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心动

两人默不作声的继续走完剩下的路，看着校门里他们越来越近，依旧不急不忙的走着，沉默着。也许是因为夜色的遮蔽，或是夕阳的轻抚，有或者是情人间固有的默契，今天他们才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来日方长，他们会一直相携相伴走过一程又一程的路，无需迫切的相拥，无需繁复的情话，因为，‘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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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回到教室，罪恶的白炽灯无情的给了两人理智，他们这才意识到，适才的对话原来那么“有味道”。
  明白过来之后，雨晴脸腾地就红了，脸上烫的直往外冒热气。整个晚自习盯着《琵琶行》发呆，脑海中想入非非：“我真的要去吗，真的要去吗？如果去了，会发生什么事呢？……不行不行，我才高一，现在太早了……
  楚雨寒恍恍惚惚的来到厕所，满脑满心都是今天他突然出口的话。他知道雨晴当时是没反应过来，担心雨晴会反悔，但又害怕雨晴真的跟他回家。他清楚的知道依他现在的能力还没能力负对他的行为负责任，他不能那么自私。
  “楚雨寒,,,,,”庄旭幽幽的喊了他一声。
  他这才从恍惚中缓过神来，偏过头问：“什么？”
  “……你尿到手了……”
  “……”他茫然低下头，“哇……你怎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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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下课铃一响，学生们都像赶着投胎似的往外涌，雨晴也随着人群流出。那话太暧昧，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楚雨寒，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不见！
  肖悦问她：“你今天怎么不跟你的那个谁一起走了！？”
  “他今天回家！”雨晴随口敷衍，不想继续进行这个话题。
  肖悦看她一脸的漠然，心想，这俩人应该是吵架了。于是也闭嘴不说话，刻意想要营造出一种悲壮的气氛。肖悦虽然说话好油腔滑调，没事儿爱打听别人八卦，十足的二流子样，但她说话做事说话极有分寸，不该说的话她绝对不会说。雨晴很庆幸她能有肖悦这么个朋友，生气的时候有人哄着，高兴的时候有人捧着。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她总能出现在自己身边，什么心里话都可以倒给她，她总是会耐心的接收。最重要的是，她在她面前可以尽情的放肆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笑，可以毫不掩饰的哭，可以不加掩饰的大骂粗话。
  终于成功回到宿舍了。一路上雨晴都贼溜溜的四处瞄，连个跟楚雨寒长的像的影子都没有，她觉得自己应该把心放淡定了，可她总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晚自习下课，楚雨寒照例去等雨晴，可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左等右等，也不见雨晴的影子。直到教室的灯熄灭，他才离开。他知道雨晴是害怕了，他又何尝不是呢？虽然知道不应该，虽然知道还太早，虽然知道也许雨晴会受到伤害，但这巨大的诱惑却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他的心里极限。
  随着宿舍大妈的一声怒吼，寝室的灯纷纷熄灭。大家却都乐于在黑暗中偷偷干点会扣分的事情，不如“卧谈会”。好几次，趁着黑暗，雨晴差点就要把今天的事儿说出来了，但每次她刚说了句‘其实’，肖悦就忽然插嘴打断她的话。反复斟酌后，雨晴还是决定不说了，毕竟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风险。于是她便闭了嘴，肖悦也不说话了，只是听着其她人兴奋的议论最近的奇闻轶事。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话语一断断续续，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说了句：“我听一个高二的哥哥说，他们班基本上就再找不出一个处女了……”雨晴在心里无意识的反复重复这句进入梦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猛地清醒了。这时，又听见张黛意在一旁发出鄙视的唏嘘，说道：“啧啧，这些人太不自爱了！”
  王倩也深表赞同，说：“是啊，如果是我，我良心上也过不去啊！”
  顾琳使劲儿的‘恩’了无数声之后，刘靖也说：“这种人……哎……！”
  雨晴听的出了一身的冷汗，难道她竟会成为他们口中的那种人吗？谁都不再说话了，想必大家都被睡意砸到了头了。雨晴想啊想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想着想着，终于睡意来袭。她闭上眼睛，想到了郝思嘉的那句话“我放到明天再想吧，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毕竟明天是新的一天”。
  第十六章 未来？
  第二天刚一出宿舍门，雨晴就看到楚雨寒杵在雨晴宿舍楼下面，背靠着高高的石板墙，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垂向地面。雨晴站在宿舍大门旁，远远的看着他，不敢走进。周围的女生先是看到了楚雨寒，然后都像是约好了一般的再回头望向孙雨晴，最后带着了然的微笑离开。雨晴叹了口气，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虽然他们已经极力的掩饰，但流言这种东西，似乎每个人都对它有着天生的敏感，别说他们是真有什么，就是什么都没有，大家也都乐意让他们俩什么都有了。
  雨晴正想着该怎么办，感到手机拼命的在振动，不出所料，是楚雨寒。还没等楚雨寒在那头开口说话，雨晴就压低了声音但却是用全身的力气朝那头说：“大早上的你就皮痒了是不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能死啊！！”楚雨寒今天却是出奇的平静，他静静的等雨晴说完，缓缓的开口：“我在上次的那个小林子里等你。”说完就挂了电话。雨晴还欲说点什么，就听到啪的一声，然后耳畔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楚雨寒的冷静让雨晴从心里升出一股莫名的恐慌，愣了一会儿，就赶紧跑去楼后的小林子。楚雨寒靠在一棵树上，听到脚步声，微微抬头，若有所思的看向雨晴。习惯了他的插科打诨，泼皮无赖，对于今天的楚雨寒，孙雨晴只觉得有一阵阴云笼罩着他，怎么驱也驱不散。
  两人僵持不下，最终雨晴先开口：“雨寒，不好意思啦，我刚刚好像是有点过分啦，哎呀，别生气了嘛！”雨晴走上前去，摇着楚雨寒的胳膊。
  “谁说我生气了？”楚雨寒淡淡的说，“雨晴，我觉得咱俩应该好好谈谈。”
  雨晴一时反应不过来，“谈什么”
  “未来！”
  “未来？啊……哈，”雨晴忽然觉得心漂浮了起来，心扎根的地方留下巨大的空洞，堵得雨晴大口的喘了口气。雨晴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明白楚雨寒的意思了。是因为“那个”吧！是因为“负责”的问题吧！雨晴心里说不上是悲是喜，这就是楚雨寒今天这般反常的原因，毫无疑问！
  楚雨寒一直没说话，定定的看着雨晴，眼里有一点不确定，有一点迷茫，：“雨晴，你喜欢我吗？”
  以前两人也说过“喜欢”对方的话，但今天雨晴忽然就不知多措，半天才哼哼唧唧的“恩”了一声。
  楚雨寒仿佛是松了口气，接着又问：“那……雨晴……你……爱我吗？”楚雨寒也是鼓足了勇气才说了出来。
  “……”雨晴分明是看到了楚雨寒眼中期待的光亮，但一个爱字，仿佛有千金重，压在心口，就是吐不出。
  楚雨寒等了一会儿，而后眼里期待的光散去，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最终只在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
  雨晴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合，这种气氛，着实有些被吓着了。这就是所谓的感情纠葛吗？雨晴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
  楚雨寒伸出手要去牵起雨晴那一直抓着裤线的手，雨晴条件反射一般猛地将手抽了回来。抬头看到楚雨寒明显怔愣的脸，又踟蹰微微靠近楚雨寒。楚雨寒笑了一声，说：“去上课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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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的时光照旧不紧不慢的流淌着，两人在走廊上碰见依然装作老死不相往来，中午依旧一起吃饭，课照常上，神照旧溜，但雨晴却没有一刻感到安宁。
  他与楚雨寒究竟要走到哪一步呢？雨晴何尝没想过不跟他天长地久，但心底的自卑隐隐作祟。那自卑让雨晴不敢相信优秀如楚雨寒的心会一直在这里，她害怕新鲜感消失的那一天楚雨寒会决然的离开。一想到这些雨晴就会感到危险，恐惧。如此这般，那何其珍贵的第一次哪敢轻易的给他呢？
  晕晕乎乎的下了晚自习，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楚雨寒靠在走廊上，冲雨晴微微一笑，抬腿就往前走。
  雨晴见情况不妙，忙追上去，拽住楚雨寒的胳膊，脱口而出：“我跟你一起回去！”只见楚雨寒回过头来朝雨晴轻笑。孙雨晴这才觉得自己这话不是一般的多余，他在这里等她不就是要送她回去吗？这时楚雨寒突然张口淡淡的说：“哦，是吗？那你要跟我回哪儿啊？”
  走廊里的灯啪的灭了，楼下路灯的光线险险的透过窗来，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楚雨寒搜索着雨晴脸上的表情，忽然走廊那头传来鞋子与地面碰触的声音。雨晴终于找到了元神，下定了决心般，又似是恍惚间，说：“去你那里！！”楚雨寒这才满意，在那脚步声的主人马上要进入光亮处之前，拉起雨晴的手就飞快的往楼下跑。
  那脚步声停了，良久，楼下传来嬉笑声。在空旷的校园里更加的清晰。薛洋站在窗边，直到两人嬉闹着远离他的视线，才离开。心里苦笑，真没想到，他的示威换来的竟是他们更尽一步的感情发展。他是低估了楚雨寒还是高估了他自己？看着那两人始终并肩的身影，薛洋心中一阵酸涩，新生报到时的那张红润小巧的脸庞在他的脑海里扎了根，多少次想抹去，但又都只是徒劳。