迎进帐篷也许是个巨大的错误……
  浆汁儿和孟小帅都诧异地看着令狐山,只有章回依然微笑着注视令狐山,只有我能看出来,那微笑里透着杀气,毫无疑问他在等待下文,如果令狐山说出什么不对头的话,他肯定立马扑上去。
  令狐山把目光转向我,说:“那些类人都是我杀死的。”
  我假装平静地问他:“为什么?”
  令狐山说:“为了换来一个谜底。”
  前一天夜里,令狐山和季风已经入睡,突然被惊醒,他们听见古墓外狂风大作,传来某种异类的笑声,以及类人惊恐的叫声。令狐山知道灾难来了,他把季风藏在古墓内的一个密室里,然后拎着兵器就冲了出去。
  漆黑的荒漠上站着一个白发女人,正是安春红,她全身发光,白晃晃的,五官清晰可见,异常骇人。令狐山眯眼朝上看,黑暗的天空中隐隐飞舞着一些僵直的身体,就像巨大的蝙蝠,看不太清具体有多少,只能听见夜风吹着衣服“扑啦啦”响。就像在一片腐朽多年的泥浆中翻腾着一些黑黢黢的活物,那感觉令人恶心。
  令狐山压制着恐惧,问她:“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要干什么?”
  那个发光人慢悠悠地重复着一句话:“我要制造精怪……我要制造精怪……我要制造精怪……”
  类人杀死类人就会变成精怪。
  令狐山命令其他类人退回古墓内,最后,他和发光人达成了一个协议——他亲手杀死手下的类人,换取他和季风的活路。另外,发光人必须告诉令狐山她的来历。
  发光人同意了。
  接下来,令狐山回到了古墓,古墓里燃烧着火把,仅剩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在等着他。
  令狐山把他们分别带出来,当着发光人的面,一个个处决。令狐山杀过很多人,动作从未像那次一样拖泥带水,他永远忘不掉,他用刀把一个兄弟的脖子砍断了一半,那个兄弟却没有死,接着,令狐山像拉锯一样,在那个兄弟的脖子上割了几十下,对方一直含着泪看着他……令狐山一直没有流泪,他的心在泣血。他的身上已经湿透了,浸满了同类的血——后来他把季风从密室里牵出来,谎称是安春红杀死了所有类人,而他跟安春红殊死搏斗,终于把对方赶走了……
  令狐山杀死所有兄弟姐妹之后,眼睛红了。
  那些飞行的怪物迅速散去了,狂风也停歇了,荒漠上只剩下他和那个发光体。世界变得非常安静。
  发光体依照承诺,说出了她的来历。
  我们不是这个地球上的第一批人类。
  地球有46亿岁,如此漫长的时间足以包含多次人类的进化过程。那么,人类总共轮回了多少次?我们不清楚,中间的空挡,一截截切断了人类史。
  这个安春红,她属于上一批人类。
  实际上,她不叫安春红,“安春红”只是她来到我们这个世界之后,模仿我们的习惯取的一个假名。天知道她叫什么,天知道他们那批人用什么做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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